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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想象失去她,会是怎样一种生活。帝皇生活,皇宫佳丽再多,不是唯儿,又有什么用?
他不再跟她发火,只是那么温柔地吻去她脸上咸咸的泪:“唯儿,你说的那件事,我很好的考虑了。我们没有孩子不要紧,到时抱一个微雨的孩子过来姓季连,我想,宣梧不会不答应,曾经宣梧自己也姓过季连,这不是什么难事。你说好不好?没有孩子,真的不要紧。”
这是一个帝王跟他所爱的女人最诚挚的表白。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诚挚更显得美妙呢?
燕唯儿扑在他怀里,哭得更悲切,天地变『色』。他越是宽容,她越是心痛。如此霸着他,让他这么为难,连这样可怜的方法都想得出来!
她的心,痛得快要窒息,埋在季连别诺怀里,双手环着他坚实的腰,从多久之前啊,她就是这么环着他的腰,赖在他温暖的怀抱。
季连别诺放开她,轻轻牵起她的手走在漫天大雪中。一如当年,走在季连府坻里。
那时,府坻没有这宫殿大,也没有宫殿这么宏伟华丽。但他们那时幸福多了,就像如今这样,牵着手,可以来回走好久好久,就是不说话,也甜得似乎要溢出蜜来。
似水流年,流逝的何止是年华。
“唯儿,明天就送你去你秦三哥哥家里,散散心,你心情就好了。”他宠溺着她,年华流走,却堆积了满满的爱。就算她喜怒无常,就算她无理取闹,就算……全天下的人反对,他也还是要爱她。
燕唯儿点点头,心中有了计量。
她抬起头,看见季连别诺侧脸的完美弧线:“娘亲应该很幸福,这我就放心了。”两年前,柳氏以柳氏单纯的身份嫁给了柯大管事为妻。
不以季连当家主母娘亲的尊贵身份下嫁,是燕唯儿的主意。她希望娘亲得到幸福,聪明地摘下了娘亲头上的光环。
季连别诺微微笑起来,很柔和:“到娘亲面前扮小女孩撒撒娇去,免得你整天哭鼻子。”他温和的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
这个女人,一直就该是被他宠着的。她受了太多委屈,从遇上他的那一刻起,从来如此。
燕唯儿想着明日启程,忽然有些舍不得季连别诺,不由得粘腻道:“别诺,一会儿陪我用膳好不好?”
“好!”季连别诺受宠若惊,这是当上这鬼皇帝之后,第一次收到爱妻的邀约,很有点感激涕零。要早知道让爱妻去见她娘亲有这样的效果,他早送去了。
不是长长的华丽大桌,就在精致的热炕上,中间放着一只小小的檀木小几。檀木小几上,几碟小菜,两杯小酒。
摒退宫女,就只有夫妻二人。
一如,最平凡的百姓家。不是帝王,没有皇上,没有皇后,只有一个深爱妻子的男人,只有一个深爱丈夫的女人。
这一晚,他们说了许许多多的往事,从认识到如今,忽然一下子,记忆鲜活起来,很多被忽略地小事,经对方一提醒,便猛地记得,仿佛发生在昨日。
“别诺,你还记得那时是如何糊弄我,说你是我的夫君么?”燕唯儿喝了几杯酒,脸红扑扑的,醉眼『迷』离。
“唯儿,说话怎么如此难听?怎么是糊弄呢?我本来就是你的夫君。”季连别诺心道,那时如果不以强势的姿态进入她的生活,磨磨蹭蹭,最后还不定演变成什么样儿,不由得嘴角勾出一抹洋洋得意的弧度:“我当日幸好下手快,不然你秦三哥哥指不定怎么跟我抢。”
他也有些醉了。
燕唯儿轻笑道:“别诺,你喝醉了就爱胡说,关秦三哥哥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吧?秦三哥哥当时家里出了大事,没时间想及要不要爱你,等他想明白了,你已经是我媳『妇』儿了。”季连别诺至今忆及这段往事,还暗暗心惊,如果再晚些找到唯儿,等秦三公子和失忆的唯儿发展得要死要活分不开了,他倒是要怎么办才好呢?
关于命运,他一直觉得,老天爷对他极好极好。在每一个惊险时分,都有奇迹出现。
秦三公子至今未娶,被秦老爷『逼』得差点离家出走,谁敢说,他的心里,真的就放下了唯儿?
燕唯儿摆摆手:“这世上,配得上秦三哥哥的女子,还真的找不出来。别看他至今未娶,估计眼光太高,谁家的女子都看不上。”她忽然展颜一笑,满室生花,又来了点『迷』醉:“我以前还傻傻地想,恐怕要等我生一个和别诺你的女儿,养大了嫁给他作媳『妇』儿呢。”
季连别诺见她又绕回这个心酸的话题,连忙打个哈哈:“这叫什么话?辈份都『乱』了。到时还不知道你应该叫他女婿呢,还是叫他秦三哥哥,哈哈哈哈!”
燕唯儿这次没有矫情,眨巴着大眼晴,笑得眉眼都弯弯的,可爱极了:“我要是叫他秦三哥哥,那我女儿可以叫我姐姐,呀,多好呢!多好呢!”
她清脆的笑声响彻华丽的宫殿,手舞足蹈。她开心起来,还忍不住对季连别诺喊:“诺,你离我近点。”她对他可爱地招招手。
于是季连别诺俯近身,贴着檀木小几。
她一伸手,就抚上了季连别诺的脸庞,轻轻的磨梭着,纤指勾勒出他的弧线:“别诺,你长得真好看,我要好好记下来。”
她嘻嘻笑着,认真在他的俊脸上比划。
第一百五十四章、烙印()
这一夜,燕唯儿破天荒地说什么都笑得眉眼弯弯,不再像往日动不动一撇嘴,就哭出声来。
她时而沉静地听季连别诺说话,时而清脆地发表自己的意见,自始自终,都保持着可爱又恬静的神态,让季连别诺在醉眼朦胧中,再次找回他那个『迷』失了好久的唯儿。
甚至,檀木小几撤去,他们依偎在温暖华丽的热炕上,讲着悄悄话。
彼时,她靠在他怀里,懒洋洋的。反手勾下他的脖颈,她仰起脸,小嘴微启,轻轻用牙齿咬着他的耳垂。
她伸出香舌,软软的,粘粘的,绕弄着他的耳际,逗得他有些把持不住。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她,两腮通红,泛出诱人的光泽。他的眸光带了些渴望,不由得用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提醒:“唯儿,你这是在惹我。”
燕唯儿仿似没听见,却是将脸仰出更高更曼妙的弧线,甚至还发出一声浅浅的低『吟』,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季连别诺歪歪靠在炕头,坐得松松散散。他搂着她火热柔软的身体,手轻车熟路地抚上她身体的曲线,这每一个弧度,每一处柔软,每一寸肌肤,他都熟悉,『迷』恋之至。
某一刻,他听见唯儿说:“别诺啊,你最近胃不好,要记得按时吃饭。”
他细细碎碎地吻着她,『迷』糊道:“嗯,记得了……”
又一会儿,燕唯儿墨发散开,绕在他指间:“别诺,不要让爹爹他们失望……”
季连别诺仍旧“唔唔”答应着,并未听清她说什么,只觉那时的唯儿热情似火,不断在他怀里随着他的抚弄扭动着身姿。
从未有过的主动!
炽热,缠绵,连她说的话都带着火。
那是一种艳丽的娇媚,春天的花,夏天的雨,秋天的落霞,冬天的阳光。
她仍旧喋喋不休,说着什么,听在季连别诺耳里,都带着磨人的痴缠。他很多时候都没听清楚,只是“唔唔”答应着,什么都答应着。
这个时候,就是要他的命,他也一并给了。
他喘着气,将他美丽的爱妻抱上床。那样的时刻,他没有时间去想,漫天飘雪中,唯儿曾经无尽哀伤的眼神。
无尽哀伤,然后热情似火。
那是一种道别。
出了宫门,便再不回来。
一入宫门深似海,海水,会淹了她,然后令她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她再不能回来。
不是不想,是不能。
依然是漫天飘雪,燕唯儿离宫的时候,只带了十八骑士。只是,此十八骑士,早已不是曾经的十八骑士。
光阴似箭,她又如何能要求,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呢?
季连别诺说,他会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她远去,再等着她回来。
他说:“唯儿,去去就回来,别让我等太久。”他眸光里是深深的不舍。
燕唯儿扑进他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不敢说话,只怕一说话就会泄『露』心底的秘密。
她一步一回头地上了华丽马车,刚坐好,又跳下车,扑进季连别诺怀里:“别诺,我不在,你要好好吃饭,你胃不好,必须按时,听到没有?”
季连别诺的心,在一瞬间,狠狠悸动着,很想说:“唯儿,不要去了,陪我过上元节。”但他忍住了,只是微微地笑,深深凝视着她绝美的容颜。
美得令人窒息。
漫天雪舞,苍茫大地,银妆素颜。
只有她,穿着月白的锦袄,大红的披风,在冰雪里,耀着他的眼。
燕唯儿也深深凝视着季连别诺英俊的容颜。
她火红地站在雪地,想要永远烙印在他的记忆里,就算将来后宫绝『色』三千,也想让他永远记住这一刻。
这一刻,他仍是她的,她一个人的。
如此完整。
她真的走了,马车碾在雪地里,两排整齐的印痕。那是她远去的轨迹。
她探出身子,掀开帘,还能远远看见季连别诺站在城墙上望着她远去的方向。
他一动不动,屹立在风雪中。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泣不成声,用手缓缓在空中比划出他的线条,想象着他的模样。
一比一划,昨夜,她便是用这样的姿势比划着他英俊的容颜。她记得很清楚,每一条线的走向,每一个凹凸的地方,不会错,一丁点都不会错。
她仍然掀着帘子,任风呼呼吹进马车里。
她仍然看着那个城墙上的黑点,渐渐地,模糊在她的视线。
她仍然认真地画着,在空中,一比一划,仿佛要把每一根头发,都描摩出来。
泪如断线的珍珠,打湿了她的衣衫。
紫罗坐在她身侧,大气都不敢出。曾经听说皇上和皇后感情好,但也没想到好成这样。又不是不回去了,至于哭得死去活来么?
阿努趴在燕唯儿的脚边,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它也舍不得季连别诺。
季连别诺负手而立,看着远去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心头无比惆怅。
只是短暂的分别,却让他有些撕心裂肺,他想不起,当年唯儿被风楚阳掳走,那么久的时间,他到底是如何挺过来的。
那个美丽又可爱的小女人,身上有股奇异的力量,吸引得他全神贯注。
大雪纷纷,落得他一头一肩都是。
他忽然了解,爹爹和娘亲为什么总喜欢躲着,不肯被俗事缠身。请了他们无数次,都被他们用各种理由糊弄过去,就是不肯进宫,感受一下这皇宫的氛围。
皇宫,确实没有什么好感受的。
那就是一个牢笼。
关得人喜怒无常。最先受害的便是唯儿。
他想着,便立时对身边的叶公公道:“晋王季连修在哪里?”
“回皇上,晋王被您派去跟钟丞相修订官史选举和晋升制度了。”
季连别诺点点头,不再说话。
他已经完全看不到燕唯儿的马车,但还是不肯离去,仿佛这样,就能等得她早一点回宫。
他想,看来得加快退位的步伐,不然,他的家快散了。好在季连修聪颖过人,十分得力。还有一点,季连修比他更适合当皇帝,那就是手段狠厉。
一个国家初建,皇上没有果断狠厉的作风,是不合时宜的。而这一点,他在燕唯儿的影响下,越来越丧失殆尽。
譬如宫女香草,勾引皇上,心怀叵测,本应处死以儆效尤。
但他没这么做,只是罚她去做了苦力,到时找个由头,把她打发出宫罢了。
当然,这也是燕唯儿的意思。两夫妻斗狠,没理由祸及一个无辜的生命,尽管香草是这般媚颜『惑』主。
早些时候,他还是少主,未遇见燕唯儿之前,他处事也决绝,否则也不会在没有任何实质消息前,就灭杀燕门。
他曾经的十八骑士,是在一场一场血战中历练而成。
甚至对待纤雪枝,以他曾经的手法,也会让她生不如死,何以会在这狐媚女子对他作了恶之后还能逃之夭夭?
少时的他,也许更适合坐这把龙椅。
现在,他该退了。
白雪茫茫出远门的,不止燕唯儿。
站在墙头,凝视爱人远去的,也不止季连别诺。
当和亲的队伍起程,送亲大将军宣梧轻轻扭头,与季连微雨的眼光胶着。
他慢慢远去。
季连微雨站在墙头盯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去。
身侧,季连别诺微笑着对妹妹道:“微雨,很快你就可以嫁给宣梧了,等他一回来,我立刻指婚。”
季连微雨侧过眼睛,俏皮道:“哥哥,你很听唯儿的话嘛。”
季连别诺被呛了一下,随即笑得愉悦:“她那样的人,谁会不听她的话?”
季连微雨怅然道:“是啊,唯儿真好。哥哥,你也要像很多皇帝一样,弄个三宫六院吗?”
“你说呢?”季连别诺反问。
“我觉得你不敢。”季连微雨抹一把脸上的雪花:“有了唯儿那样的妻子,你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别人?”
季连别诺的心头骤然温暖,是啊,所有人不明白这一点,就算唯儿不明白这一点,最起码,还有他从小疼到大,捧在手心里都怕摔坏了的小微雨了解。
他心情激『荡』,执起微雨冰凉的小手,像她小时候一样,用嘴替她呵着气,让她暖和:“我的小微雨长大了,小微雨最懂哥哥心思,对吗?”
季连微雨长长叹着气:“我懂你的心思有什么用呢?要唯儿懂才好。她上次还说,以后我会有很多个嫂子。你可不知道,她说得有多凄凉。”她声音软软糯糯:“哥哥,你千万不要让唯儿伤心哦,她是多好的人,天下没有比唯儿更好的人了。”
季连别诺听得大是心酸,声音都有些哽咽:“不会,我不会让唯儿伤心的。”
季连微雨舒了口气,听到哥哥的保证,她才算是放下心来。一直没找着机会,问他这个关于三宫六院的事,现在听来,像是不会有这码子事。
她这一生里,有两个最亲最亲的人,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嫂嫂。她的爹爹和娘亲,太过恩爱,根本没拿她当回事。这便是她的认知。
不过,她并不怨爹爹和娘亲。因为她也在爱了,并且爱了好些年,总算在嫂子的设计下,就要开出花儿结出果来。
所以她羞怯地想,等一成亲,就和她的夫君商量,他们第一个孩子用来答谢唯儿的成全。唯儿没有孩子,如果这样可以消除唯儿的心病,她很愿意。
她微微地笑着,等着宣梧归来。她相信,宣梧不会不同意的。
他是很好的男子,在多年前,他救了她,以礼相待,她便知道,他是那么好那么好的男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决绝()
大唯国的建立,秦家功不可没。只是秦三公子忙家里这摊事已经大喊苦恼,哪里还有闲功夫为官,是以断然婉拒了季连别诺的邀请。
季连别诺也不坚持,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连他自己都整天想着退位,何苦把志不在此的好友拉进来垫背?
燕唯儿本来以为秦三公子忙得不可开交,等到了秦家,方知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