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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王爷有事在忙,妾身就先行告退了。偿”
绿乔识大体地退了出来。
想起刚才夏侯然似乎看了她好几眼,这一身装扮,应该还是很吸引人的呢。
夏侯然垂下眸子,又看了几眼书,可是,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书本之上了。
想起东边的厢房里躺着的女子,夏侯然的内心顿时变得非常柔软。
也许是一直以来的祈求起了作用,居然真的看见水玲珑死而复生,天知道他是多么狂喜啊。
想到这里,再也看不进去一个字了。
于是,夏侯然端起瓷碗,摸了摸温热的边沿,起身往东边的厢房走去。
推开大门,床榻上的女子仍旧合着双眼,但是面色看上去却有了一丝红润。
逍遥王府里,最不缺少的就是千年人参、南珠、无暇膏等滋养美容的药品了,只要能够让她尽快好起来,什么都舍得。
走到床沿边,低声唤了一句:“玲珑,起来喝一点汤吧?”
水玲珑睡得并不沉,其实,早在夏侯然推开大门的时候已经醒了,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得假装自己还是昏昏沉沉的。
缓缓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深黑如深渊的眸子,里面是无尽的柔情。
堪堪地避开视线,水玲珑挣扎着要坐起身来。
一双男子的大手先一步伸了出来,一把揽住她的肩头,另一只大手迅速地拿了软枕垫在她的背后。
夏侯然拉了拉被子,然后转过身,端起瓷碗,作势要喂她。
水玲珑囧得满脸通红。
“我的手又没有伤着,还是……我自己来吧。”
夏侯然瞪了她一眼。
“那你可以确定自己有力气可以一直端到吃完吗?”
水玲珑不解,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正要点点头,却听见他说:“这一床锦被,虽然外观看上去和任何王府里的锦被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它却是百年桑蚕丝织成,仅仅就是绣上面的花纹,就耗费了一百名绣娘十天十夜的工时。”
早知道夏侯然奢靡,没有想到,单单就是一床被子还那么讲究。
“嗯,知道了。”
“知道了?”夏侯然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再次说道。“这么珍贵的锦被,全东周就这么一床,这可是父皇赐予的宝贝,绝对不能污了它。你现在全身的力气并没有完全恢复,万一低落了两滴汤汁,你确定可以赔得起?”
水玲珑很无语。
她轻轻掀开锦被,作势要下来去圆桌那边。
夏侯然再次拦住了她:“别动,你如果下来受了风寒,什么喷嚏啊、鼻涕啊不小心滴落下来,这床锦被会更脏的。”
水玲珑开始恼火了。
“既然如此,还请王爷换一床被子好了,我一介民女还真是受不起。”
怎么还说自己是民女?
夏侯然有点不高兴,不过,他转念一想,随便她怎么说好了,反正只是一个身份问题,再说了,很快他就会帮忙她改一个新的身份在逍遥王府里继续生活下去。
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都是可以焕然一新的了。
男人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那可不行,这是父皇赐予的,不用也是欺君。我的意思就是要更小心一些,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将事情想复杂了。
水玲珑无奈地蹙起眉头,认命地拉拢锦被,看着被面上繁复讲究的纹饰,内心百味陈杂。
夏侯然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那是一双自由自在游泳的鸳鸯,栩栩如生。
他微微勾了一下嘴角,傻女人,还是那么好骗呢。
“好了,张嘴,我会稳稳地端好碗的。”
水玲珑无奈,还是缓缓地张开了嘴巴。
这碗汤似乎从来都没有吃过,还带着一股甘甜。
忍了好半天,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这个味道好奇怪,是加了山药,还是荸荠?怎么又好像都不是?”
“嗯,这一味是补药,药性温和,对你的身子恢复很有裨益,多喝一点。”
喝了大半碗,终究还是喝不下去了。
水玲珑不好意思地抬起眸子,轻声说道:“好了,谢谢……王爷,我真的喝好了。”
“嗯,还不错。你先歇着吧,等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再下来走动走动。”
夏侯然也不勉强她喝光,只是抬起碗,将剩下的一丁点汤汁送至自己的唇边,一饮而尽。
那可是她刚才喝过的那一边呢!
这样的做法,岂不是一点都不顾及……她的口水吗?
尽管两个人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是,亲眼看见夏侯然不介意喝她喝剩下的汤汁,水玲珑还是心灵一颤。
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水玲珑有点不自在的表情,夏侯然将汤碗放在床头柜上,小心翼翼地扶着水玲珑躺下去,又帮忙掖好被角。
顿了顿,他低醇的嗓音响了起来。
“我也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了,从今天开始,你是镇北王的义女,名唤夏以柔。”
这是什么肉麻兮兮的名字?
最关键的,还是姓“夏”,他到底是有多希望她冠上他的姓啊?
不想看夏侯然,只是嘴巴里咕哝着:“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让我姓夏侯算了。”
某个男子的耳力非同一般,自然将水玲珑的抱怨全部听了进去。
他低声笑了起来:“当然了,你想叫夏侯以柔也未尝不可,反正女子出嫁从夫——前几日看你精神不济,没有告诉你,现在有一个天大的喜讯想要和你说,我们五日后大婚,王府上上下下都是喜气洋洋的呢。”
大婚?
咳咳咳……
水玲珑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王爷,有那个大费周章的必要吗?”
夏侯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十分笃定地说:“怎么叫做大费周章呢?其实,说句真心话,这段时间以来,我想了很多,上一次大婚,想必……留给你的印象很不好。所以,这一次,我希望能够有一个让你难以忘怀的大婚。我采买了……”
水玲珑觉得太阳穴“突突”得跳得厉害。
她按了按,有点无力地说:“也罢,随便王爷如何处置吧,我头疼得厉害,想要休息一会儿。”
来日方长,也没有必要在这些小细节上做出太多的纠复。
夏侯然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嗯,以柔,你休息吧,等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起来好了。”
水玲珑翻了一个身,将背对着夏侯然,不想听他继续啰嗦下去。
等到听见关门的声响,她才睁开眼睛,一双秀气的眉头紧紧地蹙着。
真不知道这一次,夏侯然的葫芦里到底准备卖什么药。
不过,大婚这个形式,对于她的逃跑计划而言,真的提供了不少便利的条件。
既然夏侯然那么执意要留她住下来,那么,她不搞得王府里鸡飞狗跳的,还真对不起他了呢。
水玲珑的心思稍微放松下来,内心里一直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的胃部翻江倒海地折腾起来,似乎有一股莫名的气流在体内乱窜。
于是,她翻身而来,运息打坐调理,将那一股不适压了下去。
深呼吸一口气,水玲珑暗暗自嘲起来:原来铁打的身子,现在是这么弱不禁风,看来,必须加强锻炼才行啊!
这么一折腾,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了。
水玲珑掀开被子,缓缓地下了地,径直去圆桌前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也许是刚才的汤汁有点咸吧,所以才会觉得这么烧心难受。
原来伺候她的婢女桃香也没有看见,此刻更不能相认。
本来还准备忍着自己处理好,但是身子好不舒服,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定了定心神,她拉开了房门,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啊!”
214。【215】还是涌起一缕酸溜溜的情绪来()
本来是扯着嗓子大喊的,可是,张开了嘴巴,却变成蚊子一般的嗡嗡声。
声音小,而且,声线极其沙哑。
怎么会这样呢?
水玲珑浑身僵住,仔细回想着自己连日来的作息和饮食撄。
这个厢房里,夏侯然待的时间也不断,一定不可能在房间或者熏香上动手脚。
唯一……值得肯定的——难道是那一碗补药?
是了,一定是那一碗汤汁,因为当时她就怀疑了,气味和口感很特别,完全没有吃过。
最重要的是,夏侯然一直以各种理由劝说,好让他亲自喂她偿。
其实,应该是他不放心,想要亲眼看着她全部喝下去吧?
水玲珑冷笑一声,原来有那么一丝丝回暖的心,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凉了下去。
她也是很奇怪,给了休书的人,怎么又那么迫不及待地让她回到王府,还那么细致的对待她呢?
一直都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不就是要她死地干干净净的吗?
一股悲凉的感觉从心口深处涌了出来,经过心脉和心尖,化成一股腥甜的血水,大口喷了出来。
原本干净的门口,此刻已经是腥红点点。
踉踉跄跄地返回到圆桌前,抓起桌子上的水壶,咕噜噜地灌了一大口,竭力压制住内心的翻涌。
然后,水玲珑又含着一大口水,走到门口,“噗——”一声,全部喷洒了出去,试图掩盖住那些血点点。
那么迫不及待让她去死,她还偏偏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好好的了。
深呼吸一口气,水玲珑返回到衣柜边。
一打开衣柜,她还是吃了一惊。
原来这个衣柜里,只有她的几件单薄的衣物,此刻,装满了桃红柳绿的衣衫和裙衩。
全部都是簇新的,这是……新王妃的衣物吗?
不得不承认,她的内心还是涌起一缕酸溜溜的情绪来。
随手取了一件藕荷色的素雅裙衩,幸好都是样式简单的,很容易地系上了一个蝴蝶结。
走两步,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往一旁的铜镜前望了一眼。
这一身裙衩,就好像是为了她量身定做的一般,非常合身,衬托出她秾纤合度的身材来。
因为虚弱,脸色有一些苍白,裙衩的颜色反而衬得她的脸色有点红润。
嗯,就穿着这么一身衣衫出去,是对夏侯然的暗讽,更有可能,刺激一下即将成为新王妃的女子,或者住在西边厢房的绿乔。
她可不想夏侯然有什么安稳的日子好过!
这么打算着,水玲珑走到梳妆台边,涂了一点香脂,点了点朱唇,看上去容光焕发多了。
行军作战那么多次,用了那么多计策,没有想到,还有机会用一次美人计。
215。【216】还有机会用一次美人计()
她可不想夏侯然有什么安稳的日子好过!
这么打算着,水玲珑走到梳妆台边,涂了一点香脂,点了点朱唇,看上去容光焕发多了。
行军作战那么多次,用了那么多计策,没有想到,还有机会用一次美人计。
内心自嘲地笑一下,给自己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水玲珑缓缓走了出去。
看见水玲珑走了出来,正在门口晒衣物的婢女一惊,急忙擦了擦手,疾步迎了上来偿。
扫了一眼,很年轻,也很陌生的面孔。
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一直都在这个厢房伺候吗?之前……撄”
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小婢女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惹恼了新女主子,惨白着一张脸,已经接了话:“奴婢也是才来王府不久,规矩……规矩也学着不是很熟悉,您请……责罚。”
水玲珑一把扶住准备跪下去的小婢女,柔和地说:“不是,只是随口一问,看着你年纪也不大。”
小婢女这才放松了一下心情,缓缓说道:“之前在这里的姐姐,听说嫁人了,半个月前,王府对外招人,所以奴婢才有幸进府里来的。”
算算年纪,桃香确实也不小了。
祝愿桃香能够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终身的男人,可别……像她这样才好。
要知道,很多王府里的杂役和婢女,被暴怒的侯爷王孙整死,别说补偿了,连个消息都不给他们的家人带去。
能够放这一批“老”婢女,且让他们安然无恙地嫁人生子,夏侯然还不算太坏。
这么一想,水玲珑的内心稍微好过一些了。
现在都是新人新面孔,她出门就不用紧张了,亏她当时还担心大家都认识跑来围观,还特意戴着面纱。
看看时间,早朝已经过了,夏侯然如果没有出门,定然就在书房里吧。
才准备往书房走去,水玲珑的眼角余光就看见了一抹粉色的身影。
绿乔袅袅娜娜地走在前面,婢女桃园端着一碟精致的糕点走在她的后面。
眼珠咕噜一转,水玲珑还是迎了上去。
绿乔原本裙裾飘扬的步子陡然顿住,诧异无比地望着眼前戴着面纱的女子。
“你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夏侯然说是即将迎接的新王妃,可是,还没有走到大婚那一步,任何事情都会有变数,不是吗?
再说了,在皇室家族里,什么事情都讲究规矩。
无规矩不成方圆,还没有被迎娶回王府,哪怕差半盏茶的时辰,都不能称之为王妃。
“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这么美艳,想必就是侧王妃了。”
虽然前一句文绉绉的,绿乔听得不是很懂,不过,后一句说得无比直白,而且,女子的嗓音婉转柔和,带着那么一丝丝仰慕或者羡慕的语气,让绿乔很是受用。
“客气了,姑娘身子没有完全康复,为何不在房间里歇息?”
“侧王妃叫我以柔好了。”
第一次这么娇滴滴地说话,水玲珑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她必须继续表现下去,只得硬着头皮继续。
“虽然王爷也是和侧王妃一样关心着以柔,多次叮嘱劝说不要出门吹风,以免不小心着凉了,其实,以柔的身子也没有那么娇弱。再说了,在病榻上躺着的日子也不短了,不光是害得王爷衣不解带地忙前忙后,更是躺得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看着绿乔虽然还噙着笑意,可是,脸色已经一点点开始发白了,水玲珑不由得心情大好。
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内宅之间的勾心斗角,哪怕是逞到了一时的口舌之快,也是那么大快人心的。
故意垂下眸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以柔不过是出身一般人家,哪里配得上王爷如此厚爱呢?思来想去,说出来也不怕侧王妃笑话……侧王妃已经是过来人,应该也不会笑话以柔了……”
绿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嗯,不笑话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
水玲珑太知道女人的心思了,她故意顿了顿,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一把用双手捂住脸,做出一副非常羞涩的小女儿的娇态来。
绿乔趁着她不注意,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不就是趁着目前王爷宠爱她么,做出这么一副令人作呕的丑态来,有什么了不起?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来都没有哪个人可以一直这么猖狂地笑傲下去。
且就让她得意几天好了。
这么想着,绿乔原本紧紧握住的拳头稍许松开了一些,脸色也慢慢地缓和下来了。
可是,水玲珑才不会就此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