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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着我,这么走会容易得多。”
天色发青,已经有启明星在闪烁了。
太子说:“加快速度吧,天已经快亮了,必须在早朝之前赶回去复命。”
本来,水玲珑故意拖沓,就是想为云逸朗争取多一点逃跑的时间。
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他们一队人一起,施展轻功飞跃而行。
**
天已经大亮了。
听见通传,皇帝穿戴整齐来到了大殿。
太子抢先一步回话:“父皇,孩儿无能,让云逸朗逃脱了。”
皇帝黑沉着脸,直直地看向水玲珑。
水玲珑一惊,慌忙跪了下去:“圣上,请容臣禀报,其实……”
还没有组织好语言,支支吾吾地说着,陡然,就看见夏侯然一撩衣袍,在她的身边跪了下来。
“父皇,其实,玲珑是去采草药去了。”
啊?
水玲珑张着嘴巴,诧异不已地扭过头来。
真的没有想到夏侯然会如此说,提前也不和她说清楚,也好串供一番啊。
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完全打乱了她的章法。
“眼见着宋贵人失血过多,玲珑内心担忧不已。由于多年的行军经验,玲珑知道,有一种专门长在高山石缝里的草药,可以清热止血,去腐生肌。当时,云状元接到玲珑被关押的消息,作为同窗,内心焦虑,特意来看望她。玲珑竭力劝说云状元离去,并请求帮忙带回这种有止血奇效的草药。云状元不认识,所以,才掳着玲珑去了觉远山采药。”
夏侯然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衣襟,从里面掏出一把草药来。
“儿臣找到他们的时候,玲珑已经被大雨淋得浑身湿透,可是,她的手里,还紧紧抓着这一把草药。儿臣眼拙,也不认识草药叫什么名字。”
皇帝看了一眼尚带着泥土的草药,捻须沉吟。
太子着急了,皱着眉头回禀。
“谁知道是不是她亲手去采的草药?也许,你就是为了找一个借口呢?”
水玲珑缓缓镇定下来。
说真心话,她都不知道夏侯然是在什么时候踩到草药的。
看草药的新鲜程度,应该是回来的路途上采摘的。
他这一次真是有心了。
承了夏侯然的情,水玲珑垂着眸子,轻声说道:“这种草药,学名叫做虎舌红,行军过程中,没有金疮药,军人都是采下这种草,嚼烂了贴在伤患处,能够迅速愈合伤口。臣无意中伤了宋贵妃,内心一直焦灼不安。臣不敢奢求圣上和贵妃的原谅,只是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做出一点点弥补的事情,衷心祝愿宋贵妃早日康复!”
说完,她跪着前行一步,自觉地伸出自己的双手。
“圣上,臣归案了,如何评判可以晚一步再说。现在,人命关天,请您先让御医捣烂草药,敷在宋贵妃的伤患处吧。”
话语说得情真意切,甚至还流下了几滴眼泪。
御医匆匆而来,看着地面上的草药,大喜过望。
“不错,这虎舌红是止血生肌的好药,臣这就去熬药了。”
听见御医这么说,皇帝的脸色缓和下来了。
“玲珑,你心意可嘉,暂且,免去牢狱之苦。不过,你不得擅自离开京都,一切行动,都要在朕允许的范围之内。”
“可是,父皇,四弟放走云逸朗,怎么处理?”
太子轻声提示,满眼都是不甘心。
夏侯然微叹一声,对着皇帝磕了一个响头。
“回父皇,儿臣确实存有私心,还请父皇严惩。”
没有想到夏侯然居然承认自己的错误,众人大惊。
尤其是水玲珑,再次诧异无比地望过来,手指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死死扯着夏侯然的衣袖。
这个傻瓜,他疯了吗?
嫌弃自己的脑袋多了么,居然这么说!
夏侯然也没有抬起头,继续垂着眸子。
只是,他的手,借助宽大衣袖的掩护,轻轻地包住了水玲珑的手指。
98。【98】我也有一颗真诚的心()
只是,他的手,借助宽大衣袖的掩护,轻轻地包住了水玲珑的手指。
似乎在说,稍安勿躁。
水玲珑跪着,动静不能太大。
稍微挣扎一次,发现未能成功之后,只得任由他去了撄。
“看吧,四弟都承认自己有私心了。”
太子愤愤,又加了一句。
“父皇,可不能听之任之。如果就这么放走了云逸朗,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又该怎么办呢?”
夏侯然的声音更加冷冰冰起来偿。
“既然如此,那就请太子哥发挥自己的能力,将云状元给带回来啊。”
“你——”
太子气得郁结。
分明是夏侯然请求他放人,还拍胸脯保证,一切后果都由他来承担。
现在,当着帝王的面前,知道事态发展不由他们控制了,又故意讥讽他武功不高强,没有带回云状元。
早知道如此,当时他就不该相信夏侯然的鬼话。
太子紧紧扭着拳头,手指几乎要嵌进掌心里。
陡然,他觉得手背一股麻痒感传来。
本以为可能是被某只飞蛾叮咬,细细一看,才发现手背上有一条绿色的经脉,越发明显。
微微松开拳头,竭力让自己的怒气收敛一些。
太子又觉得手背好了许多。
此刻,一袭白衣、气质绝尘出众的男子款步而来,正是时刻关注着事态进展的战王。
战王不说话,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并肩跪在一起的夏侯然和水玲珑。
“说说看,皇叔也想知道四侄儿有什么私心。”
“父皇将玲珑赐婚与儿臣,儿臣是真心想和她白头偕老的,只是,没有想到,云状元慧眼识珠,也对玲珑……有了倾慕之心。这一次,云状元虽然是从皇陵偷返回来,却是展现了他的一腔炽热的心,儿臣以为,这样的举动,对于任何一位女子来说,都是足以震撼终生的!”
顿了顿,夏侯然偷偷看了看皇帝的脸色,见没有多大波动,又说道:“儿臣,不希望云状元继续留下深刻的印象,也想……展现一下自己的本色。”
这样的结果,简直是出人意表。
水玲珑在内心里愤愤地说:做戏还做得真像啊。
她咬牙切齿地说:“王爷……”
夏侯然深情款款地回应:“玲珑,我比不上云逸朗,可是,我也有一颗真诚的心。”
战王先笑了起来。
“皇兄,看在有情人的份上,不如,就挽开一面。”
太子自然不依,淋雨抓人回来,却要挽开一面,这算什么事情啊。
“父皇……”
皇帝大喝一声。
“好了,早朝的时辰也到了,大家各就各位,这件事情,朕心中自有决断。”
……
尚书房里。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皇帝将手里的奏折合上,放在案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战王。
“臣弟觉得,四侄子所言非虚,再说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在皇兄的计划和掌控之中,那么处理,臣弟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挽开一面,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新的乱子。”
战王浅浅一笑。
“所谓杀鸡儆猴,做做样子还是要的,为今之计,先得看看宋贵妃的伤势。”
皇帝面色冷然,重重地哼了一口气。
“他们以为朕不清楚,宋氏一门,在京都所作所为,早已经不能掩人耳目。”
“水玲珑过于年轻,还不能非常圆滑地处理事情,这个时候,吃点苦头,好让她长点记性。”
战王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在皇宫之中,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和水玲珑非常相似。
那就是夏侯然的生母庄妃庄文静。
皇帝又何尝不这么觉得呢?
庄妃年轻的时候,也是不爱红妆爱武装。
别的待字闺中的秀女都做着女红,只有她,找着机会就驰骋在马背上。
好像风一般的女子。
也正是因为庄文静爱好骑射,才会在某一年的秋狩大会上脱颖而出,入了圣上的眼。
犹记得当年,身着一身火红色骑射服的庄文静,骑着白色的骏马,没入到满眼枫红的树林之中。
年轻的皇帝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言笑晏晏的爽快女子。
尤其是当庄文静拎着一双兔耳朵,喜滋滋地高举起来,想大家展示自己的猎物。
那英姿飒爽的眉眼,是任何深闺女子都比拟不了的。
次年开春,庄文静就被封了贵妃,陪伴君王左右,深受皇恩。
“四侄子难得有这么认真的时候,皇兄还是给他一个机会吧。”
认真?
庄文静和侍卫长苟且的时候,也口口声声说的是认真!
真是什么样的母亲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子!
那么花天酒地的一个人,哪里会有认真的时候?
当时如果不是顾忌众人在场,他简直就以为夏侯然在说笑了。
战王轻轻的话语,打断了皇帝的思绪。
皇帝的笑容骤然冷却下来,他一巴掌拍在案台上,震得奏折都晃动起来。
“那个贱人,朕早应该让她的儿子和她一起死去!”
战王一怔。
随即,战王笑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兄还是放不下庄姐姐吧?”
“姐姐?你居然还喊她做姐姐,她哪里值得?哼!那个贱人,凭什么值得朕放不下?朕的内心之中,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让她永世不得转世投胎!”
皇帝死死咬牙,满脸都是狰狞。
夏侯然的外表,更多地继承了庄文静的基因。
他也曾在夏侯然的脸上、身上找过庄文静的影子,暗暗地沉溺在过往美好的回忆之中。
后宫佳丽三千,个个美貌如花,身子妖娆,可是,没有一个能够抚慰他的心灵深处。
所以,当水玲珑在大殿之上坦诚地承认自己是女子的时候,皇帝的心有了一丝触动。
虽然皇帝的内心,更希望水玲珑选择他最喜欢的三儿子。
可是,当水玲珑拿出夏侯然的玉青珑的时候,皇帝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这么英姿飒爽的女子,可不是一般男子能够驾驭得了的。
夏侯然从来都不服管教,好像一匹野马,让水玲珑驯服也好。
而且,将军府走入没落,也不能带给夏侯然更多资产和后盾。
这样的姻亲,对于太子日后的即位,也不会有什么威胁。
说句真心话,皇帝每每会在早朝的时候扫夏侯然一眼。
他也曾想过给夏侯然锻炼的机会,给他一支军队,或者良田等其他资产。
可是,他又担心夏侯然会走他亲生母妃的道路,将他的良苦用心全部都当作驴肝肺,翻起脸来六亲不认,七情不顾的,那该有多伤心啊?
反正这个儿子平时对于政治也没有太大的抱负和野心——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
这样也好,不将自己的心奉献出去,就不会追求回报。
所以,皇帝并没有多加考虑,立即就为他们赐婚了。
现在事情都不出他所料,水玲珑仍旧这么任性,甚至还和云状元一起出逃。
庄文静和侍卫长一起出逃未果,是他全力压下这件丑闻,和和气气地劝说,希望可以和庄文静化解隔阂,重新开始。
可是最后的结果呢?
那个贱人仍旧要离开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逃离他的身边。
历史总是不断在重演。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至少,水玲珑也是在离开夏侯然的身边啊。
先捧出真心的,是她。
要收回自己的心的,也是她。
为什么女人都要在感情世界里做来去自如的女王呢?
此时,旧事的伤疤被揭开来,让中年的帝王,怎么都忍不下那口气!
战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好了,是臣弟失语,庄妃已经灰飞烟灭了,我们就不要再提了。”
灰飞烟灭了!
皇帝浑身一震,脚下一软。
无奈,他只得用大掌扶住案台,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是啊,那个风一般的女子,死了好多年了啊。
生命真的是很脆弱,很无常啊!
他曾经深爱过的美丽女子,如今已经化为了一抔黄土。
99。【99】对上了夏侯然玩味的眼神(第一更)()
是啊,那个风一般的女子,死了好多年了啊。
生命真的是很脆弱,很无常啊!
他曾经深爱过的美丽女子,如今已经化为了一抔黄土。
皇帝叹了一口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撄?
早朝之前,又传来好消息,说宋贵妃已经苏醒过来。
看着皇帝欣喜的脸色,水玲珑内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偿。
站在朝堂之上,她偷偷扫了一眼太子,对方却横眉冷对地看过来。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可是,又远远没有结束。
龙颜大悦,自然就散朝得早一些。
皇帝刚刚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就听见太子凄厉地喊叫了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
嘴唇发乌,还有白色的唾沫从嘴角流下来。
“御医,传御医——”
水玲珑吓了一大跳,也扒开人群往里面看。
太子的牙齿紧紧咬着,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她一惊,视线无意中落到了太子的右手手背上,一条绿色的青经鼓鼓的,似乎要突破表皮的包裹,涨裂开来。
这不是……
死死咬住嘴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夏侯然睇了水玲珑一眼,缓缓蹲下身子去,按住了太子的脉门。
御医第一时间赶来了,众人都自觉地退到一边去。
把过脉之后,御医不是叹气,就是轻轻地摇头。
皇帝的眉头拧成一团。
“怎么?偌大一个御医局,连一个会看此病的人都找不出来?”
御医们慌忙跪成一线:“圣上息怒,臣等一定竭尽所能,先且让臣施针,再用千年人参作为药引……”
皇帝烦躁地挥挥手。
“朕不管你们用何种法子,使用那些药物,只要迅速让太子健健康康起来。”
御医们慌忙起身,按摩的按摩,施针的施针,各司其责。
一盏茶的功夫,太子悠悠转醒过来。
“唔……,头痛。”
太子抚着自己的额头,痛苦地发出声音来。
“皇儿,感觉好点没有呢?”
皇帝奔过去,坐在床沿,上下打量着太子。
太子恨恨地回想晕倒之前的一切,陡然想起在觉远寺里,云逸朗从手指间弹出一枚小小的暗器。
当时,他来不及躲避,手背被打中,感觉一阵麻痹。
再细细看,手背上什么都没有,竟然连一个红印子都没有。
他还暗暗想着:可能是打中之后弹开,落入哪里去了吧?
此刻看来,根本不是落地了,而是打入了他的肌肤深处,现在才发作蔓延。
是了,这么想着,感觉全部都说得通了。
于是,太子恳切地说道:“父皇,孩儿是中了云逸朗的独门暗器,请父皇一定为孩儿做主啊。”皇帝望着被太子紧紧握住的手,缓缓地拍了拍,以示安抚。
“来人,传朕旨意,速速捉拿前武状元云逸朗,不得有误。”
传令官接旨,即刻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