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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让他们惊讶并且忧心不已的是,竟无一处清军能阻拦住革命军余部的前进脚步,在当地革命党的大力配合下,竟有一种横扫千军的凌厉气势压得周围清军胆战心惊头皮发麻。要不是后头有大股清军精锐赶来及时的话,说不定这些地区又会重新落于敌手!
而清军也不是一无所获,他们通过那些落单革命军的新军士兵之口,得知熊成基帅部北上的计划之后,朱家宝气得差点吐血三升。他大爷的,本巡抚才刚刚将衙门搬迁回安庆,合肥的清军因此被抽调一空的时候,你们这帮家伙竟然又杀向合肥,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办法,合肥乃是安徽重镇,万万丢失不得。可是现在手头上的清军真的已经被利用到了极限,短时间内很难抽调出一支足够的武装力量前去救援。在面子和官位面前他选择了后者,急忙发电请求朝廷派河南清军南下平叛。
朝廷这次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难得的高效率一回。驻扎在河南的武毅军姜桂题部奉命挥刀向熊成基所部砍去。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朱家宝的小心眼,在求急电文中没有透露分毫有关熊成基部战斗力的事情。
朱家宝也不是白给的,他在革命军余部到达之前,为了一举扑灭皖北的革命火种,不让他们有和革命军余部合流壮大的机会,形成安徽另一股革命洪流。
他急电皖北各衙门主官,命令他们立即行动起来,组织由巡防营和民团混合清剿队,分几路在地方驻军的全力配合下对皖北进行大扫荡,一定要在革命军余部到达之前扫清皖北革命党,不让他们有合流壮大之机!
在巡抚大人心中,他宁愿放革命军残部一条活路,让他们去别的省份祸害祸害,也不愿意有丝毫在安徽重新站稳脚跟的机会!开什么玩笑,他自从来到安徽上任以来,和革命党纠缠了差不多半年时间,时时生活在焦虑不安之中,早就腻味了这种讨厌的感觉!
在巡抚大人的强压下,安徽全省哪个官员敢不尽心尽力?皖北顿时一片血雨腥风,大批革命党人如张劲夫、田激扬、李朝栋、张五星、张志功、胡文彬、周正峰等等均先后被杀害。皖北革命党势力一时间受到严重打击,原本想要和前来革命军会合做一番大事的计划无疾而终。当熊成基得到消息的时候们,忍不住破口大骂朱家宝侩子手屠夫,离开加快了攻击前进的步伐。为了不影响行军速度,他甚至放过了沿路补充革命军损失兵员的计划,一路秋风扫落叶一般马不停蹄杀向合肥。
在其间,新光复会的人马出了大力,不仅仅在战斗的时候冲杀在第一线,一路上于各地革命党联络呼应全部由新光复会的同志们操作。革命军残部之所以能有这么快的推进速度,除了哀兵必胜的因素之外,有一个明确目标收拢涣散的人心也不无作用……
第四十二章 危机!
重新回到安庆,朱家宝看到那帮巴结讨好围聚过来的乡绅地头蛇们,心头说不出的厌恶。丫的当初老子刚来安庆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恭敬?现在身处嫌疑之地,就知道巴结讨好来拉,不觉得有些太迟了吗?
他这小半年时间待在合肥,每天为了如何应付革命军绞尽脑汁,办报纸扫间谍,慰劳前线将士哪一样不要花费巨额钱财?为了打败革命军不仅掏空了府库,还欠下一屁股外债,心头正窝火着呢。再加上追击清军连连传来不好的消息,他的心情能够更加烦躁。如果这帮来讨好巴结的家伙懂事的话,就应该知道他现在手头缺钱,就像那个在巢湖开纺织厂的林沙一样,孝敬一点大洋不过分吧,可是眼前这帮家伙太过抠门。既然你们送上门来,他也不客气高高举起屠刀……
以勾结革命党为由,他在安庆大肆屠杀没来得及逃跑的革命党和于与相关人员,被杀害的人数多达上千人。其中有官员、商贾、乡绅、士兵、学生,他们的家族财产同时被清扫。
开始还有些节制,可后来随着查抄的大户和财产越来越庞大,那帮子刚刚从战火中活中出来的兵痞们胆子无限放大,开始肆无忌惮的抢夺居民财产和值钱的东西。这帮家伙打仗不行,可搞歪门邪道却个个都是高手。知道巡抚大人军纪严厉,他们不敢胡乱扰民,干脆联合城中的地痞流氓攀诬城中有钱的大户和富商,一时间安庆城被他们闹得乌烟瘴气哀鸿遍野。
到了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被牵涉其中。朱家宝与余大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憋闷也弄出了好杀成性的性子,看着迅速鼓掌起来私人腰包,他们不仅没有出手阻止手下兵痞们的动作,反而还在后面推波助澜兴风作浪,好好的发泄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
而在清军反攻安庆时临阵投诚的薛哲,也在这种疯狂的氛围下倒了大霉。在安庆参与革命地薛哲所属第二营被派往集贤关分散驻扎,以后自然有时间慢慢炮制。其本人,则被朱家宝当成了替罪羊,在不久后抓捕被杀于督练公所门外,被牵连的人更是多达千余人。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对外的说法就是革命党薛哲招供供出了这些人。当初革命党攻打安庆时,就是这些人里应外合炸开城门致使安庆陷落……
朱家宝和清军肆无忌惮的杀戮和光明正大的*,引起了安徽各界人士的‘公愤’。尤其是在安庆地区有着不小影响力的乡绅富户们损失惨重,有的更是家破人亡。当初革命党破城之后也没有如此对待过他们啊,在强烈的生存危机下突然爆发。
这些乡绅富户门的能量是巨大的,短短私见就联络了无数不满的平民在底下闹事,在官场里他们的能力也不小,鼓动了不少地位岌岌可危的官员联名向北京告状。甚至北京清政府的大官,如御史石常信、陈善同等,得到消息之后也挺身而出,站在安徽同乡的立场上参了朱家宝一本,还有被害人赴京讼冤的代表龚振鹏,再加上袁世凯的反对派上窜下跳活动,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结果,袁世凯没能顶住鸭梨,朱家宝被传旨申斥,余大鸿撤差,永不起用。
受到如此教训,朱家宝狂乱的心神才稍微恢复平静,急忙喊停了手下那帮胆子越来越大的兵痞们,好好的安慰了一下余大鸿,拍着胸脯保证了他不久之后会东山再起。这才收拾思绪,把目光放到了杀奔合肥而去的革命军余部和追金的清军王士珍部身上。该提前做好的部署太都已经做好,接下来就看看王士珍这厮肯不肯卖力。他很讨厌这种局势不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觉,心思飘绪要不是徐利贞这家伙主动辞职了的话,他又何愁手下无人可用?
不说朱家宝在安庆兴风作浪发泄着郁闷,这边革命军残部看似势如破竹,其实也不太好受。他们当初败逃时走得匆忙之极,根本就没有携带什么辎重粮草。一路上凭借着强大的火力打败拦路的清军,靠着缴获和自身携带的口粮勉强吃饱。还好革命军残留下来的战士都是能吃苦的穷家子弟出身,少了那帮投机分子在军中反而军心比起失败前还要安稳。
可是随着战斗的次数增加,革命军的伤亡慢慢加大,虽说每一次都能以胜利告终,可是每每战后打扫战场看到昔日同伴们的尸体。还有伤者们撕心裂肺的哀嚎,心神不由自主的颤悠跟着难受起来,信心也跟着被慢慢消磨干净,战胜敌人的喜悦也瞬间被冲淡得无影无腙。所性新光复会战士们身上都带有消炎止痛的神奇小药丸,再加上一路上不时将一些重伤员安排到安全的据点安置,这才让经过一系列战斗还有过三千可战之兵的革命军没有崩溃掉!
距离合肥还有上百来里的时候,革命军终于遇到了大麻烦。不是因为清军太多,也不是因为战士们士气低落自行崩溃,而是……他们快要断粮拉。原本阻挡在他们前进路线上的清军见革命军一路势如破竹杀到,只吓得亡魂皆冒魂飞魄散,各地防区长官见此没奈何只得玩坚壁清野那一套。没办法啊,顶上去纯粹是在送菜,谁愿意谁去!
你们革命军不是标榜自己是正义之师军纪严明不扰民不乱民吗?好,俺们成全你们,给你们表现的机会,除了那些穷得叮当响的泥腿子们外,其他稍微有点家底的在官府的‘护送’下,带着金银细软急忙逃离革命军的行军路线,不给革命军任何‘打土豪’的机会!
革命军有些为难了,面对着一群穷得叮当响的穷苦百姓,就算他们家有吃的自己也不好意思抢夺啊?好不容易从战士们口袋里套出可怜巴巴的几百大洋,刚好够战士们吃上一天办饥不饱的野菜汤加粗粮……
第四十三章 安敢坏我军纪!
眼看着战士们就要断炊,这时候担当革命军先锋斥侯的光复会首领王单东站了出来,帮他们解了之后的燃眉之急……
经过这几天来不停息的浴血奋战,熊成基心中的最后一点斗志也消散得差不多了。一会儿怀念革命军攻破安庆时的风光局面,一会儿又很担心留守在安庆的同志们的安危,心思忧虑寝食难安,短短不到五天时间,他的身材整个消瘦下去一大圈,精神状态也差到了极点,还好好友范传甲一直在身边宽慰,不然只怕他早北庞大的鸭梨压垮!
对于目前的形势,他已经很是悲观。在他看来,就算到了皖北革命军的力量也消耗得差不多,面对源源不绝扑来的清军军事力量,也难有什么大作为,还不如离去重新开始。只是现在这么多战士都信赖自己,他怎么也不好意思丢下他们自己离开。
正在思考间,副官端了一碗肉汤过来。
“总指挥,你吃一些吧。”副官道,喉咙忍不住蠕动了几下,这才没让口水留出来。这几天都是野菜汤加难以下咽的粗粮,都快淡出鸟来拉。
熊成基抽了抽鼻子一脸陶醉,看了眼碗中的肉,突然神色一变惊问道,“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扰民吗,可你们……”气得浑身哆嗦脸色铁青,连浓香铺鼻的肉汤也顾不得喝了。
副官被熊成基激烈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脸色有些发白急忙解释道:“这……,这是光复军王单北长官派人送来的,我,我不知道他是,是怎么弄来的!”
“新光复会王单北,安敢坏我军纪!”狠狠瞪了不知所措的副官一眼,熊成基一脸暴怒带上亲兵便去寻新光复会王单北,根本理都没理放在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鲜肉汤,把脸色煞白傻愣愣发呆的副挂离在原地。他心中充满了怒火,他一再情调军纪军纪,革命党的名声本来就因为和清军的舆论大战大家不小,现在又出了这挡子事,怎么不让他恼火万分?就算对方是友军救了自己和手下一命,也不能容许他败坏军纪做出此等错事!
王单北奉王进之命前来救援熊成基之革命军,离开山谷小镇和霍山的时候,口袋里装了整整三千大洋,作为此次出兵的额外军费以硬不时之需。当时出来的时候王思量吩咐过,如果革命军有钱财上的困难,可以将三千大洋尽数给予熊成基解燃眉之急。
可是他率军解除了革命军的危机,和革命军合流一路朝北攻向合肥后,因为一路上大战小战不断,也没有路过的繁华城市乡镇可供补充物资潇洒,再加上熊成基军纪严厉监督得力,竟然搞的他有钱没处花,天天啃干粮早就有些不爽了。
更重要的三千大银可是一笔巨款,一开始革命军还能坚持下去,他可舍不得早早的孝敬熊成基。可是随着部队粮食将尽,眼看着革命军到了穷困潦倒的境地,这几天的野菜吃得他喉咙冒火心里反胃。他再也顾不上其它,尽数取出三千块大羊拉着弟兄们,特意跑到周边不在他们行军路线上的村镇,打靶的银圆撒了出去,将镇子里多余的干粮、牲畜给扫荡了一遍,临了又雇了几个役夫拉着粮食回到了革命军驻地。钱是自己带来的,自然自己用着才放心不是?
回到营地之后,他立即招呼来光复军的弟兄和革命军战士,杀鸡宰猪生火造饭好不热闹。这些战士一开始看到王单北带着这么多东西回来,先是心中一惊有一些害怕,急忙上前劝说他不要乱来,虽然他们的眼睛怎么也离不开那些被宰杀的鸡羊。
王单北真有些无奈,很是感激革命军战士们的好意,但他并没有多做什么解释。丫的,老子自己掏钱买东西都违反军纪啊,一点变通都不知道,难怪革命军最后落到这个地步。心中,着实对熊成基有些不屑。
革命军战士见他不听劝告,还以为他仗着是友军的身份不属于革命军管辖乱来,真有些着急了,熊成基可是说一不二的主,他定的规矩谁坏了可是要死人的。大家这短日子相处得很不错,他们可不想看到光复军的同志倒霉,坏了两家的良好关系。
见到王单北根本不听,他们也没办法,再加上一股浓浓的诱人米饭香味在空气中飘荡。他们架不住饥饿肚子沽沽沽的叫了起来,一阵尴尬脸红之后他们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急忙凑了过去眼巴巴的望着冒出袅袅香烟的大锅。
自从在安庆城外被击败后,他们逃走得实在太过匆忙,除了武器弹药粮草辎重什么地差不多损失干净。被清军追赶的路上一天三餐根本就没有保障,而且还要进行搞强度的作战和运动,铁打的汉字也受不了啊。看看他们一个个面有菜色,就知道最近的日子过得如何艰苦!
此时闻到诱人的饭香,看到有鸡有猪又有米饭供应,连连吞咽口水肚子里的谗虫被勾引了出来,一个个双眼放光的看着冒起腾腾热气的大锅,如此诱惑之下早就被其它一切抛之脑后,就算此时王世珍大军杀到他们也不管了。
熊成基气势汹汹过来的时候,看到就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吃饭场面,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饭菜香气,他的肚子竟也不觉‘沽沽’低鸣起来。顿时,脸上燥得一片通红,捂着肚子归纳噶万分,幸好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碗中的食物上,这才让感觉好受了一些。
王单北眼尖,早就等在这儿呢。一看熊成基气势汹汹过来过来赶紧起身,弃了正谈笑风生的同伴笑眯眯的过上前来,意味深长道:“总指挥您来拉,给您送去的肉汤味道还不错吧?”
熊成基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心中一股无明火起,眼角的余光看到战士们偷偷的打量这里,知道此时万万不能放水。再一看到王单北嬉皮笑脸的表情心头大怒,二话不说一鞭子就抽了过去,怒吼道:“王单北,你敢坏我军纪……”
第四十四章 尴尬
王单北早就关注熊成基的一举一动,眼看着鞭子呼啸着飞来,他急忙侧身避开飞来的鞭子,退后几步恼火道:“总指挥,我何时坏了军纪?”
周围的士兵大惊,几个士官急忙上前劝架,十几人一拥而上将两人分开,场面一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傻呆呆的看着这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革命军的战士们只是好奇,而光复军的弟兄们脸色就难看了,只不过熊成基无论是身份地位资历都不是他们可以直面交流的,只得闷着头旁观事态发展。
“那这些牲畜和干粮又是从何而来呢?”能成基一把推开拉住自己的士官,怒声责问道。心中,却是暗暗的松了一口大气。旧如战士们想的那样,对方毕竟是自己的恩人,同时也不是一个组织的同志,在对待他们的态度上确实不太好把握。
王单北心中暴怒,感觉熊成基这厮太过教条不知一点变通,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死拿着那套不放?还好他知道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只得强忍怒气闷声回答:“熊总指挥,这是兄弟用真金白银买来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附近的老乡!”
说着让人将雇佣的几位老乡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