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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站着自己要找的人,李观音自然不能再继续修炼,他缓缓睁眼,神意回到本身,双耳上下的白光消失,回头,神态平和的看向陈甲骨,就像一个老僧,在看一个普通青年。
李观音先开口:“陈甲骨?”
陈甲骨一愣:“你是?”
李观音微笑道:“李观音,从炎京来。”
陈甲骨道:“来找我?”
李观音点点头:“深夜打扰,望见谅。”
陈甲骨对李观音印象不错,起码对于眼下李观音的这句话印象不错,左右环顾了一下萧瑟的街道,友善道:“外面冷,进屋吧。”
李观音玩笑道:“就不怕我的到来,是找你麻烦的?”
陈甲骨一怔,很快释然,笑道:“我这人向来不怕麻烦,更何况,有哪个来找麻烦的人,会担心主人厌烦,而在门外欲等到明日清晨再敲门的?”
李观音莞尔一笑:“听说你家的狗肉不错。”
陈甲骨转身引路,说道:“今天的已经卖完,家中倒是有点,但念及剩肉,不适合招待客人。”
说到这,陈甲骨顿了顿,又说道:“恐怕,先生来我家,不单为肉而来吧?”
李观音笑道:“我这人嘴馋,来吃肉为主,说事为次。”
两人说着,已经走至后院,陈甲骨带着李观音来到一间偏房,打开门说道:“家中房屋不多,除去我与妻子住的,就剩这间儿子住的房了,先生若不嫌弃,今夜便在这里安顿下来,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李观音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不善的看向陈甲骨:“你占我便宜?”
陈甲骨神色一愕,随之笑笑,然后指尖冒出一束心火,将方桌上的蜡烛点燃,指着一角的床道:“这的确是我儿子住的房。”
李观音顺势望去,床上果然有人,而且看上去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孩,大概十一二岁。
旋即,李观音诧异的看向陈甲骨,惊讶的说道:“你十二三岁就有儿子了?”
二十五六岁的陈甲骨尴尬一笑,挠了挠头,没有回应,脸上洋溢着幸福态,然后走向床边,拍了拍儿子的脸颊,轻声道:“阿鼻,醒醒了,家中来客,暂时让他住在你屋。”
叫阿鼻的小孩翻了翻眼皮,迷迷瞪瞪看了两眼陈甲骨,然后又看了看李观音,然后闭上眼睛继续打鼾。
李观音见陈甲骨要继续拍打阿鼻的脸颊,指着旁边的板凳对着陈甲骨的背影轻声唤道:“不要打扰他了,我坐在这里便是。”
陈甲骨回过头憨憨一笑:“床上暖和。”
话虽如此,不过他并未再拍打儿子的脸颊,而是转身向门口走去,对李观音说:“那先这样吧,天儿也不早了,你先上床休息,对了,被子有点小,晚上照顾着阿鼻一点,天儿冷。”
看着陈甲骨走出门,关上门,李观音浅浅一笑,心想,真是个好父亲啊,而且,竟然对自己完全没有敌意
这样合群的一个人,自己应该好将其纳入到自己的战队吧?
关上偏房的门以后,陈甲骨有些疑惑的回头望了望,李观音,怎么听着这般耳熟呢?
偏房内,李观音已经走至床边,使得阿鼻的脸颊也逐渐在李观音眼帘里清晰起来,这是个标准的小正太,只是眉眼里,怎么看怎么都不像陈甲骨,莫非
想到这里,李观音耸了耸肩,真是多想了。
接着,他轻轻将棉被的一角掀开,同时将自己的靴子褪掉,将小腿塞进被窝里,然后轻轻躺下,尽量不去打扰旁边这位正在熟睡的小正太。
这个床真是太小了。
躺下以后,李观音无奈的撇了撇嘴,本来身子是向里靠的,但挨着阿鼻之后又想着,还是往外挪一点吧,毕竟自己是客,太拥挤床的主人并不好,可是刚往外挪了一点点,差点掉下床去
咦?
由于惯性使然,李观音的一条腿在被窝里稍微沉了沉劲,并且下意识往里挪了挪,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到阿鼻的身体。
或者可以这样说,他的小腿并没有碰到该碰到的那条腿,那条被阿鼻蜷缩在被窝里的腿。
李观音微微抬起后背,看了看眼前的被面儿,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阿鼻的身子下头,有一片地方是塌陷下去的
发现这个奇怪的现象,李观音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一只脚往阿鼻的腿边靠了靠,但是脚趾并没有触到什么,再往里竟然发现,阿鼻只有一条腿!
什么情况?
李观音神情微愕,扭头看向熟睡中的阿鼻。
怎么会只有一条腿?
陈家狗肉馆后院的耳房里,也是主卧里,陈甲骨刚刚走到床边。
这时,他的老婆已经睁眼,正在睡意朦胧的看着陈甲骨,想来是在先前陈甲骨开门的时候,她便已被开门的动静吵醒。
女人理所当然的掀开被子,让自己男人进被窝,同时问道:“谁啊?”
陈甲骨进了被窝后,身子往里靠了靠,轻声说道:“一个专门来找我的家伙,我也不知道是谁,叫李观音,看着人不错,先把他安顿在阿鼻房里了。”
女人微微蹙眉,有些担忧道:“不会是不好的人吧,怎么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安顿在阿鼻房里。”
陈甲骨将胳膊从女人的后颈下穿过,给她当枕头,安抚道:“别多心,听说那个家伙在整个大陆都很出名,千里迢迢来到白马城寻我,难不成还有害我之心?”
女人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院中就想起李观音身份的陈甲骨也懒得与自己老婆解释,紧紧搂过她的娇躯,说了一句:“睡觉吧,明天还要做狗肉呢。”
他是个聪明人,综合年后要举行的琅嬛论武盛会,李观音来到白马城的目的,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他根本无心参加琅嬛论武,所以才对自己老婆说了这句极为寻常的话,以示自己哪里也不会去。
第95章 :阿鼻的断腿()
第二天早上,白马城的街上还很清寒,只有零散的店家小工,在店门前打扫石级上的霜雪,都想在年尾的这点时间,趁着快过年的热闹劲,极尽可能的招揽多些顾客,让店里的生意更加红火。
陈家狗肉馆的后院,最先醒来的不是李观音,也不是陈甲骨父子,而是陈甲骨的老婆,她起床第一件事,不是去厨房里点火上砂锅煮狗肉,而是先去了偏房的窗沿下,轻轻打开窗户,然后,她透过窗缝直接将目光投在屋里的床上,见阿鼻还在床上熟睡,她这才放下心来。
家里住着个陌生男人,而且还住在了自己的儿子旁边,她不放心啊。
天知道她怎么会如此谨慎。
或者说,她怎么会如此没有安全感。
在李观音的脸上看了几眼,她便轻轻关上窗门,向厨房走去,心想,甲骨说的确实不错,这个李观音,是个不错的人。
她之所以这般想,是因为打开窗缝时,她看到李观音把大半的棉被,都给了阿鼻。
时间还早,但是陈甲骨的老婆离开偏房窗沿的那一刻,李观音便已经醒了,他看了一眼窗户,然后扭头看向身边的阿鼻,若有所思起来。
他想的事情与昨夜一样,还是阿鼻的腿。
阿鼻的腿,到底是怎么断的呢?
阿鼻的腿,到底怎么才能生长出来?
身边有个人,阿鼻自然不能如往常一般睡懒觉,阳光从窗户外洒进不多时,他便睁开眼,然后正好看见李观音的面孔。
由于房里寒冷,阿鼻呼出的气是白色的,正好打在李观音的脸上,他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开始奇怪的打量起李观音,只见对方正在对着自己笑,于是心里更加奇怪,这个人到底是陈甲骨的什么人,怎么昨天三更半夜了还来自己家?
看出了阿鼻眼中的疑惑,将手枕在脑后的李观音友善笑道:“你好,我叫李观音。”
非常土的自我介绍
难道不是吗?
阿鼻提起嘴角,牵强一笑,呵呵。
然后,就没有搭理李观音,而是自顾起身,将盖在棉被上的棉袄拿过来穿在身上,然后棉裤,棉衫,袜子,鞋子。
阿鼻穿鞋子的时候有些费劲,因为他需要把需要穿鞋子的那只脚搭在另一条腿上,然而,他没有另一条腿,他的另一条腿,从大腿中段就没有了。
李观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十一二岁的娃娃没有一条腿,看着难免让人心疼。
正待阿鼻拿起床下头的双拐出门时,李观音叫住了他:“阿鼻。”
阿鼻回头,奇怪的看向李观音。
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李观音微微一笑,明白了他眼里的意思,说道:“昨夜你父亲叫你阿鼻,所以我知道你叫阿鼻。”
阿鼻本想再次不理会他,但是顿了顿还是回应道:“有什么事吗?”
李观音将目光投向阿鼻没有的那条腿。
见此状,阿鼻眼色变冷,赶紧把耷拉在地上的那条空裤腿提起,搭在旁边的拐上,然后冷哼一声,不理李观音,向房门走去。
很多人见到阿鼻这样拄着拐走路,都会问他,腿怎么弄没的?
对此,阿鼻不愿意回答,而且会很反感。
显然,阿鼻现在是以为李观音是要问他腿怎么弄没的。
但是实际上,李观音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想帮阿鼻重新生长出那条腿,因为他以前听骑鬼小阎罗说过,他的血,能使人白骨生肌。
能白骨生肌,不知能不能断骨重生。
李观音不知道能不能,但是他想试试,在阿鼻身上试试,万一能呢?
看着阿鼻走出房门的背影,李观音瞥了瞥嘴,没有追上去,反正又不是立马要走,找机会再在他身上试试也行。
穿上靴子,将阿鼻的床铺整理干净,还给阿鼻叠上了被子,李观音这才走出偏房的门。
一到院子里,一阵浓浓的香味立即铺面而来,李观音想着,大概,这是最正宗的五香狗肉的味道。
“咕咚”一声,李观音咽了一口口水。
他确实馋啊。
这个时候,陈甲骨已经起床,眼下正提着一只空桶从大门外走进来,看上去是刚倒泔水回来。
看到这,李观音眼里浮现出一阵复杂的光点,心道,“元婴阶中期的强者,大清早起来不说赶早吸纳天地最精纯的元气,居然提着一桶泔水去倒,恐怕这事儿传到修仙界里,没有人会信吧?”
陈甲骨将空桶放在一旁,笑看着李观音说道:“先生起来了啊。”
李观音苦笑:“快别叫我先生,当不起。”
陈甲骨道:“仅凭李观音三个字,先生当得起先生。”
李观音一怔,不明其意。
陈甲骨道:“先生在大陆的名声,甲骨早有耳闻,只是昨夜第一眼见先生,一时没有想起。”
李观音惭愧一笑,摆摆手酸道:“虚名,虚名而已。”
这时,陈甲骨的老婆从厨房出来,看着李观音浅笑了一下。
陈甲骨介绍道:“这是我的妻子。”
李观音上下打量陈甲骨的妻子,裙布钗荆,端庄俏丽,只是,年龄看着稍微成熟些,看上去约莫得三十岁。
陈甲骨望向自己的妻子,问道:“徐儿,早饭准备好了吗?”
李观音一愣,这才知道自己有所失态,然后目光从陈甲骨的妻子身上收回,嘴角露出欣赏一笑,原来,她叫徐儿,好奇怪的名字,或许,这只是他们夫妇间的昵称吧。
“准备好了。”
徐儿对陈甲骨说了句,然后指着堂屋对李观音说道:“先生请吧。”
时间不长,徐儿把早饭端了上来,一砂锅狗肉,几样热菜,主食是葱花饼。
阿鼻丝毫不客气,卷了个大饼先吃了起来,这让陈甲骨尴尬一笑,说了阿鼻一句,奈何对方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旁边烫酒的徐儿也是尴尬一笑,对李观音说道:“这孩子,被我惯坏了。”
李观音笑了笑:“没事没事。”看着阿鼻道:“小子真能吃。”
阿鼻白了李观音一眼。
“粗茶淡饭,先生别嫌弃才是,昨日夜晚,未能招待先生,甲骨自罚一杯。”
说着,陈甲骨端起酒杯,喝了一小盅。
“这要是粗茶淡饭,那些吃不上饭的人民岂不要哭死?”
无奈,李观音看着饭桌上的美味,也端起酒杯,杯酒热腹,算是对陈甲骨的回敬。
看李观音是爽快人,陈甲骨也不藏着掖着,摊开手指着饭桌上的美味,说了吃吃吃三个字,然后两人便开吃起来,吃了两三口,陈甲骨道:“先生昨夜说来找甲骨,不知找甲骨到底所为何事?”
李观音手里拿着一根油乎乎的狗骨头,香喷喷吃着,腾出两根手指掐住酒杯,滋溜儿一口闷入腹中,啧啧道:“有位老先生向我推荐的你,然后向我推荐的你家的狗肉,所以我昨夜所言非虚,一来是为你家狗肉,二来才是为你。”
陈甲骨一愕,见李观音有点藏着掖着,苦笑道:“不知先生口中的那位老先生,为何向先生你推荐甲骨?”
他心知李观音所为何事,心想快点让李观音说了,然后自己拒绝,再然后李观音在自己这儿吃完饭离去,最后自己继续过自己的消停日子,齐活儿。
然而,李观音却不说,对于自己的话,他只是笑笑,然后继续吃狗肉,拿筷子夹炒羊血,末了儿又是一口小酒闷入腹中,别提多滋润,好似这是他自己的家一样。
一时间,饭桌上有些冷,谁也不说话。
李观音又看了一眼阿鼻的那条没有的腿,掐了一块饼吃在嘴里,问道:“小子的这条腿,是怎么没的?”
陈甲骨一愣。
徐儿也是一愣。
然后共同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却在这时,阿鼻一脸不爽道:“关你何事?”
他看李观音的眼神极具敌意。
陈甲骨解围道:“唉,阿鼻,怎么和先生说话的。”然后歉意的看着李观音笑了笑,实话实说道:“说来阿鼻这孩子命苦,腿是被他爹砍折的。”
“他爹?”
“砍折的?”
李观音一脑袋问号,疑惑的看着陈甲骨,眼前的你,不就是他爹吗,何来又一个他爹?
陈甲骨惭愧一笑,看了看旁边无表情的徐儿道:“我前辈。”
你前辈?
李观音看了看陈甲骨,又看了看徐儿,一派了然的神态,原来是二婚,怪不得徐儿这年纪看起来这般成熟,阿鼻这孩子的年龄与陈甲骨这汉子的年龄又如此的不搭。
可随之奇怪来了。
陈甲骨这么一好汉子,又是元婴阶中期的修仙人员,为何找一寡妇?
是寡妇吧?
应该是。
李观音挑了挑眉毛,自己也有些不确定。
陈甲骨喝了口酒,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都是一些不堪的往事,那年帝国与大玄打仗,西北边城十三岁以上的男丁皆被征去上了战场,阿鼻他爹那时正值青年,上战场前害怕战争延续,波及阿鼻,于是就起了憨念,提早把阿鼻的腿截了,然后去了战场,从那也没回来。”
说到这,陈甲骨一仰脖颈,喝了一口酒,满眼心疼的看着阿鼻,咬着牙说道:“那时,阿鼻才两岁。”
听这话,李观音默然的看了一眼突然低头吃饼的阿鼻,忽然想到,陈甲骨话中的那年,正是琅嬛论武后的第一年。
从某个角度讲,琅嬛论武害人,因为琅嬛论武过后,琅嬛楼必定撒宝,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