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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点点滴滴过去,四周的气温在不断下降,不仅慕毁背后渐渐冒出一层冷汗,连其他人也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帛儿蹙起眉,担忧看着车内慵懒的身影,看到江情沉静淡漠的神情,迷离的眸子,心里清楚的知道,少夫人越是露出这种漠关心的姿态,就越是说是她在生气,而且还是比较可怕的那咱。
这种蕴含在冰冷中,无法看到,感觉到的怒火,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尤其是慕毁那“生不如死”的四个字,锦儿的情形,一定比她想象中惨上十倍百倍……而这一切皆透着浓浓的血腥味,嗜血、杀戮已经在少夫人的眼眸血色上演!
“晚了!”
好半晌后,一声叹息,薄情忽然绽唇一笑:“本夫人要亲眼看看,锦儿怎样的生不如死。”
“少夫人,还是……”
还没等帛儿说完,薄情就声音异常平静的道:“不看,日后怎知道该如何十倍百部的奉还给,那些让锦儿生不如死的人。”
礼上往来嘛!
慕毁震惊的睁大眼睛,石化似的。
这女子要亲眼看看,那连他看了都会恶梦连连的画面,她能承受得住吗。
而这尊贵无比,容颜绝世,看似女神般的女子,却要以画面的十倍百倍奉还给行凶之人,想着不由的毛骨悚然。
帛儿轻声劝道:“少夫人,您还是不要看。”尽管她很清楚车内女子的手段,但是的连慕毁都为之动容的画面,必然是十分骇人的,不应该让少夫人看到。
薄情的目光冷一扫,不容反对的起手,帛儿着了魔似的,无法抗拒的伸出手扶她起来。
四壁烧得漆黑的房子外面,薄情遥看一眼,就闭上眼眸,双手结印,暗暗催动母蛊,依旧没有感觉到子蛊。
若是没有方才那遥遥一眼,薄情可以告诉自己,里面的人不一定是锦儿,可是那一眼就让她认出,那被钉在墙上的人,就是锦儿。
凶手很狡猾,除了锦儿所在的位置外,其他地方全部都被烧毁,在黑漆漆的颜色,锦儿血肉模糊的身影,格外的刺眼。
帛儿远远的看了一眼后,整个人不由的怔住,片刻一手捂着发痛的胸口,用力的,大口大口的呼吸,另一手紧紧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
眼泪却在一瞬间缺堤,下一刻,她忘记了自己暗卫的身份,像普通女子放声痛哭……
淡淡的看一眼失去冷静的帛儿,慕毁转身看着薄情,清冷的道:“少夫人,锦儿姑娘她还活着。”生不如死啊!
薄情面无表情的,把眼前的一切,细细的审视一遍,目光淡然的落在锦儿身上,面无表情的道:“把锦儿放下来,本夫人要细细的看清楚她身上的每一个伤口。”
慕毁称是一怔,厚沉的马上应了一声,带人迅速上前,毁掉墙壁,撬开钉子把锦儿放下来,亲自抱到外面早早准备好的白布上。
薄情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锦儿,缓缓的蹲下,从头到脚,把锦儿细细的看一遍。
头上被烙铁烫得焦成一陀,眼眶内空无一物,耳朵被撕掉,胸前有禽兽一样的抓痕,还有牙印,更有鞭伤数,那支她送给锦儿防身用的簪子,赫然插在身下。
另外,手筋、脚筋被挑掉,舌头被严重的烫伤……
可是经历这些后锦儿还活着,惨烈无比的活着。
这口怨气锦儿咽不下……
她薄情也同样咽不下……
锦儿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那怕一个小小的针口,她都牢牢的记着。
冷声道:“锦儿,你所有的痛,我都记住了,现在我帮你结束所有的痛苦,然后开始那些人的痛苦,你忍一忍,很快就过去。”
玉手轻轻的一挥,一簇冷白的火苗,从锦儿心脏的位置窜出,瞬间漫延开来……
锦儿还没有感到热,血淋淋的身躯就在一眨眼间的功夫,就只剩一堆灰白色的粉末,而下面的白布却丝毫无损。
“收起来,好好安葬!”
薄情从一堆粉末中,取出那支恢复原样的簪子,站起身。
迎着太阳抬起下巴,血瞳乍现,浅浅一笑,留下一句话。
旋转身,风一样飘出这座废弃掉的庄园。
整个庄园内的人,直到薄情身影消失上,依然保持沉静。
如时间静止,岁月无声,万事万物皆被净化,只留下一抹浅浅的笑容。
静静的回味、品尝着那一抹淡到若无的笑容。
那是怎样的一个笑容,
一如莲华绽放,洁身自处,傲然独立;
一如彼岸花开,腥红如血,绝艳无双;
此时此刻,已经无法用言词来形容,他们所看到的那抹的笑容,纯净如佛,嗜血似魔,仿佛她的人亦如佛似魔,亦正亦邪,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偶尔一现的血瞳,诡惑惊艳,慑人心魄。
佛的圣洁,魔的邪魅,在一刹间溶合,分离,转换。
她不是一尊至高无尚佛,亦不是邪恶无边的魔,而是一尊正义与邪恶的结合体,是一尊举世无双的佛魔
重生、毁灭。
全在她的一念间。
是夜,天花阁,薄情冷眸一直盯着那支簪子,凶徒残忍的把这支簪子插到那个地方,想必是锦儿生前,曾用它伤了他。
若然凶徒中了上面毒,有一段时间是不能运功,锦儿应该能顺利逃跑。
现在是锦儿没能逃跑,就说明凶徒不止一人,而且另外的凶徒应该隐藏某一处,锦儿没有注意到,才会再次落入对方手中。
藏在锦儿体内的子蛊,因为寄主已死,便会主动再次择主。
蛊虫也有灵性,中毒之人不是上选,那么所选之人,一定是在锦儿身边出现过的另一人。
无论是中毒,还中蛊,他们都在劫难逃。
想到这里,薄情抿起唇,冰冷的小脸呈现出妖异的艳丽。
“妞妞,既准备对付护国公府,你想先从谁身上下手。”
从知道锦儿出事后,慕昭明一直守在薄情身边,看到她那一瞬间让他心悸情动的冶艳,不由伸手从后面抱紧她。
因为她终于要出手。
锦儿的死让她很不开心,所以他也很不开心,所以只要能让她开心,死谁都没关系,因为她知道那些该死,那些人不该死。
薄情的身体往后靠,靠在慕昭明的胸膛上,淡然的笑道:“听说李文广李将军,回来了。”他是箫谨天的人,应该可以一用。
雕塑般完美的下巴,抵着薄情的额头,慕昭明含笑道:“妞妞想让他做什么?只要他能做到的,我一定让他照办。”
薄情抬起头,眼眸深深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那漆黑不见底的眼眸中,只有一个小小的她,笑道:“我要他在早朝上,上书弹劾唐倩华在凤都的恶行。”
这是她向护国令府下战书。
唐倩华,薄情当年放过她一马,可惜谁叫护国公府竟敢算计她,敢动她的人,就只好先从她下刀。
其他人不急,有的是时间,慢慢玩死他们,薄情突然主动搂着慕昭明的脖子,低头轻轻吻在他的唇上,不太娴熟的撩拨。
闻着熟悉而诱人的体香,慕昭明不由淡淡的吸了一口气,心境已经到了另一番境地,浑身的气息更易像是一尊佛,却又跟佛不同。
片刻后,薄情怪异的看慕昭明,不解的叫道:“昭明哥哥,你怎么了?”今天的他有一点点的不对劲。
若是以往,她这样主动,他一定会欣喜若狂,甚至抢回主动权。
只是此时此刻,他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自己,不惊不喜,不动不乱,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一个人真正无欲无求的时候,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淡泊和宁静,就像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事情,任何事物,能让他有感觉。就像一个活了很久的人,心境早已经达到波澜不惊的地步。
而,慕昭明此刻,正是这样。
慕昭明淡然一笑:“不为什么,因为爱你。”
淡然的一笑,飘然出尘,不在六界之中,堪比佛祖的拈花一笑,却有所不同。
佛祖有爱,而博!
而他有爱,只深!
只是深爱,而没想佛祖一样博爱。
薄情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除了漠然以外的困惑情感。
疑惑不解的看着慕昭明,他爱她,跟她吻他,而他没有反应,有什么关系吗?
“傻瓜。”
慕昭明亲昵的叫道,抱紧薄情,缓缓的道:“你想想,现在你的焚月功没有大成,我不能碰你;而以我的体质,现在的你也经受不起。其实我们们都想在一起,可是现实不允许,但你又总是不经意的诱惑我,我只好用师傅教我的佛法,让我即使身在红尘,却心在佛海。即便你再使坏的勾引我,我也能让身心入定如坐禅,不为所动。”
这一番淡然、却毫不掩饰爱意的话,让薄情惊讶不已,一脸无辜的道:“人家哪有诱惑你。”
亲了亲她的额头,慕昭明口角含笑道:“我说是不经意。”
这小东西永远不会知道,她对他有多大的诱惑,大到他必须用佛法,才能屏除掉要占有她的心魔。
次日,护国公府。
唐绍神色慌张,不等通报,就匆匆忙忙踏入无为居。
看到正在念佛的唐老夫人,不管不顾上前,急急的道:“母亲,大事不好了!”那眼神,恨不得一把抢走老夫人手中的佛珠。
老夫人转动佛珠的手只是微微的一滞,继续念着眼前还没有念远的经,似是儿子口中的大事,还不如她念的一句经文重要。
直到念远一遍后,才缓缓的抬起眼眸,波澜不惊的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唐绍正急得跳脚,听到老夫人终于发话,马上敛脸睥焦急道:“母亲,今天早朝,那陈文广参了倩华一本,说她不服从军令,延误军情,导致百姓无辜惨死,还为一己之私,几乎导致全军覆灭,凤都失守;再有……”
说到这里,唐绍顿了一顿,继续道:“还滥用职权,逼迫明老将军的孙子,明羽凡少将军娶她,这些事还都证据确凿,驻守凤都的将士,当地老百姓都出来作证,皇上已经下旨,将倩华押解回京再定岁。”
大哥这个女儿,真是的,润城的好男人多的是,想娶她的更是排成长龙,竟然威逼一个降臣的子孙娶她。
若传出外面,岂不是把护国公府的颜面丢尽,现在搞不好,护国府也要受她连累,真是祸害。
“南无阿弥陀佛。”
老夫人念了一声佛号,浑浊的眼眸,看着眼前刚刚换上的,崭新的佛案、佛像,喃喃的道:“已经开始了么?”
那丫头的动作真快,她这是在给自己下战书。
百多年的风风雨雨,护国府都经受住了,她不相信自己几十年人生经历,会栽倒在一个小丫头手中,既然如此,这份战书她就接下。
看到儿子着急的样子,老夫人不悦的道:“急什么,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没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难道连这点定力都没有,还不如自己的儿子。”老夫人指的是唐绍儿子唐少缜,他是护国公府的骄傲。
想到儿子的能力,唐绍脸一红道:“母亲,我们们护国公府,已经历经了一百多年的风雨,几曾何时让人弹劾过。倩华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她好好端端的给自己的士兵下什么毒。”大哥教导出的好女儿,真是丢人现眼。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说一遍。”老夫人听到后面那句话,眉头不由的紧紧蹙起。
倩华是府中,唯一能够领兵打仗的女子,胆大心细,处事稳重,虽然有些骄纵,但怎会无缘无故,做出如此失策的事情。
唐绍只好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一遍,不敢遗漏半点,老夫人是越听面色越沉,尤其说到唐倩华强逼明羽凡娶她时,呼吸不由自主的加速。
老夫人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把情绪调整过来,淡淡的道:“倩华什么时候能到润城。”
唐绍想了想道:“按路程,最快也要近月底吧。”
抬起手,老夫人扶着宋妈妈的手站起来,缓缓走到一边坐下,想了想道:“你马上让人到凤都打听一下,事情与陈文广所奏是否属实,还有多多打听关于丞相夫人的情况,越全越快越好。”不能让薄情得了先机。
唐绍也没有多问,马上转身吩咐人照办,就听到老夫人道:“宋妈妈,磨墨,我写折子入宫求见太后。”
薄情这小丫头敢跟她斗,还嫩了点。
此时,薄情正在钻研棋盘,李嬷嬷从外面进来道:“少夫人,白尚书府的公子在外求见。”
薄情眼中一怔,白晨风求见她,她记得她跟他,并没有太熟,想了想道:“嬷嬷先招呼他前厅坐坐,我换身见客的衣裳就过去。”莫非是与映儿姐姐有关。
李嬷嬷看一眼薄情随意披在身上的寝袍,摇摇头道:“少夫人,你已经到了及笄之年,已经是大姑娘了,以后再不能像这般随意穿着寝袍就出来,让人看到多不好。”大公子无休止是把少夫人给宠坏了,径自退出外面不提。
薄情换了一见客的衣服,头发却是随意用一条绣花帕绑住,脸上没有半点脂粉,十分素净,却又十二分慵懒的,出现在白晨风面前,让站在一边的李嬷嬷无语的闭上眼睛。
白晨风看到薄情这样打扮也丝毫不意外,眼眸中甚至有些欣赏,站起来抱拳道:“丞相夫人,晨风冒然来访,其实是有要事相求。”
想是见识过薄情直白,还有从姐姐白映儿那听来的消息,知道薄情最烦礼节这些东西,他也丝毫不矫情,直接就开门见山。
没料白晨风比她还坦白,薄情笑了笑道:“白公子,有何事要求本夫人,本夫人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请坐!”
白映儿这个弟弟,虽然声音依旧有些软糯,不过似乎有些只是表面问题,性子可是完全相反的。
“昨天你突然走开的那一段时间,唐老夫人要我姐姐……”
话还没有说完,白晨风气得就不由的咬咬唇,竖有些秀气的剑眉,狠狠的道:“那个老太婆竟然要我姐姐把太子妃之位,让给唐倩影做作那个坏女人,然后嫁给唐少白那个混蛋,如果姐姐不同意,她就要把姨外祖母卖掉。”佛口蛇心的老太婆。
前一刻还叫唐老夫人,下一刻就变成老太婆,看得出白晨风十分讨厌唐老夫人,那姨祖母,应该白夫人的生母卢氏。
薄情也没料到,唐老夫人如此嚣张跋扈,连皇上的赐婚也敢让退掉。
当箫谨天什么人,是他们护国公府的,想让谁嫁就让谁嫁,笑道:“你怎么不把此事告诉太子殿下。”
白晨风俊美得销魂的面孔上,眉头一皱,没好气的道:“还不是我那个没出息的姐姐,她不想嫁是她的事,还不准我找太子殿下,反正她嫁不退无所谓,但是唐倩影那个坏女人,一定不能嫁给太子。”语气对这素昧谋面的唐倩影,似乎十分的厌恶。
薄情有些好奇的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唐倩影?”有些意外,白晨风居然知道白映儿的事情。
唇角飘出一丝讽刺,白晨风不屑的道:“等你见到她时,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然后小声道:“我昨天晚上也听说了锦儿姑娘的事情,反正你要对付他们,我又讨厌他们,我们们不如联手,多个人多份力量。”
妖娆的眼角冲着薄情,微微的挑了挑,本就妖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