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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丝毫不关心她们谈论的东西,只想赶紧出院,便敷衍地略一顿首。
“探长,”孔姐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眼珠子直发亮,“你们警|察管不管捉鬼?”
当然不管了。
文渊耐着性子说:“捉鬼的事,还是道士比较擅长。”
要捉鬼,首先你得证明这世上有鬼。至少文渊自认为没这能力。
孔姐的嘴撅了起来:“所以说警|察有什”
话没说完就被小护士打断,她冲文渊抱歉地笑笑:“是这样的,探长,这指不定是人为呢。若是人干的,你们总能帮帮忙了吧?”
文渊示意她往下说。
“就在几天前,我们医院就发生了一些怪事情。”小护士不自觉地压低了音量,“一开始,只是值夜班的人听到小孩儿的哭声。嘤嘤嘤的,”她学起来,像极了一个啼哭的婴孩,“我们还以为是哪只发|春的小猫呢,结果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昨天夜里,我们放在太平间的一具尸体,被吃啦!”
文渊不由自主地坐直,眉头一动:“被吃了?”
听起来有些耳熟。
“那具尸体是昨天下午出了车祸被送进来的一个叫花子,救不了,很快就咽气了。我们找不着家属,且在太平间一号房放着。原本尸体只是头受了重伤,其它地方还好着呢。今早上一看,肚子里的东西都没啦。”孔姐绘声绘色,“院长嫌晦气,刚刚拖去烧了。我现在要去一号房收拾,你说化}人!”
“你怎么知道是被吃了?”文渊淡淡询问道。
“上面有牙印儿呀。”孔姐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比,“就这么小的牙,比小拇指甲盖儿还小。不是兽牙,倒像人的牙不是鬼是什么!”
…
“阿谨啊,你就安心投胎吧。你嘱托的事,我会替你上心的”
陆一鸣在院子里搁了个火盆,把纸钱叠好,口中念念有词。
絮絮叨叨说得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划开打火机,感觉得到火焰的热度在前面腾起,才站起来退开几步。
听着纸钱哔哔剥剥烧开的轻响,陆一鸣抿着嘴垂手而立,脸上阴晴不定。
直到最后一张纸钱悄然熄灭,不再有焚烧的声音,陆一鸣又站了半晌,才缓缓转身离开。
他回到大堂摸索着坐下,扶着喉结嘀咕了一句:“好渴。”
旁边很快响起茶壶倒水的淅淅声。
陆一鸣不由心头一动。
——原来这畜牲还在。
一直不出声,还以为他早走了呢。
不知道他刚才是不是一直站在边上。
又站了多久?
不一会儿,一杯热茶被递到了他手里。
陆一鸣抿了一口,微微皱起眉。
——太烫。
但还不至于烫痛口腔,勉强可以润喉。
“阿金,”他靠在椅子上,缓缓开腔问道,“人死后究竟会去哪里?是不是真的能投胎?那些十八层地狱、奈何桥孟婆汤,到底是不是真的?”
良久,略有磁性的声音懒懒响起,嘲意满满:“有些东西,只不过是话本写出来让你们高兴高兴。”
我们?
那你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陆一鸣哼笑:“如果真的有十八层地狱,像我这样的,能去哪一层?”
“你怕是进不去。”
陆一鸣微微朝他侧过脸,好奇:“你去过吗?”
“兴许吧。”
“兴许你个头。”陆一鸣不耐烦地挑起眉梢,“是不是我跟你订了契,你就能好好说话?”
说起来话老是遮遮掩掩,烦死了。
“你先订了再说。”掺杂着恣意的轻笑。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陆一鸣愤愤地站起来,“夺”地一声把茶杯放在桌上,摸索着要回房。
走了两步发现没带木杖,有些辨不清方向。
只得悻悻地扭头:“左还是右?”
“左二。”
朝左迈了两步,再挑眉:“然后?”
“前三步。”
陆一鸣朝前两步,警觉地顿住:“你该不会又骗我?”伸手探了探,没有什么障碍,才又小心翼翼地迈了一步。
“信不过我,就自己走。”
“我也没说不信,问问而已。”陆一鸣咳了一声,“继续。”
“左一,前二,左三。”
“我怎么觉得”陆一鸣一边数着步子慢慢走着,一边在脑海里描述了一下自己走的这个轨迹,忽然察觉到了点什么,“我好像在转圈?”
金叵罗促狭的笑声从旁边传来。
啧,果然。
陆一鸣忿然,咬咬牙,摸了半天终于抓到桌上的一把茶壶,循声扔过去。
茶壶磕到了什么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落在地上碎得哗哗响。
陆一鸣怔了怔:“不是吧,这也能砸到了?”
见金叵罗没回话,忙道:“我瞎你又不瞎,你不会躲?”
金叵罗看了一眼地上那只被他随手格开的碎了一地的倒霉茶壶,忍住笑,继续默不吭声。
听不到回应,陆一鸣隐隐地有些不安:该不会给砸晕了?
想到他大病初愈,不无可能。
陆一鸣暗叹口气,只好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就被一把拦路的椅子绊得一个趔趄,摔到了一片结实的胸|膛上。
“装什么哑巴”他往后仰了仰,骂骂咧咧。
第105章 咳嗽()
金叵罗的怀里有一股淡淡的木叶似的清香;猝不及防地窜进鼻腔。
陆一鸣扶着他的肩膀站稳;皱着眉毛嗅了嗅;从他的头发嗅到他的脖子;忽然咧嘴一笑:“你该不会是樟树精吧?”
“等订了契,”金叵罗的声音暖暖地蹭过陆一鸣的耳廓,有如羽毛扫过般带起轻痒,“你自然就知道了。”
“”真是三句话不离这个事;搞得陆一鸣更是兴趣缺缺。
怎么听都不像好事。
他后退拉开一步的距离,问道:“订契应该是各取所需吧?你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
金叵罗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家陆少爷白皙的侧颊和脖颈上渗出的一层薄薄的细汗,舔了舔唇角;慢慢地道:“很多。”
陆一鸣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他面前等待。
金叵罗知道他在等自己说出答案;故意凑近他的左耳;轻声道:“比如说”
不等他咬上垂涎已久的耳垂;陆一鸣猛地转过身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随着他的咳嗽;他身上的汗珠更密集,很快凝成片,涔然而下。
白皙的脸颊更是咳成了粉色。
陆一鸣也为喉头这毫无预兆的巨痒吓了一大跳,扶着喉咙想跟金叵罗要杯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所有的声音过了喉自动化成了咳嗽。
金叵罗不紧不慢地将他扶到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趴在扶手上咳个不停;眼神清冷。
陆一鸣看不到自己白里透红的皮肤上;正隐隐跳动着半透明的黑色字符。
一些细碎的、半透明的符文随着陆一鸣的咳嗽从他的嘴里簌簌掉落,不及坠地便消散在空气中。
咳了半天,他身上的的符文便渐渐稀疏了不少。
“咳咳咳水、水咳咳咳咳”陆一鸣感觉到自己终于可以说出话,忙一把揪着旁边人的衣袂,急急道。
很快,金叵罗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抬头,张嘴。”
陆一鸣扶着喉咙仰起了头,嘴唇微微张开。
迎接他的不是水杯冷硬的边缘,而是一阵温暖的柔软。
随即,一股温热的茶水被灌了进来,那抹柔软便迅速地离开了。
他顾不上去想杯子出了什么问题,身体的行动已先于脑子的思考能力,带着求生的本能,急急地将水咽了下去,以抚慰自己干涸巨痒的喉咙。
紧接着,唇上触及轻软,第二股、第三股茶水徐徐灌入,有如甘泉,滋润旱地。
不够。
陆一鸣凝起眉头,下意识地把嘴张得更大一些,以为这样可以迎来骤雨,却没想到最后一股甘泉汇入后,那一抹柔软没有像之前那样急急地离开,反而流连不去,在他唇上一次次地停落,最后甚至乐不思蜀般地试图缠绵不休。
“咳咳咳,”陆一鸣终于反应过来,一把用肘推开身前的人,含糊地说,“够了!”
吐出这两个字,他的喉咙的那阵巨痒骤然消失,活像只被鞭炮吓跑的年兽,再也不见踪影。
陆一鸣扶着喉咙,有如劫后余生般心有余悸地哑着嗓子说道:“水。”
想到刚才,忙咬着牙急急地加了一句:“用杯子!”
“没了,我去烧。”毫不掩饰嘲意的声音淡淡响起,脚步声朝院子那头的厨房远去。
陆一鸣留在原地,脸像杯被煮熟的蛋,直冒热气。
刚才情急之下‘忘情’喝水的情景,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愿意回想。
偏偏这些看不到的画面带着微妙的触感像疯狗般调皮地在脑海里不停地乱窜,赶都赶不走。
——去去去。
他托着腮尽力驱赶着那些回忆,心想,这男妖怪,可比女妖怪难搞多了。
女妖怪只要长得不算太丑,兴许还可以将就一下,姑且算个艳遇,以后还能写进书里传为美谈。
男妖怪这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尤其脾气大,爱摆谱,还整天发|春
虽然间歇性地有些贴心,但终究还是脾气太差了。
可是若脾气好一些的话,那还真是万里挑一
不对,这个不是脾气的问题!哪怕脾气再好也
意识到自己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陆一鸣的脸烫得快不能用手托了。
啧,还是老王好,又乖又老实,从来不整这些幺蛾子。
…
附近人人都知道,金陵镇上有座鬼宅。
说起来这座宅子,从人人称羡的朱门大户变成鬼宅,也不过是一夕之间的事情。
一个多月前才刚刷上新漆的朱红色大门在门上发皱的封条之下,原本发亮的漆色也迅速地失去了光华,活像个披麻戴孝、一夜白头的新寡妇。
那些郁郁葱葱从院子里伸出头来的桃枝杏树,越是鲜花烂漫、争奇半艳,越是让这宅子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死寂。
春风从这宅子里来了又去,竟然带不走一分萧瑟。
偶尔从宅里传出几声啾啾鸟鸣,都叫人忍不住莫名地打个寒颤。
隔壁的鲁府因为觉得阴气太重,又遇上不少丫环小厮接连急病,加上一个据说在事发后溜进陈府揩油的二赖子暴毙,吓得很快另择了宅子。老宅卖不出去,竟然宁愿把自家偌大一个宅子闲置留空。
这条巷子这下连人味没有了。
巷子里本就陈家和鲁家两户人家,原来人称一巷两朱门,都道是个风水好地,以前想在附近紧捱着的地界买地买房的人比比皆是,现在这条巷子连带附近几里,一下子变得无人问津起来。
一个路人在巷子里踽踽独行,行色匆匆。
一阵风吹来,墙边桃枝轻颤,带起刷刷的轻响。
那路人脸刷的发白,走得更快了。
心里怨自己懒得绕路走大道,偏偏挑了这条死人巷子。
前面再过十米不到,就是陈家了。
他屏住呼吸,脚步声放到了最低,生怕会惊动到什么人。
但他知道,这宅子里早没人了。
冷不丁,宅子里传来说话声。
那路人惨白的脸上掺了几分青,瞟一眼大门上完好的白色封条,告诉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过路的,要不要进来吃个桃子?”
一个清亮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从宅子里传出来。
路人脚不住地发抖,死是不敢停更不敢循声望,又不敢不回话,只得低低地说:“不吃。”
“桃子有什么好吃的,这里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比如人脑啊,人心啊什么的。”
另一个朗润的声音悠悠响起。
路人吓得发出尖叫,撒开步子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陈府墙头上,有人坐在一根粗壮的桃枝上,嘴里咬着一个青涩瘦小的桃子:“表哥,无怨无仇,你好好的干嘛吓唬他?呸呸,真酸。”
“无聊。”树下,另一个人望着满园诧紫嫣红,一脸地随性。
“这里的人胆儿可真小,真不禁吓,大白天的也怕鬼。我好心让他吃桃子他也怕,哈哈。”
“别光顾着玩,你找到什么没有?”
树上的少年纵身一跃而下,唇上还残留着半星桃毛:“这就一个没人的废宅,除了树多草多鸟多,没什么特别的。你在那头找到什么?”
“除了相思虫的残骸,什么也没有。”树下的青年斜敛了眉眼,像是有些倦意,“连只鬼都没有。”
“是不是白天鬼不敢出来?不如我们晚上再来。”
“晚上黑咕隆咚的,有什么好看。这里虽有晦气,却没有丝毫怨气和鬼迹,”青年摇摇头,有些惋惜地叹道,“看样子,那晚在这里死掉的人,没有一个成鬼的。”
“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没有怨气,说明走得无知无觉,无声无息,死得丝毫不痛苦,这兴许也算件好事吧。”
“可是死了之后,他们知道自己被人害死,也没有怨气吗?”
青年斜眼瞟着少年懵懂的样子,不由笑起来:“正是因为他们连死后的知觉都没有,所以才没有怨气啊。”
“以前族长说过,只有两种人死后不会留下怨气,一种是寿终正寝之人,一种是魂飞魄散之人。这宅子几十口人,总不能一夜之间都寿终正寝吧!难道他们”少年恍然大悟。
青年淡淡“嗯”了一声,道:“看完了,没意思,走吧。”
“又要钻那个狗洞?”
第106章 是夜()
月亮悄悄升起。
整个金陵镇笼在一片轻柔的薄纱般的莹白光华之中;只有零星的几户灯火与满天繁星相对。
绝大多数屋宇在月华之下都有如水墨画勾勒出的线条一般朦胧柔和,唯有间夹着的一些镶了琉璃瓦的房子有着清晰而晶莹的轮廓。
陆宅的院墙头镶着深蓝色的琉璃瓦,此刻早融入了夜色,失去了那抹蓝;上面映着的点点星光似乎在骄傲地昭示它与四邻那些普通黑瓦片的不同。即便周围人不再提起;它也不忘提醒别人这座宅子的旧主人曾经的品味。
一道黑影慢慢攀上墙头;沿着墙头蹿上了屋顶;很快便稳坐在屋脊上,托腮轻叹。
眼睛已不甚痛,看来伤势快要痊瘉了;时间得抓紧。
虽然想过索性把这双眼珠子戳瞎;但这样就打草惊蛇了;自己一定得在老怪物那里吃上一顿大苦头。
算了。
金叵罗不在家。
估计跑去哪个僻静的地方破他的封印去了。
到底动静太大。
昨天那样子一定是破封失败;幸好陆少爷看不见,否则一定会被他那副狰狞的鬼样子吓到。
他正好趁机跑出来狩猎。
——常人猎鸟兽;他猎妖物。
这两天一直浑浑噩噩地保持着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有时清醒;便听听陆少爷和老怪物斗嘴,有时沉睡;便当作是休养生息了。
花莫言伸展了一下身体;觉得自从炼了妖骨,魂魄带来的周身疼痛已经大大缓解。
那只千年王八果然还是有点用的;竟然让他炼出了将近一半的妖骨架子。
主要是那时候它毫无防备;着了他的道;否则也不会这样轻易被他得手。
看来炼骨不能找小妖怪,还是得找些有道行的老东西才行,不然一毫一毫地炼,得炼到猴年马月啊。
等把妖骨整副架子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