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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像身边少了个人,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了。
要在床上蕴酿好一会儿才沉入了梦乡。
这一夜,平平安安,什么也没发生。
并没有像赵希忧心忡忡的那般,有什么抢亲的,采花的,眼红的来搞破坏。
倒是白白浪费了他大半夜不睡,一直竖着耳朵密切注意着隔壁房的动静。
大约也就是在凌晨之时,他才算是合了合眼皮,就这还是天微亮。又警觉地睁了眼。
虽然几乎一夜没睡,但他此时,却是精神熠熠,只觉得时光过得忒也慢了些,他可是等不及要看到小缨头戴珠冠身着大红喜服的模样了呢。
那头姜缨起得也算早,不过她刚醒没多久,罗嬷嬷和菱叶菱枝便都进房来帮着她梳妆打扮。
紫檀木的妆台上,琳琅满目,打开的首饰盒子,各色胭脂盒子。眉笔唇扫,宫粉螺黛,端地是看得人眼花撩乱。
姜缨端坐在妆台前。任由着三人齐心协力地给自己头脸上捣饬。
她想起参加过的婚礼,那新娘子都是给画得脸儿白白红红的,脂粉涂得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一头金光闪闪,看着就和个假人儿一般。
心里就有些惴惴。唯恐自己也给扮成了那吓人模样,等拜堂的时候站在年青俊秀的赵希旁边,叫人看着像是那啥插在那啥上就不好了。
还好一番折腾下来,姜缨对镜自照,居然看上去很不错。
美艳之中更添大气,倒有些前世她在浣花国时的模样了。
菱叶咯咯笑道。“小姐你莫不是不信我们的手艺吧,瞧瞧,这镜中的可不正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么?”
“这话说的正是哩!”罗嬷嬷也在一边笑着。一边拿手帕子擦眼角的老泪。
小姐这些年,总算是有了个好的姻缘了。
她自己的儿子不成器,早在数年前就因跟街中无赖打架伤了头,没几天就过去了,儿子死后媳妇卷了家中财物回了娘家。罗嬷嬷这些年早就死心塌地的跟着小姐,准备这辈子都跟着姜缨了。
这几年姜缨和赵希两个虽好。在罗嬷嬷看来,总还是不塌实,如今办个婚礼,虽没有父母写下的婚书,衙门上档,还是有些遗憾,但有这个婚礼,还是感觉好多了。
此后小姐跟赵姑爷在一起,小两口恩恩爱爱,再生上几个娃,自己还能帮着带一带呢。
几人正在房中说笑,却听外头小道姑的笑声,“贫道来瞧瞧新娘子装扮得如何了?”
待见了姜缨盛妆的模样,夸张地瞪大了眼睛,拉着姜缨直道,“这难道是我认得的那个小缨么?不会是你们偷偷把人给换了吧?菱叶菱枝,快快交待了,是从哪里寻来的九天仙姑?”
众人都是一阵哄笑,姜缨挥手就要打她,小道姑赶紧躲闪,“啊呀,好厉害的仙姑啊!”
罗嬷嬷忙上来拦着,笑道,“看碰花了妆容。”
二人这才停下打闹。
眼瞧着吉时将到,赵希的房中也传来说笑之声。
身为新郎,他只要自己打理好,穿上新做的大红吉服就可以了,不过此时他的房中也有几个人在帮忙,比如说王大姐和丁保夫妻两个,还有终于如愿能亲自参加一场婚礼的小朱朱。
欢笑声中,众人把两位新人拥簇到布置一新的正厅之上,庄上有那懂得音律的几个属下组成了一支临时的班子,正吹奏着喜庆欢乐的曲子。
卫浩歌做为宾客也早早来到了厅内观礼,跟在他身边的,还有那两个随从和几个侍卫,不过客随主便,这些人今日也都换上了颜色鲜亮的衣饰。
赵希一身正红的袍子,因是夏日,这袍子便是略轻薄的纱料制成,底下衬着一层柔软的料子,这袍子穿在身上,不显厚重,反倒有种飘逸出尘之感,再加上那人眉清目秀,面色白晳如上好的瓷器一般,映着红袍倒是更显得人物风采出色,且人逢喜事精神爽,那眉间的喜色,全不加掩饰,那略翘起的唇角和两颊的小酒窝,无不向围观众宣示着自己快乐的心情。
而新娘姜缨,则因妆容加深了五官的轮廓,俊眼修眉,琼鼻樱唇,一双美目中星光流转,肌肤细腻如羊脂白玉,看不到一丝的瑕疵,脸上飞着淡淡的红霞,那红色恰到好处,微露着新娘子特有的娇羞,又显出绝佳的气色。
果然,新娘子都是最美的。
瞧,这不就看呆了新郎么,愣愣地瞧着自己的新娘子,连话都说不利索,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赵希的确还是头一回见小缨如此盛装,简直艳光四射,容颜摄人。
赵希都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坚持要小缨蒙上一层喜帕再出来的。
他一点也不愿意让别的人,把小缨这般模样平白看去了,特别是某人。
眼角的余光一扫,果然发现那个某人也正目不转睛,表情变幻不已。
哼!
赵希赶紧伸手握住姜缨藏在袖中的柔荑。
示意傧相们可以开始主持婚礼了。
番外(婚礼11)()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这套仪式,似乎自古以来就流传着,千年不变。
然而不管有多老套多陈旧,每有婚礼,那参与的人总是热情不减。
尤其是当这婚礼是属于自己的时候。
姜缨好象处于一种半眩晕的状态,身子仿佛飘在云端,耳边各种声音传入脑海,让她应接不暇,只能略有点紧张地跟着口令,做着有些呆板的动作。
跟赵希相连的手上,微微有痛感传来。
赵希握得她的手很紧,在这种时刻,新娘新郎都很有些紧张。
不过这二人的紧张,在外人眼里,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只能看到一双璧人,举手投足之间,情意流转,有惊人的默契,不可言传,令人羡慕。
当最后一拜过后,二人抬起头来,目光相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喜悦与信任。
喜堂的空中蓦然洒下了一阵阵的花瓣雨,配合着众人齐声鼓掌欢呼。
却是小道姑抱着一身喜红的小朱朱,小朱朱的两只小胳膊举着个风筒般的物件,用力摇着,那风筒前端的两叶轮扇便飞速而转,吹动着风筒前头那一包的花瓣漫天飞起,俆俆而落,倒把个喜堂弄得落英缤纷,煞是好看。
小朱朱跟小道姑这两个,一个是真顽童,一个是长着少妇道姑脸的顽童,一边洒花一边还要转移阵地,嘻嘻哈哈,玩得不亦乐乎。
而一整个的喜堂内,便也扬起了淡淡的花香。
身着大红喜袍的的两个人,面上都带着淡淡的红晕,唇含笑意,目光似醉非醉。
接受了围观众的祝福。傧相终于来了洪亮拖长的一声,“送入洞房——”
赵希灿然一笑,等了这么久,这个才是重中之重啊……
瞧着新郎官拉着新娘子就朝厅外头走,且脚步还略显急促,一干人又笑又起哄。
闹得姜缨都跟着脸红通通的,偷眼瞧着赵希,那耳根子也都红了,不过嘴角却还是咧着。
尽管被围观得有些窘迫,赵希的脚步却一点没缓。
虽然说进了洞房。他也得出来到宴席上敬酒,但好歹他可以跟姜缨在新房里呆上好一会儿,洞房里还有一套仪式呢。什么交杯酒揭盖头同吃团圆丸子之类的,个个都是他心仪了好久的项目啊。
二人携着手向厅外走去,从这喜堂到他们的新房,也不过是数十步的路,这一路上都用红毡铺地。道边摆着各色鲜花,从厅门口望过去,便是一条通往往未来幸福生活的锦绣大道。
赵希的脚方才踩到了红毡之上,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周围景物竟然模糊起来!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赵希转过头去。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身边的姜缨却已是软软倒了下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赵希忙去搀扶,然而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有些不听意识的指挥。才扶了姜缨的身子,自己却也是晕晕忽忽地,身子拖着姜缨,向前便倒。
而在他们身后,大厅里奔出来的人。也都渐次倒下。
这,这是中毒了!
赵希失去意识的前一瞬间。着实的想要咒骂出声。
真是……该死!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了来捣乱的!
夜凉如水,苍穹的天幕,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墨。
繁星灿烂,点缀其间,而月光,却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云彩给遮住了。
嗯,今夜的天气倒是不错。
姜缨睁开眼,瞧见的就是这样的星空夜景,她要愣了一小会神,才悚然警觉自己先前是在婚礼上着了道儿的!
赵希呢?小朱朱呢?还有玄天庄里那些人……
让上百号人几乎同时中毒,连魏娘子这等对毒性颇有研究的人都没发觉,这对头的能耐,真真教人觉得可怕!
发觉自己的手脚其实能动的姜缨并没有立即站起来,而是不动声色地眯着眼,先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
四周没人。
姜缨正躺在地上。
姜缨想了想,慢慢地坐起身来。
这才发现她现下原来身在玄天观的后院。
那个转世三生的虚云道士,住过的小院子!
虽然光线昏暗,但小院子里一目了然,并没有旁的人。
倒是那个在墙角的大坑里,隐隐透着些许光亮。
姜缨站起身边,习惯地摸了摸腕间。
可惜,因为今日大喜。她那些随身携带的必杀技装备却是一个也没带在身上。
她动了几下手脚,也没觉得全身有什么异样。
不由得有些诧异,难道费了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破坏她的婚礼不成?
既然想不明白,姜缨也不费神多想。
还不知道庄子里其他人的状况如何呢。
她心急地就朝院外走去。
按说这玄天观里,也住得有原来白云堂的道姑们,特别是岁数大,虔诚修道的几位老道姑,就觉得这玄天观更清静,也更适合修道中人。
只有几个小年轻的,如小道姑之流,才更愿意住在玄天庄里。
姜缨的婚礼,住在玄天庄的年轻道姑们都去凑了热闹,自然也中了招。
而在玄天观住的几位老道姑,并没有出现在婚礼上。想来她们应该没有中那毒。
而且既然姜缨现下浑身也没有什么妥之处,想来那毒应该是种强效的迷药才是。
姜缨才走了几步,只听细细声响,墙头上忽冒出几个人来。
每个人都身着黑衣,手上拉满了弓,箭头泛着寒光,瞄准了自己!
姜缨心头一寒。
这场景,真是特大爷的有些欠揍的熟悉啊!
所以,当某个人头从坑里露出来,而且被姜缨认出是高寒时,姜缨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在心里破口大骂了一百遍而已。
数年不见,高寒的模样很起了不少变化,原本英俊的面容有了些颓唐之色,眼皮也带了点浮肿,面色有些发青,想来是这些年的荒唐风流生活留下的印记。
高寒一袭黑色锦袍,袍边纹上了金色的花边,配上他那阴郁暗沉邪魅狂狷的尊容,看着活脱脱像是哪一处的山怪邪魔,跑出来为祸人间。
“好妹妹,又见面了。”
高寒虽然人在坑中,比姜缨要低上好几个头去,但那目光却是洋洋自得,仿佛姜缨已是自己刀板上的肉一般。
番外(婚礼12)()
高寒手一挥,两个黑衣人自墙头跳下来,一左一右,夹在姜缨身侧。
“好妹妹,多年未见,还不来跟为兄一叙?”
那两人手上都有兵器,而姜缨却是手无寸铁,虽然姜缨也习武多年,就是生了娃之后也没停下过,但是要在瞬间能制服这两个大汉,没有随身装备,她还是没有把握的。
索性顺着高寒的意,走向那大坑。
但见那坑之中点了六盏明灯,却是梅花五瓣之形,五盏金色小碗如梅花的五个花瓣,而当中一盏金碗却是大如海碗,里头不知是燃得什么油,闻起来还有些腥气。
在大坑的边上,摆放着一个台子,高寒就大模大样的坐在那台子之上,身边站着四个黑衣侍卫。
在六盏灯之中,一个身穿黑衣道袍的老者,正盘膝而坐,一手结法印,一手持着把长剑,那长剑剑身上锈迹斑斑,剑柄粗长,上头雕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似人非人,似兽非兽。
姜缨却是不及细看,随着黑衣人的指示下到坑中的高台之上。
看着高寒那阴测测模样,就算是不用想都知道这厮又要策划什么算计了。
不由得语意微冷,“寒公子深更半夜地,却在这里装神弄鬼,好大的雅兴!”
高寒安坐高台,身下是锦绣做的席子,右手上却是拿着一物,轻轻拍打着左手的手心。
“大妹妹这些年隐居山间,日子过得好不自在逍遥,倒是让为兄羡慕得紧。听说今日是大妹妹的成亲大喜之日,为兄特意前来祝贺。”
姜缨冷笑道,“寒公子的祝贺倒是实在费心了。”
自己这些年,既不在京城现眼,也不到宁远城去见宁远王认亲。按说跟这高寒几乎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这厮偏偏阴魂不散,连自己成个亲都要赶来破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寒发出一阵大笑。
笑声惊起了几只附近树上的栖鸟,扑棱棱远飞而去。
姜缨心下一沉,这人肆无忌惮,想必玄天观的人也一样都中了招。
只听高寒道,“大妹妹莫不是不悦为兄打扰了你的良宵好事么?大妹妹莫恼,为兄特意为你备了份不寻常的贺礼,你瞧了一定喜欢。”
却是将手上的那个物件交给随身侍卫。那侍卫接过向姜缨走过去,双手递上。
那侍卫身着一袭黑衣,面蒙黑巾。但身形却是十分的熟悉。
这人,这人……
姜缨疑惑地打量着这侍卫,直到他双手捧着那个物件朝姜缨送来。
姜缨不甚经意地伸出两指去拈了那物件。
懒懒道,“不就是块牌子……”
当离得那侍卫面容最近时,两指忽然方向一变。直插向对方双目。
那人吓得身子向后便仰,堪堪躲过了姜缨这招双龙抢珠。
然而面上的黑布却被姜缨顺势一勾,滑落了下来。
虽然是夜里,但有那五盏明灯照着,那侍卫的面容清楚地落在了姜缨眼前。
“卫西,果然是你!”
自从在这北方的山间建了这玄天庄。姜缨一向就把防务看得极重,寻常武人绝不可能轻易地就溜进庄子里来下毒,除非是有内奸在里应外合。
没想到就是卫西!
魏娘子和四侍卫。虽然是宁远王给姜缨的,这些年也出力不少,姜缨明白,当有一天宁远王与自己利益对立时,他们几个定然会站到宁远王那一边。
只不过。姜缨没想到的是,卫西居然会投靠高寒!
大约是见宁远王的嫡子并不算多成器。而成年手上又有一定实力的宁远王儿子,也就只有高寒了。
姜缨现下倒有些庆幸这个内奸是卫西了,因为其他三人,都已是娶了亲或将要娶亲的,他们的妻子都是姜缨这边的人,只有卫西,一直都是孤家寡人,这样也好,至少只是卫西一个内奸,而不是一双一对。
卫西被识破,那张方正的脸上表情不动,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但仍是将那物件双手举到姜缨面前。
那物件是个黑色的牌子。
质地跟姜缨得到的前几块一模一样。
正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