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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到都难,更别提其他宗门的弟子,这次能听到圣灵境的高手释法,实在非常难得。
来到这里的年轻弟子,大多都热情高涨,处在亢奋之中。左亦青却一直待在房间里,静心修持剑道,在他看来,即便是木龙禅师,要修成如今的境界,也同样需要一步一步来。仰慕前辈高人并无不可,可想要提升实力,却仍需脚踏实地的修炼才行。
于芯更不用说,闭门清修已是常事,只不过换了个地方,当然没什么不同,门外的喧闹,对她来说没有多少影响。
“公子,正觉寺的高僧见到我这副怪样子,该不会嫌弃我,把我赶出去吧。”临近正觉寺,小曼却有些担心起来,不太愿意继续赶路。
第九十三章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来到正觉寺附近,小曼忽然担心起来,自己会不受欢迎。
李霄鸣听了失声笑道:“怎么会?连我都能轻易接受你,更别提寺里的那些高僧,他们可是见多识广,怎么可能嫌弃你,再说你只是和常人稍有不同,并没有太过特别。”
“我以前常被人说容貌怪异,肯定和妖物脱不了干系,如今被这些高僧瞧见,免不了会心生怀疑,到时候要是连累了你,就不必管我了。”小曼的表情很认真,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重。
“小曼,寺里的高僧慈悲为怀,不会为难你的,不要有太多顾虑,就当是来这里散散心好了。”李霄鸣语气温柔,耐心地劝慰着对方,觉得对方可能是没出过远门,才会去想这些。
“我只是担心万一。世间险恶,我早已深有体会,公子你倘若被无端牵扯进来,我心里会很不安。”小曼意态恳切,一点也没有玩闹的意思。
李霄鸣感觉到有些不对,想了一会,下定决心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去,我们可以不去,天下之大,找一个容身之处并非难事。至于师姐,最近也不想和我说话,反正这种事急不来,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就好了,你不用想太多。”
“大家常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们当然不能打退堂鼓,我的担心也许是多余的。”小曼看着前方的青山绿地,一脸的平静,既然已经来了,当然要去瞧一瞧。
两人漫步走向鹿台,山坡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鲜红色,正是彼岸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如同身姿轻盈的少女,在此间嬉戏。
“小曼,这种花叫彼岸花,是不是很好看?”
“还不错。”
“听说此花还会开在地狱,被恶鬼妖魔所喜欢。”
“啊,开在地狱里!真的吗?”
“嗯,佛法普渡众生,地狱也只是其中一隅,更何况其他。”
“施主所言甚是。”一名灰衣中年僧人走下山坡,双眉近乎全秃,鼻子也完全塌了下去,一只眼皮耷拉着,剩下另一只眼睛露出宁和悠远的光芒,让人瞧了顿时忽略掉其他地方,心中大定。
“晚辈妄言,还请前辈恕罪,敢问禅师法号?”
“贫僧澄心。”僧人样貌丑陋,语气却很温和。
“原来是澄心禅师,晚辈失礼了。”李霄鸣这才知道,眼前的人正是达摩院首座,心里吃了一惊。
“不必多礼,贫僧和令师神交已久,你们既然来了,那就安顿下来吧。”
“小曼,这是澄心禅师,快快行礼。”李霄鸣说着,拉着小曼行了一礼。
澄心禅师微微颔首回应。
忽闻一声佛号传来,只见又有一名中年僧人走来,目朗眉清,仪态庄严,“此举恐怕有些不妥。”僧人盯着小曼,缓缓说道。
“何来不妥?”澄心反问道。
“师兄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又何必再问呢?”
“就是因为知道,才更想问清楚。”
“这位施主倘若留在这里,定会惹出祸端,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僧人看着小曼,丝毫不肯放松。
“澄远师弟,有些事终归是避不开的,这位施主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们何不大开方便之门,有木龙师叔在,师弟大可不必太过忧虑。”澄心语气平和,仿佛到了任何境地,都不会有所改变。
澄远是戒律院首座,李霄鸣从对方的言辞和神态,很容易便知道,对方不欢迎小曼。要是说起来的话,他最近一段时间,确实轻视了小曼的特别之处。小曼的容貌与众不同,应该是怀有某种特殊天赋,当初便引来各方的争抢,现在到了这里,也很有可能会引出乱子。
“澄远前辈,在下失礼了,不久前晚辈在游历时,同小曼偶遇,之后一起来到这里。小曼虽然容貌有些特别,但其实身世凄惨,着实不易,如果贵寺肯收留,禅师又肯传授佛法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李霄鸣见机马上说道,如果能拜入正觉寺,小曼肯定不会再麻烦缠身。不过他心里有些埋怨澄远之前的古板刻薄,不近人情。
澄远脸色古怪,徐徐说道:“那就不必了。”
“呦呦…”一阵鹿鸣传来,一只白鹿突然出现在几人面前。
澄心和澄远双手合十,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白鹿一点也不怕人,走上前来在李霄鸣身上嗅了嗅,然后把他拱开了。接着静静地看着小曼,过了好一阵,才走上去轻轻地蹭了一下。
小曼一动不动,然后伸出手慢慢抚过鹿颈。两者直视着对方,从那大而清澈的眼眸里,可以找到彼此的身影,至于能不能找到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李霄鸣觉得眼前画面,透着些诡异,又露出几分祥和,实在是从未有过的感受。四周一片安静,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不想破坏这里的安宁,便保持着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白鹿转身走了,小曼跟在后面,“公子,它叫我们跟过去。”
李霄鸣有些懵懂,白鹿除了一开始,之后分明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只是小曼既然这么说,他也没有多想,就跟着去了,“那我们就过去吧。”
白鹿走得不紧不慢,顾盼生威,尤其是那对鹿角,犹如精铁铸成的枯树,夸张地朝周围伸展开来,有种莫名的庄重感,不多一阵,便来到一座石屋前。
白鹿走进石屋,卧在正中央,闭上了眼睛。
虽说是石屋,但其实是三面石墙,幸好上面还有屋顶,里面也算宽敞,总之比露宿荒野要强,看来住处是有着落了,只是“床”有点太硬。
不远处有一片树林,里面杂树丛生,在这种时节,抬眼望去,只见一片嫩绿。这样的风景倒也不错,李霄鸣默默地想着。
“苏师妹,你也来了。”历秀川回到房间,发现苏月娥竟在这里等他,有点吃惊,又感到一丝窃喜,便关上门,招呼道。
苏月娥看着远方,一言不发,他往前走了两步,这时突然感觉到脚踝被两只手握住,两股强绝的真元直逼气海而来。他顿时明白,有人以苏月娥为饵,想暗算他,于是当即强提真元,打算挡住侵入体内的真元。只是刚一催动法诀,就感到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脚底升起,这种感觉他非常熟悉,只是亲身体验,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的气息一窒,被对方破入气海。
他手中捏诀,急于脱困。可对方显然很熟悉他的真元运转之法,每次都被一股乙木神雷挫退,最终气海被层层封禁起来,他也动弹不得。
地上的人站起身来,拿走了他的收纳袋,在里面翻了一阵,不知道有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他双眸中金色的光焰欲要喷薄而出,但看着这个戴着面具,刚才暗算他的男子,忽又收起正要施展的手段,“宫师弟,别来无恙。”
“好说,我只想借你的《紫府炼气诀》看看。”宫若邻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
“你难道不打算回来吗?”历秀川难得很认真地问道。
“回去?我并不属于那里。”宫若邻说罢,将手里的收纳袋扔在桌子上,接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历秀川费了好一阵功夫,终于冲破气海的禁制,恢复了自由,长长舒了一口气。如今鹿台各宗派的修士汇聚,倒也给了某些人浑水摸鱼的机会。
苏月娥依旧坐在那里无法动弹,历秀川走上前,说了声“得罪了!”然后开始为对方解除禁制。
不多会儿,苏月娥恢复了自由,平静地看了历秀川一眼,“多谢历师兄出手相助。”
“你不关心宫若邻去哪了吗?”历秀川有点好奇,他知道对方曾去过北域,目的就是为了擒住宫若邻。
“现在顾不上这些,历师兄你自己小心,别再着了道,我先失陪了。”苏月娥现在身心俱疲,便打算起身告辞。
“师妹…呃,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们改天再聚。”历秀川见对方一点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也只好这么说。
“小师弟到了,只是不知道月娥在哪儿。”于芯轻声说道。
左亦青听了前半句,面露喜色,只是后半句让他有些开心不起来,却还是说道:“小师弟没事就好。”
“小师弟也不能算是没事,只不过是暂时没事。”于芯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
第九十四章石屋听经()
李霄鸣终于抵达,苏月娥却始终没有现身。左亦青和于芯得知消息后,一时间,心中的忧虑更甚。
“看来师父很难做出抉择,不然的话,应该不会拖到现在。”左亦青很想去见见小师弟,但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便只好先忍耐下来。
“这算是好事吗?”于芯问道,其实多半是在自问。
“希望是。”左亦青的剑意越发凝聚,却潜藏得更深,只待斩向敌人的那一刻,才会显露其锋芒。
曲无锋坐在云端,仿佛同白云合为一体。这些天,始终没有出剑,之前在那个镇子上,叶望和对方隔空交手,他也一直在旁观。
当然他不想趁人之危,可是即便插手,也不觉得有把握制住对方。
对方进步得很快,又意图难明,手中的长剑一旦斩出,那便是无法挽回的局面,最后究竟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就没人知道了。
他的小徒弟看起来似乎不会有事,剩下就是如何争取最有利的形势。思索了很久,他还是无法得出结论,心湖仍是一片静寂,既如此,静观其变也许就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叶望正立在云端,眺望远方,看起来一脸的淡然,实际上,他的内心颇有些不安。前几天和对方交手,他无往不利的天元圣体,竟被对方隐隐克制,最后只好收手。
这种事让他有些难以接受,经过灵人道那一劫之后,他的天元圣体几近圆满,当世之中,能胜过他的屈指可数,难道现在要多一个了吗?
如今劫波历尽,却又出了这种状况,让他始料未及。不过也罢,反正他此行主要是牵制对面,真正关注此事的另有其人。
正觉寺宝刹林立,佛塔点缀其间,在后院里有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勉强可以住得下一个人。今天的太阳不错,房门打开了,一名矮瘦的僧人缓缓走出来,身着淡黄色僧衣,眉须灰白,满面红光,看着晴朗的碧空,心想着,天上有几朵云看起来特别白。
“师叔。”澄心出现在一旁,神态恭敬,双掌合十而立,竟比对方高出一个头。
这个身材矮小,面容普通,被称为师叔的老者,正是木龙禅师,闻言微微点头,不发一语。
“师叔决定了么?”澄远也从一旁走出,低声问道。
“祂要来便来,不来便罢。”木龙禅师声音洪亮,仿若与诸天共鸣。
澄心若有所悟,宣了一声佛号。澄远欲言又止,有些颓然。
木龙禅师一抬脚踏上半空,仿佛寻常人走路般,从空中往鹿台行去,天龙禅唱此时响彻天地间,振聋发聩。
“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
木龙禅师跌坐于鹿台中央的石台上,阐释佛法。周围的无数修士,或坐或立,都无一例外地安然恭听。就连附近的鸟兽都聚在一旁,静静地聆听,似有所得。此一奇景,颇为壮观。
半日过去,木龙禅师已经结束了释法。四周的修士还沉浸其中,无法自拔。鹿台一派宁和的景象,仿佛已成为极乐净土,归于最深沉的清静。
这时,半空中落下一朵墨莲,上面有一位丽人,一袭黑色宫装,樱唇琼鼻,双眸比繁星更璀璨,看不清是什么年纪,但清丽中透着成熟妩媚的风韵,实在很动人,“见过木龙前辈。”声音悦耳,如春风拂面,款款行来,似柳枝轻摆。
碧霞宗尽管少现世间,可在北域,实力仅次于天元魔门,此次现身之人,正是宗内第一高手,早就名动诸宗的“汲暗圣母”。
在场的各宗长老,脸色沉凝,对这位突然现身的丽人满是忌惮,却保持着克制,对方敢在这里出现,自然有寺里的禅师去理会。
“为什么要来?”木龙禅师发问,语气平淡却直指人心。
“先师曾讲过一个故事,有次与人交手,余波差点将一个小沙弥震死,不过,小沙弥运气很好,被白毫尊者所救,不仅治好了伤,还奠定了道基,日后有了非凡的成就。可惜白毫尊者虽是天地异类,寿元悠长,却也总有穷尽的时候,这一天终归是快要到了。倘若前辈是小沙弥,究竟该怎么办呢?”宫装丽人一番话,语气不急不徐,却仿佛落在心间。她手里还托着一枚青色的果子,可以看到上面布着金色的纹路,还散发着些许妖气。
此果名为“劫运果”,不是给人吃的,对妖兽却大有益处,如果强行炼成丹药,其灵力怕要损失十之七八,得不偿失。倘若给妖兽服下,不但可以纯化妖元,还能增长灵智,更有不小的几率,能助其突破境界,当然,也有可能无法承受这种福缘,反而一命呜呼。所以此果便有了劫运之名,是劫是运,还要看自身的造化。
眼前这一枚,上面的金色纹路又多又密,显然年份极深,不少于七、八百载,对妖兽来说,的确是非常难得的灵珍。
木龙禅师看着劫运果,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归于沉寂。周围的修士自然也不敢发出声音,只是安静地旁观。
来人一席话,竟让这里变得鸦雀无声,显然是做足了准备,正可谓来者不善。
木龙禅师此刻看起来,仿佛只是一个世俗中的寻常老者,早已不是方才声震寰宇的神佛般存在,纵然佛法精深,可他还是无法跳脱出因果。对方现在拿出了果,至于因,他心中当然明了,只剩下该如何做出抉择。
他无法一直保持缄默,必须代表正觉寺的一干僧众,做出决定,表明立场。在魔门和道宫的争斗中,究竟是袖手旁观,还是加入竞争的行列,抑或是助道宫一臂之力。对方的意思当然是希望他两不相帮,置身事外即可,相助魔门显然是奢望。
当然接受这枚劫运果,显然表面上对正觉寺的损害最小,可是这样一来,正觉寺的声望必然会受挫,而且和各宗的关系也必将陷入僵化被动,尤其是现在当着各宗的面,对方此举实在太过厉害。
李霄鸣和小曼在石屋过了一夜,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