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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现在可以听我说了么？”李霄鸣再次认真地说道。他的态度很坚定，几乎无可动摇，想必对方已经感到到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执着于此事？”历秀川看不懂对方的心思，对此抱有许多不解。
“我只是不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们生死相见，这种事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所以我就想至少尝试一下。”李霄鸣觉得，宫若邻的结局不该是这样，倘若因为被诬陷，而跟东华观的人打生打死，实在不值得。
“好吧，那你说说看，凶手到底是谁？”历秀川见对方的神色，的确极为真挚，便决定听听对方的说法。
“当时叶望身受重伤，在珑原遗址化身成某个修士，做的这一切。我知道你很难相信这些，不过我基本可以肯定，当初的真相就是这样。”李霄鸣看着历秀川的神情，知道对方明显无法接受他说的事实，颇有些无奈。
历秀川过了一阵，才回过神来，“你是说，叶望当时也在珑原遗址？”
“没错。”李霄鸣点了点头，给出了很肯定的答复。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历秀川很想知道，对方是怎么发现的，不过对方要是想说出来，应该会说的。
“上次从北域回来，经过两界山的时候。”李霄鸣看起来非常配合，几乎有问必答。
“喔～”历秀川晃着脑袋，在想象着当时的场景，估计会很精彩，只可惜他未能见到。
“如何？你该不会觉得，我从头到尾都在瞎编吧？”李霄鸣看着对方若有所思的样子，想着刚才说的话，应该起到了一点作用。
“不好说，总之，有那么点道理。你跟别人说起过吗？”历秀川并不会轻信对方的话，但对方说的这些，并不是没有可能。
“没有。连你都不信，就算说给其他人，又有什么意义呢？”李霄鸣摇了摇头，对于此行的结果，心里完全没底。
“我没说我不信，但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叶望求证？”历秀川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即便像对方说的那样，也很难证明。
“我不知道，至少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了。”李霄鸣也知道，此事想要彻底弄清楚，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现在有一个容易的法子，可以让我暂时相信你，要不要试试？”历秀川说着，祭起了金乌神炉，金色的火焰喷薄而出，和晨光一道在世间起舞。他很想知道，对方如今是什么进境，因为让他有点看不透。
“你不是我的对手。”李霄鸣此刻也绽放出气势，虽没有召出飞剑，却也丝毫不亚于对方。在他看来，对方跟他境界相当，其法术尽管不错，可是对上剑道小成的他，还是没有多少机会。
第一百零七章 凝火成相（）
历秀川感受着对方的气势，心里很是惊异，他的修为进境已不算慢，可对方竟能快到如此地步，怪不得之前他有些看不透，原来和他处在同一境界。
只是对方说他不行，未免有些大言不惭，纵然剑道犀利无双，可他在秘境里的遭遇，对方恐怖并不知道，当然他修炼佛门神通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免得生出非议来。
“你是看不起我们东华观的法术吗？”他虽然不是热衷于战斗之人，但法术练得也不差，对方这种说法，是不把东华观放在眼里么。
“这倒不是，其他人不好说，不过你遇上我，是你的不幸。”对于历秀川的说法，李霄鸣颇为淡定，慢悠悠地解释了两句。
历秀川有些猜不透，对方到底有什么底气，才敢这么说。还是说压根在诓他，就是料定他没什么把握，不会轻易出手，“别说的太早，我这几年练了门神通，可以让你见识一下。”
“秘境里学的吗？”李霄鸣看着对方的神色，很快就想到，既然觉得他肯定猜不到，那应该不是东华观的神通，想来应该是在秘境里的收获。
历秀川抖了抖眉毛，对方这一句真是点中了他的心思。只是对方究竟知道多少，他还无法确定，“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试了之后，你就会重新考虑宫若邻的事么？”对方估计是想演练一下这门新神通，但李霄鸣可不想白白出力。
“我会考虑的。”历秀川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拉扯，反正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想要佐证是几乎无法实现的事。
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寻找出手的时机，这次较量虽然只是切磋，但代表着两宗年轻一代的战力，他们分出高下，有着别样的意义。
金色的火焰随风起舞，随时都会以燎原之势焚尽眼前的一切，只是对手的剑遁瞬息便能远去，想要将其炼化，可没那么容易。
嗖！一道虚影投入火海中，令其生出剧烈的颤抖，对面的飞剑来得好快，历秀川心中微感惊异。不过有烈焰护体，对方一时也找不到他的真身所在，所以不必惊慌。
接下来出乎他意料的是，本以为这道飞剑是投进湖中的小石子，可结果却掀起了滔天巨浪。无数剑影似一道道巨浪般，不断冲击烈焰，而且这股力量是由内而外的，其势又猛又疾，让他一时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应对。
从一旁看上去，火海被剑影撑破了，流火四散，顿时下了一场火雨，他的法术被对方一招破去，这让他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看来对方没有胡吹大气，确实对他做过一番了解，不过他也没有败，毕竟只要再花点时间，火海一样可以再次凝聚出来。
四周的剑影骤散，他很清楚，对方不会给他机会，去全力催发法术。一道剑光反射着明媚的晨光，已然来到他面前，看起来很是随意，斜斜地斩了下来。
叮！叮叮叮……一连串的碰撞声传出，他凭借着金乌神炉，护住了自身的安全，至少他的本命法器，可不会被一击而破。
他一路退去，略有些狼狈，刚才被对方占了先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叮！金乌神炉竟被劈得斜飞出去，接着更是当头斩落，这样看来，这场较量结束得有些太快了。
飞剑确实停了下来，但并不是因为对方收手了，而是两只火焰巨掌夹住飞剑，他此刻双手合十，跟火焰巨掌的动作一模一样。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那道飞剑张口便是一吐，随着他做出这个动作，他上方凝出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火焰头颅，喷出一道烈焰，落在飞剑上。
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他竟成功将对手的飞剑定住，而且正以极快的速度炼化，轰隆！一座暗金色的巨塔砸了下来，那个火焰巨人无法在维持下来，散作一团团火焰，熊熊燃烧着。
飞剑重归自由，在半空中一个转折，便再次斩落，这次剑光分化成三道，令人难辨其虚实。
耀眼的青雷在此间绽放，一张雷网凭空出现，阻住了飞剑。暗金色宝塔和金乌神炉撞在了一起，各自抛飞出去。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身前，双手不停地弹出一道道剑气，如暴雨般朝他落来。他早就在等着对方，做势一拳击出，一只火焰凝成的巨大拳头，跟着飞了出去，轰向对手。
巨大的火拳如一块陨石似的，撞碎了一道道剑气，直朝对方落去。忽然，火拳歪向一旁，飞出了老远，在地上砸出一个焦黑的大坑。
两人默契地收了手，没再继续下去，除非他们拿出全部实力，不然的话，很难分出胜负。
历秀川现在总算知道了，对方为什么一开始那样说了。他的火系法术，遇上对方仿若洪流一般的剑道，确实有点被克制了，但他将自身的法术，跟秘境所学的神通结合，弥补了被对手近身后，应变手段不足的问题。
虽说还不够纯熟，最后被对方的一道符，改变了火拳的方向，但粗略看来，威力确实不错，而且这门神通的潜力真是不小。
“很有趣，感觉这可不是东华观的神通，你的机缘倒是很不一般。”李霄鸣想着对方凝火成相的手段，已经大致猜到，对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门神通如今只是初具威势，便如此强大，将来确实不可小觑。
“怎么样，你现在还觉得，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吗？”历秀川有点得意，这门神通他花了许多时间去演练和完善，今日一使出来，便收到了不错的效果，自然心情不错。
李霄鸣笑了笑，如果全力而战的话，结果很难预料，不过他总觉得，他的赢面不小，“我现在也说不上来，只可惜我们无法放手一战，否则的话，肯定可以分出个高下。”
第一百零八章 今日何所求（）
历秀川也知道，如果真的做生死之战，结局恐怕很不好说。他这门神通，还远不到圆融无暇的地步，而对方的剑道，又有些克制他擅长的火系法术，只剩下雷法可以拼一场。
“不如你留在这里，正好可以一边研究宫若邻的事，一边又能和我时常切磋一二，想必你能如愿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我这门神通也可以尽快完善起来，怎么样？”他稍作思量，觉得对方是个不错的陪练，而且对方不是个多嘴多舌之人，不会弄得人尽皆知，这对他来说，是个很好的选择。
“我要是留下来，跟你多交手几次，那你这门神通可要被我看个明明白白，到那时候你可就没有丝毫胜算了。”对方会有这种提议，李霄鸣也不算很意外，但对于留下，一时也没有太多想法。
“你能看明白算你的本事，我自然无话可说，万一你的剑道被我摸透了，可就是另外一番局面了。”这门神通在秘境里的时候，历秀川就推演了好久，直到返回东华观，他才开始一点点尝试习练，对方想随便看明白，未免也太过小看佛门神通了。
“难道你不担心正觉寺问起来么？”李霄鸣有些好奇，对方练的这门神通，显然跟正觉寺脱不了干系，只要交手一次，便能看得出。
“这是我在秘境的收获，他们问起我也这样说，反正他们应该没这么小气，大不了以后我不去正觉寺就是了。”历秀川觉得，这门经过他改造的神通，可以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催发起来跟他极为契合，就算其根底来自正觉寺，也和原本的神通有着本质区别。即便被追问起来，他也不会因此放弃修炼，想再找出如此适合他的神通，可就很难很难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留下来一阵，看看你这门神通到底如何，能不能挡住我手中的飞剑。”李霄鸣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留下，宫若邻的事需要从长计议，如果现在离开，等于半途而废。
鹿台的景色依旧，彼岸花的点点殷红很是醒目，周围看不到什么人，很是宁静祥和。朝一旁的庙宇眺望过去，那重重叠叠的屋檐，让人难以望见什么事物。
李霄鸣收回目光，看着鹿台旁的那块空荡荡的草地，心里默默地期待着，只是石屋已经消失了好久，也不知何时才会重现世间。
他在南陇镇待了三个月，和历秀川较量了好多次，最后对方决定去闭关了。他就离开了那边，赶到了正觉寺，这儿的景象一如往日，只是少了些什么。
他手腕上的红线，已经消失不见，化成和苏月娥之间的微弱联系，而给他红线的“人”，更是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站在石屋原本的位置上，过了不知多久，他渐渐平静下来。昨日之日不可留，但在这世间，还有许多他在乎的人和事，他要为此做些什么。
他盘膝坐下，开始吐纳起来，这一开始就好像停不下来了似的，对于时间的流逝亦毫无所觉，三天的时光一晃而过。
魂体上的隐患消解了不少，其中的阳和之气，变得更加柔和起来，真元的运转也变得愈发如意，这时他睁开眼睛，因为有人来了。
对方丑陋的容貌，和独目中露出的宁和光芒，依然像是当年那样，他望着顿感亲切了不少，于是起身招呼道：“见过澄心前辈，晚辈贸然来此，多有叨扰，还请恕罪。”
澄心微笑摇头，轻声问道：“你是来找尊者的么？”
“不知尊者破境是否顺利，晚辈当年离开后，一直未曾听闻尊者的消息，最近四处游历，便决定过来看看。”李霄鸣是来找白毫尊者的，但不清楚对方是否成功破境，因为对方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尊者不同于我们人族，这次破境又是超凡入圣的一步，因此尚未结束破境，至于什么时候结束，我也无法保证，你恐怕是见不到了。”澄心没有隐瞒，将白毫尊者的情况，据实相告。
“这样么，那也无妨，我觉得这里不错，想在这儿修炼一阵……”李霄鸣的话还没说完，便感应到上方虚空震动，似乎有什么事物要出现了。
第一百零九章 白毫尊者的困惑（）
李霄鸣正跟达摩院首座澄心禅师说着话，忽然感应到上方的虚空开始震动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想到，这应该是白毫尊者弄出的动静吧，莫非是由于破境引起的，这么看的话，应该还算比较顺利。
过了一阵儿，震动又消失了，他觉得这应该是好事，便面露喜色说道：“尊者的进境似乎颇为顺遂，看来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成功破境了吧。”
澄心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种状况时常会出现，可尊者始终无法完成最终的蜕变，木龙师叔为此忧心不已，但也直言尊者的觉行不够，而且登临圣境这种事，旁人无法插手，也只好继续等下去了。”
“经常会出现？不知道尊者遇上了什么状况，才导致迟迟无法破境？”李霄鸣一听才知道，原来这种状况是白毫尊者造成的，却并非好事。
“踏入圣灵境之时，灵识会经历一次彻底的蜕变，如此才能真正铸就圣体，从而寿元大涨。尊者的灵识始终差一些，无法完成从根本上的转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澄心对此也无能为力，毕竟对他来说，踏进圣灵境也堪称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
“原来如此，当初看汲暗圣母登临圣境，似乎旦夕可成，可现在想来，此事应该极难才是。”李霄鸣感慨不已，那时候汲暗圣母的破境，根本没用多少时间，但换成白毫尊者，却拖了这么久。
“汲暗遇着了大机缘，但尊者只能靠自己。”澄心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低声说道。汲暗的大机缘是什么，对方心知肚明，他就没有说太多。
李霄鸣沉默不语，如果不是遇上小曼，汲暗圣母想要登临圣境，必然要大费周章一番才行。而且即便有小曼，那时也是九死一生，才成功破境，对于其毅力和魄力，他心中暗自生出一些钦佩。
夜幕上的星辰一颗又一颗亮起，一闪一闪的，给夜色平添了无数生趣，一轮弯月挂在那里，好似触手可及，如此静谧的气氛，让人的心湖也变得无比澄净。
这时，夜空中的群星颤抖了起来，变得似真似幻，仿佛随时会隐去、或是坠落，其实那些星辰并未出现任何变化，它们依旧好好地镶在那里，只是虚空中生出了无数涟漪，才会让下面的人，看到这种景象。
李霄鸣抬头望着无尽的黑夜，静静地想着，白毫尊者估计又在做着某种尝试，只是看起来似乎未能如愿。
繁星的颤抖消失了，夜色再次归于宁静，上方的虚空就好像什么也没出现过，可他知道不是这样，白毫尊者就在这里，只不过即便近在咫尺，也依旧无法被看见。因为对方待在自身开辟的空间里，可惜他的境界不够，未能勘破对方的神通。
白毫尊者寿元无多，这么继续下去，估计会化作一堆枯骨。不过冲击圣灵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