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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人？也就是说，你既不属于南域，也不属于北域？”李霄鸣有些不信，一名修士总该有个归属，难不成对方来自天外？
“表面上所处的位置，并不代表实际的内心归属。无论告诉你，我来自南边还是北边，都只是一种说法罢了，并非我真正的立场。”此间的气氛有些凝重，年青人却依旧侃侃而谈，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正身临险境。
“喔，所以你不会为了南北两域，任何一方而战？”李霄鸣听了对方的说法，觉得并非完全不能理解，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哪一方局面有利，我便为哪一方而战。”年青人缓缓地说道，语气中透着理所当然的味道，看上去丝毫没有觉得，这有哪里不对。
“这种立场倒是很有趣，看来你也许是个散修。”于芯看着对方的神色，觉得对方八成就是这么想的。至于对方一开始说自己是个散修，就是无法确定的事了，反正没有见到对方出手之前，她是不会信的。
“这个世界本来就有许多像我一样的人，除非能站在足够高的地方，否则立场只不过是一种说辞罢了。”年青人并不在意对方的揶揄，再次阐释了自己的观念。
于芯没有什么表示，对方跟她不是一类人，所以没有必要说太多。她并非不能想象，对方过往身处怎样的环境，只不过双方的经历本来就不一样，所以注定不是同路人。“领教了。”
“所以我要怎么称呼你？想必你应该知道我叫什么。”李霄鸣还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拿下对方，至少对方看起来很不好对付，并非轻易便能制住。
“你叫我中间人就可以了。”年青人显然早已想好了答案。
“这个名字倒是很适合你。”李霄鸣皱着眉头，不由得说道。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年青人似乎对此引以为荣。
“既然你处在中间，也就是说，你对南域和北域都很了解，对吗？”于芯看着对方，心里谋划起来，也许可以借助对方的力量，至少可以先探一下虚实。
“算是都有一些了解，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当然这都是有代价的。”年青人显然觉得有利可图，便如此说道。
“那是自然，我们不可能叫你白白出力的。”于芯对此没有异议，反而觉得这样更好。
“二位能理解那就好，不枉我解释了这么久，我们确实可以展开合作，以便各取所需。”年青人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像是将此行的目的达成了。
“对于最近南域出现的乱象，你了解多少？”于芯问了目前最关心的问题，要是对方真的知道，就太好了，而且只要对方的要求不算太过分，她都可以接受。
“你是想知道，造成这次乱象的北域势力，究竟是什么来历，我说的没错吧。”年青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真的知道什么。
第二十三章 一个身怀秘密的人（）
李霄鸣和于芯在鸣泉阁里，遇到一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年青人，自称是中间人，对南北两域的情况，都有一些了解。
于芯对于眼前的年青人，抱着怀疑的态度。对方的真实想法到底如何，她还无法确定，但对方既然送上门来，倒是可以试着利用一番，说不定能创造一些机会。反正目前的乱局，他们也没什么头绪，不如换个法子试试。
“你知道这股北域势力的根底？”要是对方真的知道，那他们应该可以节省不少力气了。
“知道一点儿，这股势力里面，有杀生王的那些记名弟子，这一点你们应该清楚，这些人精通刺杀之道，在没有提前了解的情况下，就算是你们，应对起来也不会感到轻松。”年青人只透露了这么一点东西，但说的确实没错。
“喔，看来你确实知道一些，还有呢？这股势力还包括了那些人？”对方说的那些，于芯已经有所了解，不过这些还不够，这股势力是怎么把小诸天的修士，一个个揪出来，然后除掉的，这才是关键。
“这股势力其实不是这几年才形成的，而是已经隐伏多时，直到最近才崭露头角。”年青人当然不会轻易点透此事，毕竟还没有拿到好处。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于芯明白对方的意思，双方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这仅仅只是一场交易。
“帮我找一个人出来，然后带来见我，万一那人不肯的话，你们明白的。”年青人悠悠道来，好像在说一件关于做客访友的事。
“你确定我们的实力可以？”于芯总觉得，对方的修为着实不简单，如果这件事连对方都办不到，换成他们真的行吗？
“我想应该是可以的。”年青人轻轻点头，仿佛已经认识对面的两人多年，对其实力非常了解。
“我们要怎么联系你？”李霄鸣看着对方，想要多掌握一些对方的情况。
“如果你们再次出现在这座茶楼里，我会知道的……”年青人似笑非笑，身上透着一股神秘感。
在小诸天里面，日月轮转如常，一起都仿佛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在道殿深处，有一片戒备异常森严的区域，这里是小诸天的禁地“诸天狱”，严禁任何人随意靠近，否则必将严惩不贷。
这里关着触犯了门规的修士，其中一些犯下大错的人，恐怕永远都无法踏出此地的幽室。
“程师兄，好久没来看你了，你还好吧？”朱缜一如之前，矮胖的身形在小诸天里非常好辨认。此刻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也极为淡漠，看起来跟在南陇镇时，完全是两个人。
“哼！我好不好，难道你看不出来？”幽室里传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怨气。里面坐着一个灰发中年人，原本容貌俊朗，但无论什么人，在这种地方待久了，都免不了戾气丛生，面目狰狞。
他唤作程劲松，是一名涵虚后境的修士，不过在许多年前盗天宗覆灭的时候，牵涉其中，并且据说掌握了一个秘密，却始终不肯吐露，便被于放歌关在这里。
“我当然希望师兄能好，但师兄始终不肯将那件事告诉给我们，是为哪般？这么耗下去，有什么意义呢？难道真的要等到油尽灯枯的那一天？”朱缜丝毫未受影响，继续朝对方问道。
“这种话我都不知听了多少次了，你能不能换点我没听过的？想要我手里的东西，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行的，我们小诸天讲究的是实际，你不会不清楚吧。”程劲松的语气有些不耐，看起来显然经历过不少这种劝说。
“换点没听过的就有用吗？”朱缜依旧面无表情，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劝说对方，当然知道有没有用。
“没用。”程劲松语气冰冷，断然说道。
“师兄，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但给你换个舒服点儿的地方，肯定没问题。”朱缜提出了他的条件，他希望对方能接受，这样对双方都好。
“换个地方？对我来说，跟待在这里能有多大区别！？哼！你叫于放歌再好好想想，这么多年，难道他想不清楚，那些东西的价值，怎么说，都比我大多了。”程劲松完全不打算接受。被人囚禁这种事，无论是什么地方，他都不会开心的，只是他还不知道，于放歌已经陨落了。
当初盗天宗积累了大量的修行资源，在覆灭时，道宫和小诸天只找到了一部分，剩下的无迹可寻，如今掌握这个秘密的，便只有他了。
但他不会轻易说出来，对于这个世界的险恶，他可是有很深的了解，一旦他说出来，恐怕性命就保不住了。
“师兄你应该很清楚，以你的修为，和对本门的了解，一旦离开这里，能做出怎样的事，想想我都不寒而栗，盗天宗的事，我至今一点儿都没忘，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朱缜皱起了眉头，语气异常沉凝，看来不会在这件事上做出让步。
“我在这里已经待够了，就算出去也没什么心思做别的了，如今看来，无论什么事，都比不上自由之身好……”程劲松的语气低落，听起来对那些往事，颇有些悔不该当初。
“此事休提，师兄要是出去了，我们这些人肯定寝食难安！”朱缜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不是他跟其他同门，所能接受的条件。
幽室里安静下来，再也没有声音传出。
“师叔，用饭了。”一名年轻弟子站在幽室外，语气冷淡地说道。
程劲松身上被设下了非常厉害的禁制，连修行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只能勉强维持境界不跌落，因此他不得不吃一些东西，来维持体力，仅靠天地元气的滋养还是有些不够。
他望着那个方向，尽管什么都看不到，但今天送饭的人，听起来换了。
第二十四章 两代人之间的对话（）
程劲松因为跟盗天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被于放歌关进“诸天狱”，但他掌握着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令道宫和小诸天非常在意，一直想要知道。
但对此他不会轻易吐露，这个秘密也是他的护身符，他能活到今天，多亏了这个秘密。不知有多少人想他死，一旦失去这层保护，如果还继续留在这里，他便等于是个死人了。
这是他长久以来的看法，反正他不信这些同门，能轻易放过他，所以倘若一直无法离开，即便到死的那一天，他都不打算将秘密告诉别人。
待在这里差不多是半个死人，这些年他早就受够了，但凡有一丝离开的机会，他都想尝试一下。只是于放歌没有给他半点机会，所以到今天为止，他都只能待在这个幽室里。
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外面送饭的人换了，这是非常少见的事，因为宗里担心被他蛊惑，所以之前送饭的人，跟他有深仇大恨，无法被他轻易说服。
如今出现在外面的年轻弟子，是不是也跟他有什么仇怨呢？当然，有也应该是其师长跟他之间的，这么说的话，他也许该尝试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他沉声问道。如果对方肯回他，那就表明有希望。
“师叔问这些做什么？”这名年轻弟子语气冷淡如故，不答反问。
“好久没人跟我说话了，所以我就想找人聊聊。”程劲松语气低沉，似乎非常希望对方能陪他说几句，稍解乏闷。
“晚辈听说，宗内有许多师长想跟师叔聊，如果师叔真的想找人聊，晚辈可以将此事禀告给诸位师长。晚辈在过来之前，已经被告知，尽量少跟师叔说话。”这名年轻弟子听起来有些铁石心肠，丝毫都不怜惜对方。
“跟他们聊什么呢，都是些无聊的事。宗门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程劲松之前从朱缜身上，隐约感受到一些异样，却没有去问。他觉得，问了也是白问。
“是……”这名年轻弟子欲言又止，显然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果真发生了大事么，看来朱缜没有骗我，但却不肯告诉我实情，真是岂有此理！”程劲松的语气有些急，不过他这句话，里面不尽不实，为的是让对方放下戒备。
这名年轻弟子，考虑了一阵，还是说了出来，“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其实告诉师叔也没什么，于宗主陨落了，花师伯接任了掌门之位。”
“什么！？”程劲松惊呼了一声，这个消息无异于旱地惊雷。他实在没想到，对方会轻易陨落，谁能想得到，他被对方关在这里，结果对方却先一步魂归天外。过了一会儿，他大笑起来，这个消息对旁人来说，也许算是坏事，可对他来说正相反。
“于放歌啊！于放歌！你也有今天！把我程某人囚在这里快三十年了，可是我还活着，你呢？天意啊！天意！”听到那个囚禁他的人陨落，他的情绪有些失控，颇有些仇怨顿消的感觉。
过了好一阵，他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整个人感觉轻松了不少，“你还在吗？”
“晚辈在这里。”这名年轻弟子的语气，倒是跟一开始没什么差别。
“花师兄接任了宗主么，这样倒也不错，就不知道他有没有解决身上的异状？”程劲松心情不错，觉得今天大有收获，于是随意地问道。
“花师伯还是没能解决。”这名年轻弟子对此也有些惋惜。
“啧！啧！花师兄可惜了，这个宗主原本就该他来做，结果发生了那件事，就让于放歌捡了便宜，不过，这个宗主也不是好当的！”程劲松有些感慨，世事多变，谁又能料想的到，会是如今这种局面。
“你平时都留守宗内吗？”他试着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再稍稍推进一步。
“晚辈是在宗内。”这名年轻弟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
“那就好，你有空的时候，可以一个人过来，对于小诸天的神通，我大部分都还算了解，为你指点迷津，应该不成问题。这就算是你，陪我说话的补偿吧。”程劲松的语气很温和，像是一个无私为晚辈排忧解难的师长，而并非被囚禁起来的罪人。
“晚辈……觉得这样可能不妥。”这名年轻弟子的语气，既充满了期待，又有些迟疑，这好像不合门规。
第二十五章 幽室外的太阳（）
程劲松跟新来的送饭弟子，闲聊了一阵，得知于放歌陨落，心情大好，于是便说要指点对方的修行，以此来答谢对方。
但这名弟子有些犹豫，这里是宗门禁地，严禁随意靠近，除了每隔几天过来送饭，的确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你学的是什么？”程劲松见对方迟迟不决，便想着显露一些见识，好叫对方知道什么是岁月的力量。
“秋水真剑。”这名年轻弟子下意识地答道。
“喔，这部剑诀修行到极致，威力确实可怕，虽说我对剑道谈不上精通，可也修炼过一阵子，你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我能帮你看看。”程劲松马上以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对第三式和第七式，晚辈尚有一些疑问……”小诸天喜欢让修士们自行体悟，而不去做过多解释，这名弟子的许多疑问，很多时候只能自己琢磨。
“要说秋水真剑，其剑势空灵，剑意飘渺，切不可拘泥于招式……”
程劲松的一番解释，确实令这名弟子有不少收获，语气渐渐变得热切起来，不断提出自身遇到的问题。
过了一阵，程劲松似乎累了，语气低沉地说道：“过几日再来吧，你先把这些都消化了，估计能小有进步。”
这名弟子有些意犹未尽，但师叔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强求，而且今日的收获已经够多了，消化掉也需要时间，“晚辈明白，那师叔我们改日再见。”
程劲松对此非常满意，对方听上去完全被他所折服，他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至于将来能不能成，估计需要一些运气。
“我已经快三十年没有见过外面的太阳了，都快忘了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要是能见一见就好了。”程劲松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深沉的渴慕，这的确是他内心深处的向往，大概任何人在这个地方待久了，都会这样吧。
今天他为对方排解疑难后，发出这样一番感慨，任谁都会被感染吧。
这名年轻人已经是第五次过来了，此刻闻言沉默不语，对方当然很想出来。实际上，每一个关在这里的人，都很想从里面出来，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待了这么多年，想得都快疯了。
“师叔，耀日轮并不是真实的太阳。”小诸天里当然见不到真实的太阳，这里的每个修士都知道这件事。
“就算它不是真实的，我也已经好多年都没见过了，你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程劲松不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