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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仙姑()
洛阳城中皇亲国戚、权贵富豪多如牛毛,鲁郡公贾府虽然算不上这其中最富有,但一定算是其中最有权势之家。
贾府,坐落在洛阳城中最繁华的铜驼街,和宫城左掖门遥遥相对。贾府虽居京城的中心地段,又处于大夏门通向广莫门的主要街道旁边,但由于高墙隔绝,在回廊相接,红墙绿瓦,精巧而雅丽的院墙之内却显得十分幽静。
府邸气派非凡,宏伟壮观,内有迎宾堂、百福楼、百戏楼、聚宝楼、长寿阁、凤凰阁、玲珑馆、逍遥馆等等。聚宝楼上那成百上千的箱柜里,装着无数的金银财宝、珍珠玛瑙。那绫罗绸缎,更是堆积如山。贾后还赏赐贾午三万金,在府内后院造了座名甲京华的花园,题名曰“玉春园”。其布局格式,皆模仿皇宫之华林园,只是规模略微小点。迎园门矗一壁花墙,墙后一片茫茫春湖,湖围弯曲有致,亭台轩榭逶迤,中有一岛,三堤通向岸边。岛上十分宽阔,设有跑马场,斗鸡场,杂耍百戏楼、沐浴池,赏心阁等。岛上两侧有石铺阶梯,蜿蜒而上。各山坳坡头,依势就形建亭坞百余处。峰顶筑有一座极为精致美观的聚仙楼,楼高三层,登楼上可俯瞰洛水东泄,拜望皇宫壮景。
贾府离皇宫不足五里,贾谧母女每当入宫时,都在沿途道设锦帐、桥铺红毯,仪仗鱼贯,彩旗如云,乐声盈耳,其气势远胜于当朝一品。那谄媚贾午、贾谧的石崇、潘岳等大臣们,每每故意等到贾午母子大驾出行时,便来到贾府门前,跳下车子,伫立道路一侧,望着贾午等车后卷起的尘土,当街叩拜。
贾府的门前,冠盖云集。车马盈门。人们无不巴结这位显赫一时的皇后胞妹贾姨娘和皇后侄子贾侍中。不论布衣庶族,还是市井无赖,只要纳钱30万缗,即可得官。如有人想打赢官司,或是犯了刑律想脱罪消灾,或欲泄私愤想把哪个官员搞下台去,只要能献上足够的金银珍宝,无不有求必应。
只是这几天,这贾府门前除了那贾谧多年相处的至交好友外,却是门可罗雀。悄然无声。从外面望去。前后院都是一片漆黑。但在玉春园内聚仙楼的一间密室里,却是灯火通明。尽管这室外是寒风刺骨,冰天雪地,可室内则燃起了火盆。暖如初夏。
这几日贾午的心情是特别的不好,前几日那小杂种本是死了多时,却是凭空出现在洛阳城中,更可气的是满朝文武都向着他,当场就恢复了皇室身份,接着她那“儿子”司马慰祖却是一夜暴病而亡,东宫一时无主,更可气的是她大儿子贾谧本是生龙活虎一般,却是突然间卧室闹鬼。整个人是魂不守舍,一病不起!
侍女捧着朱漆玉盘跪着向贾后姐妹两人进上了灵芝汤,另一个侍女盘子里还放着两碗莲子汤,分送给围坐在火盆旁的赵粲、和侍立于贾后身旁的董猛。
贾后端着那精致的镂花金碗,用细柄的小银勺。只是舀汤呷了一口就推在了一旁,显然是依然没有从那司马慰祖病故的悲痛之中走出来,自然是天下最美的味道也没有食欲,她瞥了贾午一眼,慢吞吞地说:“午妹言有要事相商,何不入宫计议,而要本宫冒雪前来?”
“长渊,这几日病情虽然是逐步稳定下来,只是依旧是神志不清,每日昏迷的时刻要比清醒的时刻多。如此怪事,我是越想越觉得奇怪,自从那‘野种’回来后,接二连三发生如此多怪异的事情,这一定是那‘野种’所为!那野种向来是迷信鬼神,他自己也承认在外学习了奇术,只怕是妖术邪术,慰祖和这长深只怕都中了那野种的邪术!”贾午接着又道。
“本宫这几日只顾得暗自伤心垂泪,却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那野种表面上是足不出户,只怕是绝对逃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就花重金招揽天下术士,长渊马上就可康复!”贾南风也接着道。
“皇后,姨娘,门外赵王爷和孙将军求见!”贾府管家悄声道。
“快请进!”贾午兴奋道。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这贾后一党现在虽然还没有失势,只是这炙手可热的程度却是大不如以前。难得这赵王爷却是有心来看望贾侍中母子。
“这司马伦虽是皇室尊亲,却没有倚老卖老,是个可信赖之辈,本宫就不回避了!”贾南风也接着道。这姐妹两是心照不宣,贾南风只所以如此信赖那司马伦,最重要的是她和那赵王府长吏孙秀是早已赤膊相见,亲密无间的“密友”。
孙秀的本领,赵王司马伦是早已见识过,他只所以能年过花甲,却能一直保持旺盛精力,姬妾无数却是应付得过来,全靠孙秀传授那几种养生之法。这孙秀年轻之时,曾在传说中神仙洞府拜师求艺一段时间,现在看来是果真不假。因此这司马伦越发对这孙秀敬重,视为自己的诸葛孔明,府中大小事情都与其商量。
这孙秀早已把那羊恭容形容为他师门中那些传说中的仙人,因此这司马伦自然是言听计从,没有一丝王爷的架子,把这羊恭容视为祖奶奶一般供着,不敢有一丝非分之想。
这贾后和贾午姊妹二人,见这赵王爷是如此敬重这道姑,况且这羊恭容早被孙秀形容成惊天动地,出手风雷的本领,是传说中的世外仙人,这姊妹二人也是收起了一副傲气凌人的表情,对这羊恭容也是十分恭敬!
“孩儿为妖人所害,请仙姑斩妖除魔,救醒孩儿!即使是散尽家财,愚妇也是毫不可惜!”贾午对着羊恭容十分恭敬道。自从她姐姐贾南风为皇后,入主中宫,自是一人得道鸡犬飞升,她也跟着水涨船高,这么多年来,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是第一次如此这般舍下脸来求人,但是为了他的儿子贾谧,她不得不如此。这些所谓的世外高人皆是清高孤傲,不能有丝毫怠慢,否则是后果不堪。不管这道姑是否是孙秀所吹嘘那样,总归要试一试方可,若是没有效果,再杀了这江湖骗子也不迟。
羊恭容是早已知道这几人的来历,虽是皇亲国戚,但是对于她来说和草莽民妇并无多少区别,若不是那孙秀说这人是司马遹的最大仇敌,势不两立,她才不愿管这世俗间凡人之人。因此她是丝毫不为所动,径直步入贾谧的房中。
“你们是谁,本公要杀了你们!莫以为化为人形,本公就认不出你们!”还没到贾谧房中,就听到贾谧的吵闹声传来,夹杂着丫鬟仆人的哭喊声。
“长渊,不要胡闹,娘给你找了一位仙姑,帮你驱魔!”贾午是心疼地看着贾谧道。却见这贾谧本是风华绝代,才华横溢的风流公子,此时却是消瘦了许多,特别是那双眼更是极度无神。房间到处都是打碎的家具,地上那些丫鬟仆人无一人身上是完整,到处都是伤疤,在痛苦地哭喊着。这贾谧一发疯起来,力量虽然不大,但是见人就打,他们却是不仅不能反抗,更不能躲闪,这样虽然受了皮肉之苦,总比若是让那贾姨娘知道,丢了性命强。
“快滚,你这个妖孽,本公知道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害人的妖精,想要谋害本公的性命,夺走本公的皇位!”贾谧对着贾午骂道,话音未落,一个花盆已经向她打来,幸好这贾谧是刚刚对下人发泄过一次,此时已经虚弱不堪,那花盆还没靠近众人就落了下来。只是这贾谧虽是发疯,在这皇后和王爷之前,竟然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众人只能是相视无言,熟视无睹!
“原来这人内心深处也是想当皇帝,难怪和那人是死敌!”羊恭容心中一声冷哼道。这人虽然发疯,但是这疯言疯语却是其内心深处压抑很久的秘密。只见她长袖轻轻一挥,相隔数丈之远,那贾谧就好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准确无误地就落在了床榻之上,老实了起来,一声不吭。
这羊恭容轻轻一挥就制住了这已经发疯的贾谧,技惊四座。这贾午是越发更加敬重,贾南风也是连忙陪着笑脸道:“贾侍中一心为民,是朝中栋梁,却是不小心为妖人所害,请仙姑一定要救他一命,仙姑有什么要求,本宫都为答应!”
羊恭容却是视如不见,口中却是冷哼一声“雕虫小技!”只见她食指相捻,口中念念有词,单手缓缓向前一送,一道蓝色光芒折入贾谧卧床之上,虽然是相隔一丈之远,本是躺在床上稳定下来的贾谧,却是一个急翻身,就猛地做了起来,仅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身后仆人痰盂还没拿来,那贾谧就是“喔”的一声,无数黑色之物蜂拥而至。如此腥臭之物,众人是忍不住捂紧鼻子。
“想跑,没那么容易!”羊恭容又是一声暴喝,腰间长剑冲天而起,化为数道剑气,毫无章法地落入房间四处,顿时房间内激起道道气浪。
羊恭容的剑法虽然是十分精妙,但是那剑气之下却好像是空无一物,也有个别胆大之人,顺着那剑痕之下发现,竟有数道细黑线化为数截,终于是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罪魁祸首正是这些黑线虫。
“体内的黑线虫已经除尽,只需要休息一日就可恢复!”羊恭容淡淡道,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已经消失在贾府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先发制人()
二日后贾谧终于醒来,完全康复。
“本公这次都捡回一条性命是多亏了二位,只可惜那仙姑非尘世中人,却是无法当面拜谢!”贾谧举起手中酒杯,对着司马伦和孙秀二人道。贾谧此次能完全康复,贾南风和贾午自是高兴无比,特意在贾府中为他压惊,赵粲、董猛、程据、李肈、孟观等贾后一党亲信,石崇、潘岳等二十四友也是座无虚席,这司马伦和孙秀更是座上宾。
“鲁公,吉人自有天象,那仙姑不过是顺天而为!”司马伦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
“鲁公,仙姑乃世外高人,吾等世俗中俗事,她自然不愿参与,鲁公的心意她却是心领了!”孙秀也是一饮而尽道。那羊恭容自然是金银等世外俗物毫无兴趣,因此这贾谧所赠金银财宝,却是大多都落入孙秀手中。
“听仙姑所言,这黑线虫乃南疆之物,不仅是嗜人精血,更是可使人产生幻想,幸好发现的及时,若是病入膏肓,只怕是大罗金仙也难以相救!”孙秀又接着道。
“不知是何人,大胆包天,对鲁公下如此狠手,真是心狠手辣!”贾午气急败坏问道。
“姨娘莫要生气,鲁公总算是有惊无险!”潘安等人恭维道。
“鲁公朝廷栋梁,世上如此之人只怕是屈指可数,闭眼也猜那人是谁!听说那人已在磨刀霍霍了。正在聚敛金银财宝,结交不三不四的小人,正把矛头对准皇后。如果皇上一旦驾崩,让他继位登上宝座,他就要把皇后废黜,先囚禁金墉城,在做你我都难逃一死!”孙秀是突然开口道,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众人当然知道他所指谁!
“广陵王早已说过,‘贾谧那小子与本王有夺妻之恨。定将其千刀万剐,方泄本王心头之恨’。”司马伦也接着道。本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此刻司马伦终于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在场的气愤一下就激烈争论起来。
“姨后,古人云‘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如今该下手了,断不可养虎遗患啊!”贾谧终于点头道,此次死里逃生。恍若隔世。更让他明白了生命的珍贵和权利的宝贵。这一次如此恐怖。他仿佛是又回到了一年前,当年他花费重金请李璟下界,除掉太子,可是那太子竟然离奇地逃过一劫。自那事之后,他已经隐约猜测到这太子身边是必有高人相处。数个月后,李璟的哥哥李逸却是找上门来,那个恐怖压抑的感觉至今是让他记忆犹新,惘若昨日。所谓的皇权富贵在他们这样的人眼里不过是沧海一粟,蝼蚁一般,若不是他把那些准备好的东西都送给了他,而那李逸却是根本不屑一顾杀一个凡夫俗子,只怕他是早已死于当场。当然那李逸留下他性命还有重要一个原因。那就是把这司马遹的行踪告诉他,前几日重病不醒,现在确实终于可以了。
“姐姐,若是让那野种站住脚跟,只怕是更难了!我们快动手吧!”贾午也对着贾南风道。
“这可是谋反之事!”
“不冒点风险。岂可成大事。”
座下宾客听到这贾谧母子所言,已经开始小声议论,虽然都是贾后亲党,但是毕竟此事事关重大。特别是那石崇、潘安、陆机、陆云、刘琨等人,写写文章拍拍马屁还可以,若是真刀实枪,他们却没有这个胆子,毕竟他们大多都身出名门,家财万贯,自然是舍不得冒如此风险。况且广陵王西征归来后,现在是德高望重,太子司马慰祖逝世后,他就是惠帝唯一的皇子,这天下迟早是他的。
贾后一时也沉默不语,这司马遹将位为广陵王后,不仅是对她没有任何怒气,反而比之以前对她更恭敬了,金银财宝送了无数,每日早晚问候更是不断,如此恭顺孝敬确实是找不到任何出去他的理由。
“贤后手握大权,扳倒广陵王易如反掌!此时已经到了刻不容缓地步,若不然在做你我只怕是迟早人头落地!” 孙秀看见贾后深有所虑,突然开口道。
“危言耸听!”下方已经有不少人争论道。
“自古以来,欲成大事者,必师前人成败之鉴。贤后之所以能除杨骏、诛二相,连连得手,而楚王玮其所以顷刻败亡,就是因为兵贵神速。广陵王及其党羽,对贤后独揽朝政,拥兵在京没有任何疑忌,就是为了麻痹。广陵王今日之处境,与昔日贤后在杨骏手下几乎一样。而当时的贤后从赵太妃之计,隐其锋芒。对杨氏父女顺如羔羊,对朝廷之争端,置身度外。大巧若拙,大智若愚。故而杨氏父女对贤后放松了警觉。结果贤后不仅转危为安,且还伺机杀了杨太傅一个猝不及防!这就是所云:‘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之策也。”孙秀又是据理力争道。
“果然不是危言耸听!”赵粲也是接着道。这孙秀如此这般旁征博引,再加上声情并茂,振聋发聩,众人觉得也是很有道理,连忙是点头示意,感觉那广陵王的刀下一刻就要砍到他们的脖子上时,连忙也都建议贾后不能犹豫不决。
“莫非孙先生已有良策在胸?”贾后也疑惑道,她自然也知道那广陵王表明如此恭顺,就是为了麻痹她,可是现在广陵王在朝野之中名声甚重,势力是交错旁生,一时难以动弹!
“在下琢磨着,对付广陵王,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除此别无他策。”孙秀回道。在下虽然是高朋满座,但无一不是死心塌地跟随贾后、贾谧之辈,因此他自然也无需在如此众多人面前透露秘密。
贾南风不懂:“不知当如何行事?”
贾谧也不解:“何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今朝政是牢牢掌握在贾后手中,张华、裴頠等大臣虽然是对广陵王多有关照,但毕竟他们还算是贾后之人,不让他们出力,保持中立还是可行。况且是现在洛阳禁军都掌握在赵王爷手中,有他相助,何愁不成!皇后现在担心不过有二。一是这广陵王身边有奇人异事相处,这有何难!羊仙姑既然已经答应,自然会帮我们除掉他身边那人!二来是担心除掉广陵王后,大晋皇位后续无人,天下迟早会落入外人手中,这更不是难事,只要我们自小从宗室中收养幼子培养,将来这天下还不是贾后的!”孙秀滔滔不绝道。
“孙将军果真是当世之孔明,既然有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