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沏茶时最重要的是心态,她如今状态欠佳,她可不敢保证会让他们满意。
待李郁白将他推近,二人便闻到一股如美酒醇浓的茶香缓缓幽然扑鼻而来。
将茶端起,那碧青的茶色淡稀浅薄,然一啜入喉便是一种舒然,直至尾喉时,却有一股淡淡的愁苦,茶虽好,然,喝起来却似乎少了以前那种安逸,多了几分涩苦。
如她此时一样,那道哀伤虽然被浅笑所替,却仍然无法掩饰她心中的郁然与隐忍,让人莫名心疼。
夙轩瀚小小的脸袋一歪,细细打量,星眸微眨,对女装的她倒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老气横秋的轻咳数声,淡道:“很好,现在的你总算像个人了。”
“卟——”身则的李郁白刚端起茶入喉,顿时被少主的这句话呛得俊脸涨红,暗暗忍俊不禁,对少主的话颇有同感:七天前她过得像鬼,七天后总算是投胎转世成人了,如今已是人模要样。
见状,君子言微微蹙眉,好好的茶就这样给浪费了,为自己沏上香茗,淡笑,眉梢温和平舒,声线清冷:“人的一生本来就有那么几天应该像鬼,否则子言都成神仙了。”
闻言,夙轩潮与李郁白抽抽唇角,半是无语,半是赞同。
回府这几日,虽然夙轩瀚对王府突然的变故感到震惊,会觉得天崩地裂,会觉得惶恐不安,但他和她都相信,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今天我想去一趟‘断臂峰’。”君子言淡道。
“去那里作甚?”夙轩瀚问道。
“找一样东西。”知道他担心自己,君子言心头一暖,笑道。
“什么东西啊?一定要亲自去找吗?”夙轩瀚墨眉揪结。
“找一柄被你爹折断的箭,我想知道当时到底是谁想对我不利,我更想知道,那个射箭之人的目的到底是我,还是你爹?
多少天了,一个人掉下去怎么可能会搜不到,尸身再不全也有残肢烂髂吧。可是,崖底全部都没有,几乎是一点痕迹也没有,这样也太不寻常了,就好像有人故意跟我们打哑迷,把他藏起来一样。”
“藏起来?”夙轩瀚问道,内心掩饰不住狂喜,再道:“那如果仅是被藏起来的话,那我派夙王府的精兵将全城搜捕的话,会不会有所收获?”
君子言一脸凝重,摇头道:“如果他有心要藏,怎么可能会让我们轻易找到,而且我们只要一找没准就已经惊动他了。
所以,我要把那插在岩石的半截箭找到,那个人射技如此利害,隔岭射箭,并非常人所能做到,我敢肯定,他用的箭,定不一般。”君子言眸子一抹精芒闪过,口气几乎全是笃定。
“可是你的身体刚恢复,暂时不能吹风。”夙轩瀚仍是不同意,转蓦一想,道:“这样吧,让夙苍,夙焱去把那箭找出来,可好?”
虽然觉得她分析得很对,但尊叔叔也说过她的身体不宜吹风。
君子言本想再说什么,却被李郁白抢先一步:“君姑娘,少主说的在理,你跟我说一番,回头,郁白和夙苍、夙焱前去‘断臂峰’,一定将伤王爷的‘箭’找出来,你只要在府中陪王爷等着我们便是。”
听此,君子言也不再说什么,淡笑:“也好。”
蓦地,她笑意一僵,背后似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紧随着她不放,使她下意识地侧左望去,然,却未见一人。
“怎么了?”夙轩瀚诧问。
“没什么!”君子言淡淡一笑,端起茶杯继续品茗,对那偷窥者之举,内心闪过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
骄傲如他,能做到如此已属不易,那几天的守候照顾她也感激于心,只是,她不是顾兮言,她能如何!
庭苑外,墨衫男子在方才君子言望向这边时便即刻躲起,男子薄唇苦涩浅扬,眸中皆是思念,见她气色安好,已经满足,这样就够了。
这七天,他不敢靠近她,又对她舍不下心不来瞧视,只得用这样的方式来偷偷窥望,只为能见她一面。
身形凛然离去,男子眸中有不舍有释然,有无奈有知足,只要她好,就够了。
完颜澈袖下的拳头握紧,脑中浮起一张尊贵男子的姿容。
鹰眸一敛,现在他要做的是把夙煞绝找出来,今晚,他要夜探养心殿一探究竟。
第248章()
第248章
霍然,床塌上的男子原本紧阂的双眸霍然睁开。
暗厢里。
陈设简约,案几上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火,摇曳错乱。
床塌上静躺着一名男子,昏暗薄弱的光线下,依稀能看见男子柔美的侧脸贵气难掩,三分谪雅,三分俊贵,可见此人外貌是上上姿色。
矮几上的铜炉青烟袅袅,茶香静溢。
此时,厢门被人推开,走进一位一身灰衫的中年男子,他双鬓雪白,眸子犀瑞,背着檀木所制的药箱入内。
门被他拉上合启,那是推拉式的厢门,做工精巧,木质上等。
中年男子将药箱放在矫几上,将塌上男子藏在被下的手抽出,一手为他诊脉,一手轻捊着银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一触对方的脉博,在昏暗灯盏下,犹见中年男子犀瑞的眸子闪过一丝欣喜,迅不可察,又转蓦掩下。
此时,暗厢外传来一道声线:“如何?”只是二字便已尽显霸气,磁性的声调带着让人臣服的尊贵。
中衣男子对外面的男子恭敬启音:“情况依然不妙。”
厢外的男子缄默一阵,缓缓启言:“好生照料,务必将他的命留住。”
“老夫明白。”中年男子淡淡躬首。
暗厢外,沉然的脚步声隐去,缄默无声。
见外面的人已走,中年男子不禁抹汗喘吁一气,迅速将药箱打开,拿出银针套打开为塌上的男子施针。
“子言——”突然,床塌上的男子讫唤一声,声音若丝,犹不可闻,然两个字如一股奇异的力量伴着他支撑至今。
中年男子施针的动作一滞,瑞眸闪过复杂,神情稍异,转蓦俯身,神情拘谨,凑在男子耳畔轻声道:“王爷,老夫能做的只能保住你的性命,一切全看你的造化,你放心,夫人她安然无羔,如今和小王爷正在府里等着你回去呢?”
借着灯盏幽光,得见床上男子的俊容,在昏暗的光线下苍白的脸色红润如玉,墨眉如剑飞扬入鬓,鼻峰笔挺贵气,紧阂的眸子虽然不得所见,但足见他绝对是朗目星眸,苍白干涩的薄唇不时无声颤启,似有所不甘,虽然右脸颊上有一道寸长箭疤,然仍掩盖不了他的清贵气质。
若是身体无异,此人又该是如何出众的一位风采绝华的男子!
然此时他却不得不躺在塌上,如活死人无异。
蓦然间,似是中年男子的话起了作用,男子双眸轻颤转溜不止,似要睁开,却无奈徒劳,所有感官,只能凭听觉来接收外界的信息。
这个人的声音好生熟悉!
可是,他一时间却猜不出是何人所发?
他见过子言吗?男子在心里问自己,无论心有多急,仍然无法冲破身体僵硬如铅的鉫锁。
见他如此反应,中年男子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惋惜,如今他全身肌肉如同瘫焕,血液流动缓慢,神智能如此已算是他意志力惊本,想要动弹根本就是作梦,更别说是醒了。
中年男子浅叹,如此出色的男子,却要这般遭罪,真是命啊!
半个时辰后,待银针抽出,喂男子服下一粒药丸后,中年老者背起药箱,恭敬道:“王爷,老夫走了,你可要珍重,三天后老夫再来,你放心,有老夫在,一定不会让王爷一直如此,请您再忍耐一段时间。”
待厢门一拉一拴的声线渐隐,暗厢再次恢复死寂,静得只能听见男子那薄弱的呼吸。
霍然,床塌上的男子原本紧阂的双眸霍然睁开,那惊膛的眸子如星辰熤熤有神。
眸子微转,眼前陌生的一切让他怔然,一时之间不知身处何方?
这里不是夙王府,那他是在哪?
想要起来,夙煞绝蓦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重如岩石,僵硬得不可动弹,不管他如何想要使力全是徒劳无功。
怎么会这样?夙煞绝脸色唰的一下苍白如雪,一向愠定冷静的他在此时也不免暗生恐慌,额鬓上细汗流溢不止,男子焦唤:“来人——来人——”声线干哑如丝,外头的人哪里会听到。
挣扎良久,夙煞绝才确定这暗厢外面根本无人把守,他的声音根本起不了作用。心顿然一沉,这里到底是哪?
然,回应他的不过是桌席上昏黄摇曳的烛火,还有矮几下铜炉所散出的浓郁茶香。
夙煞绝终于颓然地冷静下来,为什么那个人说:老夫能做的只能保住你的性命,一切全看你的造化!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突然脑中一个念头急闪而过,夙煞绝蓦然一震:他到底是被人所救,还是被藏匿?
如果是被救为什么把自己安置这种密不透风的暗厢里?
如果是被藏匿,又是谁如此斗胆敢私藏戟晋亲王?
很多疑惑如山袭来,将他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双鬓霎时间如针般刺疼。
想起那个人说子言和轩瀚还在府中等他回去,夙煞绝潭眸痛苦闭阂,心中一阵酸楚,他这样,如何回去?
男子潭眸睁开,腥红的眸子透出狠辣与仇愤,到底是什么人将他禁锢在此,目的到底是什么?
夙王府。
月银如水,夜色漫漫,秋瑟清寂。
烟波亭内,女子一身翩然云纱迎风自扬,清丽的身子如盈柳细枝,弱不禁风,然,那笔挺的背影,却有一股不服输的傲气。
君子言望着粼光闪闪的‘烟庭湖’,心飘忽远去。
“夜里风大,君姑娘何必望湖伤情,身子刚刚痊愈,应该早早入寝安歇才是。”一道慵懒磁性的声线兀耳,在冷寂的夜里更显蛊惑。
君子言先是一怔,顺声侧首望去,眸色闪过惊诧,淡笑回道:“月关公子,你一向都是喜欢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的吗?”眉宇间透着一股敌意。
听出她的讥讽,锦衣男子不语地跨步靠近君子言,在她旁侧站定,看着粼光闪闪的‘烟庭湖’,慵懒一笑,道:“夙王府的‘烟庭湖’真是美哉!”对她的问题,他先择避而不答。
“哦,既然如此,月公子请自便赏湖,夜深了,子言也该听阁下的话回房安寝了。”君子言淡淡漠笑,准备转身离去。
蓦地,手腕被人扣住,君子言蹙眉冷睨:“月公子还有何事?”
锦衣男子侧眸对她一笑:“有湖无佳人,岂不可惜?”
“月公子,赏湖可没有规定非有佳人不可,阁下如此风雅之人,怎会如此庸俗!”君子言笑意不改,口气皆是疏离。
“姑娘好像很怕在下?”邪侫的眸子一敛,透出冷蛰的精芒,在夜里如刃犀利。
将手腕抽出,君子言按按自己隐疼的手腕,笑道:“在下总是如此神不出鬼不觉,好像通行无阻,这样的霸气,谁都会怕。”
第249章()
第249章
他又不是洪水猛兽,她至于每次都对他避之惶恐吗?
锦衣男子闻言一愣,随之朗朗笑出,笑声在静谧的夜里更幽远蛊惑,震摄人心。
“通行无阻的霸气?这句话形容得恰当,君姑娘用辞果然犀利,听得朕真是心虚不已,看来九五之尊的身份在你心里不过只是一股霸气而已。”从她两次对自己漠然的态度来看,夙孤冷知道君子言已然知晓自己的身份,既然如此,还不如坦承相待,少些隔阂。
见他突然换回尊称,君子言泉眸稍稍一愣,既然如此,礼尚往来亦是应当,淡笑欠身:“皇上言重了,子言说话一向不经大脑,会那样说也是因为皇上身上那股与生惧来的尊王之气让子言不得不敬愄惶恐,还请皇上恕罪。”
“君姑娘过谦言重了,你是实话实说,朕又怎么会降罪于你,而且这罪朕可不敢安在君姑娘的头上,若是五哥回来,可是要责备朕了。”夙孤冷侃言一笑,脸上挂着不羁的笑意,心头那股烦躁因她的笑而烟消云散。
霎时,君子言的心堵闷得慌,一想起那个男子,一幕幕袭卷而来,愁涩辛酸如石头纷纷砸心,痛得她喘息难忍。
转眸望着粼光闪闪的‘烟庭湖’,方幽幽道:“是啊,他会回来。”
夙孤冷笑容一僵,邪侫的眸子迅速闪过复杂,深叹一息,俊铸的脸上浮起一缕愁云,应道:“朕也希望如此,只是‘断臂崖’万丈之高,即使五哥他武艺超群,也有可能粉身碎骨。希望君姑娘别抱过多的希望,朕怕姑妨抱的希望愈多,到时失望更多,朕与君姑娘希望五哥回来的心情一样,只是,有时候,我们应当抱有最坏的打算。”
一席话,让君子言脸色顿时煞白如纸,在夜色下更显透明,仿佛应风便倒,随时消失,似是明白,似是不甘地倒抽一气,想要反驳,喉咙却似被什么堵住一般,然而,却无言可驳。
见她如此,夙孤冷心有不忍,墨侫的眸子微颤,心头划过心疼,道:“朕承认方才的言辞对你来说有些重,你若觉得不中听,大可别放在心上。倘若君姑娘与五哥当真是上天注定的有情人,老天爷怎么舍得拆散,但,倘若不是,有些姻缘,也是强求不得,还望君姑娘期望莫高。”
听此,君子言当即反驳:“皇上的话确实句句在理,字字敲心。只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死心眼,往往不到黄河心不死。恰巧,子言就是这种人。”
对于她的回答,夙孤冷并不意外,眸子闪过一抹黯然,道:“若是等不到呢?”
瞬间,心似有龟烈的缝隙漫廷,疼得她浑身发颤,良久,方言:“不会的,皇上请放心,王爷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说过的话一向会做到,我相信他。”
薄唇轻扬,烟眉轻挑,清冷的声线皆是绝然,眉宇间看不出是郁然还是释然,只是依旧恬淡的笑意证明是她内心不变的坚定。
夙孤冷怔怔看着她的侧面,眸中闪过难掩的情素。
女子此时傲立负手,云纱飘然,清尘脱俗,冷傲清丽的脸上在月色下柔和妩媚,忧郁的烟眉似蹙非颦,清明泉眸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眸底闪烁轻颤,睫影下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愁怅,淡粉不沾朱的唇角挂着一向不改的浅笑,从容淡定,雅韵妙嫣,孤傲冷艳,似冬雪初绽的寒梅,让人舍不得惹拮。
一时间,夙孤冷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心头被她那愁涩的笑所牵扯着,刚硬的心正渐渐被她腐噬着,垂垂危及。
烟波庭的湖水在清寒的月光下更显凄清孤漠,素莲吐露芬芳,淡雅的香气在鼻端撩拨,然,无人欣赏!
一直望着湖面的君子言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侧首蹙眉望去,与他的目光相撞,不解道:“皇上为何这样看子言?”
闻声一震,夙孤冷收回恍惚的心神,失笑道:“朕只是觉得,五哥真是得幸,能得姑娘这样的芳心,像姑娘这样的佳人,若得一心一人,此生足矣!”
“皇上说笑了。”君子言淡道。
“以后,你还是叫我月关或者月公子吧!朕,不,我还是比较习惯姑娘这个称呼。”夙孤冷慵懒一笑。
“好,月公子。”君子言看了一眼月色,方道:“时候不早了,子言该回去了,月公子请自便。”君子言淡淡施礼,转身即走。
“等等!”夙孤冷突然唤道。
闻声止步,君子言转身颦眉,问道:“月公子还有何事?”
岂料,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