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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走来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婆,见到垃圾坑中有这么一个泥污人儿,忙将他拉了起来。
“这二可的衣衫尽染上污秽之物,脸上亦是一片狼藉,本来俊秀的脸蛋儿看上去就象是一个活生生的丑八怪。
“那老太婆见状,怜悯的道:‘可怜的娃呀,这城里人可真是作孽啊,这般浪费,不就是人长得丑了一点吗,也不至于要把他扔掉吧?’”
众人听到最后这一句,不禁哄然大笑,连秋若盈也不禁抿嘴轻笑起来,一脸怪异的看着江风行,再然后是所有人都怪异看着他。
江风行正笑得肠子都青着呢,见众人这般怪异模样,暗道我的脸长花了,这般来看我。一想不对,“二可”,不就是“二哥”吗?原来这寒晓这小子是拐着弯儿损自己来着!
江风行气道:“好啊,你这小子,竟拿我开心来着。”抬眼望去,寒晓早已向前跑得远了。
“好小子,你别跑,让我抓到你,有你好看的。”江风行拔腿追了过去。
只剩下后面江芷若等四人在那里哈哈大笑不止。
六人下得灵隐寺来,已是下午时分,在途中有卖小吃的,买了各人吃了,填了点肚子。
又行了一会,江芷若埋怨道:“二哥,你究竟要带我们去哪里吃饭呀,我肚子都饿得肚皮贴到后背了。刚才吃的那些个小吃,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再不吃东西,我可是走不动了。”
第22章 :楼外楼()
江风行笑道:“小妹呀你,又想吃到好吃的,又怕走的远了,方才我们走过的那些吃饭的酒家都是专宰游客的,哪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来?
“如今我们下得山来了,还怕没有你吃的吗?你若是真的走不动了,咱在前面雇上两驾马车,前方约三四里地就有一家‘楼外楼’,里面地道的杭州名吃应有尽有,价格又甚是公道。
“最重要的是那大厨是杭州有名的朱福镇,那可是号称杭州第一厨的特级厨师。他的手艺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到了杭州,不尝尝朱大厨的手艺,那也是白来了。”
江芷若一脸的谗相,嘴角都要流出口水了,神往的道:“朱大厨呀,他烧的菜肴我吃过,记得我十岁生日那年就是在‘楼外楼’的杭州总居过的。
“朱大厨做的那宋嫂鱼羹滑而不腻、甜而不腥,入口爽脆,当真是美味至极。他不在总居那边了麽?”
江风行笑道:“这你就不知了,这‘楼外楼’西湖分居于秋初七月份才开张,为了让这分居旺起来,楼外楼特请朱大厨到这西湖分居来坐镇半年,咱们这可是有口福了。”
寒晓见江芷若那又饿又累又谗之样,心中又是疼惜又是好笑,再看秋若盈,见她嘴上虽不说累,但疲惫之态尽显脸上,想必也是饿累得紧的了,看得寒晓心疼不已。
遂道:“二哥,我们还是雇辆马车过去吧,你看我们的两位大小姐都累得紧了。”
江风行笑道:“好,我这就去叫车,你们在此稍等片刻。”说着已向前方摆车的行去。
六人雇了两辆马车,寒晓、江芷若、秋若盈一辆,江风行、龙五龙六三人一辆,上车前行,不一刻便到了“楼外楼”西湖分居。
下得车来,寒晓等人抬头望去,只见这“楼外楼”西湖分居建得甚是富丽堂皇,楼高三层,前檐上横挂一块长约一丈五六、宽约六尺的红漆大匾,匾额中间是金漆狂草“楼外楼”三字,显得苍劲有力,卓越不凡,底下小书“西湖分居”,下落款东方宝题。
这东方宝寒晓却是曾有听闻,说是江浙一带有名的书法名家,也是有名的美食家,其墨宝在民间流传甚少,因而得其一墨宝尤显得弥足珍贵。
这“楼外楼”竟求得东方宝亲题匾额,寒晓亦不禁有些心动起来。催道:“二哥,快些进去订位子,我倒要瞧瞧这让东方宝都愿亲为其题匾的楼外楼有什么吸引人的美味佳肴。”
六人进得店内,一衣着整齐的店小二立时迎将上来,唱了声“喏”,笑容可掬的道:“欢迎各位大爷小姐光临本居,本居将以热情周到的服务令各位大爷小姐吃得舒心、玩得开心。”
寒晓心道这楼外楼的迎宾之法倒是甚为特别。江风行道:“小二哥,二楼还有厢房吗?”
小二哥笑嘻嘻的道:“哟,各位爷来的真是巧了,今儿个人还真多,一楼二楼尽都满座了,只有三楼还有两间贵宾厢阁,各位大爷小姐你们看如何?”
江风行道:“三楼就三楼吧,是贵了些儿,但可尽览西湖美景,那也不冤了,烦请小二哥前面带路。”
小二哥应了声“好嘞”,接着高声唱喝:“有贵客到,三楼凤鸣阁,六位,茶点侍候着咧。”唱罢利索的引诸人上楼。
六人进得厢阁,但见这厢阁甚是宽敞,怕不有两百多公尺,厢阁两面敞开,面向西湖。坐在厢阁之内,居高临下,西湖各处美景尽收眼底。
待得六人坐定,上了茶点,小二哥笑问:“各位爷想吃点什么呢,今儿个‘楼外楼’朱大厨在分居坐镇,各位可是有口福了,杭州名肴、江浙名谱,那是应有尽有,只有各位点不出的,没有朱大厨做不出的,包管各位食之思味,毕生难忘。
这话说得大气,可见这朱福镇杭州第一厨之名果是不虚。
江风行道:“主菜么来西湖醋鱼、叫化童鸡、东坡肉、宋嫂鱼羹、红焖狮子头五样浑菜,西湖藕粉、西湖莼菜汤两素,再来吴山酥饼、贵妃松花饼、粟糕、双味糯米糍、油墩儿、定心糕等六个点心,上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茶来,把这些个赠送茶点给撤了。酒吗就来一壶稠酒吧。”
小二哥笑容更灿了,道:“好嘞,各位爷请稍坐片段,欣赏一下西湖美景,茶水点心马上送到,汤菜会尽快上来。”说罢便登登登的退下了。
不一会,茶水、糕点、稠酒等几样便上了桌,江风行指着一碟小点心道:“这是杭州最为有名的小吃,叫做椰香双味糯米糍,是用糯米粉、澄粉、南瓜、紫薯、黑芝麻粉、糖、黄油、细椰丝等多种材料精细调制而成。香味清香宜人,外表漂亮可人,味道甜蜜迷人,最是好吃,你们一尝过便知。”
江芷若挟了一个放到寒晓面前的小碟子里,又挟了一个给秋若盈,然后放了一块进小嘴中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一边嚼还一边含糊不清的道:“好吃好吃……”。
秋若盈见她那吃相,状甚美味,再看那小点心,小小的,金黄色,象一朵金黄色的小磨姑伞面,外层还嵌着粉黄的颗粒,甚是可爱诱人。
引不住这小东西的诱惑,也拈起放在小嘴上轻咬了一小口,但觉入口松软而又酥香,酥而不散、甜而不腻,果然极是美味。轻笑道:“味道果真不错。”
寒晓对这些个甜品糕点却从不感兴趣,自倒了一杯西湖龙井慢慢品茗,但觉入口清爽,温而不涩,滑而不浮腻,入口之时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果然是上好的龙井。
江风行笑道:“如何?这西湖龙井可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吧?这楼外楼口碑向来极好,绝无以次充好之事发生,而其泡茶自有其独特的方法和技巧,视为不传之秘,我们平常人用同样的方法却是难以泡出如此的效果。”
寒晓颔首道:“果然不错,如此泡出来的茶清香淡雅、滑润爽口,别有一番韵味。与谙茶道之法泡制的龙井茶确是不同。”
江风行斟了两杯稠酒,举杯邀道:“昨日寒兄弟舟车劳顿,加之家父母在场,不敢擅邀寒兄弟饮酒,今日二哥敬你一杯,当为寒兄弟你接风洗尘。”
寒晓自前世之时就甚好这杯中之物,此时见邀,正合其意,抓起酒杯,爽快的道:“那小弟先干为敬。”说时杯近嘴边,言毕一饮而尽。
寒晓道:“这稠酒味道不错,就是淡了点,不够劲。”
江风行笑道:“原来寒兄弟喜欢烈酒,不如我们换喝白水杜康酒如何,这酒包管够劲。”
寒晓笑道:“还是算了吧,改日再说,今儿个大家都累了,喝烈酒不好。”
说话间,众人所点之菜肴亦陆续上桌,几人边吃边聊,顺带欣赏西湖美景,倒是甚感遐意。席间,秋若盈告了个诺,去了方便,几人自谈笑风生,不亦乐乎。
“请你放尊重些。”外面突然传来了秋若盈的喝叱声。
“有情况”寒晓心道,长身而起,与龙五龙六几乎是同时冲出了厢阁,江风行随后跟随。
只见厢阁过道上一个粉面华服的青年公子把秋若盈拦着,正在那里出言轻佻,秋若盈脸上尽是怒色,甚为气恼。这时那华服公子正伸手去拉秋若盈。
“给老子放开你的狗爪。”寒晓一声喝叱,龙五已闪身而上,一记小擒拿,只听“啪、哎哟”两声,那华服公子已被反手扭压在地上,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嘭”的一声响,另一厢阁厢门打开,冲出四名保镖模样的人,其中一人大声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知府大人的公子无礼,想掉脑袋么?”
声音传出,已有两人冲向龙五,试图将那华服公子救下。龙六冷哼一声,看也不看,身后似长了眼睛一般,右脚闪电般向后踢出,看似踢出的两脚有前有后,却几乎是同时踢中那冲过来的两人。
“哎呦、哎呦”两声,两人同时被踢出两丈开外,摔在楼外护拦旁,哼哼哈哈呻吟着,爬不起来。
另外两人见这龙六如此厉害,一时心惊胆颤不敢上前,那华服公子嘶声道:“我爹爹乃杭州知府冯和权,你们竟敢对我无礼,快快放了我,不然我爹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龙五将他揪起,拍拍拍拍连打了他四个耳光,左右各两个,直打得那冯公子惨叫连连,两边脸庞顿时红肿。
龙五冷笑道:“打的就是你这仗势欺人的人渣。我管你老子是谁。”说罢又是拍拍两声,前后共计六个耳光,只打得那冯公子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不知所云。
寒晓此时已到了秋若盈面前,轻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问道:“若盈,你没事吧,他可曾对你无礼?”
秋若盈摇摇头道:“那倒没有,我小解回来,刚好碰见他从厢阁出来,一见我便出言轻佻,极是下流淫秽,自称是什么杭州知府冯大人的公子,说叫什么冯经伦,不知是也不是。噫—,一想起来我鸡皮疙瘩都起了。这杭州城怎会有这等下流龌龊之人。”
这些事儿的发生也只不过是倾刻之间。这时只听江风行朗声道:“我道是谁来,竟敢对我江二公子的人无礼,原来是冯大公子呀,冯公子别来无恙呀。”
楼下掌柜的听见上面有人打斗,这时也急匆匆赶了上来,见楼上情形,连连作揖,道:“几位爷,都是本居招乎不周,怠慢了各位,还请各位大人有大量,就此罢手如何?今日这餐算是本居请客,请各位爷高抬贵手,莫要在此打斗。”
这掌柜的自是认得那冯经伦,见他被人抓住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哪里还敢说谁的不是,只好自认倒霉,巴望他们快些离开这楼外楼西湖分居,免得惹上这个瘟神,那才是自讨苦吃、后患无穷。
第23章 :我要与你切磋厨艺()
龙五见江风行也认得这华服公子,遂看了寒晓一眼,意示请示,见寒晓轻点了点头,这才把那冯经伦放了。
他这一抓一扭之时用上了内力,冯经伦哪里受得住,那两个未受伤的保镖将他扶起之后,哼哼呀呀的叫个不停。
那厢阁中战战兢兢的跑出了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颤抖着说了声“冯公子,如意等先走了。”便转身冲下楼去。看那打扮,应是青楼女子。
从那厢阁出来的还有一个亦是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先前见了龙五龙六的气势,早已吓得险些儿尿了裤子,哪里敢说一句话儿,躲在一旁喘气都不敢大声。
冯经伦被那两个保镖扶起,看了江风行一眼,又瞅了瞅寒晓,发狠道:“姓江的算你狠,有种你别走,在此等着。咱们走。”
在两保镖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狼狈而逃。那两个受伤的保镖也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着跟了去。那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跑的比谁都还快。
寒晓转过身来看着那掌柜,淡淡的道:“掌柜的,你认识刚才那自称是冯知府公子的青年吗?”
这掌柜的见这少年仪表堂堂,卓越不凡,未言已具三分威,这句话问来,隐隐有一股居高位者的摄人之势,知道定然不是寻常之人,忙陪笑道:“小人的确认得他,他是杭州知府冯大人的公子,不过这冯公子在杭州城内势力极大,向来没人敢惹他,我劝各位爷还是早些离去为妙,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寒晓笑道:“寒某行事光明磊落,怕他做甚,我就在此等他,我看他还能翻了天去。”
又道:“掌柜的,你这儿大厨的手艺不错,寒某想认识一下他,你能否代为引见呢?如不嫌弃,不如请他来小坐片刻如何?”
掌柜的谄笑道:“公子爷有命,小人哪敢不遵,只是怕那冯公子待会带了人来,对各位不利,小人不好交待。”
寒晓淡笑道:“掌柜的但请放心,寒某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出了甚么事,由我一力承担,不会让掌柜的受一点损失。”
那掌柜的道:“那小人先行退下,唤了朱大厨前来拜见公子。”转身下了楼。
寒晓笑着对众人说道:“我们的菜刚上得完,我才尝了一两样,我们继续祭五脏庙去。”说着牵了秋若盈的手进了厢阁。
六人重新落座,寒晓问道:“二哥,这冯经伦在杭州城是怎样的一个人,你跟兄弟说说吧。”
江风行愤道:“这小子仗着有个杭州知府的老爹,平日里游手好闲,专干些欺男霸女的勾当,若不是我爹爹劝我,说我们江家是做生意的,要在杭州地盘上立足,不好太过得罪于他,我早就把这小子给废了,哪里还让他逍遥到今日。”看那样子,几乎是肺都差点儿被气炸了。
寒晓道:“那冯知府在杭州百姓中的口碑如何?”
江风行道:“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看这小子的那德性,就知道他老子是什么样的人了。
“这冯和权冯知府表面上装得爱民如子,暗地里却是个贪赃枉法、鸡呜狗盗之辈。
“这杭州城中大的生意,他有哪里没有染指?除了我们江家的生意,在我大哥的巧妙周璇之下才没有让他得逞。
“但也花了不小的代价,每年进贡给他的银两不下于这个数。”说着举起了五指。
寒晓诧道:“这么多?这冯和权心也太狠了些吧?”
江风行冷斥道:“这还是现银,每年大节的奉送、他的寿辰、夫人小妾生辰奉送的礼物都还没算在内呢。”
寒晓勃然大怒,拍桌而起:“这冯和权真是无法无天了,在京国治下竟还有这等贪墨之辈,我瞧他是不想要脑袋了。”
江芷若迷惘的道:“二哥,你举的五根手指是什么意思呀,是五十两麽?”
秋若肥轻笑道:“芷若姊姊,你想错了,不是五十两。”
江芷若愕道:“不是五十两,难道是五百两不成?这冯知府也太贪了吧?”
秋若盈道:“也不是五百两,而是五千两。”这些官场上的规纪秋若盈因是家中独女,将来是要接掌家业的,因此倒是知之甚详。
“五千两?我的妈呀!!”江芷若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五千两,在京国的那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