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多带人哪!人家来的可不善。”那崔龙五个人,连打手全来了。进门一问,人家就摔死了过卖。二人提刀出来交手,五人一围胡乔,又叫“打手上啊”众打手一齐全上。张二爷骂:“好小子!你们有多少人”一脚把桌子翻了个,碗盏全碎,拉刀出去,艾爷也出去。
不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三回 到花园为朋友舍命 在苇塘表兄弟相逢()
且说崔龙五个人,就与胡小记、乔宾动手。本来艾虎与张豹就议论:“你看,与他玩笑的那个是输是赢”张爷说:“准是他们两个输,他们人少。”艾虎说:“他们几个人是夜行人,故此这二位不行,不是黑门学的功夫。哎哟,更不行了,打手上去了。”张豹说:“可了不得啦,完了我这小子了。疼死人,想死人。”只听哗喇一声,桌子翻过来了。张豹拿刀出去,喊了一声:“小子们闪开,二太爷到了”嘁嚓喀嚓的乱砍,杀将进去,冲开一条道路。随后大伙仍然又裹上来。刚一围裹,就听见嗖的一声,打半空中飞下一个人来,大伙一瞅一怔。身量不甚高,虎头燕颔,手中这口刀上下翻飞。就是崔龙可以敌住艾虎,余者的全不行,也不敢向前。
你道艾虎为何打半空中下来?皆因是张二爷翻桌往外一跑,他就跟出来了。为的是卖弄卖弄这手功夫,叫他们瞧。往上一耸,在大众头上蹿将进去,这手叫旱地拔松,燕子飞云,嗖的一声,脚沾实地,把刀亮将出来,直扑奔向崔龙。
张豹看见老兄弟过来,心中十分欢喜。见人家有一个对一个的,有两个对一个的,是胡小记敌住了赵盛、孙青,乔宾敌住了薛昆,李霸,张豹他与这些打手就交了手了。常言一句俗话说:“矮子里选将军。”就算他的能耐有限,但与这些打手打起来,他的本领却比打手胜强百倍,顷刻间,也有带伤,也有废命的,也有逃跑的,把打手打得不敢向前,直往后退。这场子可就宽绰了,张豹只顾与打手交手,在他的背后嗖地一声,就是一刀。他如何躲闪得及?又不能招架,可见得是傻。好好好,要是错过,心地忠厚,这也就死了。艾虎虽然动着手,明知道二哥的本事有限,自己的心神一半在崔龙身上,一半在二哥身上,看这件事实在不平,心中暗暗地有气。他看着乔宾动着手跑啦!薛昆一转身,对着二哥身后就是一刀,早被艾虎一抬腿,就跺在薛昆肋下,哎哟一声,扑咚躺倒在地,当啷啷舒手扔刀。张豹这才看见,倒觉吓了一跳,摆刀就剁。薛昆使了鲤鱼打挺,闪开这一刀,分开打手,自己逃命去了。二爷要追,早叫李霸截住,二人动手。
原来乔宾不是跑了,杀开了一条道路出去,他看出来了,有艾虎一人,这些群贼哪个也不能逃命,他找仇人来了。
乔宾直奔南边拦柜,柜里头伙计瞧着势头不好,就都跑了,净剩下廖货一个人了。也是造就了的,这小子恶贯满盈。两个眼睛,直直的瞅着东家动手呢!旁边喝彩,他舍不得走,知道柜内有银子,又知掌柜的人多不能够甘拜下风,大肚子往前里一摊,正靠着柜往那边瞧。乔宾到他眼前,他没看见,乔宾用自己的刀顺着柜面,对准了他的肚子,就听见噗嗤一声,正中在肚腹之上,说:“我给你放了泡吧”噗通,死尸躺倒。乔爷一扶柜,就蹿将过去,又剁了他几刀。也是他出主意,用加一秤,使顶银,种种的恶事,这算报应临头。
乔宾给哥哥报了仇,一转脸把天平桌的抽屉拉开,里头许多的银子。看见自己小黄口袋倒在地下扔着,把口袋拿起,把里头的碎铜烂铁俱都倒将出来,把天平桌里头一包一包的银子俱都装在口袋里头,自己把钞包解下来,把口袋嘴儿扎上,裹在钞包之内,重新紧捆好。提了刀蹿出柜外,正遇见打手,往两旁一闪。胡大爷追杀赵盛、孙青,乔二爷挡住,正要截杀。两个人一歪身,嗖地全都蹿上房去。连胡小记带乔二爷,全都不会蹿房越脊,干着急无法。自己转身回来,复又动手。乔宾与张豹两个人,围裹着李霸动手。胡小记帮着艾虎拿崔龙。李霸一瞧势头不好,三十六招,走为上策,虚砍一刀,撒腿就跑。后面追赶,见他一跺脚,贼人已经上房去了。二人对叫,“小子,咱们拿那个去。”二人返回来,崔龙不容二人动手,早就跑了,也就蹿上房去。除非艾虎一人,会高来高去。张豹说:“老兄弟,除非你会上房,别人都不会,你去追吧”艾虎本不愿意追,想着又不是自己的事,何苦与他们作对!并且又有了几条人命,早走的为是。被张二爷一说,又不能不追,只得蹿上房去,追了不多时,复返归回,蹿下房来,大叫一声:“住手!看你们这些打手,俱是安善良民,雇工人氏,如今恶人一跑,我们也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们扔下兵器,才算安善良民。哪一个不服。来来来,咱们较量较量。”众人俱都抛了兵器,跪了一片,苦苦的哀求说:“我们俱是雇工人氏,谁敢违背他们的言语”艾虎说:“既然这样,饶恕尔等,去逃命吧”打手听见此言,如同见了赦旨一般,大家一哄而散。满地上也有带轻伤的,也有带重伤的,也有死于非命的,横躺竖卧,哼咳不止。胡小记过来说:“我们两个不是他们的对手,看看落于下风,若非二位恩公前来助拳,我们二人就有性命之忧。请问二位贵姓高名,仙乡何处”意欲跪下磕头,艾虎一把拉住说:“此地不是讲话之处,有话随我来说。”艾虎在前,三人在后,走够多时,只见后边有几个跟下来了。
你道是谁?原来是绮春园的伙计,瞧着事情不好,预先就出了绮春园,远远的望去,见掌柜的出来告诉说:“他们若是出来暗地里跟着,看他逃到何处?回头好告诉我。我先上县衙门去告。你们先找地方。”故此艾虎出来,他们就跟下来,又被艾虎看见,说:“你们前头走着,我在后面断后。”即把刀亮将出来:“呔!你们这些人们,打算不要命了。谁跟着我们,一个不留,全杀你们。”大家回头就跑,还屡次回头看着,见艾虎仍在那里。看到难以跟着看他下落,连地方也不敢跟了。当个小差使,谁肯卖命?艾虎看不见他们,这才前来追赶大众。
天色已晚,前面黑忽忽一片苇塘。艾虎说:“瞧瞧这是旱苇呀水苇”胡小记说:“旱苇。”艾虎说:“咱们里边讲话倒是个幽密的所在。”众人分苇塘,到了里面,大家用脚踹平一片地方。胡小记过来与艾虎、张豹行礼,乔宾也过来与艾虎行礼,冲着张豹说:“小子,方才难为你,爷爷给你行个礼吧”张豹说:“起来吧,小子,不用与爷爷磕头了。方才要不是二太爷,你早就没命了。”艾虎瞪了二爷一眼。胡小记说:“未曾领教二位恩公,尊姓大名,仙乡何处”艾虎说:“小可姓艾,单名一虎字,外号人称小义士。这是我盟兄,行二,姓张,名豹,匪号人称勇金刚。”胡小记说:“贤弟你原籍莫非杭州”艾虎说:“你怎么知道?我正是杭州霸王庄人氏。”
胡小记说:“我说个人,你可认识”艾虎说:“看是谁咧”胡小记说:“卖茶糖的胡老。”艾虎说:“那是我舅舅。”胡小记说:“那是我天伦。哎哟,表弟呀”不觉大哭起来了。艾虎说:“你就是小记哥哥么”原来艾虎四岁,父母相继而亡,跟着舅舅度日。那时过继给舅舅家,为是日后不去鱼行秤上做经纪买卖。胡老故去,艾虎年方六岁,又在叔伯舅舅之家长到十三岁,在霸王庄当茶童。知道有小记哥,就是不认识。如今一见,彼此全都伤心,复又与表兄行礼。将要问他们缘由,却见外边灯火齐明,人喊马嘶,只听到有人大嚷:“在苇塘里哪”
这一进苇塘,搜寻几位英雄,毕竟不知怎样,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四回 众好汉分手岔路 小英雄自奔西东()
且说胡小记与艾虎认着表亲,悲喜交加。两个浑人听着发怔。张爷说:“人家是亲戚,咱们也算亲戚。”乔爷说:“算什么亲戚”张爷说:“你算我的小子。”答道:“你算我的小子。”胡艾二位一拦说:“使不得了,都不是外人,别开玩笑了。”艾虎问他们与花园子里有什么仇?胡小记将自己的事说了一回,就将乔爷叫将过来,与艾虎张豹见礼,说了名姓住处。艾虎又将张豹叫将过来,也就将名姓住处说了。就听外边一阵大乱,各人俱都抄家伙出来,被艾虎拦住,说等他们进来时节,再动手。就听外边说:“准在里头哪!进去找去。”内中有人说:“不能。六条人命,十二个带伤的,他们在此处?不定跑出多远去了”那人说:“依我说,进去瞧瞧的为是。”那人说:“你们要愿意进去,你们就进去。依我说,咱们往下赶赶吧”大家竟自去了。
四位又等了半天,外面没有声音,方才说话。艾虎说:“你们意欲何往”胡小记说:“我在此处也住不了啦。”乔宾说:“上我们湘阴县吧。”张豹说:“我呢”说:“你回家,离着不远。可有一件,夜间走,白日住店。这本地面,好几条人命,必要派人四下里拿凶手。白日走,倘若遇上拿回来,就得与他们抵偿。我若知道还好,我若不知道,与他们抵了偿,实在太冤。”张豹点头说:“我多加小心。可有一件,我舍不得咱们大家分手,这得何日才能见面呢”乔宾说:“我也是舍不得,不然咱们大家拜回把子,然后分手,日后见面也多亲近。可就是他们又是亲戚,也不好拜。”艾虎说:“这也无妨,就是亲戚再拜回把子,古人也是常有的。”胡小记说:“咱们就拜。”说毕序齿,胡小记是大爷,乔宾行二,张豹行三,艾虎是老兄弟,插了三根苇子当香,冲北磕了头,又大家按着次序磕了头。
胡大爷问:“老兄弟,你意欲何往”艾虎说:“我上娃娃谷。”大爷说:“什么事”艾虎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细说了一遍。乔宾说:“要不然咱们一路走,遇不见官人便罢,倘若遇见,就大家拒捕。”艾虎说:“不好办,若是一两位还可,若是三四个人同行,久讲究办案的,他就疑心,单走着留点神就有了,是公门应役的,难道咱们看不出他的打扮来?出了他这个境界,就好办置了。连我上娃娃谷还得绕路那”乔宾说:“既是单走,我给你们盘缠。”张豹说:“我的银子在复盛店,也不好回去取了。”乔宾说:“我这有的是银子。”就将钞包解开,口袋拿出。张豹说:“那个银子我们不要,净是碎铜烂铁。”艾虎也笑说:“除非是二哥你要,我们不使那个。”乔宾说:“你当还是碎铜烂铁哪,早换了。”打开一瞧,果然一包一包好银。说起来怎么开了廖廷贵的膛,怎么拿的银子。艾虎说:“既是这样,咱们大家带点。”说毕,分手。作别之时,再三嘱咐。乔宾说:“老兄弟,你上娃娃谷,也得绕路,何妨先在一路走呢”小爷点头。
再说张豹单走,到了第二日天明,找店住下,吃用早饭,饮了个沉醉东风;晚间又用了晚饭,给了店钱,起身就走。晚间走路,都得多加小心。倒好,倒未遇上什么祸患。那日到家,先找的是马龙;见着马爷,就将绮春园的事细说了一番。这马爷一听说:“你看看够多么险!你先在家里,多待几日别出门,小心外边有什么风声。”张爷也就依着他的主愿。焉知晓欲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个风声就到了岳州府了。岳州府的知府,是个贪官,姓沈名叫沈洁。人给他起外号,叫审不清。他有个妻弟,姓怀,叫怀忠,叫白了,却管他叫“坏种”,倚仗着他姐夫是个知府,如同他坐着一样。在外边养许多闲汉,任意胡为,抢掳人家少妇长女,重利盘剥,折算人口,占人家田地,夺人买卖。讲文的打官司,不是他的对手,讲武的打架,没他人多。打一年前,他上张家庄去,就看上了这处宅子。前后瓦房,够五六百间,后花园借进去外头的活水,一言难尽,怎么个好法子。当时就要讹他。手下人告诉他,这家可不好办,银钱势力人情全有,可不是当玩的。这如今有一个坏鬼与他出主意说:“现时华容县绮春园六条命案,四个凶手逃走。内中有两个有姓的,有两个无姓的,一个黑脸,一个蓝脸。明天大爷去拜他去,先和他讲好,借他的房子一住,叫他搬家,这叫明借暗要。他必不肯给,可就说绮春园黑脸的就是他,他必害怕,就算得了。他若不答应,就把他锁来,就说他房子内有贼,这房子可垂手而行。”坏种一听大喜说:“此计甚妙,明天去拜。”
可巧坏种家有个家人姓张,叫张有益,家里不宽裕,两三辈子都受过张百万家里的好处。他听见这件事,赶紧着上张家庄,往张豹家中送信。张豹给了来人二两银子,嘱咐千万秘密。来人走了,派人与马爷送信,立刻把马爷请到,如此这般,和马爷说了一遍。马爷说:“坏种来了,我见他,说翻了,就给这一方除了害,就结果了他的性命。”张爷说:“我见他。”马爷说:“不用你见他,你太粗鲁。”主意定妥,净等次日到来。
第二天晌午的光景,坏种果然带许多人来。有人进来回话,马爷说请,家人出去,不多一时,坏种进来。马爷往外迎接,彼此两人见面,马爷细看此人面目,实为可恼。怎见得,有赞为证:
马大爷,到外边儿,见恶霸,至门前儿,勉强着身,施一礼,长笑颜儿,有失远迎,大爷海涵儿。这奸贼便开言儿,我是特意前来问好请安儿。看品貌讨人嫌儿,带一顶软梁巾儿,是蓝倭缎儿,金线卡,莲花瓣儿,镶美玉,是豆腐块儿;脑袋后,飘绣带儿,真是一团的奸诈更有些个难缠儿。穿一件,大领衫儿,看颜色,是天蓝儿,袖儿宽,皂锦边儿,上边镶,绣牡丹儿,崭崭新,颜色鲜儿,又不长,又不短,正可身躯,别名叫雨过天晴玉色蓝儿。葱心绿,是衬衫儿;系丝绦,在腰间儿,蝴蝶扣,风飘摆儿;足下鞋,是大红缎儿,窄后跟,宽脑盖儿,露着些,白袜脸儿,一寸底,青缎边儿,正在那福字履的旁边有些个串枝莲儿。瞧面上,骨拐脸儿,生就的,黄酱色儿,两道眉,不大点儿,是一对,眯缝眼儿,断山根,鼻子尖儿。见了人,就眨巴眼儿。极薄的嘴,露牙尖儿,天生就,黄牙板儿,一张嘴就犹如放屁一般,臭气烘烘讨人嫌儿。两个耳,像锤把儿,黄胡子,八根半儿,细脖子,小脑袋儿,未曾说话就一龇牙,外带拱拱肩儿。贯害理,贯伤天儿,抢妇女,当是玩儿,什么叫王法,哪又叫官儿,仗势欺人,就爱的是银钱儿。
马爷勉强着身打一躬说:“怀大爷,小可有礼。”坏种说:“罢了。”请到书房落座献茶。坏种问道:“尊公贵姓”马爷答:“小可正是马龙。”坏种说:“咱们两个素不相识,你把姓张的叫出来。”马龙说:“不敢相瞒,姓张的是我个拜弟,实没在家。”坏种说:“不见我不行,见我倒好办。”马爷说:“有什么话只管留下,回来我对他说。”坏种说:“简直的告诉你说罢,他的事犯了。他要出来见我呀,俺两个相好,我还可以给你拨弄拨弄;要是不出来见我呢,他祸至临头,悔之晚矣!还有一节,他住的这房子是我的。我两个人相好,从前也不好意思说。他已经住了二十多年了。我家里房子窄狭,住不开,该叫他还我房子了。”马爷说:“他这房子,我知道是祖遗。依我相劝,你要打算生事,可把眼睛长住了;你要讹人,须要打听打听,若欺负到我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