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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沈妍小心翼翼地端起那杯满溢的茶,轻轻地喝了几口,她发现陆继儒成功地将姚家兄妹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
“你每个星期都回来吗?”姚迪又看着昔日的同桌好奇地问。
“不是。”沈妍轻轻地说,“我这个星期是有事,昨天才回来。对了,你在哪上学呀?”
“哎!别说我了,我刚刚好够A本,我哥哥又不让我跑太远,所以我只在省城的农业大学。”姚迪感觉自己上的大学远远不能跟香港大学相提并论。
“这样挺好的呀,可以每个星期回来。”沈妍轻快地说。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选了农业大学,可是那些专业我又不太喜欢。”姚迪有点委屈地说,突然她提高声音问:“对了,你选什么专业呀?”
沈妍用手指将耳边的几缕发丝往耳后一拨,瘪了瘪嘴说:“我们目前第一年只是分文理学院,还没选专业。第二年才开始选专业。”
“啊!这样的呀!”姚迪觉得有点意外,“那你肯定是文学院的了,我选了食品安全管理。”
“很好啊!”沈妍由衷地说,又端起那杯茶喝了几口。
“我是没办法,哪像你!”姚迪放低了声音说。突然又转头看着哥哥说:“沈妍的文采可好了!”
“那你什么最好呀?”姚道政调侃起妹妹来。
“哥哥……”姚迪看着哥哥不满叫一声表示抗议。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我们快点点餐吧,都快九点了。”姚道政看了看手表说。
沈妍看着对面的兄妹真心的羡慕。
最后,沈妍只是点了一份白粥和一份青菜,陆继儒和姚道政点了也是点了三四种自己喜欢的,姚迪却点了一大堆。
当服务员用餐桌推着满满当当的一车东西过来,除了姚迪之外,其他人都瞪大眼睛看着那车东西。
姚迪帮着服务员将那些包子、糕点、吃的喝的通通都搬上餐桌上。本来看起来挺大的一下子变的拥挤不堪了。
姚迪将一块金黄色的糕点递给沈妍,
“沈妍,来尝尝这个,这是天香楼的招牌点心。”
沈妍刚要伸手去接住,却被陆继儒抢险接过去了,他托着那块糕点递到服务员的面前,严肃地问 :
“请问这个有没有松子成分的呀?”
沈妍立即侧头看着他,心想:原来他真的记住了。她的心一阵暖流荡过。
“这……”服务员一时答不上来,她歉意地说:“我得去问问厨房才知道。”
“好,麻烦你去问问,这里有什么东西是含有松子成分。谢谢!”陆继儒认真地说。
“请您稍等!”服务员边说边推着餐车走了。
“松子怎么啦?”姚迪好奇地问。
“哦!”陆继儒恍然大悟,他从服务员那边收回目光,最后柔柔地说:“沈妍对松子过敏。”
姚迪看着陆继儒的双眼突然瞪得大大的,然后又转向沈妍。
她跟沈妍同桌三年竟然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她现在想想,三年时间里,她只跟沈妍在学校食堂里吃过几顿饭,那些菜都都是泾渭分明的,所以她们几乎没有机会接触松子。
姚迪这时更加确信哥哥的这位同学对自己的同桌是什么感情了。
她不由得又想起林浩斌,那个校草喜欢了沈妍三年,可沈妍却像一座冰山那样毫无动容。可她也想起毕业晚会上黄莉华说的事,也不知道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姚迪,对不起!”沈妍看着又惊讶又困惑的姚迪说,“我不是故意隐瞒你,因为之前咱们好像从来没有机会接触到松子,所以、”
沈妍觉得有点愧对同桌,毕竟她们一起坐了三年。而这三年她就像一只蜗牛那样,将自己的一切都藏在身上背着的那个壳里,因此她错过很多很多,友情甚至爱情。
“没事!没事!我从现在开始记住了。”姚迪截断沈妍的话,笑着说。
她不是那种为一点小事就计较的女孩,所以她在班上是人缘最好的一位。
“我知道过敏这事可大可小,不小心的可能会出人命的。我们现在的专业课里也有介绍。”姚迪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她又拿起一碟蟹黄小笼包递到沈妍面前,认真地问道:
“海鲜不会过敏吧?”
“海鲜倒不会。”沈妍笑了笑说。不过她的胃口不好。
“来,那就吃这个,这个也是天香楼的招牌。”姚迪说着把那一碟蟹黄小笼包放到沈妍的面前。
她的热情热情让沈妍无法拒绝,只好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照你这么说,这些都是天香楼的招牌了!”姚道政指了一圈满桌的食物,调侃着妹妹。
“对我来说可以这么说。”姚迪嘴里含住一个小龙包,含糊地说。
这时,刚才那个服务员再次来到他们的餐桌边,说这些所有的食物中都不含松子。
陆继儒听了之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这回姚迪也放心了,她将一堆东西塞到沈妍面前,拼命催她吃。
沈妍面对这位同桌,的确也暂时忘记了那些烦恼,慢慢地吃着。
以至后来,每当她心情不好或感觉压力大的时候,都是用食物来为自己解脱。
陆继儒和姚道政面面相觑,都为这两个女孩开心的吃相而高兴。
吃到一半时,姚迪嘴里含住半块黄金糕,看着沈妍问:“你什么时候回香港?真相跟你好好聚一聚。”
“我暂时不回香港了。”沈妍轻轻地说。她已经决定了,等弟弟有所好转再返校了。
“什么?”姚迪惊叫起来,“你们放假吗?”
正端着茶杯喝茶的陆继儒也沈妍的话怔住了,他侧头看着沈妍,却看见她那坚定的表情。
“她开玩笑的?”陆继儒轻轻地说。
沈妍一听陆继儒这话,侧头瞪着他。她发现他的表情没有半点玩笑成分。
“我已经决定了。”沈妍冷冷地说。
“你如果想提前毕业,最好就别这样做。”陆继儒的话语是那么坚定,口气却是柔柔的。
姚迪不解地轮流看着他们俩,她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而且似乎还是挺严重的。她看了看哥哥,似乎希望哥哥劝劝他们。
姚道政从今天第一见到陆继儒开始,就觉得这位老同学变了,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的了,而且他看出,这变化是从沈妍的身上反映出来的。
他看着陆继儒,笑了笑说:“继儒,有时候女同学的话是必须得听的。”
陆继儒听了这话的确是收住了声音。不过他的心里开始盘算着一件事了。
043好消息坏消息()
043
沈妍听了姚道政的话,忽然明白在他们兄妹的眼中,她和陆继儒就是一对情侣,这种让她心颤不已。
本来她还想辩解什么,现在她什么也不能说了。有些东西,你越是解释在别人看来就越像是掩饰。
后来姚迪又问了很多关于在香港上大学的事情。
沈妍的回答都很简洁,绝对没有多余的话语。
大家都看出沈妍的兴致不高了,于是结束早餐。
四个人走出天香楼的门口时,姚迪才突然想起什么事情那样,急急地说:
“沈妍,你去香港应该是改用那边的号码了吧,是多少,告诉我,到时我给你打过去。”
她说着已经掏出自己的手机,等着记下沈妍的号码。
“对不起!我暂时没有电话,不过你可以给我写信。”沈妍看着外面平静地说。
姚迪像被突然泼了一盆冷水那样僵僵地看着沈妍的侧脸。
“哦,她手机坏,前几天送去修了,还没拿回来。你可以打给我。”走在前面的陆继儒这时回头看着姚迪说。
“哦!”姚迪沉着脸看着陆继儒,勉强地接受了。然后又看了看沈妍,明显看到她脸上掠过一种不悦。
“你找你哥,他有我的号码。”陆继儒又加了一句。
而沈妍刚才听陆继儒说她的手机送去修了之后,心里就觉得莫名地窝火。可是她又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怎么样,所以干脆不吭声了。
最后他们在天香楼外面的人行道上分手。
姚迪看着沈妍,依依不舍。而沈妍,还是像以前那样不冷不热。
“哥哥,你知道陆大哥和我的同桌是什么关系吗?”走出几十米之后,姚迪终于开口问姚道政了。
“傻丫头,这还看不出呀?”姚道政用手轻轻地敲了敲妹妹头。
“难道他们是在谈恋爱?”姚迪抱着头侧过去,惊讶地看着哥哥。
“不可能吧!”她马上又否认掉了,“我们班长可是追了她三年,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姚道政看着妹妹那无法释怀地表情,呵呵地笑着说:“这说明你们的班长没有我的同学这么优秀呗!”
“不可能!”姚迪摇着头大声说。“我的班长是银海国际老板的儿子,成绩又好,人又长得帅!”
“那我的同学还是丰银瑞联的CEO呢!他也帅呀!”姚道政和妹妹抬起杠来。
“啊!怎么我不知道呀!”姚迪惊叫起来。
“别大惊小怪好不好。”姚道政赶紧捂住妹妹的嘴。
最后,姚迪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心里在将陆大哥和林浩斌拿来作比较……
和姚氏兄妹分别后,沈妍自顾自地往前走,陆继儒也只是静静地跟她。可是过斑马线时,他又不自觉地走到她的前头去,时不时侧着肩膀避过那些汹涌的人流。
回到医院重症监护区的护士站时,沈妍远远地看见杜予腾站在那里和护士在说着什么。她不由得加快脚步走过去,全然不管身后的那个男人。
“你来了!”沈妍走到杜予腾的身边有点激动地说。
杜予腾听见沈妍的声音赶紧转过头来看着她,同时他也看见她身后的陆继儒,他无意识地站直起来。
“太好了,沛然醒过来了!”杜予腾低头看着沈妍说。
“你好!”陆继儒走过来看着杜予腾礼貌地说。
“你好!”杜予腾看着陆继儒走过来,也轻轻地打了声招呼。
他明显能看出陆继儒眼底的冷意。
陆继儒还想说什么,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做了个抱歉的动作之后,掏出手机,看着屏幕英眉微蹙,然后走出接电话了。
杜予腾心疼地看着沈妍,她的脸色呈灰暗色,原来水汪汪的双眼现在也变得有点毫无光彩。他低头看着沈妍轻轻地说:
“我刚刚咨询过医生了,他们说沛然现在的病情很稳定。”
沈妍看着杜予腾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明了。
“这样吧,你回去休息一下,等下午的探视时间再来好不好?”杜予腾征求着沈妍的意见。
“好吧!”
沈妍轻轻应了一声。现在弟弟已经醒过来了,所以她的心已经不是那样悬着半空中了。她明白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
这时,沈妍看了看杜予腾,现在她才注意到他一身整洁的休闲裤陪着一件蓝色的T恤,头发理成干练的平头。
或许是因为已经知道他的职业,所以沈妍感觉这简直就是标准的警察装扮。她由衷地微微一笑。
杜予腾被沈妍这微微一笑怔住了,他吃吃地看着她。知道耳边响起沈妍的一句“走吧!”才回过神来。
他自嘲地笑着摸了摸后脑勺,然后抬起脚。
重症监护区的出口,他们看见陆继儒还在那里打电话。
“你还好吧!”杜予腾看见沈妍停住了脚步,也停下来问道。
沈妍抬头看了看杜予腾,脸上有种愧疚之色。她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跟杜予腾说起陆继儒了,她只好轻轻地说:“对不起!你等我一下。”然后就像陆继儒走去了。
杜予腾看着沈妍走到陆继儒面前。只见陆继儒看到沈妍之后就把电话挂掉了。沈妍低声说着什么,继儒频频地点头,表情也很柔和。
最后他们一起走过来。
“杜先生谢谢你!”
陆继儒走到杜予腾面前诚恳地说,然后伸出右手。杜予腾还没反应过来,陆继儒接着又说:
“谢谢你照顾小妍!因为我今天有事,所以今天还要麻烦你。”
杜予腾见陆继儒说得很真诚,也只好伸出右手握住他的手。
他们三人在医院大门告别,沈妍跟着杜予腾回到他的住处,陆继儒则独自离开了。这时是上午十点还差一点。
沈妍跟着杜予腾回到他的住处已经十点半了。
也许由于沛然没有生命危险,沈妍的心里没有了那种令人喘不过的负担,困意随之袭来。她跟杜予腾没有多余的交流,倒头在杜妙清房间的床上,一觉睡到晚上六点多。
沈妍匆匆地吃了一点杜予腾做的饭之后又急匆匆地刚到医院去。她生怕错过了探视时间。
在重症监护病房里,杜予腾第一次见到插满管子的沛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虽然见过很多比这还惨烈的状况,可由于这个男孩跟沈妍是姐弟,所以他那颗被职业麻木了的心又变得伤感起来。
沈妍再一次见到弟弟,心情还是很难过。不过沛然的精神比起早上已经好很多了,脸上的表情也丰富起来了。她什么也不说,只是拉住沛然打着石膏的右手。然而弟弟的手指也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这让她高兴不已。
沈妍突然发现弟弟的脸色沉了下来,她赶紧俯身下去问:
“弟弟,你这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沛然不说话,只是在姐姐的手上挠了挠。沈妍突然明白弟弟的心思,她激动地问:
“你是不是想写在我的手里?”
沈妍见到弟弟眨了眨眼,赶紧蹲在病床边,把弟弟的手放到自己摊开来的手掌上。她看着弟弟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手心写着:你回去上学。
沈妍看着手心上没有痕迹的字,突然泪崩了。弟弟这样了都还惦记着她上学的事!
而她现在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上学,毕竟自己是因为陆继儒开了后门才能进南华大学的。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杜予腾走了过来,他蹲下来看着沈妍,她脸上的两道泪痕想两把利刃在他的心里划过。
这时杨晨走进来了,他看见沈妍和杜予腾蹲在地上,赶紧走过来,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沈妍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深呼吸了之后,看着杨晨摇了摇头,然后再转身看着弟弟,轻轻地说:
“姐姐答应你,等你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之后,我就回去上学。”
可是她却看见弟弟瞪大眼睛盯着她,她赶紧又把手掌放到他的手指下面。她看着弟弟吃力地在她的手掌上画着:明天回陆。
看着那个“陆”字,沈妍的心不由得一紧。她看了看周围的人,幸好没人能看到沛然些什么。她看到弟弟的手指还在动,她只好继续摊着手掌,沛然接着写:大哥好人。
沈妍此刻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她没想到弟弟会为陆继儒说话。她只好起身看着弟弟点了点。
杜予腾虽然不知道沈沛然给沈妍写了什么,但是看着沈妍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他觉得可能跟陆继儒有关。
这时,卡文穿着隔离服走了进来。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卡文走到沈妍面前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你好!卡文医生!”沈妍见到卡文坐过来也转身跟他打个招呼。
杜予腾看着两位医生点了点头。
卡文看了看病床上的病人,然后将沈妍拉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