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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岚后退一步,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一下两下地磕着响头。
直到额头破了一个洞,只流血,掌柜也没有看她一眼,只顾着打着算盘。
可是,可岚并没有停止,一口一个“求求你,行行好”,一面不停地磕头。
这时,掌柜的老婆过来给他送茶,看到一直磕头的小姑娘,慈悲心就上来了,附在掌柜的耳边道:“怪可怜的,就给个小钱打发就是了。”
掌柜不甘心的“哼”了一声,从衣袖中掏出几锭小银子,扔在了可岚的面前,不耐烦道:“拿了钱,别碍着我的眼,快点滚。”
可岚捡起四枚银子,连连道谢,许是起的太急,眼前一片漆黑,她咬了咬牙,硬是走出了当铺。
诺宥正好数到九十八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可岚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本来是一阵欣喜,可是当看到她额头上流血不止的伤口,他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可岚眼前的一切变得起起伏伏,模模糊糊,可是她还是跪在地上,摸到了诺宥的肩膀,她露出笑容,安抚着:“没事,姐姐没事,诺宥别哭了,我们一家人很快就团聚了,走,我带你去找父亲。”
诺宥还是在哭,可是嚎啕大哭却变成了低声抽泣。
他任由可岚牵着他的手,往赌坊那边走去。
浑身上下一身酒气的中年男子被绳子五花大绑地扔在墙角边,苟延残喘着,一动不动地以为他已经死了。
这时,一个女孩拉着一个小男孩掀帘走了进来,他们每走一步就瑟瑟发抖,特别是走近了,看到了躺在墙角边的父亲时,他们几乎是扑倒在他的身边。
“父亲,父亲”可岚和诺宥使劲地摇晃着醉倒不起的男子,他胡子拉碴,身上的酒气也掩盖不了异味。
他微睁惺忪睡眼,没皮没脸笑嘻嘻道:“十五,二十,我赢了!喝酒!”
“父亲!”可岚看到一蹶不振的父亲,眼泪夺眶而出。
端坐在上座,悠闲喝茶的粗壮汉子,瞥了一眼可岚,旁边的人立刻示意就将可岚,连拖带拽地带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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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失去亲人()
可岚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视线慢慢往上移,对上壮汉一抹嘲讽。
壮汉看着可岚一脸惨样,嘴里发出“嗞嗞”的声音:“真可怜。”随后,就变了副语调:“我要的银子呢?”
可岚伸手抹了抹眼泪,这个时候不能哭,她从怀中拿出那四小锭银子,立于掌心,颤颤抖抖地半举在空中。
壮汉瞥了一眼,哈哈大笑:“就这点,还不够买你爹一个手指头呢。”
他大手一挥,四锭银子散落在地。
可岚错愕地盯着,猛地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凌空了起来,脖颈间愈来愈稀薄的空气,让她双手双脚不断的扑腾着。
“姐!”
诺宥挣扎着,就要跑过去,谁知他被身后的男子一把抱起,诺宥泪水哗哗的流,哭喊声不断。
“你放开我!姐!”
诺宥抓住男子的臂膀,情急之下,一口咬了下去,下口真是狠,牙缝间已是血水。
男子吃痛,猛地一挥手,小小的诺宥就被这一巴掌给打昏在地。
“诺宥!”
可岚双手紧抓住壮汉愈来愈缩紧的掌心,双脚扑腾着,眼睛望着诺宥躺在地上的模样,她多想立刻就回到诺宥的身边。
壮汉大嘴咧开,一口黄牙大笑着:“小姑娘,你到底还没有银子?”
可岚脸已经变得青紫,嘴唇颤抖:“没有了……”
壮汉蓦然一松手,可岚如得救一般,猛烈的咳嗦了两声,便一寸一寸地爬到诺宥的身边,沙哑地一遍一遍地叫着诺宥的名字。
壮汉捡起地上的四枚银子,掂了两下,交予身旁另两个人男子:“既然没银子,那就把这些散碎银子喂给他吧。”
两个男子嘿嘿一笑,将角落里醉倒的他,拖到可岚和诺宥的身前,大声道:“让你们看看,你爹是怎么死的。”
随后,一个撬开他的嘴,一个则将银子一枚一枚地投了进去,起初,他根本就咽不下去,可是那两个男子硬是将他的嘴封住,让他生生地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不,不要!”
可岚咬住下嘴唇,下意识地要往那边爬去,父亲瞪大的眼睛,像是要凸出来一般,浑浊的眼球,绝望的眼神……
“姐。”一声轻飘飘地呼唤,诺宥缓缓睁开了眼睛。
可岚身子一僵,随后立马将诺宥的眼睛捂住,自己也转过了身子,低头抽泣着,身体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
直到听到“砰”一倒地声。
直到听到那群嬉笑的壮汉们说“没想到,这么不禁折腾。”
直到赌坊静的,连根针掉落都听的见。
直到,可岚感觉捂住诺宥眼睛的掌心被泪水湿润。
她才缓缓地回头,见到她父亲眼神涣散地瞪着他们,而诺宥伸手将可岚已经没有力道的掌心拿下,他也看到了这一幕。
“爹!”
诺宥一声惊呼,撕心裂肺地痛哭了出来。
他们再次走出赌坊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可岚不知道从哪里拉来一板车,将父亲的身体放到上面,而诺宥一面抽泣着,一面也爬上了这板车。
可岚双手握紧板车,用小小的背脊,用尽力气地往前拉去。
车辙的印子深深,哭声浅浅。
天空突然变转了脸色,一抹乌云席卷而来,天地蓦然一片黑暗。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惨白的闪电印在可岚面无表情地脸上。
她的眼睛没有悲痛,没有绝望,她只知道要用尽所有的力气,用力地往前走着。
雨滴一开始只是淅淅沥沥地落下,随后便变成了滂沱大雨。
雨滴如针一般地降落,将可岚一身的衣物瞬间淋湿,青丝紧贴在她的耳边,雨水顺着发梢而下。
她倔强的往前继续拉着,直到听到“扑通”一声,她向后看去,只见诺宥倒在了板车上。
这时,可岚的脸才有了生气,她忙将板车放下,跑到诺宥身旁,抱起他孱弱的身躯:“诺宥,诺宥!”
诺宥牙关紧闭,一副沉睡的模样,可岚抚过他的额头,却发觉滚烫不已,可岚这下慌了神,四处张望着,如此大雨,街巷上哪里还有人?
她声音颤抖,害怕到了极点,这一日,她失去了父亲,她不能再失去诺宥。
“诺宥,坚持一下,姐姐带你去找大夫,好不好?”
可岚将诺宥重新放回板车上,加快了拉板车的速度,一边走着一边找寻街巷上的医馆。
雨水打湿了她如纸般的小脸,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忽的,前方有一抹亮光,店门前悬挂着“医馆”两字的布幅,可岚像是看到救星一样,踉踉跄跄的脚步,踩在满是泥泞的土地上,加快走到了这店铺的门前。
她放下板车,抱起诺宥,几乎是跑进了这医馆之中。
“大夫!大夫!”
可岚一阵疾呼,诺宥的身子愈发的滚烫,像是烫手的山芋一般。
一胡须老者从屏风后慢步走来,上下打量着浑身沾满泥土,活脱脱像是乞丐模样的可岚,最后目光才落到她怀中已经昏迷不醒的诺宥身上。
他嘴角一撇,很是不情愿地让可岚将诺宥放在地上,探着诺宥的脉息,虚弱的如同随时都要断掉的线。
老者起身,可岚慌忙问道:“大夫,我弟弟到底怎么样了?”
老者叹了口气,一脸傲慢:“得快点给他服用汤药,和换一身干净的衣物。”
可岚紧绷的弦松了许多,她当才好害怕,他会说,诺宥已经没救了,还好,还好……
老者鄙夷地望了一眼,眼中有丝欣喜的可岚,伸出掌心:“看诊费,我好给他煎药。”
可岚身形一滞,欣喜之色褪去,换之而来的是尴尬,她咬了咬下嘴唇,一下跪在了老者的身前,哀求道:“大夫,能不能先给我弟弟治病,我保证,明日给您送银子来。”
老者一挥衣袖,这样的人他见多了:“没钱还看什么病,走走走。”
可岚伸手抓住老者的衣角,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求求您,救救我弟弟,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求求您,救救他,他才四岁。”
老者不耐烦地抽走可岚握着的衣角:“走走走。”
可岚趴在地上,她从来没有此刻如此绝望。
这时,医馆楼上传来一声稚嫩却好听的声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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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玉佩定情()
可岚抬眸,脏兮兮的小脸往上看去。
只见,一抹青衣的少年缓缓从楼梯而下,白皙的肤色,温润的眉角,唇边有意无意含着一抹暖暖的笑意,像是春天还未化及的暖雪,让人心头一热。
老者看到少年,本来愠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温和了起来,躬身道:“少爷,您还没歇息?”
少年望了一眼老者,目光如一片飘零的秋叶最终落在可岚瘦弱的身躯上:“他们,是谁?”
老者以为是可岚的胡搅蛮缠,才打扰了少年的清修,忙摆手:“没什么,我这就赶什么出去就是了。”
可岚瞧着少年的星眸,不似老者一般的厌恶,心一横,起身跑到少年的身边,再次央求:“我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如此,少年这才看清可岚的模样,本来灵动的眸子此刻满满是放下自尊的乞求,额头的伤疤刚刚结痂,却不知被什么弄破,流下丝丝血液,少年的心莫名悸动了。
他蹲下身子,漆黑的眸子如浩瀚星海,紧紧地锁住可岚的目光,他莞尔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诺可岚。”
少年微微抬头,目光一瞥,楼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男孩,思量许久,笑意隐隐:“好,我帮你。”
可岚简直没有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天,所受的屈辱,只在这一句话,仿佛一切都变得云开见月明。
她像是捡到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的激动欢喜,一个劲地不停说着“谢谢。”
老者皱了皱眉头:“少爷,我们如今也没有多少盘缠了,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发善心了。”
可岚蓦然一愣,转而看向,略有迟虑的少年。
她心下一紧,转身下楼,走到老者的面前,声音有一点颤抖:“能不能借你的刀一用?”
老者眉头一挑,想着量这小女孩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于是将柜台底下的一把小刀交给了可岚。
可岚盯着手中的刀,一时犹豫不决,一时又好像下定决心一般。
少年略有深意的看着她,看不透她心中所想,她时而卑微时而坚决,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可岚转身向门外走去,外面的雨还在一直下着,可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躺在板车上的父亲,他的眼睛还没有阖上,浑浊不堪。
可岚颤抖的举起小刀,慢慢地移到他的腹中。
蓦然,她紧闭双眼,锋利的刀芒猛然挥下!
一声血肉分离的脆响和夜空惊起的雷声。
可岚的脸色白了三分,可是她的手却没有丝毫的放弃,她划开他的腹部,伸手进去,摸索着,果然在肚子中掏出了四枚银锭。
她半张着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她不敢看父亲突兀的双眼,便别过头用手,抚过了他的眼睛。
随后,她进门,不断颤抖的手心立着四枚银锭,举到了老者的面前,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异常:“可以给诺宥治病了吧?”
老者将当才的一切看在眼中,他从心底里开始对这个十三岁的少女有了一丝敬畏,他收过银子,将诺宥抱起,绕到了屏风后。
可岚最后望了一眼诺宥,瘫软的坐在地上,右手的小刀也应声落下。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厚重的老茧,此刻在她的眼中,好像满是血渍,挥也挥不掉的血渍,那是她亲生父亲的血。
胃里一阵反胃,咽喉一热,可岚不可抑制地吐了出来。
这几日,她根本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所以,吐在地上的全都是酸水。
她大汗淋漓,鼻尖总是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那血腥,是父亲的味道。
可岚哗哗的吐着,以至于到最后,没有东西可吐,只能干呕。
一干净的手帕递到了她的面前。
可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眼前一脸关切的少年,轻声道了句“谢谢”,接过了手帕。
少年席地而坐,根本就没有将那摊异味的酸水放在眼中,他望着她,像是看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诺可岚,我以后叫你可岚,好不好?”
可岚的身形一滞,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白皙如同暖阳的少年:“为什么?为什么,帮我?”
少年唇角淡淡一笑:“因为,你很特别。”
他的眼眸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可岚的一切毫不费力地收入其中。
可岚猛地收回对视的目光,低垂着看着自己脏兮兮破旧不堪的鞋子。
许久,他们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少年却伸手将腰间一直从小佩戴的如满月的玉佩,猛然摔到了地面上。
“砰”
绝好的翠绿瞬间就变成了两半。
可岚错愕的盯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谁知,少年捡起其中一半交到可岚的手中,微微一笑:“我没有什么信物,只有这个自小带着的玉佩,记住,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拿着它,来找我。”
可岚望着那半块翠绿,目光移到了少年左手拇指上带着的羊脂玉扳指,当真与他的性子一样,温润如玉。
本来无力的手指,握着那抹翠绿,紧了紧,抿了抿嘴唇,却迟迟说不出什么话语。
只能痴痴地看着他含笑的眼眸,温暖如阳。
儿时的诺言,真诚而轻易。
可是谁又能掌控,命运的走向会不会已经偏离了原来约定的轨道?
四年后。
这一年,诺可岚十五岁,诺宥八岁。
这一日,正是柳泊镇五日一次的大集,街边的小贩想尽办法的吆喝着,希望能在大集这日,赚的盆满钵载。
一声声地响锣起。
吸引了不少逛集百姓的目光,他们纷纷围了上去。
只见一排的兵器,刀剑棍棒枪戟,一一摆开,而站在它们旁边一个小男孩拼命地敲着铜锣,而一十五岁的少女挥舞着双刀,在人群中卖力地耍着样式。
她眉目清秀,一条乌黑的麻花辫,本来也是美人一枚,可是偏偏她额头上留了一块不大不小的伤疤,让人不禁惋惜。
她耍完了大刀,又提起长剑,闪着寒芒的剑在她手中玩的是游刃有余,引得众人一阵叫好。
小男孩看中时机,就将铜锣横过来,一一收取着铜板。
这时,一辆马车由远及近驶来,被这响天的叫好声给吸引住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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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修罗场()
马车奢侈华丽,车帘四周垂着柔滑真丝制成的绸布,绸布上绣着丁香暗纹。
黄梨花木制成的车厢两壁雕镂着金花,镶金嵌玉,精雕玉琢,车顶四周垂下一排排粉红色的流苏,迎风翻飞,华丽大气。
更让人侧目的是那两匹马。
那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马。
那是罕见异常的汗血宝马,整个中原也找不出几匹来,这马车就有两匹。
赶车的仆童不知公子为何要将这车停于闹市之中,他小声问道:“公子,我们不是着急赶路吗?”
隔着珠翠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