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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何时都一脸温和,连目光都透着仁慈,可谁能想到,他能淡淡地微笑着,面不改色喝人血吃人肉呢?
此刻,她漂亮的桃花眼里漫布着蚀骨的恨意,她父她母之死、她命丧黄泉魂飞魄散、徒弟背叛种种痛苦和不幸,可都算在莫谈头上了。他以为背后阴人,就可以不用背负孽债吗?
古月拳头松开,强迫自己冷静,问道:“巫宗正在做什么呢?”
“回大师,长老已经带道宗宗主在路上了。”
密探敬畏地道,并且不敢抬头。
他们亲眼目睹了古月发号施令,命令执行下去,造成轰动的结果。可以说,道宗如今的名望受损,巫宗暗地里准备伐道,这巫宗略微压过道宗一头的场面,一大半的功劳都在这个孩子身上。
别看她唇红齿白,一副秀美绝伦单纯无害的样子,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论心计、论谋略,比山下的巫宗宗主强了太多。谁能想到,这个人在竹岳峰,足不出户的丫头,已经将道宗搅得鸡犬不宁了呢?
古月窝回石椅,白皙的手指轻敲桌面,漫不经心的。片刻后,她忽然掀起眼帘,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射在她的半边脸上,像个娇生惯养的孩子,容貌太娇太美,任由是谁,都舍不得她蹙眉忧虑。
然后,美人抬起眼眸,张张嘴说了句破灭形象的话:“我要弄死他!”
密探:“”去他娘的娇弱美人!
古月站起身,抱胸道:“人证物证到场,鬼证也该送出去了。”她轻轻叹息,太遗憾了,“那老头儿形象大跌,百口莫辩的模样,本大师见不到了。”
啧啧,要是师叔把结界打开就好啦。现在山上每一个地方都逛遍了,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师叔一直在闭关,陪不了她唔,她好想出去散散心啊,哪怕一炷香呢!
密探擦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领了任务,躬身退出去。
清光映雪,白鹤翩翩。竹岳峰上又恢复了宁静。
古月打个呵欠,揉了揉眼睛,带着一条小棉被,打算去往奚桁闭关的密室外睡一觉。刚到地方,就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小尸妖的困意瞬间惊跑了!
古月桃花眼骤然一亮,丢开小棉被,一改萎靡不振的模样,拔腿沿着惨叫声跑过去。惨叫声是在后山,在大片苍翠的竹林和碧绿的胡萝卜地后头。古月的速度极快,如果有外人就能形容一下,她这速度,比脚底板贴满疾风符还要快。
古大师激动的啊,天天在书房听消息,跟太昊城的皇帝老爷似的,贼枯燥了,可算给她找点不一样的事干了!
她现在就想要有人给她制造麻烦,越麻烦越好!
风一般赶到地方,就见到一只鬼傀儡发了疯地刨坑,要在结界底下挖出个通往自由的洞。他劲儿挺大,后面足足八个傀儡抱住他,居然还拖不住。
古月笑眯眯地凑上去,慈爱地问道:“在干什么呢。”
一群傀儡忙行礼,恭敬地道:“大师!”
一旁立刻有鬼解释:“是属下看护不力,竟然让这只鬼证逃跑!”
然后这只鬼愤怒地道:“那死老头又要嘚瑟了,小爷要去拆他的台!”
原来是鬼证。古月嘴角一勾,鬼证自从被带过来后,个个形容凄惨,濒临疯狂。古月好吃好喝招待他们,怕他们闷着无聊,她搁段时间就派人带小鬼们溜达溜达,然而在听说了莫谈的消息后,小鬼还是疯了。
摆手示意他们各干各的去,别在这里瞎凑热闹。她负手而立,将手下打发出去,饶有趣味地看着这只鬼挖坑。本以为他不过是随便挖挖,谁知三年来丝毫不动的结界动了!
厉害了呀!
古月蹲下身来,发现这只鬼不是乱挖一气,而是带着某种韵律,东三下,西三下,南北各三下,然后结界摇晃一下,随后继续挥铲子。
她学什么东西都快,瞧清楚破除结界的方法,也利索地撸起袖管,蹲身和这只鬼一起挖坑。她没想违背师叔的嘱托,奈何实在太闷,就迫切想下山逛逛透透气。
一铲、两铲、三铲两人一起上,速度快了很多,眼看结界就要挖出一条“狗洞”,天边突然金光万丈,瑞气千条,似有大能要出现的预兆!
刹那间,所有的鬼傀儡一哄而散,就连正和古月一道挖坑的小鬼,也面带恐惧,眼珠子四处瞄了瞄,“嗖”地一下钻入古月的手掌心。
古月没有注意到,她沉浸在即将下山的喜悦里,正乐不可支地挖坑。
后衣领忽然被一只凉嗖嗖的大手提了起来。
“”铁铲“当啷”一声落下,古月眯眼,面露不悦,傀儡们都跑哪去了,人来了怎么也不拦着,就算拦不住也该通报一声啊!
一道冷淡的嗓音传到耳边,“月月,你要偷跑出去?”
古月浑身一窒,随即从心口泛滥出喜悦和激动,兴奋地扑腾双腿,大喊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试试师叔,恭喜贺喜,你可终于出关了!”
奚桁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放下手里的小尸妖,经检查没什么问题后,薄唇勾起,眼眸闪过笑意,将媳妇儿揽到怀里,低低地道:“出关了。这段时日,你闷坏了。”
古月八爪鱼似的扒住奚桁,高兴得不知该怎么办,她瞥见眼下修长白皙的脖子,獠牙一伸,低下脑袋,刺破他脖子喝了口血。
师叔闭关前给她留了不少鲜血,喝了三年她才发现,自己还是喜欢直接吸的。
奚桁托住身上的大吊件,面色宠溺,轻拍她的背脊。等到她喝完,伸出灵巧的舌头舔了下牙齿印,奚桁眸色变深,被舔的地方又痒又酥。
古月跳下去,拉住奚桁的大手玩了玩,仰头道:“师叔,可以下山了。你闭关的这段日子,莫谈那老东西又开始作妖了!”
奚桁静静地听完古月的话,颔首,道:“我已知晓。你想如何?”
古月在奚桁面前,完全不用压抑怒气,她道:“当然是要他身败名裂,他所在乎的,所追求的,统统破灭。”
“可。”
奚桁注视着古月,无论她想做什么,再惊世骇俗的,他也全力支持。
于是,刚刚重聚的夫妻两,转头就下山了。紧赶慢赶,七日七夜不眠不休,远远就看见了被包围在中间坐着椅子的莫谈。
直接看这老头的面相,与穷凶极恶没什么联系,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看起来就是一个慈祥的老头儿,带了点飘飘欲仙的气质。整个人端坐在轮椅里,却不带一丝落魄。若非古月对他知根知底,肯定第一眼就对他信服了。
这老头儿,一身伪装术登峰造极。
古月一见他,从心底深处漫出怨恨,她上辈子丧父丧母,死的凄惨,全都拜这瞧着老头儿所赐!
他倒好,一生罪恶藏于身后,还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一身的凌然正气,扬言要替天行道,除去鬼族
古月目光冰冷地盯着莫谈,自身罪孽都洗不清了,还在这儿装什么装!
奚桁看着怒不可遏,全身颤抖的妻子,面上想过一丝心疼,将人揽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背脊。
他知道她满腔的恨意,不光是她,他也恨。
杀妻之仇,不共戴天!
————
那边,一堆白衣道宗人紧张而期待地包围着一个巨坑,巨坑深度几乎可于九层浮屠塔媲美。大坑底下,还有人在挥着铲子挖土,土的颜色是诡异的森黑之色,越往下,冒出的黑雾愈发多,竟然侵蚀掉铁铲!
挖土的人丢掉铲柄,额头冷汗涔涔,突然“砰”地一声,有人的铁铲触碰到坚硬的石头,迅速取出宝剑去刺,宝剑当下折断,紧接着,巨坑内弥漫上来一股浓浓的黑雾。
“跑,快跑!”
坑底的人瞪大眼睛,惊慌失措地后退,御剑就要往上飞。可黑雾仿佛长了眼睛,转瞬之间将所有人包裹住,撕心裂肺的几声惨叫后,黑雾散去,几具雪白的骷髅架子倒下。
坑上围观的人目瞪口呆,眼疾手快的在上方施法,布置结界,黑雾“砰”地撞击在结界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凄厉鬼叫!
有人递上来一块长条木头,又惊又恐地道:“回回禀祖太,挖好了!”
在一旁围观的人松一口气,待看清了那可怖的场景,纷纷变了脸色。随后,就目光炯炯地探视莫谈,等着后续发展。
长条木头乌漆墨黑,和土的颜色十分相似,擦去最外层黑土,长木条露出本来的面目——
道宗祖太,妖道莫谈之墓
第101章 诅咒()
莫谈这一挖坑;竟然挖出了自己的牌位;此情此景;像极了鬼族留给他的恶毒诅咒,咒他早死。
众人都将复杂的目光放在躺在轮椅的老头身上;一方面是骨子里长期积存的敬畏;另一方面是痛失所爱的怨愤;都不知,究竟该用哪种态度面对他了。
最近关于莫谈,风传了太多的事;一会儿是剖腹取子;一会儿是生吃人肉;传得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信。德高望重的莫谈祖太;甚至正派的道宗,正慢慢瓦解着人们的信仰。
古月和奚桁在距离莫谈十里外的桃花林停下;秋日将至,桃花依旧灼灼烂漫;粉红的花瓣追逐着脚步,可爱活泼。
这片桃花林,实则是鬼族的一个入口。
古月藏于一树桃花中,透过千里目,观察莫谈那边的举动。过了桃林,便是漫天黄沙,莫谈那老不死的;身下的轮椅就是大片的黄沙地。
她看见他手里的玄色牌位,嘴角缓缓勾起。别人不知道,她可看的十分清楚,那个牌位上书着莫谈之墓,明着是挑衅那死老头儿,实际上却是暗地里,将阴煞注入他腐朽的身躯。
她静默着,在师叔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观望姿势,见状嘴唇勾起,目光精亮,如同藏在暗处的大灰狼,耐心磨爪,静待时机。
奚桁笑了笑,给怀中的小尸妖加了几道隐身咒,随后打量周围。
这夫妻俩常在桃花林中,明明挺醒目的林子,可是别人仿佛瞎了,看不见,更摸不着。
莫谈将黑黢黢的木牌慢悠悠转了个身,老眼掀开一角,悄无声息地打量周围的修士,这些人的脸上担忧极少,一部分人幸灾乐祸,一部分静候发展。都是一张张年轻的面庞啊
他面上纹丝不动,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幅度,都是愚蠢的人罢了,他当初没有时间赶尽杀绝,被有心者钻了空子。呵呵,这些人想的未免太过天真,以为这样,就能毁掉他几百年的谋划?
天真。隐族修士果真一代不如一代了。
莫谈右手小指勾了勾,暗暗朝木牌中注入灵力。灵器穿透木牌就消散了。种种迹象显示,这就是一块儿普通的木牌。然,鬼族能藏在隐族,千百年不被人发现,真有这么无聊幼稚,想用区区一块牌位,就激怒于他?
或许还有后招。
心里各种阴谋诡计已经转了无数圈,手指上突然一阵灼热,他耷下眼皮,看向自己的手,这是一双饱经风霜的、几乎腐朽的手,经历过漫长的岁月,如同枯死的老树,左手尽数瘫痪,右手只剩小指。
而此刻,灼热就是从小指上传出来的。
这根小指在三年前终于丧失了知觉,而现在,仿佛枯木逢春般,竟然感觉出了热!
莫谈心中泛起细小的涟漪,试着动动小指,还没来得及思索其中的诡异之处,小指上蹿起一片火苗,仿佛烈火干柴般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顷刻间就将小指烧个干净。紧接着,以迅疾不及掩耳之势,火苗一路吞噬,漫上手臂。
莫谈既惊又怒,当机立断的就把手臂砍了,手臂与牌位一同飞了出去,落地的姿势像是被人设计好了的,一后一前,直直插着,众人这下看得更清楚:
道宗祖太,妖道莫谈之墓!
木板森黑,字迹流光溢彩,却叫人背后直冒凉气。
再看强行斩断一臂的莫谈,奇怪的是,那砍下手臂的断口,居然没有血的。
看到莫谈的奇异,想起近日的传言,修士们再看他的目光,就多了丝警惕。
古月这边心中暗爽,屡次扬起头望天,万里晴空,一碧万倾,不出意外的话,今夜将月满星繁,正是鬼门关开启的好日子。
她记得,每次这天来临时,美人雕刻坊的生意更加火爆,鬼族里的鬼众有的喜欢化妆成活人,出去探亲访友,到人间嬉戏玩乐。
那真是一段十分惬意、安详的日子。
“也不知族长怎么安排的”
奚桁道:“什么?”
古月立即惊醒过来,忽闪着桃花眼,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忙道:“没什么,我随便猜一猜的!方才那块木牌,让莫谈如此害怕,其中定然有蹊跷。”
她还有很多小秘密,以后再告诉师叔,现在还不是时机。
奚桁看她,随即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失落。举目望向莫谈时,淡淡地道:“嗯。”
方才不过是见面礼,好戏还没开锣。
他神色淡淡,胸有成竹,倒像是对鬼族的举措非常了解。
古月一心一意注意着前方动静,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情绪,于是,遗憾地错过了发现真相的机会。
渐渐的,天就黑了,圆圆的月亮在空中愈发明朗。等到午夜时分,所有人都一眼不眨地注意着大坑的方向。大坑口的结界忽明忽暗,随后“刺啦”一声,破开一条缝隙。
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阴气开始弥漫出来,源源不绝。
莫谈嗓音犹如闷在大缸里,翁嗡嗡的,命令道:“退后三里,摆阵。”
所有人立刻提起一颗心,各自手执驱邪法器,站好方位,开始摆阵。
静候了半柱香,阴气弥漫的差不多了,忽然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叫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暴起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这笑声响起的瞬间,古月眼睛放射出大团的亮光,几乎也附和着笑起来了。这些声音,太特么久违了!
笑声结束,熟悉的梆子声飘荡四周,百鬼开始夜行了。
莫谈一声令下,众修士一扑而上,浓浓的黑雾里一片混乱。
一只鬼猝不及防之下被拽掉裤子,羞愤地拉住裤腰带,大声嚷嚷着:“弄啥嘞,弄啥嘞,大老爷们滴,你脱俺裤子干啥嘞?!”
“嗷,打哪来滴的龟孙子,咋掏俺哩裆?”
“呔,何方妖孽,速速现行!”
众修士脸色难看:“”特么,跟被狗操了一样!
噗——
古月捶着胸脯忍住笑意,眉眼弯弯地等着看好戏。
她弯着眉眼在人群鬼影里寻找莫谈,却听得一声“铿锵”巨响,钟判、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等一众大鬼现身了。
大鬼现身,个个披了几层皮,或者穿了美人身,完全不惧驱邪法器。
钟判脸色苍白苍白,嘴唇艳红艳红,带有一种诡异而病态的俊美,他歪头闪过一张火气蒸腾的驱邪符篆,不屑地勾唇一笑,右手召唤出判官笔,笔头长毛一甩,就勾去了对方魂魄。
黑白无常各自握着一支哭丧棒,一端用两个人的头骨和一根人的腿骨将白布钉住,是勾魂索命的利器。他们两人不甘落后,一蹦三尺高,“叮铃铃”的丧铃到处响,哭丧棒“砰”地一下,打在谁头上,谁的身体就成了一滩软泥,随后倒下去。
还有牛头马面
鬼族的大鬼一出,就跟道宗的修士们打起架来,其他小鬼视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