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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时间过了很久,霍云晗率先回过神来,身子一翻,楚羽从她的背上跌落在草丛上,霍云晗面孔朝上望着蓝盈盈的天,双眼有些空洞,不知道想着什么,她脸上的泪痕犹存,头发因为汗渍的原因,湿哒哒的贴在脸上。
长长的叹了口气,霍云晗的双眼慢慢恢复了神采,侧脸看着身旁酣睡的楚羽,霍云晗紧紧的握住了双拳,指甲深深陷进手掌,一脸的杀气。
可是,看着楚羽身上的伤痕,还有那张熟睡中带着浅浅笑意的脸,霍云晗慢慢松开了双拳,盯着楚羽的脸看了片刻后,霍云晗看向了一旁的木杯——刚才自己让楚羽喝了什么?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楚羽留下的抓痕,霍云晗双眼微红,接着便起身双手捂胸向湖边走去,来到湖边,霍云晗的双脚踩在湖边的水里,静立了片刻,等到湖水平静后,霍云晗看向了水面倒影里的面孔。
脸色微红,面孔精致,伸手轻轻拨过河面,水里的倒影立刻消失不见,双手捧起湖水的霍云晗开始慢慢清洗自己的身体,望着远处的湖面,霍云晗清洗完自己就一步一步向湖心走去,走了不过三丈左右,湖水已经到了霍云晗的脖子,神色有些失魂落魄的霍云晗并未停下脚步,很快湖水便漫过了霍云晗的头顶。
湖面水纹荡漾,不过片刻就恢复了之前平静如镜的样子。
过了一会,湖面忽然一震,霍云晗的身子慢慢的浮在了水面之上,看着周围的一切,霍云晗有些意外,一心寻死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浮出湖面,她只觉的有一股力量似乎把她从湖底托了上来,这样想着,霍云晗低头一看,心里一惊的她不由身子一晃,重新又跌进了湖里,扑腾了两下,仓皇中霍云晗双手抓住身旁的东西,重新浮出湖面,在她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画满各种诡异符号的棺材。
第101章 百年孤独,只为不朽。()
看着眼前突现的诡异浮棺,霍云晗惊叫了一身便转身向湖面游去,仓皇来到湖边,霍云晗惊魂未定的回头一看,浮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沉入了湖底。
这样呆坐了片刻,寻死之心也慢慢退去,霍云晗看了一眼依旧昏睡中的楚羽,向木屋走去,来到木屋后霍云晗找了一身衣服穿上,虽然是男装,但是除了宽松一些并无其他不适,换好衣服坐在木屋窗前,看着远处的天际,霍云晗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楚羽的身上,确切的说落在了她的男人身上。
想起之前楚羽的暴行,霍云晗的脸庞开始有些微烫,心里百味夹杂的霍云晗看着楚羽神色变幻不定,有一种异样的情愫慢慢涌上心头,一扫之前的羞愤,起身拿了一身衣物和一个木盆,霍云晗就向楚羽走去。
先是来到湖边盛了盆水,霍云晗开始一点一点的给楚羽擦拭身子,楚羽身上的烧伤已经开始结痂,身后被碎石击中的部位,伤口已经愈合,霍云晗轻轻用力按了一下,惊讶的发现里面的断骨也已续上,霍云晗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楚羽的身体强横程度远远超越了她的预料。给楚羽擦拭完身体,看着浑身赤裸的楚羽,满脸通红的霍云晗吃力的给楚羽穿好衣服,又一点一点的背着他放到了木屋的床上,看着依旧昏睡着的楚羽,霍云晗盯着楚羽的脸呆呆的看了片刻,接着便来到了木桌旁,看着木桌上写了一半的字,霍云晗陷入了沉思。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长生?
看着这两个字,霍云晗困惑的皱了皱眉头,对于霍申天这个人,虽然他是霍家的先人,但是霍云晗知之甚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所以,对于霍申天的生平,霍云晗并不比楚羽了解的多,四处看了一下,见木桌的一旁放着一个羊皮卷,霍云晗就随手拿了起来,羊皮卷上的内容似有魔力,霍云晗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霍氏吾后:尔来此地,必历千险,只是不知时光几许也?大道无情,过眼云烟……吾在此闭关七载,而后寻遍千山……终得大道,只是时不待我,得知大限将近,故留下笔记……”
“世人皆知浩然轮回阁,却不知阁内秘密,我往返三次,难解心头疑惑,然天无绝人之路,偶得千年赵氏炼尸之道,后遍寻灵药,布下千古妙阵……聚阴守灵,期待重生……”
“用霍氏鲜血祭我尸身,如我醒来,则必重换日月……”
“时光荏苒,独步风云,命也?运也?非也,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若不长生,何来因果,故,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你看的什么?”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令霍云晗心里一惊。她扭头一看,原来是楚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见霍云晗的目光盯着自己,楚羽神色之间有些说不出的尴尬,脸上微烫的慌乱移开目光,楚羽有些唯唯诺诺的说道:“我昏迷之前……是我不对,你要杀要刮我若皱下眉头……”
“你在说什么?”霍云晗打断了楚羽的话:“这件事你最好忘了,要是有第三人知道,我就杀了你。”见楚羽看着自己,霍云晗脸色一红移开了目光。
楚羽默然,心里五味杂陈,自己怎么会忽然之间失去了意识?抬手揉了揉酸疼的额头便不敢再直视眼前这个女人。
“看看怎么离开这里吧。”见楚羽不说话,霍云晗开口继续说道,此刻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似乎只有说话才能缓解两人之间尴尬:“这里是霍申天的故居,咱们还在阵法中,这个是霍申天留下的笔记……”霍云晗说着把羊皮卷放在了桌子上:“笔记上说外面的世界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和道门洞天福地佛家纳须芥子一样,咱们要想离开,首先得破阵。”
“咱们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从木桌上拿起羊皮卷,想起进入石室前的古剑锋的一击,昏迷后的事情楚羽不知道,所以开口问了出来。
“霍申天在石室内布的阵法也只有霍家的人能破。”霍云晗说着从木椅上站了起来:“他把进阵之法和霍家的祖训结合到了一起,辅以一首霍家孩子从小都会背的占卜歌,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说非霍家的人进入者死的原因,石室应该有通往这里的一个传送阵,咱们进了石室就来到了这里。”
轻声嗯了一声,见霍云晗不提霍家祖训和那首儿歌,楚羽也就没再问,低头看了羊皮卷两眼,楚羽忍不住一挑眉头:“霍申天想长生?而且还找到了方法?”楚羽说着一顿,抬目看向霍云晗:“我好像听黎昕大师说过长生的事……就在我第一次在浩然学院见到轮回阁的时候。”
“长生太过于虚无缥缈,古今能有几人永生?”霍云晗不信人能永生,避开楚羽的目光,霍云晗看向木屋外:“咱们已经在这里呆了至少一个时辰,你先看看笔记上的内容,看完之后出来我有事给你说。”说完,霍云晗就向木屋外走去,独留楚羽在木屋内。
目光从霍云晗的背影上移开,楚羽看向木屋外,窗外景色如常,想起之前和霍云晗的翻云覆雨,楚羽心里涌出了诸多愁绪,虽然霍云晗说不让告诉第三者,看样子她已经把这件事埋在了心里,但是……楚羽总觉得有些忐忑。这件事环绕在心头,还未忘却的时候,楚羽又想起了曹满,还有楚楚,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楚楚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世,自己欺骗了她……不知觉的叹了一声,楚羽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羊皮卷上。
等到楚羽把羊皮卷的内容看完,楚羽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霍申天的所作所为,令楚羽难以想象,盯着羊皮卷的最后一段话,楚羽的震惊的不知所措:“借尸还魂非我所选,封住天魂,掩盖生机瞒苍天,我若醒来,必定长生。”
呆立了片刻,楚羽向木屋外走去,霍云晗站在湖边,静静的看着湖面,见楚羽过来,就一指湖面某处:“霍申天的棺材就在那里。”
“他说用霍家族人的鲜血饮之,他就会醒来……”楚羽说着打了个寒颤:“他已经死了几百年,恐怕早已腐朽,怎么可能……”楚羽的话未说完,湖面忽然荡起一阵涟漪,楚羽扭头,看到一口青铜棺樽慢慢从湖面浮现出来,铜棺直立于湖面之上,棺身绘有诸多图案和花纹,在棺身的四角贴在四张早已腐烂的符纸,除此之外,在棺身的表面,还有一个奇妙的法阵,金光流转,烨烨生辉。
棺身的下方有条巨大的铁链连着棺身的一个圆环,随着铜棺浮出湖面,湖水荡漾,周围的天地元气开始向湖面聚集,整个天空为之一暗,很快,一股漩涡气流就像龙卷风一样以铜棺为根开始旋转起来,直通天际,冷风呼啸,天地元气不断汇聚,整个湖面以及四周的景物变的模糊起来——霍申天倾其一生之力布下的逆天阵法,在沉寂了几百年之后,随着铜棺浮出水面的一刹那,终于启动起来。
第102章 惊天之变,生死时速。()
随着铜棺升起,整个湖面变的水雾朦胧起来,特别是汇聚天地元气的气场不断旋转,整个山河为之变色。看着水面和身前的情景,楚羽皱了一下眉头,他想上前却被霍云晗拦住,看着恍若隔世的湖面,霍云晗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就在这时,铜棺开始脱离了湖水,慢慢的向上空浮去。
铜棺升起,铜棺下的巨大锁链也随之上升,水花滴溅,锁链一阵扭曲之后很快绷直。铜棺继续上升,锁链和铜棺底部的金环交接处响起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看着眼前的浮棺,楚羽和霍云晗都睁大了眼睛,突然之间,几声如同炸雷的声音过后,铜棺下的巨大锁链悉数寸断,重重的跌落湖面,溅起无数水花。
随着锁链断碎,整个空间为之一震,一道道气流四散开来,楚羽和霍云晗二人躲闪不及,被几道气流击中,噗的一声,霍云晗喉间一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而楚羽也是身子一晃,喉咙一痒,强把将喷的鲜血压了下去。
铜棺没了锁链的束缚瞬间升高三丈左右,紧跟着便迅速的翻转了起来,就在楚羽和霍云晗后退之后,铜棺突然停止旋转径直向楚羽和霍云晗二人袭来,看着呼啸而至的铜棺,楚羽伸出左手揽住霍云晗的肩膀趴在了地上。铜棺从两人身上飞过,重重的砸在两人身后的草地上,随着铜棺落地,整个地面为之一颤,楚羽扭头,发现铜棺整个棺身陷入草地一尺有余,而铜棺在刚才落地的震动中,棺盖与棺身已经移开,露出一个不足一寸的缝隙来。
有白色氤氲之气从缝隙处涌出,带着无限诡异,这个时候整个天空一阵阴暗,像是暴雨将来前乌云压城一般。
看着冒着白气的铜棺,霍云晗推开楚羽的手站了起来,看了看天色,霍云晗踌躇了一下便向铜棺走去,楚羽这时抬步跟上,心情无比紧张的他双拳紧握着,手心里全是汗水。
霍云晗在铜棺前一丈处停住,望着缝隙,她的脸色一阵发白,想起羊皮卷上的话,霍云晗继续迈动了脚步,可是却被楚羽拦住:“不要靠近,我感觉很危险。”
看着楚羽,霍云晗摇了摇头,缓缓的来到铜棺前,伸手就推动了棺盖,一阵摩擦声过后,铜棺的盖子被霍云晗推开,棺盖跌落在地,棺身内的情形落在了楚羽和霍云晗的眼中。
在铜棺内有一件金缕玉衣,霍申天被玉衣包裹,看不到面孔,而那些白气则是玉衣上的寒气所化,不知道什么原因,整个管材内温度很低,楚羽和霍云晗二人尽管站在棺身外,依旧能感觉到冰冷的寒意。
“怎么办?”看着铜棺内的情形,楚羽问向霍云晗,话出口,楚羽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感觉寒意袭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除了四周温度的降低的原因外,更多的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事到如今只有按他说的方法做了。”霍云晗说着向前一步,弯腰开始把霍申天脖颈处金缕玉衣的金丝结拉开,解开金丝,霍云晗闭上眼掀开了霍申天面孔上的金缕玉衣面罩。
看着铜棺内的霍申天,楚羽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听到楚羽的惊呼,霍云晗睁开了眼,小心翼翼的看向铜棺内,看着眼前脸色发白没有一丝血色的霍申天,霍云晗呼了口气,她还以为此刻的霍申天经过这么长时间早就化作了枯骨,没想到却依旧保持着原来躺在棺材内的模样——羊皮卷上说霍申天自闭天魂躺在这里静候霍家子孙前来,并且用阵法将棺材内的温度降至零下,他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为了今天么?
想起霍申天说如果他能醒来将会不死不灭不堕轮回,霍云晗的眉宇之间多了一些期待,如果说之前她还对霍申天所说的一切报怀疑甚至说不信的话,现在肌肤不朽的霍申天无疑用事实证明了他的观点。
霍申天的样子像个中年人,头发已经全部脱落,看上去就像一个光头和尚,虽然他的面孔有些浮肿,不过从他的五官搭配来看,几百年前的他长的并不差。看着霍申天的样子,楚羽有些意外,霍申天既然能成为华夏联盟的守护者,至少也得有七八十岁吧,可是看他的样子为什么这么年轻?正想着,霍云晗这时已经抬手咬破了手指,默默的把右手手指放到了霍申天的双唇之间。
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霍申天的唇间,让人奇怪的是鲜血并没有从霍申天唇间溢出,而是很快消失在霍申天的唇间,就像霍申天在吞服一样,这样滴了十几滴血,霍云晗收回了手,有些疑惑的看了霍申天的面孔一眼,霍申天的样子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正在想着,楚羽忽然拉着霍云晗的身子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看着有些大惊小怪的楚羽,霍云晗皱了一下眉头。
“我感觉铜棺内的气场有些古怪,好像……”楚羽的话还未说完,他忽然抬起右手指向铜棺,一脸的惊诧。
一截金缕玉衣出现在棺身上,随着玉衣滑落,一只浮肿的手出现在楚羽霍云晗的视线里,手指很白,上面长着长长的指甲,隐约能看到手上的皮肤长着一层像是苔藓一样的绒毛,有些发绿,看上去很是恶心,一只手搭在铜棺边缘后,接着是另外一只。
两只手搭在棺材身上后,霍申天扶着棺材的边缘坐了起来。
起身后的霍申天扭头转向霍云晗和楚羽二人。
闭着眼睛。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此刻的霍申天已经面目大变,如果刚才的霍申天还像个人的话,此刻的霍申天则有些像干尸——他的皮肤皱巴巴的连在一起,身体内的骨骼凸出,或许是脱水的缘故,霍申天现在就像将要饿死的人一样,只剩下皮包骨头。
望向楚羽和霍云晗的霍申天这时突然鼻子抽动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紧跟着,他突然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
啊!
看着霍申天的双眼,霍云晗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再也移不开目光。
楚羽也看向了霍申天的双眸,忽然之间,像是被什么东西集中头部,楚羽只觉脑中一片嗡嗡之声响起,随后脑中变的空白一片,这种感觉很难受,就在楚羽将要昏厥的时候,一道亮光闪过,切断了霍申天和楚羽之间的某种联系,楚羽下意识的低头看去,见地上是玄空大师的舍利子,他不由的一喜,弯腰握在了手里。
手握舍利子,楚羽觉得手上传来一种温热,舒服之极,说也奇怪,有了舍利子,楚羽再看向霍申天的时候,虽然发觉霍申天的双眼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但是却影响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