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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烦!”何言笑脸一沉。
“快点赔了银子,拿出借据,不然全都打断腿!”杨瑾煜早就没耐心了,拳头握得咔吧咔吧响,将马管事和那群家丁看作一群待宰的猪。
“唰!”四个侍卫齐声拔刀,喝道,“赔银子!”
“扑通!”马管事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哆哆嗦嗦的说,“赔赔赔!我们赔!”
“让他们赔多少?”杨瑾煜看向何言笑,扬手将随风飞舞的一律黑发拨到她的耳后。
何言笑小脸一红,弯唇浅笑,扭头看看破败的小院,说道:“就赔五两银子吧。”
说罢,她转脸看向被家丁扶起来站好的马管事道:“马管事,五两银子不多,我相信你们这么多人,凑也能凑齐了。”
“五两银子还不多啊。”马管事嘴一咧,满脸苦涩,“我一个月的月钱也才二钱银子啊。”
“凑!”何言笑扫一眼一群家丁,“快着点!这风吹得我头疼!”
杨瑾煜一听何言笑说头疼,忙握住她冰凉的小手道:“看你手凉的,快回屋,这里我来收拾。”
何言笑实在吹得难受,便将银票塞进他手里道:“行,这里交给你了,我回屋,真是吹死我了!”
“什么死不死的,快回屋!”杨瑾煜皱皱眉,掐了下何言笑的脸蛋。
“去!”何言笑大眼睛一瞪,打掉杨瑾煜的手,转身快步回屋。
屋门关上,何言笑搓搓手,搓搓脸,还真是冷的慌。
刘氏忙迎上来,将何言笑冰凉的小手捂在手里,心痛的说:“瞧你的手凉的。”
“在外面吹了半晌,吹的呗。”何言笑咧咧嘴。
“哎,你这丫头,不会穿厚点么。”刘氏拉着何言笑走到宋妈妈身旁坐下,将她的一双冰凉小手塞进衣服里,贴着身子暖着。
何言笑一愣,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酸意,眼圈瞬间红了。
上辈子加这辈子,这是第一次有人将她冰凉的手塞进衣服里暖着。
那软软的热乎乎的触感,是娘亲的身子。
“娘……”何言笑哽咽的唤了一声,眼泪扑簌簌掉下来,一头扑进刘氏怀里。
娘亲的身上有些味道,并不好闻。
可这浓浓的温暖,这温柔的怀抱,是她第一次尝到。
这种忍不住落泪的感觉,就是母爱的感觉吗?
“哎,娘的笑儿,受苦了。”刘氏抱紧自己心爱的女儿,也是眼泪连连。
“娘对不起你啊,把你卖给别人家。都是娘不好,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呜呜呜……”刘氏越说越伤心,越发哭的狠了。
坐在一旁的宋妈妈见了,别过脸沾沾眼角溢出的湿润。
躺在炕上的何言信,也跟着母女俩流了泪。
妹妹被卖给杨家,不止是娘亲心里难受,他这个做大哥的,心里也难受的很。
“好了,你们母女俩就别哭了。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笑儿也不会再受苦了。”宋妈妈稳下情绪,安慰母女俩道。
“是啊,快别哭了,咳咳咳……”何言信也想安慰娘亲和妹妹,不过才说了一句话,就又咳嗽起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笑儿乖啊。”刘氏隐下泪意,拍拍怀里女儿的背脊道。
何言笑用袖子擦擦眼泪,撅起嘴抬起脸嗔道:“娘,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别这么哄我,怪不好意思的。”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瞧瞧你的小脸哭的花猫似的,让宋妈妈看了笑话去!”刘氏破涕为笑,捏捏何言笑的小脸。
何言笑如今养的脸上有些肉了,脸色也红润不少,不像是分别时那么瘦弱憔悴了。
“哎,笑话什么啊,看你们母女俩这么亲,我也是羡慕的紧呢。”宋妈妈伤怀的说,“我就一个儿子,前几日去参军了,也不知何时能回来。”
那边何言信还在咳嗽,何言笑将已经暖热的小手抽出来道:“娘,你陪着宋妈妈说会话,我去给大哥端药。”
“哎,去吧。”刘氏擦擦脸上的眼泪,笑着说道。
何言笑拿了刚才何言信喝水的碗,将碗里剩下的一点放凉的水倒了,将陶罐里煮的汤药倒进碗里,端过去给何言信喝。
扶着何言信坐起来,让他捧着药碗喝药,何言笑拿过炕上的新棉衣道:“哥,你趁热喝了药,赶紧把新棉衣换上,咱们这就去傲河山庄。”
“真,真去啊。”何言信苍白着一张脸,喃喃的看着何言笑道。
“自然是真的!”何言笑道,“宋妈妈都来了,还能有假么。”
“笑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何言信看一眼与娘亲说话的宋妈妈,心里忐忑的说道。
“是这么回事……”何言笑压低声音,将何言信离开杨家后发生的一些事,除去不能说的,简单的说了一遍。
何言信听着何言笑的叙述,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连咳嗽都忘记了。
“呯呯嘭嘭!”
“哎呀!我的娘呀!”
“疼死我啦!别打啦!”
“真的没了!我就这么多银子啊!”
“废话少说!扒光他们!”
外面一阵鬼哭狼嚎声。
何言笑扭头看看屋门,心里好奇,放下棉衣跑过去,将屋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看。
只见四个侍卫加上杨瑾煜,五个人,将马管事和那群家丁打得滚来滚去。
唯一没动手的车夫,双手塞进袖筒里,乐呵呵的坐在车板上看热闹。
或许是因为实在太热闹了,渐渐有村民顶着风跑来看热闹。
周围的邻居,也都打开窗子扒着窗口,看得笑呵呵的。
一群家丁被五个人拔掉了衣服,只剩下一层单薄的里衣。
四个侍卫比杨瑾煜还狠,连鞋子袜子都给扒了。
鞋子袜子一抖落,还真有碎银子掉出来。
不过侍卫们嫌弃掉出来的银子脏,没人去捡。
杨瑾煜从一堆衣服里,挑挑拣拣的拾了一堆碎银子和铜钱,大概数一数,便捧着走过来。
第108章 这小子,靠得住!()
“有多少银子?”何言笑扬起笑脸说道。
“三两多不到四两,真是一群穷鬼!”杨瑾煜一脸嫌弃。
“快给我娘吧!”何言笑把杨瑾煜拉进来关上门,“锅里还有热水吗?那四个侍卫也吹了半晌冷风了呢。”
“我方才给他们端了热水喝了。”杨瑾煜道,走过去将手里捧着的碎银子放在刘氏跟前道,“娘,这些是他们赔给您的银子。”
“哎,好,好,好孩子。”刘氏高兴的盯着杨瑾煜的俊脸看看,“这孩子,长得真是俊!多大了?”
“娘,我十五了,过了年就十六了。”杨瑾煜扬着乖乖的笑容道。
“比笑儿大两岁,这年纪合适。”刘氏瞧着杨瑾煜俊美的笑脸,越看越喜欢。
“杨瑾煜,借条拿回来了吗?”何言笑走过来问道。
“哪里有借条啊,根本没有!”杨瑾煜微皱眉峰道。
“娘,借银子的时候,他们给你打借条了吗?”何言笑问道。
“有借条,一共有三张借条呢。”刘氏说道,“一张五两的,一张二两的,一张三两的。”
“切!不拿借条就想要银子,没门!”何言笑小下巴一样,一脸傲娇样。
“我去收拾他们!”杨瑾煜丢下一句,大步走了。
何言笑跟过去插上门闩,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这小子,靠得住!
转身回头,看见何言信捧着药碗,呆呆的看着她。
何言笑脸一板,“哥,快喝药啊,喝完了药赶紧换衣裳。”
“啊,哦!”何言信回过神,尝尝药已经不烫嘴了,咕咚咚的灌下药。
何言笑走过去拿走药碗,伸手要帮何言信脱掉外面的破棉衣。
何言信急忙推开何言笑道:“笑儿,这不妥,你快回避一下。”
“什么不妥啊!咱们可是亲兄妹!有什么可避讳的!你里面又不是光的!”何言笑不由分说的就拉何言信的衣领。
“哎,笑儿,笑儿……”何言信臊了个大红脸,却因为太过病弱,根本抵抗不了何言笑的一双小手。
刘氏与宋妈妈看着兄妹俩打架似的换衣裳,都低头暗笑的别开脸去。
何言信的衣裳换的那叫一个心酸啊!
妹妹已经十三了!已经有夫君了!怎么能这么不避嫌呢?
谁能告诉他,眼前这个厉害的小丫头,真是他那个胆小的妹妹吗?
反正抵抗不过,何言信只好欲哭无泪的任由何言笑帮他换上新棉衣。
宝蓝的棉袍,是束袖口的直裾深衣,带着浅蓝绣暗纹的交领宽边。
换好衣裳,何言笑又拿了木梳坐在炕上,为何言信梳头。
何言信撑着身子努力坐直,感觉到妹妹温柔的手为他束发,眼圈一红,眼泪掉下来。
妹妹还在家的时候,总是给他梳头。
可是为了给爹下葬,为了给他治病,娘不得已将妹妹卖给杨家。
把妹妹送去的那些日子,娘夜夜都是以泪洗面。
他心疼啊,心疼娘亲,心疼妹妹。
这几年,他为何频频往杨家跑,就是不放心妹妹啊。
刘氏看着兄妹俩这久违的一幕,看着儿子掉眼泪,也忍不住落泪。
宋妈妈看着这一家三口,心里一阵阵的发酸。
外面不知何时静了下来,只闻呜咽的风声。
何言笑为何言信挽好发髻,见娘和大哥都在掉眼泪,忍着心中的酸涩好生规劝。
宋妈妈也跟着劝慰,这才哄好了母子俩不再哭。
何言笑感到十分窝心。
从没有享受过家庭温暖和亲情的她,这一世有了疼爱自己的娘和大哥。
她暗下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忽觉外面变得很安静,何言笑奇怪的走过去打开门张望。
只见小院外面一片狼藉,却只剩下四匹马和坐在车板上的车夫。
车夫看见何言笑一脸奇怪,说道:“何姑娘,他们跟着马管事回去拿借条了。”
“哦,这样啊,大叔,你进来歇会吧,外面风这么大,多冷啊。”何言笑道。
“我没事,得看着马车呢,何姑娘快进去吧!”车夫笑着说。
“那我给你倒碗热水喝吧。”何言笑道。
“不用不用,方才喝过了。”车夫摆摆手,“你快进屋吧,小心身子。”
何言笑应了一声关上门上好闩,走过去从箱子里拿出两双棉鞋。
一双是深紫色绣暗花的,一双是黑色的。
“娘,换上棉鞋脚就暖和了。”何言笑拿着棉鞋走过去,蹲在刘氏跟前给她换鞋。
“哎,笑儿,我自己来。”刘氏忙道。
“娘,我是你的女儿,给你换鞋是应该的。”何言笑一点也不嫌弃刘氏又脏又破的鞋子,利落的给她换上新棉鞋。
“笑儿真是孝顺啊。”宋妈妈点头称赞。
“可不是,我家笑儿一直都是这么孝顺的。”刘氏哽咽的说。
“娘,可不许再哭了!”何言笑撅起嘴道。
“好好,娘不哭,娘不哭,娘是太高兴了。”刘氏努力压下泪意道。
给刘氏换好新鞋,何言笑又拿着黑棉鞋走过去给何言信穿鞋。
“妹妹,我自己来就好,你不用……”
何言信挣扎着要下炕,何言笑立刻按住他道:“大哥,你病着呢,别动了,我给你穿!”
“哎,笑儿,你……”何言信眼睛一直红着,含着眼泪看着何言笑。
“大哥,你就老实坐着吧!”何言笑眼睛发热,忍着眼泪蹲下,给何言信穿上新棉鞋。
“哎,你们这一家子啊,看得我都心酸。”宋妈妈叹了口气,拿着帕子又沾沾眼角。
这一家三口,得多亲啊!
刘氏看着女儿给儿子穿鞋,也是满心感动,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一双枯瘦使劲擦眼角。
给何言信穿好了鞋,何言笑扶着大哥靠着炕头躺好,给他盖好被子。
然后她跑到箱子跟前,将里面的点心零嘴什么的都拿出来,分别拿给刘氏、宋妈妈和大哥三人。
“娘,宋妈妈,大哥,你们吃点东西,我收拾大哥的书。”何言笑满心愉悦的说着,开始收拾整齐的放在墙角的一堆书。
家里一贫如洗,又被那群讨债鬼砸过,已经没什么可收拾带走的东西了。
那些破衣裳破棉被什么的,何言笑压根不拿。
庄子里什么东西都不缺,这些破烂东西拿过去也只能扔了。
就算是庄子里的那些佃户,吃的穿的也比自家娘亲大哥要好上许多。
第109章 大哥的病()
她在庄子里转悠的时候,就没看见哪个佃户家有人穿着打补丁的衣裳。
傲河山庄里面的百姓日子过得幸福啊!
没有繁杂的赋税,不用服徭役,吃饱穿暖,让她都看着眼红。
唯一让她不眼红的,就是那些佃户大多都身有残疾。
少有身子齐全的,年纪也都四十往上了,都是退役下来的老兵。
忙忙活活的收拾了半天,收拾了大半箱子的书。
把她爹的牌位也放进箱子里,再将她爹的一套像样的衣袍放进去,然后将给何言信买的一套文房四宝放进去。
本来她是想把文房四宝拿给何言信看的,不过她怕何言信看见这套文房四宝再掉眼泪,干脆带回傲河山庄再说。
收拾完了,何言笑直起腰拍拍手,左右看看,“娘,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刘氏望着箱子里夫君的牌位道:“家里没什么东西可带了。”
何言笑点点头,盖上箱盖,上了锁。
因为带回来的点心不多,何言笑也就没有给车夫拿。
去厨房给娘亲倒了碗热水,补充一下哭掉的水分,一家人陪着宋妈妈坐着闲聊。
何言信靠躺在炕上,看着妹妹与娘亲亲亲热热的说话,心里又酸涩又感动。
想起妹妹说过的经历,他又是一阵感慨。
看来他们何家,要靠着妹妹兴旺起来了。
只是他的病……能支撑到去赶考吗?
若是自己就这样去了,娘亲怎么办?
妹妹已经是杨家的人了,将来自己不在了,妹妹受了欺负谁给她撑腰?
越想,何言信心里越难受,禁不住又咳了起来。
“哎,信儿这病,也不知还能不能好了。”刘氏望着自己病弱的儿子,眼睛再次湿润。
“娘放心吧,大哥的病一定能治好的。”何言信盯着何言信的身子,凝神看去。
何言信的身子渐渐变得灰暗,这灰暗的颜色,带着一丝阴气。
何言笑的心里一沉,这种暗沉的颜色,表示病的不轻啊。
继续凝神,何言信体内的五脏六腑清晰起来,甚至能看到血液的流动。
其他地方还好,只有肺部,老大的两团暗红阴影。
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还有没有的救啊!
何言笑在心里着急,更加用力凝神。
肺部逐渐清晰起来,暗红的阴影也有了深浅的分层。
何言笑正在研究何言信的肺叶到底病变的严不严重,忽觉一只手拍在肩上道:“笑儿,你盯着信儿看什么呢?”
何言笑回过神,眼前一花,何言信的身子恢复原状。
“呃……”她眨巴眨巴眼睛,见何言信也奇怪的看着她。
“是啊笑儿,你盯着你大哥发什么呆呢?”宋妈妈也奇怪的问。
“哦,我在想,大哥的病严不严重。”何言笑扭头看着刘氏道,“娘,大哥只咳嗽吗?发烧吗?咳痰吗?”
“前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