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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神色一凛,凑上前仔细看了看、闻了闻,又让何应物转个身,看了看他背上的伤势。
“我马上帮你处理!伤口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幸好错开了重要器官,只是皮肉伤!”
三爷说着往外就走,何应物忙伸手拦住:“三爷,处理伤口啊!难道现在还有什么别的事,比我这前后通透还重要?”
三爷叹口气,轻轻指了指茅房:“你是能力者,你最牛!你能憋住?”
何应物自问没这个本事。
很快,何应物躺在实验室清空的台子上,三爷麻利的帮他处理伤口。
“麻药?”三爷说着话,手底下一点不慢。
“不要,我能忍住,麻药让我反应变慢。”
“怎么受的伤?”
“有杀手,不知道怎么找上了我。”
“看起来有二次伤害呢?”三爷眉头一皱。
“嗯,我和杀手夺枪来的。”何应物没说小家伙拔枪拔了一半这事。
“忍着点。”
“好,啊呦吸呲”
小剪刀咔嚓咔嚓剪掉烂掉的肉,还是有点疼的。
三爷的手法非常纯熟,下手狠准快,倒真的没让何应物多遭罪。
不一会儿,纱布层层缠绕起来,伤口处理完毕。
“你这应该是贯穿伤吧?”三爷一边洗掉满手的鲜血,一边问道。
“啊,当然啊!”
“中间都快长好了!所以我奇怪呢!”
何应物一愣,这可比他预期的愈合速度快多了!这么厉害的吗!
“我我能力搭配得好!”
“拉倒吧!生命源泉?你有这运气?”三爷调侃道。
生命源泉是格斗域的罕见被动能力,作用是极大的强化身体愈合能力。
这能力阶数低的时候还好,满打满算是一个类似于“防御强化”或者“减伤”的能力效果,一点都看不出变态,可阶数稍微一高可就恐怖了,据说到时候自杀用钝点的刀,想死都难。
“三爷你够狡猾的!放心好了,能力这事,我是不会说的!”
三爷闻言哼了一声,用力甩手,细碎的水珠打了何应物一头一脸,凉凉腻腻的。
“哇,三爷,不至于吧!”
“快下来,穿好衣服,做饭、看店!”三爷不满的嘟囔道。
何应物眼睛瞪大:“不是吧!我这么重的伤!工伤啊可是!工伤!”
“工伤个屁!脑袋没掉都不叫事”
正在说话间,前面店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俩人都微微一愣,对视一眼,还从没有遇到过这么早敲人门的。
三爷当即闪出实验室,何应物片腿从实验台下来,穿上衣服系着扣子,紧随三爷其后。他自然亲和打开,发现敲门的只有一个人。
“谁?”三爷一边走向店门一边问。
“我,阿平。”
打开店门,何应物认得这个人,平叔,常在林八爷身边。
他见到三爷,烟圈发红:“三爷,林八爷被杀了。”
晴天霹雳!
第117章 八爷,走好(求订阅求票)()
楚三爷听到这个消息,明显是不信的,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不愿意相信的。
他眉头微蹙,机械的缓缓摇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暗沉沙哑,像是年久失修的风箱。
何应物一言不发走上前,轻轻握住三爷的胳膊。
“我们是今天一早发现的,林八爷身死,和一个黑衣人杀手同归于尽,云灵娘重伤昏迷。我们猜,林八爷是为了保护灵娘”
平叔没有说完,不过这过程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三爷魔怔一般连连摇头,“八爷功夫很好!他不会死的不会的不会的”
“我们已经按程序上报赵家”平叔轻轻说着。
可三爷根本没在听,他猛地侧身,紧紧抓住何应物的胳膊,眼睛死死盯住何应物:“他不会死的!对不对?对不对?”
何应物只觉得胳膊剧痛,他挤出一丝微笑:“三爷,我们去看看。”
“对!对!我们要去看看!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八爷有多厉害!一定是搞错了,我们去看看!去看看!”
三爷说着踉跄就要往外走,何应物一把拉住他:“三爷,我们不能把小野一个人丢下,不安全。”
“哦,哦,对!小野,还有我的小野,是,是,不安全不安全不安全不安全”
三爷连连说着不安全,眼睛里渐渐闪出雾气,他像是喘不过来气一般,猛地大口吸气,再大口呼气,如此反复了几次,焦灼不堪的心情似乎终于压制下来。
“你带上小野。”三爷说。
“嗯,我去抱她,她还在睡。”
“嗯,我们去看看。”
“对,三爷,我们去看看。”
很快,何应物抱上熟睡的小家伙,和三爷、平叔一起,直奔猎人行会。
行会里,几个大汉默默无声的站着,气氛很是压抑,微风吹的青竹轻轻摇曳,枝叶碰撞摩擦间发出哗哗的声音,更显得这里沉默难堪。
三爷腰杆挺得笔直,径直奔向内堂,他脸上的表情悲、怒、哀杂糅,直欲滴出水来。
内堂已被清空,中间摆了一张床,床上用白布,盖住一个人。
何应物谨慎的很,他自然亲和散发,早已确定这是一具尸体,而不是陷阱诡计。
可他多希望这是一个陷阱,如果是陷阱的话,不管幕后是谁,起码八爷还有活的希望。
可是现在,没有阴谋,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三爷站到床前,定定看着白布,他狠狠咽下一口口水,喉结剧烈抖动了一下,看得出来紧咬牙关,伸手颤巍巍要去掀开白布。
“三爷,我来吧。”何应物轻声说着,握住了三爷颤巍巍的手,同时另一只手在三爷背上轻轻拍打两下。
“哦,好。”三爷点点头,眼睛里闪着泪花看着何应物,“你来吧。”
何应物轻轻把白布掀开,露出白布掩盖下的头。
是八爷。
他们没搞错,是八爷。
是脸色惨白,双目微睁,冰冷的八爷。
三爷的手已经死死掐住自己两边腮帮子,捂住嘴巴,他紧紧盯着八爷惨白的脸,一言不发,只是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成串的掉下来。
没有哭声,只有眼泪滑过三爷苍老松弛的手背,再滴到地上的声音。
屋里安静的可怕。
三爷的眼睛一眨不眨,就这么看着,眼泪就这么流着。
良久,三爷才轻轻说了一句:“老八,走好。”
他的声音沙哑,饱含哀伤。
可何应物感觉到,从三爷说出这句话,老爷子的气势就开始变了,哀伤一点一点被压下,泪水一滴一滴被隐藏,而狂怒开始生发。
很快,三爷再没有一滴眼泪,整个人也是显得平静无波,但何应物却敏锐的感觉心尖发紧,就像身旁是一只蛮荒巨兽,这时候的三爷,平静的外表下裹住的是狂怒的海!
“老八,得空了看一眼,老弟兄们,替你报仇。”
三爷说着,轻轻把白布掀开,仔细检查八爷的伤口。
“阿平,马上去裂谷城,帮我送个信。你拿纸笔过来。”三爷一边检查一遍说。
“好!”阿平很快把笔和纸递过来。
刷刷刷写下几句话,三爷把纸折叠起来,塞给阿平:“飞跃酒店,给黎叔。告诉他一句话,七天之后,八爷火葬。”
“好!”
阿平当即转身便走。
“三爷,我去看看灵娘。”何应物垂手站在旁边,突然说。
“好!完了之后,你帮我去趟鬼锤那,把八爷的事儿告诉他,让他过来。”
“好。”
其实云灵娘就在里屋,没几步路,抬脚就到了。
她脸色苍白昏迷着,明显是失血过多,几个瓶子和一个血袋挂在床头,通过软胶管和中空针头引入体内,是在输血和输液。
“她怎么样?”何应物轻轻问服侍在旁边的一个老妈子。
老妈子是个普通人,应该是八爷在“囚禁”云灵娘时请来照顾她的,如今却是留在猎人行会做些打扫卫生的活儿。
“伤得很重,四五处匕首通透了,这还是在八爷的拼死保护下。”老妈子叹口气说。
何应物点点头,掀开被子看了看,云灵娘好几处地方裹着厚厚的纱布,显然是受伤极重。
照此来看,她现在是不适合长途颠簸的,伤情还不稳定的情况下,颠簸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所以最可行的方法是把伤势稳定住,再送去比如裂谷城等大城市,寻求更好的医疗条件。
嘱咐老妈子细心照料之后,何应物来到了鬼锤的家。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杂乱,炉火烧得正旺,鬼锤满脸汗水,微眯着眼睛,一手架住烧红的铁块,一手握住铁锤,叮叮当当的锤打不停。
每一锤下去,铁块都微微变形,剥落一点点通红的杂屑。
“你找我什么事?”鬼锤手下不停,大声问道。
他和何应物其实不算太熟,不过至少知道这小子是三爷店里的小伙计,而且貌似和八爷的关系也不错。
“八爷走了,三爷请您去一趟。”
何应物的声音不大,但却一字一字清晰的传到了鬼锤耳朵里。
鬼锤不知怎的打铁的锤子竟然偏了,当的一声砸在铁架子上,然后他随手把锤子扔到地上,夹子夹起通红的铁块扔到脏的不行的水桶里。
滋!
水桶里冒起一股浓烈的白烟,空气中弥漫起刺鼻的味道。
鬼锤的头深深地一低,右手用力的蹂躏几下他乱蓬蓬脏兮兮的大胡子,然后才侧过脸来,盯着何应物:“你说什么?太吵了,我没听清。”
“林八爷被杀手杀死了,三爷请您过去一趟。”
何应物突然眼前一花,他根本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便被拎住脖领子提了起来:“太吵了!我没听清!”
何应物一时无法呼吸,他看到近在咫尺的满头乱发之中,鬼锤的眼睛里噙满泪水,但他的眼神明明不是愤怒或哀伤,而是像怯生生的小鹿那样害怕。
他呼吸急促,害怕这个消息。
他只是想确认他听错了,或者何应物说错了,仿佛只要何应物摇头否认,林八爷就可以活过来。
这可笑无知的谣言。
何应物双脚离地,他不挣扎、不反抗,只是静静地看着鬼锤的眼睛。
“八爷走好报仇”何应物的脖子被勒的很紧,他需要很用力,才能挤出微不可闻的几个字。
鬼锤的眼神从害怕慢慢到绝望,终于泪崩。
第118章 老伙计们(求一波保底月票)()
鬼锤手一松,何应物终于掉了下来,脖子很难受,他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鬼锤,这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不停的用袖口抹泪,可泪水哪是能抹干净的。
“你等我一会儿。”
鬼锤说着打了半盆水,开始洗脸、洗头,然后坐到墙角的一面小镜子前,拿出一套剃须刀,开始刮他可能已经几十年没动过的胡子:“把你知道的,尽量详细的说给我听。”
于是何应物站在他身后,一点一点讲着。
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昨天晚上他也遇刺,同样也是职业杀手,这其中的关系可就很引人回味了。
何应物一边讲,鬼锤一边问,他问的很慢、很仔细,像是要把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刻在脑子里。
鬼锤的胡须大蓬大蓬的掉在地上,当何应物终于把他知道的和推测的都说完,小屋里只有呼呼的火声,和滋啦滋啦刮胡茬的声音。
很快,鬼锤终于露出了他的脸。
这是一张典型的四方脸,下巴和左边脸上有两道明显的疤,灰白的胡茬映衬下,这张脸沧桑而坚毅,像是征服过漫漫黄沙、冰天雪地。
然后便是大蓬大蓬、都打成结的头发割落,用了不长时间,鬼锤的满头乱发不见了,留下的是紧贴头皮、如钢针竖立的灰白短发。
“马上好了,再等我一下。”
鬼锤说着去了内屋,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再出来,鬼锤已经变成一柄龙枪!
何应物几乎要不认得这个人。
他穿着破了不知道多少洞的一件戎装,但却浆洗的很干净,他脚下踩的是老掉牙的军靴,这种老型号的军靴除了坚固耐用,没有其他优点,可鬼锤似乎穿的很舒服,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靴子外侧露出的,是灰色三叉戟的手柄。
由于常年打铁,他的眼睛仍是红的,然而他的眼神再没有打铁时的浑浊、冷静或专注,也不见一丝方才的害怕、绝望,取而代之的是杀意、冷酷、癫狂。
这绝对不是刻意迸发出的气势,而是自然而然的心态流露。
那感觉好像就是说,我要杀便杀,是发自内心生死予夺的感觉。
老爷子很酷。何应物想。
他们一前一后,很快到了猎人行会。
三爷坐在平时林八爷坐的椅子上,泡着林八爷最常喝的茶,抽着林八爷最爱抽的烟,一言不发。
看到鬼锤来,三爷轻轻站起来,挤出一丝微笑:“你怎么这身打扮?胡子也刮了,头也剃了。”
“我这个样子,老八最熟,他要想回来看看,好找,不迷路。”鬼锤嘴角带出一丝笑意,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他拍拍三爷的肩膀,“哥,我去看看。”
“嗯,老八在里面。你好好看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良久,鬼锤从内堂出来,静静坐在三爷边上。
“三哥怎么看?”他轻轻的给自己倒满一杯茶,送到嘴边慢慢品。
“待会儿喝完茶抽完烟,去看看现场。不过我猜,八成是林中老人。”三爷也开始品茶。
“同意三哥。撬不动啊!庞然大物。”
“那你说怎么办?”三爷笑着问。
“能怎么办,硬干啊!是兄弟,总要有个兄弟的样子。我们后半生,有事做了。”鬼锤接过三爷手里的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
“消息发出去了,不知道兄弟们能来几个。”
“我猜这次咱们十三二个老伙计能凑齐。”鬼锤还不习惯少了八爷,他顿了顿才纠正过来。
三爷笑了:“那多好。”
“老八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没有吧。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云灵娘。”
说道云灵娘,鬼锤重重叹了口气:“老八不该死的,他有机会活的”
“可这是八爷的选择他救谁或者怎么死,都是他的选择。”三爷说。
“这茶真难喝。”
“是啊,这烟也真难抽。”三爷附和道。
“所以说老八是憨的。”鬼锤幽幽的说道。
三爷乐了,指了指天上:“我们抽着八爷的烟,喝着八爷的茶,还这么数落他,他一定在骂我们呢!”
“骂好啊!骂的多了,才不会忘。”
“拉倒吧!不喝孟婆汤,才不会忘。”三爷说。
“对了三哥,你和老八击掌那事儿,还算数吗?”
“算!当然算!必须算!我可不想一个火葬,搞得那么沉重。”
“那兄弟们可要开眼了。”
何应物在旁边,静静的听着两位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阳光很好,不毒辣,晒在身上很暖。
小家伙在何应物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揉揉眼睛看着何应物青紫一片的脖子,小嘴凑过来:“妈妈你又跟人打架了?”
何应物摇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