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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又道:“此意韵高古。是在子重足下添一道老藤盘绕祝英台膝下生出青苔。这就更有山中无日月一局数百年的妙味了。”
陈笑道:“何如脸生青苔头长乱草?”
顾之放声大笑。道:“那样重就与祝英台一起的道升天了。”
徐虽然端谨寡言但毕竟少年心性。对清谈辩难兴味浓厚。在吴郡屡次败给祝氏兄弟。隔了数月。好胜之心不减。还想再与祝氏兄弟辩难。说道:“子重何不邀祝氏兄弟来此一聚?作画清谈。也是难的的盛会了。”
顾之也敦促操赶紧写信邀祝氏兄弟前来。然后他要请祝氏兄弟引荐去拜访安道。陈操之心想:“道上次派人送信说秋凉后会来陈家坞。现在已经是凉秋九月了也不见她来。”便即了一信。说明顾之在此。请祝英台祝英亭弟前来一聚。
次日一早。操就派来震将信送去会稽东山谢氏庄园。上次就是来震和荆陈操之的。';嘱来震将呈与谢玄谢公。来震揣好信。大步去了。
顾*之徐登上九曜。天高云淡。金风猎猎。不远处的明圣湖镜。湖岸群山连绵苍翠。湖山之美让顾*之喜的手舞足蹈。
这日顾*之专心致为润儿作。顾*之画人物画与后世那种着模特边看边画的大不一样。不看润儿。有时画几笔。有时对着虚空出神。似乎在看冥冥中的一个润儿——陈操之在一边细心揣摩顾*之笔法。画人物是他的弱项。上次画的陆就画的很不满意。这次全程摩顾*之画润儿。受益匪。
丁春秋与徐在书里间阅陈操之所抄录的书籍和读书笔记。陈尚的两个弟弟陈和陈也来向徐请教儒学。
母李氏让小和英姑搀着来三楼看顾之为润儿作画。看着热热闹闹的样子。陈母李氏感觉很愉快。她喜欢儿子结交友人。亲友亲友。这世上对你帮助最的除了亲就是朋友。陈操之没有兄弟姐妹。陈母李氏总觉儿子孤单。最爱看到儿子高朋满座的热闹景象。
九月初七上午。刘值从刘家堡过来。刚坐定说话。就见冯梦熊府上一个仆役急急赶来要见陈操之。陈操之问有何事?
冯氏仆役慌慌张张:“县里的鲁主簿被陈流杀死了。陈流也死了。”
陈操之心头一震。忙问究竟。冯氏仆役道:“小人也知详情。只知道陈流杀死了鲁主簿。然后自尽——我家家主让小人来报信。让陈郎君早作准备。只怕鲁氏会寻衅。”陈流自三月在吴郡诬陷陈操之不成。就一直没回钱唐。不知为何这次回来就与鲁主簿拼了个同归于尽。
陈操之让来德去把六伯父|请来。陈满听冯氏仆役说陈流杀死了鲁主簿后又自杀。顿时大放悲声。陈流虽被逐宗族。但怎么说也是他陈满的骨血。陈满能不伤心吗。
陈操之道:“六伯父。小侄与你一道去县上。无论怎么说。陈流都是我陈氏的血裔。死鲁主簿自然是因为明白自己受了鲁主簿欺骗和胁迫。做出了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所以愤而杀死鲁主簿。我们现在要提防鲁氏寻衅诉。”
陈满自陈流出走后。知道陈流铸大错。再不可能回归宗族了。也就死了那条心。就当没生过这个逆子。他惦记着陈流那个三岁的幼子。求族长收留。族长陈咸却提醒他要认清是不是陈流的骨血。并说了县上传言陈妻子与鲁主簿奸宿之事。陈满半信半疑。但陈流妻子不肯回陈家坞却是事实。这女人是个淫妇。
陈操之告知母亲说要去县上一趟。陈母李氏已听到陈流杀死鲁主簿的事。甚是担心。叮嘱陈操之千万小心。莫要与人起冲突。
操之安慰母亲道:娘请放心。县上汪府君尚未离任。会秉公而断的。而且陈流被逐出|家坞尽人皆的事。陈流杀人已抵了命。连坐不到陈氏族人头上。儿陪六伯去县上处理一下后事就回来。”
正说着。就听到楼下冉盛大叫道:“小郎君。小郎君。坞堡外来了一大群人。手持棍棒鱼叉。气势汹汹的样子。我们要早作准备。”
三十一、勇健夜叉
楼书房的顾恺之、徐邈等人听到喧闹声,下来询问出
陈操之也不及细说,叮嘱小婵、青枝照顾好母亲还有宗之和润儿,他快步下楼,刘尚值、顾恺之、徐邈、丁春秋、陈谟、陈谭都跟了下来。
陈氏族人已经聚在大院中,陈满正命令荆奴和冉盛把厚重的青冈木大门闭上,陈家坞这种楼堡建筑本来就是用以应付乱世时的乱兵和山贼的,只要大门一闭,堡外即便有数百人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
冉盛嚷道:“怕他们什么,看我一个人打得他们鬼哭狼嚎——”不肯关门。
陈操之上前问:“来的是鲁氏家族的人吗?”大步到门前一望,就见一大群手执棍棒鱼叉的农夫吆喝着赶来,约有四、五十,离坞堡大门只有二十来丈了。
来福认得其中个,说道:“小郎君,他们是鲁氏佃户。”
冉盛手里握着根橡木棍,奋地叫道:“小郎君,看我的,有我一人来对付。”
陈操之知道盛力大无比,有事没事拿个棍子舞动,荆奴还在一边指点,荆奴虽然断了一臂,但看那样子,象是点武艺的。
此时荆奴就站在一边,不阻止冉盛,似乎很愿意冉盛显露勇武。
顾之挤了过来,非常好奇,连问:“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有两个带刀的顾氏部曲紧紧跟在他后面。
那伙氏佃户在距陈家坞大门五丈处停下了脚步。就听后面有人喝道:“冲进去我打、给我砸到地布帛银钱就是你们地。要怕触犯刑律。这世上还有比杀人更大地罪吗。我兄是鲁氏家主。被陈家坞地狗贼杀害。我们要报仇。尽管打、尽管抢——”
这伙鲁氏佃户闻言“哄”地一声。紧棍棒鱼叉还有扁担、铁耙。向陈操之等人冲来。
陈操之道:“小盛。莫要伤人立个威。”
“好嘞。”冉盛大吼一声。豹子一般飞跃而出。虎口粗、七尺长地橡木棍“霍”地一声砸下。把冲在前面那个佃户手中地鱼叉劈断头一扬。顶在那双手震得发麻地鲁氏佃户胸口道:“蠢货。还想来陈家坞抢东西。给我滚。”棍子用力一顶。那佃户往后便倒。连带撞翻了后面好几个人。
鲁主簿地弟弟鲁骏喝道:“冲上去。先打翻大个子。”
冉盛大吼一声目尽赤。猛冲过去或用棍扫。或用脚踢将一群鲁氏佃户撞得七颠八倒。在力大凶猛地冉盛面前这伙乌合之众又能有什么用。而且他们与陈家坞又没深仇大恨。听说可以抢些钱帛才来。谁肯出死力。所以被冉盛很轻易地冲到鲁骏跟前——
鲁骏身边有几个家仆,挥舞着棍棒想要拦住冉盛,冉盛心里清楚得很,那些佃户可以放过,这鲁氏家仆却要教训教训,橡木棍横扫,那四、五个鲁氏家仆手中的棍棒折的折、的飞,有些连手臂也一起折了——
冉盛接连几棍,将鲁氏家仆打翻在地,左臂一长,当胸揪住白白胖胖一如乃兄的鲁骏,右手橡木棍一丢,劈脸就给了鲁骏两个耳光,打得鲁骏白脸通红,血痕宛然,两边大牙全掉了,嘴里往外吐血牙,再也无法煽动手下佃户冲进陈家坞打、砸、抢了,只会大声呻唤叫痛。
冉盛用脚尖勾起橡木棍,握在手里,另倒拖着肥胖的鲁骏,不是提不动,就爱拖死狗一般拖着。
那一伙鲁氏佃户惊得呆了,见冉盛拖着鲁骏过来,非但不敢阻拦,还往两边让开,这高大少年太吓人了,脖颈青筋暴绽,双目如血——
冉盛回到大门前,将鲁骏丢在地上,用脚当胸踩住,对陈操之道:“小郎君,罪魁祸首抓来了,请小郎君处置。”
顾恺之身后的两个佩刀部曲相顾骇然,陈郎君这个少年家仆实在太凶猛了,若上战场,那就是旗斩将的猛将啊。
顾恺之大赞:“小盛,你真厉害,威风凛凛象勇健夜叉,瓦官寺的勇健夜叉我就画你了。”
满嘴是血的鲁骏“哎哟哎哟”呻吟,被冉盛大脚踩住胸口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陈操之道:“冉盛,放开他,取绳索绑了,等下交给汪府君。”
来德取了绳子来,将鲁骏结结实实捆了,来德问:“小郎君,要将这人送到县上去吗?”
陈操之道:“先丢在这里,汪府君马上会到的。”说了声:“小盛,守住大门。”便与刘尚值、顾恺之、徐邈、丁春秋进门去,见母亲正倚栏下望,便赶紧上楼去,向母亲报平安,扶母亲进房歇着。
陈母李氏心跳得厉害,说话都费力了,上床侧卧着休息,陈操之就坐在床前箱檐上陪着母亲,心里痛恨钱唐鲁氏,竟敢带着佃户来打抢,鲁主簿是死有余辜,霸占陈流妻子,平日里作威作福、占人田地的坏事没少做,这鲁
看来是恶贯满盈了,这回却彻底让其沉沦吧。
陈操之在母亲床前坐了不到一盏茶时间,来德上来报,汪府君、吴县尉到了。
陈操之向母亲说了一声,来到楼下,却见除了钱唐县令汪德一和吴县尉之外,丁春秋之父丁异也来了。
丁异得知鲁氏带人来陈家坞报复,担心伤到了儿子丁春秋,是以急急赶来,在枫林渡口遇到汪县令——
汪县令正是赶去陈家坞调解陈、鲁二族纠纷的,听丁舍人说顾悦之之子顾恺之也在陈家坞,很是担心,若顾恺之被鲁氏的人打伤,他可没办法向荆州别驾顾悦之交待,汪德一在钱唐任期已满,近日便要赴荆州宛县任县令是顾悦之手下啊州别驾是辅佐刺史的五品官,力犹在郡太守之上,汪德一如何不忧心如焚!
汪德一、丁异,还吴县尉领着二十名步弓手急急忙忙赶到陈家坞,却见那一大群四、五十个鲁氏佃户傻愣愣地立在陈家坞大门前,汪德松了一口气,心想:“没打起来就好。”待到门前一看,脸颊红肿、嘴吐血水的鲁骏被成一个大粽子丢在阶下。
陈操之向汪县令和吴县明当时情况,问如何处置这个领头打、砸、抢的鲁骏?
这时丁春秋见父亲丁异,刘尚值、徐邈、顾恺之也一同来拜见县令曾见过顾悦之,顾恺之除了没有白头发之外,容貌与其父酷似,顾悦之是少年白头尚书左丞时,有一次与大司徒司马昱清司马昱得知顾悦之与其同年,便戏问:“卿何以以先白顾悦之答道:“蒲柳之姿,望秋而落;松柏之质,经霜弥茂。”时人以为机智妙语。
汪德一正与顾恺之、徐寒暄,属下来报,褚文谦褚县令在外请汪府君前去相见。
陈之微微冷笑问:“本县只有汪府君一个县,哪里又出来一个褚县令?”
汪德道:“陈公子有所不知县即将离任,这褚文谦是暂代钱唐县令一职的署下的文书。”
刘尚值笑道:“又一个暂代的。”
顾恺之听出名堂来了,问陈操之:“个褚县令与吴郡的褚丞郎是何关系?”
陈操之道:“叔侄关系。”
顾恺之笑道:“做叔父的自己也是暂代太守之职,赶紧下文书任命自己侄儿暂代钱唐县令,县令是朝廷任命的,这个褚县令又能暂代到几时?”
陈操之刚才已听说汪德一要赴荆州任职,便问:“汪府君与褚文谦办了交接手续否?”
汪德一道:“本想这两日交接的,不想出了这等大事!”
陈操之道:“那好,汪府君可以离任之际为钱唐百姓除一大恶,这等政绩传到建康也助长汪府君声望。”
汪德一不知陈操之指的是什么,鲁主簿已被陈流杀死,大恶是鲁骏吗,都已经被打成这模样了,而且鲁氏户也没冲进陈家坞打抢、伤人,治不了鲁骏重罪的,不过他现在即将离任,也不怕得罪鲁氏以及鲁氏背后的褚氏,若能搞出一点好名声出来对他日后仕途升迁很有利,更何况顾恺之就在眼前,便道:“不知陈公子指的是哪一大恶?”
这时,一个县衙胥吏又来请汪府君去见褚县令,褚文谦自然是不会进陈家坞大门的。
汪德一不耐烦道:“么褚县令,不是尚未办理交接吗,褚文谦还算不得是钱唐县令——褚文谦既然不进来,那就让他在外面等着。”这是寒门县令汪德一第一次在钱唐士族面前如此威风。
陈操之当即把鲁主簿冒注士籍、侵占良田、逃避租赋之事在汪县令和吴县尉、丁舍人面前一一说出,陈操之早命来福留意打听钱唐鲁氏占人田地之事,现在一项项说出,就是要让钱唐鲁氏永不能翻身——
汪德一眉头紧皱,这事他亦有风闻,无人检举他也就装作不知,现在陈操之说了出来,边上丁舍人、顾恺之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纠察此事说不过去了,心想吴县尉平日也与鲁主簿勾结,肯定知道这事,从中没少得好处,便问:“吴县尉,你说此事该如何查办?”
吴县尉支支吾吾,说鲁主簿已死,这事不大好追查。
丁异决心帮陈操之一把,打击鲁氏背后的褚氏也是丁氏利益之所在,说道:“冒注士籍是大罪,若汪府君觉得案情棘手,那就报请州刺史派人来办理。”
汪德一当即决定,查办此案。
三十二、为了告别的聚会
操之与六伯父陈满去县上为陈流处理后事,顾恺之、尚值、丁春秋也一并跟去,汪德一命吴县尉派十名步弓手保护,以免陈操之等人再受鲁氏族人冲击,鲁主簿已死、鲁骏被拘押,原本嚣张跋扈的钱唐鲁氏没有了主心骨,褚文谦也乱了方寸,无力支持鲁氏,陈流之妻潘氏稍一审问,就对与鲁主簿通奸之事供认不讳,而且承认陈流那个三岁的儿子是鲁氏的骨血——
陈满气得大骂潘氏淫妇,先前还一直想着把陈流的儿子领回去,现在一看到那个白胖可爱的三岁男童就极为厌恶,按晋律的户律,潘氏当死,这三岁男童鲁氏不肯收留,判归潘氏母家抚养,由鲁氏拨田三十亩给潘家作为养儿田。
对于儿子陈流,陈满还是感情的,抚尸痛哭,却在陈流怀里发现一封带血的遗书,陈流对自己听信鲁氏和褚氏教唆、怂恿,图谋族弟的田产、陷害族弟定品的劣行痛悔至极,愧对陈氏祖宗、愧对父母,只求十六弟和族长允许他归葬陈氏墓地,以免成孤魂野鬼——
陈满览信,老泪纵横,把信给陈之看,陈操之心下也是恻然,说道:“六伯父,我不会反对陈流归葬陈氏墓地,先停柩灵隐寺吧,待四伯父回来,由四伯父决定。”
丁异以鲁氏冒注士籍、严重危及钱唐士族的声誉和利益为名,连手全氏、朱氏、顾氏、范氏,杜氏、戴氏,一道监督汪德一审理此案,文谦孤掌难鸣,速遣人报知吴郡的叔父褚俭,等褚俭吴郡赶来,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鲁氏改注籍状、诈入士族、侵吞田产、逃避租税的罪状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俭也无法一手遮天来翻案,因为这涉及钱唐大多数士族的利益,褚俭只有撇清褂褚氏与鲁氏的关系,鲁氏沦落无法避免了,奴婢仆散去占的六十顷良田全部缴还充作官田,鲁氏也是钱唐大族,人丁颇旺,本来有人丁课田二十顷,现在削减一半,鲁氏十六岁以上男丁以后每年要服三个月的杂役许由他人代为服役,家里资财大半抄没入官府充作漏缴的租税赋调,竟有两百万钱之多,汪县令临卸任之际,办成了这么个大案算扬眉吐气一回,褚俭恨咬牙切齿也没用,他汪德一不归扬州吴郡管辖了,他现在是荆州南阳郡宛县县令。
那褚文谦虽然任了钱唐县令,但失去了鲁氏的协助,可以说是断了一臂,钱唐另外七大士族都有些瞧不起褚氏都道褚俭、褚文谦叔侄的官位都是坐不稳的,拭目以待好了。
陈操之并不插手鲁氏之,他来到县上处理了陈流的后事,当晚便回陈家坞,依旧侍奉母亲、向顾恺之请教人物画技法、与徐邈谈玄论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