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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州与袁真相见,袁真颇为傲慢,此番再见,袁真的态度大为不同,对陈操之是礼敬有加,陈操之现在是六品司州司马,更主要是陈操之与陆、谢两大门阀联姻,地位骤升,而且这次游说两淮诸坞成效显著,看这六千兵士就可想而知,袁真甚有危机感,这几年他也想游说这些流民帅为他所用,但因为他只是一个方镇,没有朝廷的诏旨,那些流民宗部不肯听命,而今陈操之有桓温的支持、奉朝廷诏旨,竟是一呼百应,这让袁真既妒且恨,十分忧惧,现在庚希已败亡身死,权温所忌者只有他的豫州兵了,早晚会来夺取豫州兵权的一
袁真请陈操之、刘牢之、苏驻、蔡广、魏乾这些首脑入城赴宴,筵席间,袁真向陈操之询问重建北府兵的目的,对于袁真,陈操之决不能推心置腹,此人与桓温积隙已深,很难化解,史上的袁真受桓温逼迫后就据寿阳叛燕,后又叛秦,终被桓温剿灭,陈操之当然不能把自己建北府军而实欲削弱桓氏的真实想法告诉袁真,这是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一
袁真知道桓温有北伐之谋,说道:“我闻慕容恪因病退兵,慕容垂亦从灵武、潢关退兵回巩义。燕吞并氐秦之谋未成,自然也不会有犯我晋境之心,但二胡占我中原、关中,凡我晋民,无不痛恨,请陈司马代我禀知桓公,若桓公北伐,我当效力。”
桓温第三次北伐,袁真出兵诡、梁,因未能开通石门以至于水运不通,桓温兵败后归罪于袁真,袁真反叛也是因于此,当然,这些现在都不会发生了,但以袁真与狂温的关系,想要他在明年的北伐中出死力是不可能的,豫州也有三万劲卒,不能在北伐中发挥作用实在可惜,史上袁真还是死在桓温之前,狂温与袁真是老朽对老朽,桓温为早日篡位才会急于铲除袁真,而陈操之则根本不会把袁真当作对手,时间是陈操之最强大的助手,他只需静候良机便可,袁真、桓温都会被无情的岁月击败一
陈操之与袁真饮酒尽兴、言谈甚欢,次日,陈操之引军东下时,袁真又赠粮草酒肉若干。
六月二十七日,陈操之率六千军士抵达长江北岸的广陵,广陵新城是狂温年初筑成的,城垣坚固,已成江北军事重镇,桓温已知陈操之游说两淮诸坞大获成功,所以自姑孰顺江而下至广陵,等候陈操之与淮北诸帅到来,要加以恩抚,收揽人心一
六月三十日,以田洛、郭栓、戴循为首的徐、豫二州一十九坞流民帅齐至广陵,田洛领有四千私兵、郭栓、戴遁各三千,其余小坞堡共计一万五千私兵,总计两万五千军士,与先两日到达的蔡广、魏乾、苏驶部合计三万两千军士,桓温大喜,对陈操之赞赏有加,并立即表奏朝廷,举荐陈操之为五品鹰扬将军、田洛为五品宣威将军、蔡广为五品讨逆将军、郭栓为五品讨寇将军、戴循为五品破虏将军、刘牢之北府六品平虏校尉、苏骖为北府六品珍虏护军、沈石黔由骑督擢升八品北府参军一
同时,狂熙、桓石秀从晋陵、京口一带招揽了乐安高衡、东平刘轨、娘娜诸葛侃这三大流民宗部的嫡系子弟入北府军,各有一千多私兵,加上孙无鼻、何谦,皆授六品校尉、参军之职,又在江淮招募流民入伍,共得两万三千军士,桓石秀加五品威远将军
如此,北府军就有了五万五千步卒,桓温还要把段思、冉盛统领的三千甲骑具装的重骑兵交与桓熙,短短数月,一支近六万的大军集结于广陵,京口北府拥有了几乎等同于西府的强大军事力量!
桓温自然视北府兵为他狂氏掌控的武力,欣喜之情可想而知。对北府军在军械、钱粮上是大力支持,从荆州、江州调拨钱粮至京口供北府军支用,这也是他控制北荐军的手段,掌握了军事后勤,就掌握了这支军队的命脉,所以他宁愿由他极氏掌控的荆州、江州出钱出粮支持北府军,而不愿让朝廷来供养这支军队。
七月十二日,北府军完成建制,田洛、蔡广诸人依然各领本部,但已按魏晋军制逐级建立了部曲屯伍,至此便在京口和广陵两地展开练兵,北府军的统帅就是安北将军、司州刺史桓熙,陈操之、桓石秀为副,作为司州长史的谢琰,未兼武职,统领日常诸务。
陈操之是主管军事的州司马,自然要常与北府诸将打交道,他让沈赤斟所领的左右二曲演示步兵战阵,田洛、郭栓等人都深感此步兵战阵攻守兼备、威力巨大,于是。这个命名为“却月阵”的步兵与战车结合的军阵就在全军开始推广一
七月二十一日,朝廷任命陈操之、狂石秀、田洛等人将军职的诏令下达,宣陈操之等人入都觐见皇帝,领取印绶
陈操之向桓熙辞行时,狂熙笑道:“子重亲迎之期在取,回京领将军衔,正好完婚,可谓双喜临门,熙军务在身,不能参加子重的婚礼,薄礼一份已备,待子重亲迎之日,自会派人送上。
”
谢琰、沈赤黔为陈操之送别,谢琰道:“我将于八月初七赶回来。赤黔也与我一道来。”
沈赤欺笑道:“陈师的婚礼将是江左最盛大的婚礼,弟子不胜期待。”好了,重建北府兵的事完成了小道如释重负,下面就要浓墨重彩双娶了,这洞房花烛夜也费神哪。谁先?(未完待续)
三十、难缠的侄女
二十五日,陈操点与桓石秀、田洛、蔡广行两曰联出肌妆都城建康,建康城自去年被天师道妖人卢辣攻破广莫门后,晋室君臣痛定思痛,聚钱五千万,开始修建都城六门城墙,篱笆土墙的风格是一去不复返了,广莫门周遭的城墙已先期建成,高峻雄伟,警卫森严,这才是帝都气象。
初秋阳光斜照,碧天如洗。大城岿然,陈操之骑在马上,眼望广莫门城楼。感慨万千,自二月十二离京,先是赴姑孰,再至京口,然后渡江北上游说两淮诸坞,在下相县刘家堡闻知戾希叛乱攻破了京口城。当即星夜赶回,设计瓦解了庆希叛党的军心,擒获叛党首领解送京师。又再赴淮上,拜访诸坞民帅,从二月至七月。马不停蹄,行程将近万里。辛苦自不待言,且幸诸事也算顺利,北府军已成建制,现在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来享受这甜美的生活了,亲迎、双娶、洞房花烛。人生第一美事就在近前
田洛等人自有吏部官员接待,陈操之带着黄小统一干陈氏私兵仆从径回秦准河畔陈宅东园。来福正在在指挥下人搬取器物。见陈操之归来,大喜,叫道:小郎君回来了,小郎君回来了,哈哈。”
婢仆奔走相告,阖府欢动,一种喜气霎时弥漫开来。
陈操之先去拜见四伯父陈咸,年近七十的老族长陈咸的满头银发比年初又白了几分。精神却依然窒织。见十六侄如期赶回。乐呵呵道:“伯父早间还在念叨着你呢,说你这两日应该要回来了,果然!”又道:“陈家坞族人近日也将入都,钱唐七姓士族都将派人来贺喜,到时会极其热闹。”
陈操之向四伯父略略禀报了游说两淮之事,便即入内院去拜见妓子丁幼微,网走到双廊楼后的曲池畔,就见丁幼微、润儿,还有小婵、阿秀诸婢正往前院行来,陈操之急趋数步,施礼道:“嫂子安好。”直起腰,又对润儿道:“润儿又长高了些。”目视小婵,微笑致意。
丁幼微、润儿、小婵诸人惊住了似的,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陈操之不说话。似乎不认得陈操之一般一
陈操之诧异道:“嫂子,怎么了?”
丁幼微这才莞尔一笑,说道:小郎奔波辛苦,现在回来要好好歇息。”
陈操之醒悟道:“嫂子是说我黑瘦了是吧,嘿,这可没办法。一路都是骑马,四月至今。每日在炎阳下赶路,晒脱了几层皮,这次比去年出使长安还辛苦一些。”
润儿七前。拉起丑叔的手,果然是粗糙纹裂,不复往日白哲温润,不禁眼围一红,险些要掉下泪来。小嘴微微噘着,说道:“丑叔太辛苦了一”
小婵望着操之小郎君,心里怜惜的柔情却不能象润儿这般表露。
陈操之笑道:“怎么了,丑叔晒黑了就把江左卫阶的名号给丢了吗?”
丑叔回来了就是最高兴的事。润儿立即转悲为喜,“格格”娇笑道:“谁抢得去?丑叔就算晒黑了一些也还是没人比得上。”看了看母亲丁幼微,又望向小婵,问道:小婵姐姐,你说是不是?”
小婵含笑应道:“是。”眼望陈操之,心道:“我倒是觉得操之郎君晒黑了一些更好看了。”
陈操之笑道:“我已成黑瘦老兵,和江左卫阶远矣,让宗之接任这一绰号吧。
丁幼微抿唇而笑,润儿笑得清脆,说道:“阿兄可以和丑叔比了吗,不知道哦。”
陈操之问:“宗之还没从吴郡来京吗?”
丁幼微道:“上月有信来,说这月月底会到,也就这两日了,小盛五月间回来过一次,说八月初会再回来。”
进水香榭坐定,阿秀上茶。陈操之问丁幼微:“嫂子在京中可住得惯?”这样问时。眼睛打量着妓子丁幼微,见其脸色莹白里透着粉红,气色甚佳。
丁幼微笑道:“似乎比陈家坞还习惯了,我和润儿网从乌衣巷回来,一日去乌衣巷,一日去横塘一”
润儿道:“两个丑叔母赛着对润儿好,润儿好快活。”
陈操之大笑,因问:“妓子,道桃虚劳肺疾痊愈否?”
丁幼微道:“月前请宫中太医诊治过,都说已瘙愈。”陈操之甚喜,这时黄小统托仆妇来问,那一箱书籍和焦尾琴存放何处?陈操之便让搬取到水香榭来。一面对嫂子说这是陈留蔡氏族赠送的,他准备把那五卷蔡邑手书的《鲁诗》送给陆葳蕤,把焦尾琴送给谢道韫一
润儿近来就是向谢道韫学琴。见到这四大名琴之一的焦尾琴不胜艳羡,这焦尾琴未上琴弦,不知弹奏出来的琴音何等美妙?润儿轻抚琴轮。忽然道:“丑叔送给两位丑叔母的礼物,两
丁幼微忍不住笑。手指虚点着润儿的脑门,半恼道:“你你你一
小婵、阿秀皆掩口而笑。润儿眼睛睁得大大,装作无辜,可爱极了。
陈操之笑着起身道:“我现在去乌衣巷,润儿要不要随我去?。
润儿正想应声说好,一转念却道:“丑叔还是独自去吧,下次润儿再陪丑叔一起去。
丁幼微忍着笑,送小郎出门。润儿陪丑叔在曲池畔走了一段路,池里的荷花已经凋谢,荷盖也开始枯黄,菱角却正是将熟时。绿叶紫藤。很是鲜艳。
润儿道:“丑叔,告诉你一件事,五月间这里荷花最盛时,两位丑叔母都来这里赏花呢,悄悄来的,嘻嘻
陈操之微笑。三吴旧俗订婚后亲迎前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未亲迎就登夫家门更会被人取笑。不过他与葳蕤和道愠都未遵守,双娶两大门阀女郎本就是惊世骇俗之事,岂在乎那些枝末小节,现在,他就耍去见谢道粗
润儿忽问:“丑叔是不是喜欢谢家丑叔母多一些?。
陈操之知道润儿为什么会这样问,说道:“谢道韫患有肺疾所以先去看她,夜里再去陆府拜访
润儿抿唇一笑,这含羞神态酷似其母丁幼微,好奇心不减,说道:“两个人,总应该有一咋。多一些、另一个少一些的
这个侄女颇难缠,陈操之道:“润儿和宗之,你们娘亲喜爱你们两个孰多?。
润儿瞪大眼睛道:“丑叔愚弄人,这母子和夫妇是不一样的情,不能这么譬喻,而且就算是娘亲对我和阿兄,也是有点差别的,润儿觉得呢。娘亲更喜欢我,嘻嘻
陈操之笑道:“是是,好了,待丑叔回来再与你分说。”
陈操之沐浴更衣后来到乌衣巷谢府,正是黄昏时分,先拜见谢安、谢万,呈上谢琰的家书,谢安、谢万已经知道陈操之招揽谁北流民帅大获成功的消息,都甚是欣喜。陈操之现在是他谢氏的佳婿,陈操之建功立业、地位提升,对他谢氏亦有荣焉。
陈操之向谢安、谢万禀报了游说五大流民宗部的经过,谢万点头赞许道:“先说服了田洛,另几个就容易了,操之的鉴人之术实在神奇,竟能看出慕容恪今春将发病,田洛自然惊为神算。拜服不已,哈哈。
陈操之微笑,又叙谈半晌。请示道:“两位叔父,操之想去看望一下道桃
谢安笑道:“去吧,礼教岂为我辈而设
陈操之在前,黄小统抱着琴盒在后,走上听雨长廊,就看到廊那端的蔷薇小院柳絮在张望,一看到他,赶紧扭头传声道:“陈郎君来了一”
蔷薇小院,花团簇簇,各色蔷薇争奇斗妍,淡淡花香缥缈,谢道韫迎出院门,看着陈操之大袖飘飘走来,便施下礼去,低低说了一声:“陈郎安好知道陈操之没听见,低眉一笑,抬起头来却是一愣一
陈操之立在谢道韫面前,含笑问:“英台兄,对面不相识了吗。”谢道韫没顾陈操之的德笑,只是看着陈操之的脸,轻声道:“陈郎清减了好些,淮上之行劳心费力是吧。
陈操之打量着谢道韫,说道:“还好,不算太累,道愠身体大好了吧,甚慰诚然甚慰,谢道掘开口叫他陈郎了。
此时的谢道韫比当初未患病时气色尤佳。也丰腴了一些,当然。这丰腴是相对谢道韫以前的清瘦而言的,并非真正的丰腴,高挑的身材姿态绰约婉妙。瓜子脸。双眉斜飞,狭长眼眸盈盈春水。肤色也比先前白腻了一些
陈操之也不待入房坐定。就抓起谢道韫的手为她切脉,半晌,松开指尖,却又握住她修长手掌,说道:“真是天遂人愿。”
谢道韫见陈操之虽然黑瘦了一些,但精神焕发,更有一种英气让她迷醉。当年文弱秀美、被人看杀的卫阶何曾有这样俊拔清隽之美!
谢道韫被陈操之看得有些难为情,低头道:“子重。
“陈郎陈操之纠正道。
谢道韫面色一红,低声道:“嗯,陈郎,陈郎是何时到的?。
陈操之道:“午后到的,拜见了我四伯父和嫂子,就来这里了。”
谢道韫心里极是甜蜜,倒不是因为觉得压了陆葳蕤一头而得意,她明白陈操之是关心她的病情,世事神奇,何曾想到疾病亦能促成姻缘呢!
书友们,是不是来二张票票为小陈同学的洞房花烛夜预热一下啊?(未完待续)
三十一、最爱西楼
二桌!命黄小一统将佳尾琴旱卜,谢道韫其是欢喜,说道,日,待我上弦、正音之后,再请子重来听琴
谢道韫称呼子重习惯了,陈操之也未再纠正,微笑道:“过两日,就应该是在我陈氏东园弹琴了吧
谢道褪脸色一红,垂眼看着陈操之白绢单祷的下摆,唇边勾笑,低声道:“还早呢”
陈操之道:“如隔三秋吗?”
夕阳斜照在廊外小池上,波光岚滟,荷盖青黄,池畔垂柳轻拂,两个人在听雨长廊上一边漫步一边说话,谢道韫告诉陈操之,谢玄三月初九完婚后即与其妻桓氏一起回了荆州,上月有书信到,说八月初一定会赶回来
不知不觉天色暗下来,谢韶过来请陈操之去用晚餐,陈操之辞以他四伯父还等着他回去用餐,便带着黄小统回秦淮河畔陈宅,却见顾怕之、刘尚值、孔汪三人已在厅上等他多时了,当即一起饮酒夜宴,老族长陈咸不耐久坐小饮了两杯京口酒,嘱咐陈尚、陈操之兄弟好生待客,便先入内休息了,免得小辈拘束,那顾忧之不待筵席散,就开始吟诗,刘尚值击节赞叹,孔汪持重,微笑倾听,陈操之则说些两淮风物和趣事,友人重聚,极是开怀一
来福进来禀道:“小郎君,陆府管事板栗等候多时了。”
刘尚值笑道:“子重今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