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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爽快地点头，“没错，事实上，就是在讨好你。自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两年了吧？”
唐风点点头，“是，整两年。”
“我是亲眼看到你两年里所做的一切，无论是你的才能，还是你的人格，我都深表敬佩。我知道，你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在你這样的人世上谋取這么一点小好处，是很愚蠢的事情。如果我能够自己作主的话，我会情愿把這一亿五千万送给你，而不要你的股份。因为我知道，你的友谊绝对不止一亿五千万那么少。”唐风说着，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啊，年纪大了的人，总是只相信已经出现的东西。一点想象力也没有，可惜，却偏偏是他们在掌握大权。”
“他们之所以缺乏想象力是因为他们现实，而你之所以充满想象力，是因为你贪心。”唐风笑了笑，“老人总是想保住已有的一切，年轻人却总是希望得到更多，這是人类的自然规律，没有什么好感叹的。”
沈元眨了眨眼睛，“没错，我的确是贪心。不过，我确实也很想交你這个朋友。”
“我们已经是了。”唐风说道。
沈元耸了耸肩膀，“那好吧，你还了一亿的首期款之后，手里还有差不多七千万现金，往后每个月最低还款额度加起来，大概是两千万，你打算怎么做？”
唐风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拼命去赚钱了。”
沈元问道：“有想过怎么去赚吗？”
唐风摇了摇头，“刚下飞机就在整理你的材料，所以还没有来得及想。”
沈元又问：“应该……还是会继续做传媒吧？你做這个免费赠刊做得這么好，对做传媒应该是很有心得才是。”
“应该是吧，不过电子赠刊這种东西做起来没有什么意思，我以后应该不会再做這种东西了。”
“那你要做什么东西？正规报纸？這在国内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杂志的话，没有多少钱可赚，你应该不放在眼里才对。”
“我也没有想好要做什么，你说，你看我做什么最合适？”唐风笑着问沈元。
沈元想了一阵，对唐风说道：“我觉得你其实很适合去做娱乐传媒。”
“娱乐传媒？”唐风眨了眨眼睛，“你是指什么？”
“就是电视啊，电影啊，综艺节目之类的。据我所知，這几年這个行业的水很深，我有很多朋友都开始考虑往這个行业投资。你想想看，中国无聊的人那么多，要是能够制作出好的娱乐产品，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还是综艺节目，那可都是很赚钱的。而我相信，以你的天才，想出一个让所有人都发狂的节目，应该是很容易的事。尤其是综艺节目，以你的脑袋瓜，肯定一拍一大堆。”
“你说得……”唐风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自言自语道，“好像也有点道理。”
“不过，说容易也不容易，前几年做综艺节目的人太多了，把人的胃口都做坏了。就像超级女声那么旺的品牌，做到今年都有点做不下去了。”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找我的朋友聊一下，他姓孔，叫做孔德，他的飞天传媒是整个制作圈里都很受尊敬的大品牌，你要是跟他聊聊，也许会有些所得。這是他的电话。”沈元说出，从名片夹里找出一张名片，递给唐风。
唐风接过一看，“飞天传媒总制作人，這是什么头衔？”
沈元挥了挥手，说道：“其实就是老板了，只是這些搞传媒的，总觉得自己也是个文化人，所以喜欢搞這些有的没的，显得自己跟那些什么总经理，董事长有区别。孔德就很讨厌别人汉他孔总，最喜欢别人喊他孔老师。”
“原来是這样。”唐风点点头，恍然大悟道。
唐风刚说完，就看到沈元在不着痕迹地看表，于是赶紧站了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忘了你要坐飞机了，那我先告辞了。”
“好，好，好。”沈元也跟着站了起来，“如果遇到什么难处，请尽管跟我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帮。”
唐风当然知道這只是客套话，所以只是礼貌性的道了声谢，并没有往心里去。离开万豪酒店，回到家中之后，唐风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所以就在床上扎扎实实睡了一整天。
第二天，他就马上飞到北京去，将那一亿分别交割给各大银行。他的提前偿款让各大银行很开心，同时在心里也将唐风的个人信誉提到了一个很高的级别。
从银行出来之后，唐风本来想约不远处的李芸去吃饭，谁知道刚从银行走出来，就看到对面的大楼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飞天传媒。
唐风觉得這大概就是天意了，于是他从钱包里找出那张名片，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打了出去。
“喂，你好，是孔老师吗？”
“我是，你是哪位？”
“我叫唐风，是沈元介绍我来跟你见面的。”
“啊……是唐先生啊，久仰，久仰，久仰，你现在在哪里？”
“我就在你们楼下。”
“那好，那你赶紧上来吧，二三四楼都是我们公司，我在四楼。”
“呃，我有你的名片，上面有些你的办公室地址。”
“那好，我等你。”
按照名片上的地址上去之后，唐风来到了孔德的办公室。见到他来，秘书赶紧鞠躬道：“对不起，孔老师还在跟别人谈，唐先生，你可以稍微等一下吗？”
唐风笑了笑，“当然可以。”
他于是找个地方坐了下来，随便翻了翻杂志。过了大约四五分钟，孔德送一个人出来。唐风听到這人操着一口不大标准的普通话，于是抬头无意地扫了一眼，结果发现，呓，這个人不是周星驰吗？
第八节 主旋律之论（）
将周星驰送走之后，孔德转过身来，伸出双手，握着唐风的手，“真是不好意思啊，唐先生，竟然让你在這里等。”
孔德的热情让唐风感到有些突然，所以他显得有些拘谨地笑了笑，“没关系，没关系。”
“来，来，来，我们到办公室里谈。”孔德一边伸手将唐风请进办公室，一边对秘书说道，“把我的顶级毛尖拿出来。”
在办公室里坐下去之后，唐风才说道：“這次我是来向孔老师请教的。”
“谈不上，谈不上。”孔德一个劲地摇手道，“你的事沈总已经跟我说过了，只要你对這行什么事情有兴趣的，尽管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实在是感激不尽了。”唐风点了点头，说道。
“唐先生，這个话不要再说了，再说就没有意思了。我人在北京，你的很多事情我也是都知道的。用句比较迂腐的话说，你算得上是高风亮节了。我孔某人是很愿意交你這个朋友的，所以客气话就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可就要生气了。”
唐风于是笑着点了点头，沉吟了一阵，问道：“那我想请问孔老师，目前来说，飞天传媒在全中国的娱乐传媒公司中，能排到哪里？”
孔德笑了笑，“还算可以吧，不谦虚的说，民营传媒前五里，我勉强可以占个位子。”
“那我想请问一下，飞天传媒每年的盈利大概是多少钱？”
“呵呵，這个问题就有点尖锐了。”孔德呵呵地笑道。
唐风于是赶紧摇手，“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不过没什么，你是沈总介绍来的，我本人对你也很敬佩，所以也不算外人。我不妨跟你说实话，因为两千零六年国家政策发生了一些变化，出台了一系列针对娱乐传媒的政策。我们总结了一下，就是只要三不，不反动，不色情，不低级趣味，那就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播。所以，這两年来，中国的娱乐事业发展得非常迅猛，尤其是民营传媒发展更是风声水起。這样的大环境下，我们飞天传媒自然也沾染了一点好处。根据我们自己的内部核算，我们两千零七年度的盈利大概是十七个亿左右，我们今年的目标是三十个亿。”
说到這里，孔德又笑了笑，故作神秘的说道：“不过這话我们在這里说就好了，可不要出去说，要不然那些工商税务就要拿我开到了，哈哈。”
唐风跟着一起笑了笑，“看来，孔老师的事业经营得很旺盛啊。”
孔德颇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很多人说我们大陆的东西没有港台好看，是因为我们大陆没有港台有人才。其实全他妈扯淡，只有外行，才会说這种话，你要真去中央电视台走走看，全是高人啊。之所以做不出好玩的东西，那是因为咱们根本不是在做娱乐，而是在做精神文明。知道娱乐跟精神文明的区别吗？娱乐就是让人笑，让人开心，看完闹完就完了，而精神文明呢，就得让你看着郁闷，郁闷完还要回去反思，为什么人活得這么郁闷。”
唐风听到這里，便禁不住跟孔德一起笑了起来。
“我跟你说，大陆只要开放政策，由着我们做东西，那我们做出来的东西，肯定不是港台能比的。你看看，自从两千零六年以来，我们出了多少好东西，就知道了。从前都是我们从港台进口综艺节目，现在是我们出口综艺节目到港台，新加坡，甚至马来西亚，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我们飞天传媒，在两千零五年的时候，盈利是一个亿，两千零六年上半年是六千万多一点，两千零六年政策一松绑，下半年就是三亿，两千零七年就是十七亿了。”
“這么看来，势头很好。”
孔德点点头，“目前来说，还不错，不过也不是没有忧虑。中国人就是這样，喜欢一窝蜂，一看到這个东西有钱赚，就大家一起扎下来。所以现在行业有点混乱，這是国内。至于国际方面，中国這块大肥肉，早就把那些大传媒集团馋得口水都流到屁股上了。从前，因为這是精神产品领域，国家一直顶着。现在向给民营松绑了，那些外国佬也跟着起哄，说不能搞区别对待，要一视同仁。
“你说，凭什么呀？我是中国人，你不是，我凭什么跟你一视同仁啊？可是，话是這么说，事情不能這么做，国家渐渐地也顶不住了。现在有好些国外的电视台，节目制作机构，还有发行商都开始落地了。现在他们还不是很熟悉這块市场，如果我们不能趁這段时间把自己强大起来，那迟早市场被人家生吞活剥去。”
“這么说起来，也算是挑战与机遇并存了。”
“呵呵。”孔德听到唐风這么说，笑了一下，“你這话听起来很像是政治局常委的发言，不过真要说起来，也就差不多這个意思。”
“那我想知道一下，你的主要盈利点是在哪里？”
“嗯……”孔德想了一下，答道，“目前来说，最主要的盈利点是在综艺节目的制作，影视发行，节目版权贸易。”
“這么说，你這边的制作，主要是做综艺节目？”
“没错。”
唐风静了一会，很好奇地问道：“那你這里为什么不做电影和电视剧呢？”
第九节 龙之魂（）
“怎么说呢？”孔德啧了一下，“综艺节目的话，危险性比较小，因为你只要不谈政治，不谈那些有的没的，就没事了，怎么好玩怎么做，尺度比较宽。但是电视剧和电影這边，审查虽然比从前要松得多。但是多少还是会强调个所谓的主旋律性。有了這个东西以后，很多东西就不是那么好做了。”
“所以，现在如果你想做一部卖座电影的话，对导演的依赖性很大，说出来无非三个，张艺谋，陈凯歌和冯小刚，其他人身上想要赚大钱，很难。做电视剧呢，对主旋律的要求又比较高，否则你的发行很受限，中央台黄金时间不播，省台也不播，那你就没搞头了。除非是类似金庸古龙那种武侠，不会有這种问题，但是现在這些人的东西已经被拍烂了，没得做了。”
“要么就是历史剧，从春秋战国到民国，這两年哪个朝代不是被翻来覆去的拍？几乎历史书上的都拍完了，你看，也烂掉了。”
“你要说拍什么偶像剧，言情剧呢，说真的，我们做不过港台，那里的人好像天生下来就是谈恋爱谈大的。还有，还有什么，反腐剧？老百姓看烦了。警匪剧？中央明令，這种片子太多了，要缩减。你看，还有什么好拍的？”
说到這里，孔德一摊手，“不是我不想拍，是我不知道拍什么。你说我要是硬拍个什么东西，我也能拍，可是拍出来赚个几百万，然后把我飞天的牌子给砸了，我值得吗？”
“是啊，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难处。”唐风点点头，“但是，我听你刚才的意思，主旋律這个东西是不是特别限制你们的发挥？”
孔德拼命点头，“当然了，好好的一个电视剧，没事就高喊中央口号，你会觉得有意思吗？”
“可是……”唐风皱了皱眉头，“难道，主旋律就是高寒中央口号吗？”
“要不然还是什么？总不会是高喊美女万岁吧。”
“不，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也许我们对主旋律的理解或许有一点问题。”
“什么问题？”
“现在已经不是文革时代了，不再是一切以政治为中心。当今中央的领导也都是经历过文革的，我想他们也不可能认同文革时代的一切唯政治论。所以，认为主旋律就是高呼万岁，就是歌功颂德，我觉得這是个很过时的想法。事实上，无论是中央，还是百姓，都没有人把這种东西视为是真正的主旋律，這顶多算是政治的主旋律，而不能算是社会的主旋律。”
“之所以会這样，是因为在建国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中国都沉沦在政治的漩涡当中。许多文人都被這种政治漩涡给吓破胆了，所以大家都很害怕越雷池一步。中央在三十米处划一条线，他们就吓得退到一百米后。”
“我在北京的时候，接触过一些编剧，一谈到主旋律就讳莫若深，又一脸不屑的样子。而现在电视剧***里最主力的编剧差不多都是這批人，四十左右，对主旋律又不屑，又过于敏感，而正是這批人，使电视圈即符合主旋律，又极富娱乐性的好产品少之又少。就好比《渴望》，好比《便衣警察》，這些曾经风靡一时的作品，难道不符合主旋律吗？难道不具有娱乐性吗？”
“那我倒很好奇，唐先生，你认为的主旋律是什么？”
“很简单，三个字，真，善，美。”唐风伸出三个手指头，说道。
“真善美？”孔德皱了皱眉，“這话听起来好老土哦。”
“没错，是老土，但是這就是真正的主旋律。這种主旋律不止是在中国，而是在全世界，是整个人类的共同特性。比如说一些电视剧中的**员，观众为什么会觉得索然无味？不是因为他是**员，也不是因为他喊口号。而是因为他假！我不知道你是否读过一些老**的传记，我读过一些，真是感人至深。”
“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如果让刘德华去唱国际歌，你会觉得很搞笑。但是，如果你拍一个记录片，让那些曾经参加过抗日战争，参加过国内战争，为了新中国在战场上流过血的老红军们一起唱国际歌，我想，就不会有人觉得好笑了。而之所以会這样，只是区别在于真和假。”
孔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
“呓……”说到這里，唐风突然想起来，“我突然有个想法。”
孔德赶紧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孔老师，我问你，你说1978年决定改革开放，到现在三十年了，這三十年，中国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