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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光芒闪耀在四周,猴哥看清楚了那是一条青龙,体型庞大,格外凶猛。然而,这青龙的神色让猴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又不知在哪儿见过。猴哥刚要开口,那青龙化为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背着紫冰剑,站在雪地上。少女嘴角还有点血,她忍不住伸舌头舔了舔。
刚才的那帮人见猴哥从冰里出来了,都围了过来。青龙摆了摆手,众位人都退到了后面。当猴哥看到紫冰剑的时候,已经意识到她是小青,只不过不敢确认。小青的体型那么瘦小,为何如今变得这么硕大。这让猴哥震惊不小。
小青一脸疑惑地看着猴哥,同时不忘记时刻盯着飞在空中的双剑。她拔出紫冰剑,放在手上,盯着猴哥可劲儿地看。过了半天,她说道:“你是从哪儿来,为何穿了涂山氏的军装?”那声音带着少女的成熟,但是语气上并没有多少改变。猴哥一听,笑了,心想:“我的小青竟然长这么大了,也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猴哥抖掉了身上的残雪,将头盔彻底摘下来,捋了一下下巴的胡子和头上的霜雪,将那张万年不变的猴脸展现在小青面前。小青看了看,进而将剑放到背上,揉了揉眼,认真看了看,始终没有看到任何端倪。过了半天,她呼了一句:“你是谁啊?怎么这么面熟。”
“你说我是谁,”猴哥笑了笑,又抹了一把,将面部的霜雪彻底清理干净。小青吓了一跳,进而双眼泛红,最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飞奔过来,一把扑进了猴哥的怀里。她已经和敖敏一般高了,只不过比敖敏要壮实很多。
她猛烈地扑过来,一把将猴哥的脖子抱住,弄得猴哥呼吸困难。猴哥将她从怀里移开,仔细看了下她的一身打扮,发现尽管全是兽皮做的,但是很单薄。“你不冷吗?”
“你都忘了,我当年的梦想就是住在北荒。”小青笑道,“我从不害怕冷。别忘了我是冰龙。”
“对啊,当年你求祖师,让他留你在北荒。”猴哥感叹道,“这些琐碎的事情,如不是我在这里遇到你,也不会想起来。对了,敖敏呢?”
小青哭红的双眼白了一下猴哥,继而假装嗔怒道:“提她干嘛,她死了。”
从小青的神态和动作,猴哥已经确定,敖敏一定在这里,于是彻底放心了。猴哥笑道:“是吗?死了埋哪儿了,带我去看看,我去给她堆一下坟头。”
“呸,”小青笑道,“你要是敢当着小敏的面怎么说才算本事。”
“快说,她在哪儿?”猴哥央求道。
“你的相好在哪儿,我怎么知道。你问错人了。”小青俏皮地说,“这么多年不见,你死哪儿去了?都说你死了,我就是不信。你这种人根本就没有魂,哪里能死。”
“敖敏在哪儿?”猴哥继续问道。
“见了她可别叫她敖敏了,人家现在可不是小公主了。”小青酸溜溜地说,“我们被妖族赶到了北边冰原,这里一片白茫茫荒野,终年极寒,每年有一半的时间是夜晚。你来的还算巧,正好是白天。如果夜晚来了,估计没有人认得出来你。”
“敖敏怎么了?”猴哥继续问道。
“你怎么三句话不离敖敏,”小青略有不悦地说,“你怎么不问我好不好?”
“你好吗?”
“不好。”
“怎么不好?”
“被你气的。”小青化怒我笑道,“与我们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些人族的人。他们路上死了一部分,后来有数万人活了下来。敖敏成了大家的领袖,众人推举敖敏为王,她是北俱芦洲的女王了。我们经过一年的时间,将这里的野人全部征服,整编了将近十万的野人军。他们没念过书,只知道打仗,也不会讲中原的通用语,很麻烦。”
“她还好吗?”猴哥忍不住再次问道。
“还行吧。”小青道,“如今那么多人供着她,她性格脾气也古怪了很多。”
“野人那么多,凭什么听小敏的。她的臭脾气,我还能不知道。”猴哥笑道,“不过,能活着就是万幸。”
“你可别这么说,她为蛋蛋的事儿哭了很多次。直到如今,她还会被噩梦惊醒。她一直自责,是她丢了蛋蛋。能活着是万幸,可是对敖敏来说,活着也是痛苦。”
“带我去找她。”猴哥要求道。
“我是来猎驯鹿的。要带几头回冰雪城,女王要办宴会,犒劳各族的将领。如今,最北端还有一些不服的野人,需要去征服。征服了他们后,整个北俱芦洲能住人的地方都是我们的了。等天再暖和点,我们就开始往南打,争取早日突破屏障,拔掉梧桐树,将妖族赶到大河的南边。”
“焰蝠呢?”猴哥打断了她后问道,“敖烈呢?”
小青听到“焰蝠”两个字立即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便哭了出来,不再说话了。
猴哥见她这般伤感,便知道她与焰蝠也没有了联系。小青哭了一会儿,转哭为笑道:“他与敖烈被赶到了南边。他们俩都受伤了,不知道有没有活下来。如今,整个南边都被妖族封死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我和敖敏曾经巡游四海,希望找到他们,但是没有找到。为了这里的人族,我们又回到了这里,继续保护他们。”
“我知道了。”猴哥看了下远处的雪原道,“走吧。”
“等我一下。”小青道。
第543章 进入冰城()
小青走到了弓箭手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盐,撒在了地上。不一会儿来了一群驯鹿。小青发出龙筋绳,捆住了三头比较老的鹿,将它们捆绑在了一辆雪橇车上。其中一位弓箭手,将手指头放入口腔里一吹,一群雪橇狗跑了过来。
他们将狗安置在雪橇上,随着一声号令,狗儿们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成了一个黑点,进而消失了。小青道:“你是跟我飞过去,还是走过去,还是坐雪橇车过去?”
猴哥笑了笑道:“坐雪橇车吧。走过去太慢,飞过去太快。让我在车上缓一缓,不至于太冲动,也不至于太焦急。”
“可是,狗儿都走了,有雪橇,但是没有狗儿拉该怎么办?”小青笑道,“得用其他的办法。”
猴哥想了想,突然说道:“你上来吧,我有办法。”小青毫无怀疑,站在了雪橇车上。猴哥也走了上去,在他旁边站稳。猴哥念动咒语,用了移星换斗的简单心法,在他的意念中,很远处的一棵树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猴哥将金箍棒变成一个钩子,勾住了那棵树,然后猛然一拉。随即,猴哥松开手,让金箍棒飞回到他的耳朵里。这是他学的三十六变中的一个细小分支,竟然让他们的雪橇车如飞一般,瞬间就超越了狗拉的雪橇。
猴哥伸出金箍棒,挂着了狗拉雪橇的尾部,与那雪橇平齐,迅速向南边走去。小青激动地问道:“刚才你用的是什么法术?”
“瞎练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猴哥笑道,“你也会吗?”
“哼,你教我的七十二变根本就不管用。一直到现在,我都只会变最简单的东西,从未变出过任何厉害的东西出来。”小青叹息道,“你这人不地道。”
“小屁孩,”猴哥笑道,“当年你像个孩子一样,学东西吊儿郎当的,三天学两天不学。你光背了心法,没有认真学习具体的法门,当然学不会了。放心吧,我已经弄懂了原始的心法,很快就会教你。”
“得了吧,我已经不相信你了。”小青笑道,“你总是忽悠我。”
过了一片松林,来到了旷野中。尽管依然是茫茫雪原,但是周围的山包上已经可以看到点点绿意。山的下面有很多绿色的枝叶,这里多好还像个人族聚居的地方。过了雪野便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的中央有一条雪道,专门供雪橇通过。
森林的尽头是一座宏大的冰雪之城。整座城市是从冰山上雕刻出来的。从冰山的广度与厚度来看,很显然是紫冰剑和小青的杰作。雪橇的速度慢了下来,小青一脸骄傲地说:“怎么样,我的这座城美吗?”
在如此酷寒的地方,这座冰雪之城是最好的御寒区。周围被冰山环绕,冷风吹不进来。进入城内后,到处是冰雕的建筑。有议事厅,有体育场,有竞技场,还有广场。这里简直是猴哥梦幻的城市。女王的宫殿在向阳的地方,三层,也是冰雕的,但是被装饰成了五颜六色的样子。
进入冰雪城后,雪橇已经不可以用了。地面是冰做的,但是上面用特殊的工具做出了防滑的凹凸处,骏马可以驰骋。一组士兵将小青抓来的驯鹿运到了木轮车上,推走了。猴哥看了下雄壮的驯鹿,又看了下身边这个显得有些陌生的小青,笑道:“你一口吞了一头驯鹿?”
小青的脸立即红了。这是猴哥第一次见小青脸红。她小的时候,一向嘴很贱,从未为什么事儿轻易红脸。一听猴哥说她的饭量,她的确有点不好意思。小青捂着嘴,笑了一下,两弯细眉在额头上跳来跳去,双耳也调皮地可以动。通过这个动作,猴哥已经知道她不好意思了。
“怕什么,我做妖精的时候,一天吃了一千多牛羊。”猴哥一脸自豪地说,“当年我在花果山,想吃什么吃什么,从未有人干涉过。”
两人换上了马车,坐到了车后的座位上。小青笑道:“自从我长大以来,我每天都要吞掉一头驯鹿。我也很痛苦,可是我饿啊。”
“没事,你又不胖。”猴哥笑道。
“你看到的是我的人身。你也见过我的元身,已经粗大了好多了。”小青苦恼地说,“在这冰雪世界里,我完全不怕冷。不过,我不怕冷的前提是,需要能量来支撑。之前进入寒冰石窟的时候,我不知道这些。如今来了北荒才发现,必须不停地补充能量才能逍遥自在地生活在北荒。以前,我希望一直生活在北荒。半年后,我就想南方了。还是有崇山好。”
猴哥无心听小青的这番谈话,双眼不停看着周围的冰雪世界。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城市,也从未见过如此野蛮,但是又单纯的人。那些臣民身材比南方人高大很多,也雄壮很多。他们对猴哥的到来没有任何一丁点的惧怕,也没有一丁点儿欢迎。
猴哥满脑子都是敖敏,如今敖敏做了这里的女王,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见她,如何与她狗沟通,是否要行礼。小青依然调皮如初,笑嘻嘻地看了下猴哥毛茸茸的脸,一脸得意地说:“这个时候正是小敏敏与她的手下议事的时候。”
“啊?”猴哥大惊道,“我们已经过了议事厅了啊。刚才为何不下来?”
“刚才下来?哈哈哈哈。”小青捂着嘴,笑道,“如果刚才下来,你到底的是行礼还是不行礼?如果行礼,你自己可能不愿意。你是个一心反对权威的人,连尧帝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是小敏。”
“未必吧。”猴哥笑道,“早点见到她更重要,而不是在乎什么礼节。”
“你听我的安排,我一定给你们一个妥善的安排。”小青道,“这个城市没有人认识你,多数人都没听过你。所以,小敏绝对不会知道你回来了。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小青刚说完,转脸一看,猴哥已经消失了。小青撅起嘴,怒道:“该死的猴子。”
第544章 浪漫满屋()
猴哥水遁进入了议事厅冰做的墙壁中,隔着冰看到了敖敏。那一刻,原本清晰的画面顿时模糊了。也有一瞬间,他看清了她的脸。她的脸依然白净,皮肤细腻,只不过少了笑容,多了惆怅。她自若的神态,仿佛久经岁月洗练,沉淀出了一丝老成持重。
曾经的她,穿着破烂的衣服,上面沾满了泥点子,可她就是不换。曾经的她,动不动就开怀大笑,眼睛仿佛会说话。曾经的她,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会坚持到底。在猴哥心中,她是个独特的存在。时而很朦胧,时而很明确。
猴哥一直幻想,再次见到她时,自己会作何反应。他一直在思索,如果四目相对,自己要做些什么。给她一个火热的拥抱?将她高高举起?好像又不合适。此刻,他揉了下泪眼,依然站在冰里,看着穿一身白衣的敖敏,越看越陌生。
议事厅里有一张能坐二十多个人的冰桌子,桌子上铺了一层兽皮。众人的凳子也是冰雕的,上面铺了一层鹿皮。敖敏坐在正位上,距离其他人较远。她一直在听各族领袖的争论,全程一声不吭。
猴哥很着急,因为这个会又臭又长而在内心抱怨连连。他又害怕这个会迅速结束,让他陷入很尴尬的境地,不知该不该立即现身。敖敏偶尔俯身在看自己的胸口,随后朝四处乱看,无心听取大家的争吵。
猴哥心想:“莫非她感应到我已经回来了?莫非她知道我已经回来了?不会,她不会知道,她不该知道,她不可能知道。她为何心不在焉,为何紧张兮兮,为何长叹气?”猴哥脑子里开始混沌,进而开始害怕,随后开始紧张,慢慢的,他想出去。
他正要遁出这里,敖敏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二十多个部落领袖也都站起身来,向敖敏行礼,进而朝大门走了过去。也就一会儿的时间,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只有敖敏一人站在那里。她神色慌张地在大厅里走了一圈,最后在王座的后面停了下来。
王座的后面有一块黄布,遮盖了一个东西。背后到底是什么,猴哥无法判断。不过,敖敏好像对此很看重,伸手摸了摸黄布。又过了一会儿,抓着黄布,一把撕了下来。黄布下是一尊铜像,身形与猴哥相似。
尽管猴哥看不清楚铜像的样子,但是早已猜出了那就是自己的铜像。敖敏伸手摸了下铜像的左脸颊,又抚弄了下铜像的头发,进而抽泣了起来。期初是轻轻的啜泣,随即是痛哭,进而是大哭。
尽管冰壁阻挡了声音进入,但是猴哥依然能听到她的哭声,充满了哀怨,充满了痛苦,充满了思念。猴哥从未如此感动过,也从未如此难过。他站在冰壁中,浑身都僵硬了。猴哥想:“如果世间真的有人为了我而哭泣,这比修行千年还值得。”
猴哥从冰壁中遁出,站在了敖敏的身后,伸出手,原本想拍一下她的肩膀。可是,在这个距离中,他又退缩了,觉得自己这样做很不礼貌,也丝毫不浪漫。猴哥水遁进入冰地板中,进而金遁进入铜像中。
他利用金遁之术,与铜像合一。铜像的表层已经完全变成了猴哥本人。只不过,他依然是铜像的样子。敖敏的手搭在铜像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摸着额头。猴哥的体温很快就传到了铜像上。敖敏的手缩了回来。
猴哥知道,她已经感受到了他的体温,但是以为是幻觉。敖敏收起了眼泪,再度伸出手,将手放在了猴哥的脸颊上。她已经明确感受到了猴哥的温度。这个温度,她曾经深刻地感受过,如今再度感受,更加强烈。
铜像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来,那泪落在了敖敏的手上,热辣辣的。敖敏将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捂住了铜像的脸颊,任凭热泪从手心滑过。敖敏大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笑了,笑着笑着抽搐了,进而咳嗽了一下。然而,双手始终没有离开猴哥的脸颊。
敖敏闭上双眼,感受着猴哥的存在。猴哥从铜像中出来,一把将敖敏紧紧搂在了怀里。敖敏惊恐地睁开眼睛,试图挣扎,但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看到了熟悉的肩膀。猴哥脖子上的猴毛贴在敖敏脸上。这是她无比熟悉的感受。
“我不是在做梦吗?”敖敏哭着道,“你回来了?还是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