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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渐渐大了起来,从石墙缝隙里吹了过来,迷离了猴哥的双眼。他揉了揉眼睛,转过脸,面对着有崇山的主峰。背对着风,他似乎忘记了那风的寒冷,被人间的灯火温暖了心窝。猴哥心想:“即便是为了这人间的灯火,我也应该帮他们到底。”
下雪了,一开始很小,慢慢的变为鹅毛大雪。那雪下得紧,在风中飞着,肆虐地飘满了整个小院。猴哥并不觉得冷,他站在风中,淋在雪中,反而内心更加温暖了。他闭上了眼睛,抬起头,任凭那雪落在了他的头上、脸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轻盈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是从身后的篱笆墙传来的。他并没有睁开眼,继续站在那里,傻傻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他大致判断有人走进了院子里,踩在积雪上。
他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位一身白衣的女子站在雪中,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尽管他一眼就看出了是敖敏,但还是为她这一身装扮震惊不小。平日里,敖敏喜欢穿的衣服多半是灰色的,耐脏。她是个很喜欢到处乱蹭的女孩,经常弄得一身灰土。
她已经将战袍脱下,换上了一身白衣,与她白龙的肤色相互映衬,显得很秀气。猴哥很想就她的衣服品头论足一番,但是想了想姚姬的事儿,又压抑住了表达的欲望。他很想给她道歉,但是又找不到道歉的由头,欲说还羞。
猴哥站在原地没动,心想:“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越怕什么什么越折磨人。索性让她骂个痛快吧。”猴哥放平了心态,心里舒服了很多。然而,敖敏站在那里,并没有说什么。她停顿了好长一会儿,又重新迈开了步伐,朝猴哥身边走去。
根据猴哥与她相处的经验,她越是不说什么,心里肯定越是气愤。在这个时候,猴哥肯定不能招惹她。她每走一步,猴哥的心里就咯噔一下。这种感觉很微妙,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等待爸妈絮絮叨叨的教导。
敖敏走到他身边,看了下他已经冻得发紫的脸,冷不丁问道:“你不冷?”
这么一问把猴哥问晕了,他一时不知如何接了。猴哥心想:“无论我说什么,接下来肯定是一番臭骂,我索性什么都不说。”
见猴哥半天没有回答她,她继续说道:“怎么了,聋了?”
猴哥将高抬的脸放了下来,低头看着脚下,依然什么都没说。他心想:“我要是回答了,她一定准备了无数骂人的词。我可不上当,我什么都不说。”
敖敏围着他转了两圈,从地上团了一个雪球,朝他脸上打了过去。猴哥并没有躲避,那雪球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脸上。雪在他脸上散开,一部分落入了衣服里,遇到滚热的肌肤立即化开了。还有一部分挂在他的脸上,嵌入了绒毛中,凉凉的,湿湿的,不舒服,但也不难受。
“不生气了?”猴哥试探性地问道,“不生气了给哥笑一个。”
“生气?”敖敏噗嗤一声笑了,没好气地说,“仗也打完了,没失败,也不算胜,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就这样吗。”
“我说你不生我的气了?”猴哥略有害怕地说,“我说的是我飞过来的事儿。”
“管我什么事?”敖敏冷冷地说,“你爱怎么飞怎么飞,就是光着屁股飞也不关我什么事。”敖敏说完,紧紧抱着双臂,冷得有点发抖。
猴哥从身上解下金甲外的披风,帮敖敏紧紧裹在了身上。
第279章 杯酒酹雪()
敖敏将披风紧紧抓在手中,用力一拽,披风在风的作用下,贴在了她身上。她站在了猴哥身边,半天没再说话。猴哥也站在那里,双目直视万家灯火。过了老大半天,敖敏伸出冰冷的手,揩去了猴哥腮部绒毛上的霜雪,小声道:“进屋吧。”
刚走进堂屋,一股热气迎面扑来,猴哥此刻才发现,禹修葺客厅,装点墙壁时,在客厅里放了三个木炭炉。炉子里炭火通红,整个客厅里温暖如春。猴哥可以预见,卧室里也应该放了暖炉。如此细节让猴哥都倍加感动,更何况敖敏。
“禹儿好用心,”猴哥惊讶道,“他怎么知道这里这么冷?”
“是我告诉他的,”敖敏平静地说,“我是龙,早已预知了要下雪,所以要他打扫完这个屋子,放点炭火。”
灯火下,敖敏脸色平静,并没有半点怒气,猴哥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敖敏是典型的演技派,说变卦就变卦,所以猴哥心中没有底,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你真的不生气了?”
“其实是生气的。”敖敏嘴角露出了坏坏的笑。
这笑容预示着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猴哥正要解读要发生什么,敖敏操起一坛子酒,一只脚踩到了凳子上道:“陪我喝个痛快,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
尽管猴哥不是酒鬼,酒量也一般,但是与女流之辈比酒量,他还是一把好手。尽管猴哥始终想着尧帝的安危,以及人族的前途,但是遇到酒,他也没有抵抗力。当年在花果山的时候,他每天都会喝两杯,心情愉悦,身心快乐。
两人一杯又一杯,不一会儿一坛子酒就见底了。敖敏红着脸,笑着说:“要不要再开一坛子?”猴哥已经喝得很兴奋了,哪里还知道拒绝,大喝一声道:“继续喝。”尽管他心里已经开始掂量自己的酒量,但是嘴上还是逞强。
敖敏又开了一坛子,给两人的碗斟满了酒。从这一杯开始,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猴哥一点都没有记住。他冥冥中觉得自己好像又喝了很多,随后失去了意识。
这是有崇山史上最寒冷的夜,大雪纷飞。由于大河的水流过于湍急,所以河水没有上冻。不过,整个有崇山的所有水源几乎一夜之间全部冰封了。从体感上判断,这次比寒冰石窟突然开启要冷很多。
石头房子里热气腾腾,三个碳炉散发出的热流让整个屋子温暖异常。猴哥醉酒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漫长的夜,寂静的山腰,汹涌的河水。所有一切都被猴哥遗忘了。整个晚上他一直在做梦,但是一早醒来时,什么都记不住了。
促使他醒来的不是第一缕晨光,而是寒冷。他在寒冰石窟待过,对寒冷有本能的恐惧。一旦体感很冷,他就会很小心,生怕身体再度僵硬。醒来后,头很痛,身体有些冷。不过,他身上多了一条毯子,如果没有这条毯子,他在半夜就会冻醒。
客厅里弥漫着浓郁的酒香,三个碳炉已经接近熄灭,仅仅残存了一点火焰。猴哥赶紧添置了一些木炭,炉子又热乎了起来。他生怕敖敏会冻着,赶紧拿了些木炭,走过去敲了敲卧室的门。敲了多次,并没有人应答。
猴哥轻轻一推,卧室的门开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卧室里并没有炉子,里面透着一股刺骨的阴冷。那件被血染红发黑的冰蚕衣服还挂在那里。猴哥心想:“原来小敏晚上没在这里睡啊。她去了哪儿呢?”
猴哥冲出了客厅,来到了院子中,发现大雪早已停了。不过,整个院子里一个脚印都没有。从这个细节判断,敖敏早早的就走了,多半是去了崖壁上的房子。猴哥站在院子里,朝远处望去,整个有崇山都被白雪覆盖了。
远处最高峰下的内外城上,各有一组人在清扫积雪。负责守卫的士兵早已站在了放哨的瞭望台上。经过一夜的休息,猴哥觉得头有些痛,但是身体基本上恢复了。这种头痛很奇怪,说不上来是醉酒的缘故还是脑袋里有东西。
站在雪地里,他感觉身体有些寒冷,这个感觉不是好兆头,意味着经历了有崇山的保卫战,他的体能再度流失了很多。如果现在与王灵官较量,他未必能胜,说不定还会惨败。意识到这点后,他并没有难过,反而心态平静。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猴哥走到了山谷里,忍不住遁行,来到了崖壁外的石台子上。这次遁行,距离很短,猴哥已经感受到了体力有所消耗。就在昨天,他遁行还是相对顺利的,然而喝了点酒,睡了一晚,一切都变得没有那么容易了。
猴哥站在台子上,看了下大河对面的妖族领地,除了一些哨所有守卫的士兵外,妖族的大军早已撤走了。大河对面也下了大雪,但是总感觉不如有崇山的大。汹涌的大河拍打着猴哥脚下的崖壁,发出轰隆的声音。
猴哥推开一层的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客厅里放了一个石盆,盆子里有一团火,持久燃烧。屋子里很温暖,但是酒气更重。敖烈头朝下,脚翘在桌子上打着呼噜。焰蝠趴在兽皮地毯上,光着膀子。小青头枕着焰蝠光溜溜的胳膊,睡得正香。
猴哥四处找敖敏,但是怎么都找不到。正着急时,他听到了一丝绵软的鼾声。那鼾声显然不是其他几个人发出来的。猴哥趴到地上,仔细听了听,听到了旁边柜子里有声音。他打开了柜子的门,只见敖敏蹲在柜子里,单手拖着下巴,正在睡梦中。
“小敏。”猴哥叫了两声,无人应答。敖敏已经烂醉,柜子里有一大片呕吐的痕迹。猴哥小心地将她拽了出来。她口中念念有词,表达了无数个不满。猴哥没有在乎,将她扛到了肩膀上。他将敖敏扛到了二楼,放进了她的卧室里,给她盖上了被子。
他刚要走出卧室,突然发现焰蝠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怀里抱着熟睡的小青。
第280章 意外之礼()
猴哥从焰蝠怀里接过了小青,将她放在了敖敏身边的小床上。焰蝠捂着肚子,突然难受了起来。他生怕自己呕吐的声音吵醒了敖敏、小青,于是转头朝楼下跑了过去。他跳到石头台子上,抓着铺满雪的岩石,大吐了个痛快。
吐了一番后,他走了回来,身体靠在门框上,双眼微闭,带着哭腔道:“我要戒酒,我要戒酒。”
看着此刻的焰蝠,猴哥好笑又生气,走过来,在他脑门上打了一下道:“少吹牛,赶紧睡觉去。”焰蝠一屁股坐在了兽皮地毯上,像一坨泥一样软在那里一动不动。
猴哥走到敖烈身边,一把将他扛起来,哪知道此刻的敖烈身体很重,难以抗到楼上。猴哥又怕自己过度用力,消耗了能量,赶紧将敖烈放到了椅子上。他从楼上拿下一床毛被,将敖烈裹了起来。
猴哥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将屋子里狼藉的杯盘收拾好,清理了一下秽物。整理完所有的东西后,焰蝠也站了起来。他从水壶里倒了一碗凉水,一口气喝了下去道:“你跑哪儿去了?昨晚聚会为何你不在?”
“我在石头房子里,也喝多了,来不了。”猴哥小声道,“如今随时可能再度爆发战争,谁让你们喝这么多的?”
“大家把头别在裤腰带上,好容易活了下来,还不能庆祝了?”焰蝠很不开心地说,“你就知道想你的大事,也不顾我们的感受。你看看有崇氏和涂山氏,昨天也庆祝到半夜。他们说不定今天就死了,但是昨天依然那么开心。你怎么老是苦大仇深的?”
“他们都还睡着,你别那么大声。”猴哥走到焰蝠身边,搂着他的脖子道,“把衣服穿上,出来一下,我有事要你做。”
“大清早的又有事情,你能不能消停一下?我还是个孩子,还长身体呢。”焰蝠懒洋洋地说,“怎么也得再让我休息一个下午吧。”
猴哥照他的脑袋拍了一下道:“休息你个头啊。还长身体呢,你的元身那么大,再长就会又笨又难看。你省省吧。”
焰蝠从衣架上拿过衣服,胡乱裹在了身上,随猴哥站到了门外的雪地上。他大大的打了个哈欠道:“又有什么指示?”
“看看对面又几个人。”
“一个。”
“我让你用声波定位一下有几个人。”
“一个啊。”
“你用声波了吗?”
焰蝠怒道:“我的呼吸就是声波,我出来就知道对面只有一个人。你烦不烦?”
“男的女的?”
焰蝠清楚,猴哥是问问九尾狐在不在那边,于是捂着嘴笑道:“你要找的那个骚娘们不在那边,是个男的。根据我对那个人的了解,他多半是白鹤少年。”
猴哥心中依然对九尾狐有一肚子怒气,如果不是她与他瞎闹,猴哥早已补充了能量了。当然,九尾狐无心插柳,暗器与火龙印残骸相遇,也产生了很大的能量。如果不是这些,猴哥多半要死在战场上。
如今猴哥体内的能量再度消耗了很多,他需要更多能量,也需要妖族那一批书籍。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堆书籍被白鹤少年截胡了。
“你要干嘛?不会又去找他吧?”焰蝠不满地说,“我还没醒酒,不会带你过去的,要过去自己去。”
“臭小子,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多事?”猴哥一脸生气地说道,“看来你不准备练高阶的筋斗云了,也不想继续修大品天仙诀了。”
猴哥尚未说完,焰蝠立即笑了,老老实实地变为元身,蹲坐在雪地里道:“猴哥,亲哥,大叔,亲叔,只要你教我,你就是让我吃屎我也干啊。来吧,我带你飞过去。”
“变回来,”猴哥要求道,“别他妈那么贫嘴。”
焰蝠又变回人身,开心地说道:“你不怨我了吧?”
“行了。”猴哥白了他一眼道,“别那么多话。”
“对面是个男的,怎么着,你就不想见了?”焰蝠继续逗猴哥道,“如果是那个狐狸精,你是不是就想见?”
猴哥扭着他的耳朵道:“闭嘴,再不闭嘴我就揍你了?”
“好,好,放手。”焰蝠祈求道,“我不敢了。”
猴哥松开手,焰蝠跳动了几步,跑到了远处道:“你不愿意过去拉倒,我还省点力气呢。”
“你去找禹儿弄点吃的。我从三层过去,一会儿就回来。”猴哥说完走进了屋子里,上到了三层。三层依旧是个道场的样子,很显然其他人都没有来过。猴哥站在了镜子旁,本来要打算冲进去,找白鹤理论一番,突然发现镜子下面有一个小包袱。
猴哥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有一摞金色的绸缎包裹的东西。猴哥打开一看,竟然是所有他在秘书阁拿的书。这些书被禹弄丢了,猴哥一度怀疑是白鹤少年顺走了。他仔细翻了翻,五行遁凤鸣宝册等书籍全都有,猴哥如获至宝。
书籍旁边有一个小盒子,猴哥拿过盒子,打开一看,九尾狐脖子上戴着的那颗补天石精华也在其中。猴哥回忆起了上次与九尾狐交手的情景。当时九尾狐将锥形暗器刺入了猴哥的脑袋中,而神铁则打掉了她身上的补天石精华。随后,那东西落在了对面的房子里,九尾狐也没有找到。
盒子下面有一封信,叠得整齐,发出一股馨香。信封上印有一只展翅的白鹤。这是白鹤家族的家徽。猴哥撕开了封印,看到了一张淡黄色的信纸。打开信纸,发现上面有几行字,署名是鹤雄飞。
白鹤少年写道:“猴哥,见字如面。自妖境一别已有多日,甚是思念,不知你一切是否都好。前日,幻境议事,婆婆专门托我将这些书籍送交你。她说这些书是你在秘书阁借阅的,忘记带走了,要我务必送交你。我在妖族边境的房子里发现了这颗补天石精华。我不确定是不是你落在这里的。我拿给婆婆,婆婆说,她安排九公主将这颗精华给你,以补充元气,或许是九公主弄丢在了房子里。既然是给你的,我就一并送交你。弟鹤雄飞。”
看完信猴,一丝冷汗从猴哥的背上沁出。那信上的内容慢慢消失了。猴哥坐在了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个老太婆,到底是谁啊?”过了半天,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