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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大宛宫殿御花园中拿一脸沉郁的郗铭,卿言的心中有一阵隐隐的刺痛,“呃我也说不上来,不知何谓好,何谓不好他相貌算是俊雅,气色嘛,自然是健康的,恩,只不过性情有些古怪,不喜与人交流,而且,据他自己说,至今尚未婚配,也无子嗣。”
第一百二十八 用膳()
“他还是这般”泠筱悠悠地叹了口气,说不出的黯然惆怅。
这倒是让卿言大感意外,听她的口气,似乎跟郗铭太子颇有渊源。
很难想象身处荒郊僻壤的农舍中的男女会跟当朝的太子有什么关联。但是,他们却又一个个相貌秀丽,气质高雅。说他们是人中龙凤,一点儿都不为过,能与郗铭结交,倒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而且,在神女峰顶皇甫实侧身的时候,曾说过一句冰寒刺骨的话,“他不会帮你的”,这始终刺激着卿言的神经,让她忍不住好奇,出口询问道:
“泠筱姐姐难道也认识郗铭太子吗?”
嘴角泛起了一丝的苦涩的微笑,“岂止是认识呵呵,算了,这种怂人不提也罢。”
“噗嗤!”卿言莞尔失笑,偷偷掩起嘴巴,小声重复了一句,“怂人?呵呵,对,他是怂人!”
笑归校,但泠筱的身份,让卿言越发的觉得好奇。一般的乡野村夫,又怎么敢肆意揶揄当朝太子呢?
脸上泛着一丝忧虑之色,泠筱问道:“你,要去求郗铭,让他出兵相助吗?”
“是的,不管成不成功,我都得去试一下。”
“哎,”泠筱苦恼地摇了摇头,“郗铭这个人,小气的很,要他出兵,恐怕比登天还难了。而且,他,对漂亮的女孩子都会很凶的,越是漂亮的,他的态度就越不好。”
“啊?”卿言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还有这种说法?真是个怪人啊!”然后,她又略有所思地说道:“呃,难怪啊,难怪”
正在这时,一个丫鬟在门口说道:“小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恩!”泠筱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握住卿言的手腕,“来吧,一起去用膳吧,我看你也真够辛苦的,那么晚了才从山上下来,一定饿坏了吧?”
卿言笑着摇了摇头,“还好,前面有些发烧,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也能吃些,走吧,待会不要客气,放开了吃,恩,咱们这里难得来一位贵客,那可绝对不能怠慢了哦。”
卿言浅浅一笑,“恩,你们都是好人,跟你们在一起我不会觉得拘束的。呵呵。”
当卿言那一抹淡紫出现在盘楼时,皇甫实早已在那候着了,他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衫,那白不是雪一样的白,而是像揉碎了月光氤氲而成的白。他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配上他那俊美绝伦、如雕刻般的五官,简直是风儒俊雅到了极致。如果有人对卿言说,这是某某国的王子,她一准会相信的。
那双细长的手执着一个茶杯,半杯水纹丝不动,他的眸子望着指尖,静的仿佛在时空轮回里回望千年,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卿言她们的到来。
他在回想在神女峰初次见到卿言的情景:仿佛真见着古人歌咏的女子,素色衣裙,幽立绝顶。风拂过,她的长发缠绕着双肩,轻轻地滑过她的笑窝他想起背负她时胸前的那种刺痛以及背部的温暖,这或许是人们常言的痛并快乐着的最高境界了吧?
卿言驻足,看着凝神思索的皇甫实,一如画中人一般的清朗动人。又抬眼看看四周,既然叫盘楼,应该是楼才对,整个厅内只有一个宽敞的空间,高大的石柱和层次分明的台阶,都让人有置身古堡的感觉。
“师兄。”卿言听得身旁一声轻柔的呼唤,那个坐着如画中人一般的皇甫实也闻声抬起头来,见二人都站在门外,不禁挑了挑眉,细长的手指松开一直执着的茶杯。
卿言收回上下打量的目光,淡淡扫过皇甫实的脸庞。
只见皇甫实起身,径直走向她俩,身上浓郁含蓄的奇楠香传了过来,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拉过泠筱柔软纤细的手,她的柔荑和他的掌心暧昧地触碰。
卿言见此情景,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头。随着他二人拾阶而上,看着他沉稳有力的脚步,卿言一步一步踩在他走过的地方。
上了台阶,眼前豁然开朗,因为这是露天的一个高台,视野开阔异常,卿言不禁感叹:
“哇,好美。”
此刻已是戌时,已经望不到远方的景致,只能瞧见整个院落里点起的灯笼,和空中那一轮圆月。
明明空中没有一丝雾气,那一轮玉盘却朦胧绰约,似近实远,照着神女峰下的楼阁深宫。盘楼的高台上月华如洗,花气轻红,侍女小心翼翼地退开三丈,站在下首等待传唤。婆娑的树影下摆着一张酒席,金杯玉盏。卿言见到这样别致的晚膳,脸上挂着惊奇又赞叹的笑容。
举目环顾,却见高台一侧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柘因枯荣难成林”几个大字,无奈地撇了撇嘴,以卿言现有的文学修养来说,她是决计不能参透这句话的意思的。不过,她似乎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字眼,“柘因枯荣难成林”中竟然蕴藏了“柘”、“荣”二字,让她平静的心顿时激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痴痴地摇了摇头,卿言讪讪地暗自言语道:“不要去挂念已经离你而去的人”
泠筱浅浅地笑着,“今日还要托公主的福,我才能见到师兄,在这里为他准备晚膳。”她揶揄地瞪了皇甫实一眼,似乎是在责备他。
皇甫实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暧昧微笑,“见或者不见,我都在那里。”
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们两个,卿言问了一句:“皇甫兄说是在山上坐枯禅,不知这一次坐了多久了?”
“不久,一月而已。”皇甫实淡然地说道,仿佛枯坐一个月是件极易完成的事而已。这不由地让卿言怀疑起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得了自闭症?怎么可能傻乎乎地一个人在山顶待那么长的时间?
难道,他有什么放不下的烦心事吗?又或者他是在逃避什么吗?
第一百二十九 遇刺()
偷偷瞧了一眼靓眸荡漾,媚眼含春的泠筱,总觉得有一抹不如意的愁云笼罩在她的眉间,让卿言不由地开始痴痴地想:“难道会是师妹苦恋师兄,但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师兄对她有风度亦有距离?因为受不了对方,所以才会上山躲避”
发现泠筱的面前并未摆上碗筷,卿言好奇地问了一句:“泠筱姐姐,你不吃吗?”
“呵呵,”泠筱莞尔失笑,“这都什么时辰了?我早就吃过了。我想,恐怕也只有那些半夜三更从山下爬下来的人才没吃饭吧?公主,您说是也不是?”
“呃!”卿言尴尬地笑了笑,“确实”
见我皇甫实脸上一如平常的冷淡,泠筱盈盈地笑着,继续说道道:“我说呢,怎么没事了就往山上跑,还乐不思蜀,原来,山顶不光空气好,水好,人也好。”
卿言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正想开口争辩一下,却只觉得一只小手缓缓地从桌子下沿伸了过来,在她的膝盖之上轻轻地拍了拍。
卿言的一双妙目闪闪,看了看脸色并无异常的泠筱,知道了她这是在安抚自己。她的用意似乎很明确,她并不是要针对卿言,而是故意对皇甫实这么说的。
果然,皇甫实受不了这种讥笑,“够了!”他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饭碗,“今天难得有客人在,你就不要疯言疯语了。”
“呵呵,”泠筱浅浅地笑着,站起身来,“你们慢用,我出去走走。”话音刚落,她突然脸色一沉,眉头一紧,轻喝一声,“有杀气!”。
婆娑的树影里闪现了一个人影,和几道雪亮的光!——是谁?
却只见泠筱反手从身后的柱子上抽出一把长剑,“啪”地一掌拍在食桌之上,借着那股强大的掌力,她整个身子便腾空而起,冲着围墙之外,婆娑树影下的人就是一剑。
月明如水,那人赫然一跃,躲过了泠筱的攻击。
卿言目瞪口呆地望着泠筱,那个看起来斯文有礼,温婉可人的泠筱身手竟然这般利落,在面对一个昂藏七尺的男人时这般镇定自若,这确实让她感到不可思议,唏嘘不已。
泠筱已然翻出了围墙之外,远离了卿言的视线。
如水般光泽的月光倾斜在了来者手持的利剑之上,折射出一道道耀眼夺目的光线。只见那人一袭黑衣裹身,头戴低檐斗笠,根本无法辨别他的面目。瑟风吹拂,撩拨着他身后的那件黑色斗篷,给他渲染上了一层浓重的神秘色彩。
泠筱上下打量着他,目光沉稳而又深邃,许久,她才开口说道:“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黑衣人站立在风中,低头将帽檐扶了扶,使得原本就已经下翻的斗笠覆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带有一行八字胡的秀美的嘴,他冷冷地说道,“我在三年前就已经说过,但愿从此天穹相隔,不再相见。一旦见面,那必定是兵戎相见。”
泠筱的脸上一阵僵硬,“你,真是莫名其妙,你这般苦苦相逼又有什么意思?”
优雅地从袖中掏出一块丝巾,擦拭着自己的宝剑,他漠然地说道:“我遵守着我的承诺,给予了你们一片自由的天地,你们也恪守着自己的誓言,这些年来从未涉足江湖。但是,当年的我就知道,纸包不住火,早晚真相大白。很不幸,这一天,真的来临了,就让我来了断这一切吧!”
“哼!”泠筱一声娇喝,“怕你怎地?你以为我过得舒坦吗?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消声灭迹整整三年,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人不人,鬼不鬼!我早就厌烦了这种生活了!我要涉足江湖,我不再隐退!”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怨不得旁人!”斗笠人缓缓转过身来,将剑指向了泠筱,“最后问你一遍,你继续要跟我作对吗?”
“哼哼,好狂妄的口气,”泠筱冷冷地望着他,“出招吧,我倒要领教领教号称铁血冷面的狂妄小子的本事!”
斗笠人单臂一扬,将身后的斗篷翻飞到了空中,顿时残叶纷飞花满天。他持剑急刺,就是一招“天龙在天”,向着泠筱杀到。
脸上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容,泠筱从容而淡定地捻起兰花指,柔荑持剑,盈盈挥舞,宛如一只五彩缤纷的蝴蝶在百花丛中穿梭飞舞,当即和斗笠人杀成了一团。
墙外乒乒作响,室内的佳人神色慌张,卿言左顾右盼地看不到人影,就想起身过去查看,却只见皇甫实冷漠地说了一句,“坐下,不关你的事。”
受慑于他冷峻而不容抗拒的气势,卿言只好继续待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过她一脸的焦虑,如坐针毡,这外面打得呼声震天,还叫她如何还吃得下饭?
却只见皇甫实满条斯文地夹起一块牛肉,放入自己的口中,慢慢咀嚼了一下,似乎还在细细品味其中的味道。
卿言终于忍受不住他的傲慢无礼和冷漠,冲着他吼道:“你疯了吗?你师妹在外面跟别人拼命,而你却在这里优哉游哉地喝酒吃肉,你还算是男人吗?”
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皇甫实神情专注地凝视着她,“可是,来的人却是我师兄,虽然我们从未共同学艺过,但是按照辈分来算,应该是的。”
“呃”卿言顿时为之语塞,楞了半响这才说道:“可是,你也不能看着他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啊,你不去帮忙算什么?”
皇甫实苦笑了一下,“不是他要欺负女人,是女人要去跟他打。好了,你无需多言,如果你吃饱了,就请回屋吧。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不希望外人插手。”
卿言听闻如此,心中颇有些恼怒。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一个肯在神女峰跟张三李四搏命的英雄好汉,却对自己的师妹这般冷淡?
不管了,卿言心中一阵腹诽道:你这个冷血动物,你不去帮你师妹,我去帮,好歹也喊几声加油!拉拉队的有木有?
第一百三十 遁逃的刺客()
不顾皇甫实的阻拦,卿言猛地站了起来,身下的凳子被双腿抵着向外挪动了些许,发出了“咕咕”的磨蹭声,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冷漠的皇甫实,就向院外跑去。
眉头骤然竖起,皇甫实轻喝一声,“你干什么?去找死吗?”霍然催动轻功,就欲追身上前。
可是,他刚一跃起,胸口撕裂般的刺痛就紧紧揪住了他,让他顿时为之一窒。强忍着痛,踉跄了几步,这才追身上前。只不过他这么一迟疑,卿言又向外奔出了些许。
迅速跑到墙角,穿过了圆弧形的拱门,卿言就看见两个急速飞旋的身姿纠缠在一起,剑光如雪花般飞溅,乒乒乓乓的响声不绝于耳。
“泠筱姐姐加油!”卿言刚一开口,嘴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整个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后扯去。
“哐!”一声脆响,皇甫实猛地抽出了袖中宝剑,瑟爽干脆地护在卿言的身前,用他那低沉的声音喝道:“后退!”
卿言着实被皇甫实的举动吓了一跳。抬头一瞥,但只见那两位剑客招招夺命,处处险象环生,如此搏命的战法亦是给卿言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武功之卓绝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让她在那瞬间就萌生了退意,她可不敢再看如此暴力的场面了。
斗笠刺客忽闻“泠筱姐姐加油”这句话,顿时吃了一惊,不由地全身一震,略显得惊诧地向着卿言处望去。
高手过招哪里容得分神?即便那仅仅只有半秒钟,那也都是足以致命。
泠筱横剑一挥,剑锋呼啸而过,就冲着他的脑袋削去。
当剑芒就要触碰到他面门时,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纵身向后一跃。“啪”他头戴的斗笠顿时被一劈为二。
一头秀发随风凌散,黑衣剑客略显狼狈地侧身躲过了泠筱的剑锋,向后踉跄了数步,眼角余光在凌乱的散发的掩护下,睨视了一下卿言。
这惊魂一瞥,足以给他带来强烈的心理震撼,使得他不敢恋战,单手掩面,猛然向上空一跃,便消失在层峦叠嶂之中。
是他!
虽然没有看清楚面容,但是他那绝美翻飞的身姿,让卿言疑窦顿生,因为这世上能将上层的轻功演绎得如此出神入化且美轮美奂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可是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他为何又要刺杀泠筱姐姐?
这真的是他吗?
泠筱呆呆地楞在原地,她万般没有想到原本已经完全处于下风的她居然还能一剑刺中对方,更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仓皇出逃。
难道是这两年来自己剑术精进吗?
不解地摇了摇头,她回眸了望,却只见皇甫实单臂张开,手腕外翻,将柳卿言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他满脸都是关切,一副生怕身后的女子受到半点牵连的模样。
这场景竟如一柄尖刀刺入了她的心脏,让她热血上翻,呼吸亦变得急促起来。
月光洒在卿言的身上给她的身子覆上了一层如烟的光晕,她如水的长发披至腰间,在晚风中翩然翻飞,那张素净绝美的脸像笼罩了一层圣洁的光环一般,宛如坠入凡间的仙子。
泠筱注视着她,不由地自惭形秽起来。
而树影下的皇甫实,已然收回了防御之姿,他长身玉立,双手负于身后,静静地望着卿言,泠筱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但是却觉得他的背影如此孤寂,为何自己同他一起生活了三年之久却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