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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翎心绪复杂,摇了摇头:“我没事。”
君云澜忽然沉怒,眼中神色令人害怕:“怎么会没事?!流了这么多血!”
苏云翎一抹自己的脖子,果然是一手的血。原来方才那个刺客一剑削去了她耳上一小块肉,还割伤了她的脖子。
她血流得半边脸和半身,虽然是轻伤但是实在是看得十分吓人。
君云澜脸色铁青,只盯着她。苏云翎很少见他如此生气,道:“只是小伤。”
君云澜仿佛没听见,一只手拨开她的头发,查看伤口,当见是真的一个口子而已,脸色便缓和了些许。
第285章 南山会猎1()
君云晟走了过来,沉声道:“皇兄,刺客身上搜不到线索。”
他丢下刺客所用的剑,剑上面没有任何标志。
君云澜俊雅的脸上此时乌云密布,良久他道:“今夜之事不得宣扬。违者,斩!”
他说完拉着苏云翎就大步走出了福瑞宫。
苏云翎被他拉得踉跄。君云澜见她走得慢,长眉一皱,脱下披风为她披上。
苏云翎道:“皇上,不用……”
她还没说完,君云澜已把她拦腰打横抱起,大步走了出去。
“皇上……”苏云翎被重重的披风盖着脸,不得不开口挣扎。
君云澜听而不闻,苏云翎不知从哪儿的脾气,一把掀开披风,叫道:“放开我!”
君云澜冷冷道:“闭嘴!”
这两个字字正腔圆,冰冷肃然,苏云翎被他一喝愣了下。
君云澜见她终于老实了,淡淡道:“朕带你回去。不要闹了。朕头疼。”
苏云翎一下子安静下来。
身边有侍从纷纷跪下,如风吹草折般。君云澜看也不看地上的侍从,径直抱着她没入了渐渐大的风雪中。
而他们身后,一道坚毅的身影清冷站着久久凝望。
“你……”敏懿郡主想要唤他,却是轻叹那一声垂下手,愣愣看着床上早就失去生命气息的惠贤老太妃。
甘露殿中,温暖如春,安静得可听见铜漏滴答声。
宫女们踮着脚尖悄悄进进出出,苏云翎由医女们小心地清洗伤口,小心包扎。然后由宫女们换下沾了血的衣衫。
等她收拾干净前去见君云澜时,他已经在胡床山斜斜依着,手中拿着一卷册子却忘了看,怔怔看着窗外飘雪知在想什么。
连苏云翎走上前来他都不知道。
他没反应,苏云翎自然不会去打扰他。她悄悄打量,今夜君云澜换下玄黑龙袍,穿一件银灰色常服。因在殿中,他穿得不多,衣衫随意披着,瘦削的身形从内到外气质高华,越发显得清贵。
几日不曾这么近地看着他,也不曾这么认真的看着他。
她心中酸酸涨涨的,自己也不明白到底为何会这样。
“皇上?”宫女悄悄提醒。
君云澜回头看见苏云翎站在一旁,微微皱眉:“都退下吧。”
宫女内侍们赶紧退下。
苏云翎听出他声音依旧十分肃冷,一时也不知要和他说什么。
君云澜皱眉看着她,忽然伸手:“过来。”
苏云翎看了他一眼,依旧不动。
他一挑长长的眉:“朕的话都不听了吗?”
苏云翎不卑不亢:“小女不敢。”
君云澜淡淡道:“朕不和你置气,你也不要和朕犟了。你过来让朕看看你的伤。”
他的声音疲惫。她想起今夜的事心中忽然一涩,也就走了过去。
君云澜拨开她的发,看了下包扎的地方,长吁一口气:“幸好只是皮外伤,不然的话万一伤了重了怎么办?”
苏云翎被他一说,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后怕。若是刺客的剑没有偏离,刺伤她的脖子,恐怕横尸当场的也会算上她一个。
手上一暖,他已把她的手缓缓的握住。暖流从他的手中传来,不多,却已抚平了今夜的不安和惶恐。
她诧异看去,眼前的男人陌生又熟悉,眼底的深意令心中忍不住一阵阵悸动。
君云澜静静看了她一会,才问道:“是谁让你去找惠贤太妃的?”
苏云翎理了理思绪便把今夜的事来龙去脉都说了。除了惠贤老太妃最后交给她的东西外,基本全盘托出。
君云澜听了,沉默了许久:“你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吗?”
苏云翎摇了摇头。她的确不知,惠贤老太妃也没来得及告诉她。这倒是实话。
君云澜看了她良久,才道:“罢了。不知道就不要去追问了。你知道得越少,朕才能保你。你知道得太多,朕就不能护你周全了。”
苏云翎不知为何脱口而出:“我不要你保我!”
君云澜眼中沉暗了下来,握着她的手也重了几分:“为何?”
苏云翎傲然看着他:“我不需要皇上保护。”
“哦?”君云澜神色莫名:“那你想要怎么样?”
苏云翎认真看着他:“我会找到帮助皇上的办法。哪怕我现在无能为力,但是总有一天,那些所有的困扰都会被我找到解决之道。”
她说得很认真。
君云澜愣了半天,忽然他笑了起来。先是轻笑,然后是哈哈大笑。
苏云翎被他笑得莫名所以。她有些恼火地看着他笑,可是君云澜这一笑,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苏云翎脸慢慢通红。她冷着脸转身就走。
“等等……”君云澜好不容易停了笑,将她唤住。他眼神晶亮,神色变幻。
苏云翎冷着俏脸看着他:“皇上不相信就算了。终有一天我会做到的。”
她孤零零站在他面前,倔强的神气那么引人注目。
“为了什么?”他忽然问。
苏云翎忽然恍惚。是啊,为了什么呢?
君云澜一伸手将她拉回,看着她满脸的固执,轻叹吻下:“罢了,你只是什么都不懂……”
苏云翎只觉得唇上覆上清凉柔软的薄唇。她一怔,整个人便被抱上了胡床。
“不要……”她想要挣扎,却被他牢牢按住双手。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恼火看着着头顶上的俊脸:“皇上放开我!”
君云澜深深看着她:“朕也想放,可是却是放不开。”
“什么?”她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睡吧,朕累了。”他将她埋入胸口,“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
苏云翎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忽然想起惠贤老太妃临终所说的话,黯然神伤中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皇上?”陈公公悄悄走来:“已经下令去彻查了,刺客孤身一人。不过此事和庞太贵妃有关系,但是却没有证据。”
“朕知道了。”
君云澜看了她沉静的睡颜,一把将她抱起慢慢走入了龙帷深处。
惠贤老太妃的死由内务府极其低调地办了。她生前便只是一位先皇早就不宠幸的老妃子,十几年间又被庞妃故意压着。若不是因为曾经生养过一个公主,恐怕早就如那些被驱逐出宫的老妃嫔一样去远远的行宫养老去了。所以丧礼的冷清并不出人意料。
苏云翎和敏懿郡主为老太妃的葬礼执礼。丧礼就这么简单地办了。
当惠贤老太妃的棺木起灵的时候,她心中忍不住酸楚。
惠贤老太妃虽然才和她见过两三次面,可是音容笑貌宛若在眼前。
她摸了摸怀中的事物,再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她忽然心中一动,匆匆去招了敏懿郡主在一处偏僻的阁中。
敏懿郡主因为惠贤老太妃的过世,显得精神萎靡。
她见苏云翎的面,便知道她要问什么。她从怀中掏出一卷十分老旧的羊皮手卷递上来:“这便是那个所谓的秘密。”
苏云翎接过去一看,愣了下。
只见那羊皮卷子上画着一个很奇怪的符号,像是一个上古时期的六足方鼎,但是方鼎上的繁复图案又令人觉得不像是来自秦国。
“这是什么东西?”苏云翎问道。
敏懿郡主摇头:“这据说就是关系着这整个东元大陆的神鼎……乌。而惠贤老太妃给你的,据说便是开启这个藏着乌神鼎宝藏钥匙之一。你忘了?我们东元大陆最古老的传说便是关于这个乌神鼎。”
乌神鼎?!
苏云翎忽然想起了这个十分久远的传说:
他们所在的大陆叫做东元大陆。这大陆一望无际,广阔无垠。东元大陆东边是浩海国,海国上分布着数不清的岛国,西边则是一大片大陆,这大陆便是他们诸国所在的东元大陆。
至于北边和南边,据说是两片比东元大陆更大的冰川荒原。那边便是这尘世的尽头。没有人能够达到那边,传说那边北海和南海之水从万丈深沟中流入,流入地底,永不回流。
上古传说,在天公在开天劈地的时候,是想将这一片天地劈成天圆地方,没想到那一天天公喝多了,两斧子下去没砍好,在北边和南边留下两片万丈深沟。
于是天地失衡,海水倒灌,卷入东元大陆。天公见大错无法弥补,便将天公斧炼化成一个神鼎镇在了东元大陆的中心。
这神鼎便叫做乌。
这神鼎乌镇守东元大陆万万年,无人能知它所在,但是听说能亲眼看见乌神鼎神光,得天公开天辟地神之气所庇佑,就能成就一方霸业,一统诸国。
这个传说太久了,也很深入人心。据说秦国始祖皇帝就是因为因缘际会中得到了得以开启乌神鼎所在的宝藏钥匙,所以才能得以天佑,统一秦国。
这个传说没有任何根据,可是偏偏有很多愚民相信。于是当年秦国的开国皇帝始祖登基即位,更显得顺应民。心。
苏云翎身为秦国人自然自小就有听到这个传说。可是传说只是传说而已。这种传说很多时候都是上位者用来神化自己,教化万民顺服的手段之一。
有点头脑的人根本不会当真。
可是如今有人却告诉她,这个传说是真的,确有其事的。这实在是令她久久无法回答。
敏懿郡主见她的脸色,叹了一口气:“你也不相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信的,只是当我越深入其中,越发现此事之复杂,之诡异,根本不是人力所能预料的。”
“你能想象吗?当一个人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聪明,可是当他看到千百年前不知从哪里流传下来的神鼎图中看出后世一些端倪的时候,你会不会开始怀疑自己?”
敏懿郡主说着,把苏云翎手中的似玉非玉的东西放在羊皮卷子上比划。
苏云翎看去,微微一怔:“是一个字!”
只见透过这一小片犹如玉佩的薄薄事物的镂空处看去,那鼎上的图案似乎被分割成一个字。
“是的。是一个字。”敏懿郡主脸色凝重:“是一个秦字。”
第286章 南山会猎2()
她再变换角度:“你看这个字是什么字?”
苏云翎看了一会,一惊:“乾。似乎是这个字。”
“对!秦,乾,……再加上天干地支,你算算看这是什么?”敏懿郡主的脸色越发凝重。
苏云翎跟师父徐青山学过阵法,对这天干地支熟得不能再熟。她稍微算了下,脸色一变:“秦乾圣元年,秦始祖登基为皇。”
她说完久久不能相信自己的发现。
“是的。”敏懿郡主脸色煞白煞白:“我原本也不相信。可是我算了无数遍,都是这个结论。而且这一片似玉佩的东西,在这神鼎图上别的地方,也能看出一些字,有的不是字,是画,那些画我先前看不懂,后来有一天我才明白,那些画……画的是诸国大事!”
“不可能!”苏云翎想也不想,立刻反驳:“小小的鼎上的图怎么可能画出一个大事?”
敏懿郡主见她不相信,也不辩解,拿起那事物放在鼎的西边。苏云翎看了一眼,脸色一变。
那镂空处画着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妇人很模糊似乎坐在高位上,孩子只是个婴孩,不认真根本看看不清楚。
“不……不可能。”她难以置信。
敏懿郡主苦笑:“我也不信的。可是你别忘了,按着天干地支算,这一年西戎老可汗死去。他的妻嚓吉氏抱着不足满岁的皇子即可汗位。那一年,正是五十年前。而且我按着这图反我们秦国的气运,你看……”
她移动手中的玉佩,镂空处到了神鼎下方,苏云翎正好看见一个“武”。
“这一年,是我们先皇太祖改国号为武德,这一年西戎和我们秦国开战,七年后才结束。”敏懿郡主面无表情地说。
阁中死寂一片。
苏云翎久久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一卷羊皮卷。羊皮卷上画的乌神鼎只有一面,可是在这一面上竟然有这么多神奇的发现。
她并非不信鬼神,相反,她相信鬼神,也相信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世间所有人的命运。
可是堪破天命的人,以她这两世为人的经历所知,只有她的师父徐青山有这个本事。可是师父徐青山是一个方士。
他能逆天改命已是极勉强,若要他堪破天下大事,那根本不可能。
可面前却有个这世间最大最神秘的秘密摆在她面前。
信?不信?
她现在已经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阁中两人的面目也渐渐模糊。
敏懿郡主小心翼翼地把羊皮卷卷好,放入一个楠木盒中,递给她:“这个秘密便是庞妃一直想要寻找的东西。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到了惠贤太妃娘娘手中,但是她却是为了这个秘密不落入恶人手中坚守了一辈子。现在这个东西交给你。”
苏云翎默默收入怀中:“这么说,敏懿郡主你为了这个秘密,耽误了青春?”
“是的。”敏懿郡主苦笑:“你听过一句话吗?堪破天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惠贤太妃拿到这卷图的时候,她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
“而我……”她轻笑:“那一年当我解开这个秘密一小部分的时候,我母亲病重过世。”
“这也许是巧合!”苏云翎忍不住道。
敏懿郡主耸了耸肩:“也许是吧。可是谁能说得清呢?当我觉得我离这个秘密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总是能感觉到自己气运的衰落。你也许不知,其实我还有一个弟弟的。”
“啊!”苏云翎一惊。
敏懿郡主苦笑:“可是他夭折了。他也和惠贤太妃的女儿一模一样。就这么莫名高烧了几日,吐血而死。”
苏云翎震惊。
“弟弟才三岁,死后连族中的祖坟都不能入。因为夭折的孩子是不能算是应氏子孙的。”敏懿郡主苦涩道。
良久,苏云翎才道:“那既然这东西是不祥之物,为何还要追寻这个秘密?”
敏懿郡主苦笑:“人啊就是如此。明明知道天机不可堪破,还是想要知道。哪怕知道堪破它将带来厄运。庞妃不知从何处知道有这东西存在,所以这十几年她一直苦苦追寻。她野心十足,想必她想知道她和她的儿子能不能继承秦国大统吧。”
“或者是,他们痴心妄想,想要知道这乌神鼎的下落,逆天改命。”苏云翎道。
“是。”敏懿郡主点头,“这个是很有可能的。”
“不是很有可能,是一定会的。”苏云翎沉声道:“我太了解他们了。”
“所以,这东西只能深埋地底,永远不能让他们找到,也不能让有心人找到!”敏懿郡主长吁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笑道:“我这些年拼着骂名不嫁,装疯卖傻,都是假的。实在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