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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中,一如往常,陆飞薰早早的起床,嬉笑着,蹬蹬蹬跑到白若筠房门前,猛地推开门,笑道:“若筠姐姐,院子里的葡萄……”她话未说完,怔住,屋子里空无一人,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屋子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桌子上,一封信静静等候着。
陆飞薰猛地转身,飞奔向陆夫人房间,叫喊着:“娘,若筠姐姐不见了——”随着陆飞薰的叫喊,陆府开始苏醒。
码头,秦笙站船边眺望着,此时,路上行人渐渐多了,却没有一个是她要等的。慢慢的,心不觉下沉。
白若筠,以后的路,我陪相公走下去。
秦笙转身,对身旁的船手道:“开船。”
“是。”船手走道船边,欲解开绳索,突然,一只脚踏上船来,船夫头也不抬,道,“对不起客官,我们要开船了……”
“开船。”白若筠淡淡的声音传出。
白若筠?!秦笙身子为之一怔,停下脚步,猛地回头,白若筠平静的看着她,一身素白,一如第一次见她那般。秦笙惊呆的脸上慢慢浮现一抹笑容。
“姐姐。”秦笙喊着。
白若筠嘴角上扬,走上船来,这时,船内,闻声走出的沈子霖站住,怔怔的望着白若筠,喉间一动。
白若筠上前,清澈的眼睛凝视着沈子霖,道:“我回来了。”
沈子霖表情不变,半晌,淡淡道:“回来便好。”他说完,转身,“扶我进去。”
白若筠上前,扶住沈子霖,走进门去。望着进去的两人,秦笙眼中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欣喜。白若筠回来了,相公的心也落下了,可是,为何,她没有预料中的喜悦……
开往洛阳的船不停,一路上,休书的事似从未发生过般,沈子霖气色好了许多,将杭州所进的布匹绸缎大致与白若筠讲解,洛阳四方有名的绸缎庄也一一交代。秦笙跟在一旁端茶递水,看着谈笑有声的两人,秦笙愈加沉闷,沈子霖的时间全给了白若筠,便是连看,也没再看过她一眼。
“相公,预计明日便能到洛阳了。”饭桌上,秦笙轻声道。
沈子霖含糊的应了声:“嗯。”想起沈家,心不由一沉,虎头县那一场劫难绝不是意外,这笔帐,该算一算了。
白若筠见沈子霖沉思不语,忍不住问:“怎么了?”
沈子霖摇头,道:“没什么,你们吃吧。”他说完,放下碗筷起身离开。
桌上,秦笙看着白若筠,笑道:“姐姐,相公气色似更好了呢,我就说,便是天下奇药,也不若姐姐有效。”
白若筠微笑道:“若不是妹妹照料得好,相公又如何好得这样快呢。”不知不觉中,她开口喊她“妹妹”,这样冰雪聪明善良大方的女孩不知不觉中得到她的肯定。
秦笙微笑着,道:“只有相公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白若筠微微侧头,问:“你喜欢子霖吗?”
秦笙摇头,道:“不是喜欢,是爱,我爱相公。”
白若筠沉默,秦笙的爱那样真诚那样热烈,可是,她呢?那种难以割舍的,是爱吗?究竟,什么是爱……
船抵达码头,谢七早已带人等候多时,沈子霖等人下船。见了白若筠,谢七悬着的心落下。白若筠见到谢七,惊喜的上前。
“谢七?!你还活着!”白若筠上前惊喜的打量着谢七,宛如他是幻影般。
谢七激动的笑着,狠狠的点头,道:“七少夫人,您回来便好。虎头县一别,我找遍了整个虎头县始终没找到您,后来七少爷来了,得知有余您的消息,一路寻访,您可算是回来了。”
沈子霖走过来,问:“绸缎庄怎么样了?”
谢七道:“绸缎庄生意大不如前,洛阳许多布店被盛泰绸缎庄收购,他们的货一直贱价卖出,我们受其影响,生意很差。我调出许多成货,作出相应对策,可是庄里生意却……”谢七说到这,停下,不敢看沈子霖。当日沈子霖命他将货送回,欲稳定绸缎庄的运行,七少爷那样的信任自己,可是,出了个盛泰绸缎庄,他依旧是无力招架。
沈子霖皱眉,问:“盛泰绸缎庄?”
“是新出的绸缎庄,对方来势汹汹,我一直派人调查他幕后的老板,一无所获。”谢七道。
宅门云变
沈子霖道:“回家再说。”他说着,走向前去,身后的人跟上。
回到沈家,进门,丫鬟下人一如从前般忙碌,见到沈子霖与白若筠,纷纷弯腰问好。萍儿远远的走来,扭着纤腰扑进沈子霖怀中,撒娇道:“相公,萍儿想死你了。”
沈子霖顺势搂住萍儿,坏笑道:“有多想?”他说着,游下,落在萍儿腰上。
萍儿凑上前,紧贴着沈子霖,道:“晚上你就知道了。”眉目间满是妩媚,暧昧的姿势与语气全然不顾身旁的人。
秦笙不由皱眉,白若筠面具般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这时,一个丫鬟走来,道:“二太太唤七少夫人到花园中去。”
白若筠淡淡的应道:“我就来。”想到老太太,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白若筠离开,向花园走去。
白若筠在前,丫鬟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长长的回廊间有丫鬟走过,见到白若筠,站住,低头弯腰。穿过回廊,越过庭院,鹅卵石铺成的路旁是刚种上的花,花旁,沈子闲正与花匠交代着什么,不经意的抬头,看见走来的白若筠,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惊喜。
“你且按我说的去做,去吧。”沈子闲打发走花匠,望着走来的白若筠,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见到沈子闲,白若筠微怔,目光掠过他身后走开的花匠,微笑着走过去,道:“大哥又在整理花草么。”
沈子闲微笑着,道:“一趟杭州行,可顺利?许久不见,你清瘦了许多呢。”
白若筠道:“嗯。”那一个“嗯”字过后,她顿住,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再说了。
沈子闲看了眼她身后的丫鬟,知道那是二太太身边的丫鬟,于是问:“这是要去哪里?”
白若筠道:“二太太让我去花园一趟,却不知是何事。”
沈子闲笑道:“既是二太太唤你,快些去吧。”他说着,微侧身子,让出道来。
白若筠向沈子闲微微颔首,擦肩而过。沈子闲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一阵失神。原以为,她离开这段时间他可以忘记那段不该的感情,可是,心却在思念中沉沦,如今见了她,却更是发痴了。
一阵冷风吹来,沈子闲猛地回神,他拍了拍额头,转身走开,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花园中,湿漉的地面上落叶满地,空气中散着几许湿意,冷风吹过,人不由一阵犯冷。花院中,各色的菊花开得灿烂。杨柳树下,二太太石桌旁,沈子炎坐一旁,与二太太将着些什么,二太太咯咯直笑。
见到沈子炎,白若筠想起花廊之事,看沈子炎的眼中更多了份抵触。她走到二太太身旁,请安:“若筠见过二奶奶。”
二太太抬头,笑道:“若筠来啦,坐下吧。”
沈子炎笑嘻嘻的问:“弟妹杭州游可顺心?”
白若筠淡淡道:“托二哥的福,一切安好。”
二太太牵过白若筠的手,道:“若筠,这一路可苦了你了,幸得祖上保佑,你平安无事。”
白若筠不解的看二太太,猜疑着:“二奶奶说的是……”
“你在虎头县的事我都知道了,谢七都对我讲了。幸苦你了。”二太太道。
白若筠微笑道:“二奶奶担心,若筠安然无恙。”
二太太笑眯了眼,拍着白若筠的手,道:“若筠啊,听说子霖打算将绸缎庄交给你打理,往后的日子,你须担待的更多,更加幸苦啊。”
白若筠微微诧异,抬头,道:“若筠不知此事,子霖并未向我提起过。只是让若筠跟着打理一些账务罢了。”她说着,眼角余光瞥见沈子炎紧盯着自己的眼睛,他似笑非笑,沉默的守株待兔。
二太太诧异的看了眼神子炎,又扭头,笑道:“哦,我只是听地下的丫鬟们这样说。”
白若筠笑道:“丫鬟们素日里没事了,耍嘴皮子,以讹传讹,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子霖让我打理绸缎庄,若筠一定告诉二奶奶。”
二太太呵呵笑着,摆手道:“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掺和了,我只是心疼你啊。”二太太说着,握白若筠的手不由紧了紧。
白若筠笑着,低头。沈子炎凝视着白若筠,嘴角的笑诡异,如狼般。
白若筠与二太太讲着这一趟杭州行所遇之事,不知讲了多久,约摸是吃饭时间了,有丫鬟来催了,这才离去。
吃过饭,白若筠回房去,才进门,沈子嫣跟着追了上来,进了门,大咧咧坐下,道:“我还以为,你就死在外面了呢,人家说得没错,命贱的好养,可是你那心肝丫鬟云霞恐怕就不好养了。”
白若筠心中一惊,她正疑惑为何不见云霞,沈子嫣一番话令她心顿时拎起,疾步上前,问:“云霞怎么了?”
沈子嫣瞟了眼白若筠,道:“你去问三夫人吧,自你走了后,云霞便被三夫人叫了去了,是死是活,我就不知道了。”她说完,起身离开。
白若筠猛地转身,跑出门去,向着三夫人房间跑去。身后,沈子嫣嘴角浮现一抹诡笑,悄然跟上前去。
白若筠心急如焚,跑到三夫人门前,欲推门而入,举起的手突然顿住,她隐忍着,举手欲敲门。这时,屋内传来女人娇喘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白若筠愣住,杵在原地。
“啊,轻点……”三夫人高亢的声音中是难掩的兴奋,男女的欢爱令她忘却自己的身份。
白若筠惊得张大嘴巴,这时,屋内传来男人的声音。
“轻了,三娘耐得住么?”轻佻低沉的声音,却是沈子炎!
白若筠惊得捂住嘴巴,缓缓后退,突然撞到柱子,她吓得一跳,惊叫声脱口而出:“啊!”
只一声,屋内的人惊觉,三夫人凌厉的声音喝叱:“谁在外面?”
白若筠吓得拔腿便逃,风一般跑出院子,出了院子,门口,沈子嫣古怪的笑着,似早料到她会跑出般。
“你看见了。”沈子嫣咧齿,笑得灿烂。可是,那样的笑,令白若筠不寒而栗。
“你早知……”白若筠开口,心慌张而不安的跳着。
云霞之痛
沈子嫣不语,转身走开。园门前,白若筠回头,望着幽深的宅院,一股无形的压力卷来,她扭头,慌忙离开。
回来房,白若筠叫来丫鬟,打听云霞的去处,原来,在她离开沈家后,云霞便被三夫人带走。三夫人待云霞自是不好,云霞进了三夫人院子,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白若筠听得眼皮直跳。却不知云霞如何了。一夜惴惴不安,辗转天明,清晨,她早早的起床,再次来到三夫人院子里,想要要回云霞,撞见一名丫鬟,她停下。
“三夫人起床了么?“白若筠喊住丫鬟问。
那丫鬟道:“还没呢,这天还早呢,七少夫人找三夫人有事?”
白若筠道:“没事,你去忙吧。”
丫鬟并没走开,张望四周,低声道:“七少夫人,您去看看云霞姑娘吧,她在后院的柴房里。”丫鬟说完,急急的走开。
白若筠慌忙扭身向柴房走去,后院里空无一人,枯树枝上三两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脚步声近,麻雀呼啦飞起。院子里久无人打扫,满是灰尘,枯叶树枝满地,白若筠环顾四周,心口不由一阵疼痛,云霞便是在这里吗?!
这时,房内传来询问声:“谁在外面?”
那声音沙哑似被玻璃割伤了般,房门被缓缓推开,云霞撑着双手,摸索着走出。她披头散发,身裹一件单薄的破衣,姿容神态似苍老了十年。白若筠心猛地下沉,惊呆的站在原地。
“是谁?”云霞摸索着向前,大而清澈的眼中没有一焦距,枯瘦的双手颤抖着,摸索着。见无人回答,她轻叹一声,摸索着转身。
白若筠缓缓上前,心冷冷的下沉,上前,她张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伸手,想要拉住云霞。突然,云霞愣住,骤地转身,惊喜的喊:“小姐,是小姐吗?”
白若筠抓住她再空中胡乱挥舞的手,眼泪重重的往下掉:“云霞,云霞,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了?你告诉我,你的眼睛怎么了?”她伸手,摸着云霞的眼睛哭,为何,不过数日,她会变得如此,为什么……
云霞惊喜的摸着白若筠的脸,颤抖着声音道:“是小姐,是小姐回来了……”她说着,带笑的脸上泪流满面。
白若筠心口沉闷得宛如巨石沉积,阵阵绞痛,她紧抓住云霞的肩膀,看着憔悴狼狈的她,一股无言的愤怒冲上心头,咬碎银牙,她恨恨的问:“告诉我,谁把你弄成这样?是不是三夫人?是不是?她对你做了什么?”
云霞惊慌的摇头,紧抓住白若筠,急切的说:“不要,不是她,不是,是云霞自己不小心,小姐,与人无关,你不要去找她……”
看着云霞的反应,白若筠似更确定了心中的答案,她恨恨的咬牙,眼中满是愤怒,道:“云霞,我给你做主,她们欠你的,我要一一为你讨回来!”
云霞紧拽着白若筠不放,手止不住的颤抖,道:“小姐,不要去找,不要去,当做云霞求您,云霞求您了。”她说着,哭着,软软的跪下,近乎哀求,“小姐,您能活着回来,云霞已经满足了,不要去,我只要您活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我只要您活着……”
白若筠无力的跪下,捧着云霞泪流满面的脸,泪如雨下:“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从开始,她没有来到沈家,也许她会更幸福,如果当初带她一道离开去,也许她便不会有事。沈家,你们欺人太甚!
白若筠带着云霞离开,回道房中,为云霞洗洗的清洗。房内,水汽氤氲而上,白若筠挽袖,为云霞擦着背,她手里的布停下,看着那狰狞的疤痕刺痛眼睛,三夫人究竟是如何待云霞的,却下得了如此毒手。
“小姐,我自己来罢。”云霞笑道,摸索着转身,欲夺过白若筠手中的抹布。
白若筠慌忙抹去泪珠,道:“不碍事,从前都是你帮我洗,如今轮到我了。我说过的,我拿你当妹妹的,姐姐给妹妹擦背,这个机会你也不给我?”她说着,捉起云霞的臂膀擦起来。
云霞微笑着,唇角微微颤抖,轻声道:“小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云霞不知道,如果没有了小姐,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白若筠心疼的瞅着云霞,张嘴,眼泪却不自觉的往下滚,似有双手掐住喉咙般,她撇头望向一旁,急促的深呼吸。
云霞唇角的笑不变,道:“小姐,没关系,没有了眼睛,云霞还可以听得见,摸得着,嗅得清,小姐不必难过。”
白若筠缓缓蹲下,理着云霞湿漉的青丝,努力隐忍着,平静的问:“云霞,告诉我,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云霞脸色微变,脸上的笑也变得不自然了,半晌道:“夜里路不平,我撞在了柱子上,便这样了。”
路不平……白若筠沉默不语,默默的为云霞洗着身子,云霞闭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两人沉默着,屋子里的空气似要冻结了般,沉闷得令人难以呼吸。
良久,白若筠停下,道:“云霞,你在害怕什么?”
她什么也不肯说,是因为害怕吗?
云霞慌乱的擦着胳膊,道:“小姐您说什么呢,云霞为何要害怕……”
“你为何不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白若筠没了耐性,生气,她不明白,为何云霞要对自己隐瞒。
突然,门被人一脚踹开,三夫人冷着脸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