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明月正卧在躺椅上昏昏欲睡,这一道尖声细气的假唤扰了她的清梦,她心中气闷得很,不知这刻薄老妇又来做什么,行动中便带了三分怒气。
“明月甚是清闲,不知柳姨娘来看我什么?”
苏明月打了帘子出来,眼睛都不放在那美妇人身上一下,只在外屋随意坐下。
柳姨娘一听这话心中便大为光火,这满府里上上下下哪个有眼色的不是唤她夫人,偏这贱蹄子一口一个柳姨娘。
“我秋上新得了些栈木香,想着先拿一盒来给姑娘使使。”柳姨娘先示好道。
哼,苏明月只在心中冷笑一声,拿这劣质次等的香料来也想哄她,真当她不知道她做的那些没脸子的事么。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栈木香,合该姨娘知道,留着自个儿使吧!”
这话里便含了三分意思,那柳姨娘面色一黑,便知道她说的什么。苏明月昨日去自家大小铺子里走了一遍,发现那些铺子明里暗里漏了大半的利钱,而这府里能有这本事就只有柳姨娘。
大舅舅如今不在家,她就装作大尾巴狼,贪墨外甥女家的钱,当真是半点脸子也不要,苏明月将脸偏向一边,气鼓鼓地绞着帕子。
柳姨娘下不来脸面,索性也不装笑面虎了,冷哼道:“姑娘不知道什么是栈木香,总该知道在这府里吃的什么,用的什么,又成天甩脸子给谁看!”
“我吃的什么!用的什么!”苏明月蹭地站起来,拿帕子指着柳姨娘道:“那也是大舅舅的事,与你有什么干系!”
“好啊好啊!你大舅舅成天里供你吃供你喝,你便是这样对待家里人的!”那柳姨娘被苏明月戳穿了心思已是挂不住,又被她这样指着鼻子骂,心中怒火沸腾,破口大骂道:“如今真是养了个白眼狼,怪道是个死了爹娘的孤煞星,看这满城里谁敢要你!”
“你!”苏明月气得双眼通红,她平生最痛的就是父母双亡,不得不寄人篱下,如今被人这样骂爹骂娘戳心窝子,当真是怒不可遏,当即道:“姨娘不必说这样的话将我气走,我那田庄铺子上少了的银子,姨娘贪墨了多少自是心中有数,若是闹到官府可就不好看了。”
这是彻底撕破脸皮了,柳姨娘只管自己胡乱撒起泼来,拿准了苏明月不敢和她闹,不想她竟是这样不要声名的性子。
“雪儿,咱们将东西都收拾好,没得让人先赶了出去!”
苏明月转身便吩咐丫头道:“雇一辆马车,回城东的庄子上住。”
那一头孟良尹正从府外回来,便看见包袱款款的苏明月,脸蛋儿皱成一团,只当是又和他闹脾气,便上前去敲了敲她的脑袋,道:“大小姐这是要上哪儿去,我送你。”
苏明月顺手撩起孟良尹身上那身藏青长衫的一片衣角,抹了一把眼泪,淡淡道:“回庄子上去。”
“胡闹。”孟良尹的脸一下肃静起来,沉声道:“你一个姑娘家,名声都不要了!快回去!”
“也不要你娶我,你管我名声做什么!”苏明月愈发气道。
“苏明月!”孟良尹拽住她的手,急道:“你就算是想嫁,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来逼我。”
“孟良尹!”苏明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吼道:“你给我滚开!”
孟良尹没防住苏明月要来踹他,痛的直咧嘴,大叫道:“苏明月,你哪里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
后面拿着大包裹小包裹的雪儿赶上来,也是匆匆地看了一眼孟良尹便随着苏明月走了,搬着苏明月大小行李的下人将孟良尹撞得团团转,孟良尹一见这光景心里急了,大步追出门外,刚走到二门便被营里一个弟兄拦住:“爷,车马要出发了,您这是”
孟良尹一拳打在石门上,恼道:“她这是发什么疯!”
下人们也是一头雾水,偏巧孟良尹的确是有要事在身,只得差了身边的两个小厮道:“你们多找些人,先看好她,等我回来!”
上马前又想了想,板起面孔道:“看着柳姨娘,别让她的人接近庄子。”
就这样,二人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彼此消失在烟尘之中。
马车走在东面大街上,苏明月小心地掀开车帘一角,不见孟良尹来追她,黯然垂眸,将耳上一对白玉坠子取下来,对雪儿吩咐道:“我不戴它了,收起来罢。”
雪儿也觉得孟良尹太过凉薄,小姐受了这样的委屈,他连追出来问一声都不肯。这耳坠子也是他预先送给苏明月的及笄礼,苏明月却未等及笄便天天戴着,高兴地跟什么似的。
如今快要到及笄的日子,倒是摘下来了。
“小姐,等舅老爷回来了,那柳姨娘就不敢这样对您了,小姐别伤心。”
苏明月放下车帘,她根本不在乎什么柳姨娘,孟哥哥才是那个能让她伤心的人。
马车咕噜噜驰过,一个水蓝衣衫的小姑娘自马车后头跳出来,吃了一阵灰,她挥挥手道:“这是哪家的马车,走得这样急。”
正说着,水蓝衣衫的小姑娘身旁走过来一个月白长袍的男子,微微倾身扶住她,束发如墨,一直流泻至那小姑娘肩上,青玉般明润的容色引得路人侧目不已。
“廿生。”
她这一声唤,街上的人都听见了。
楚云音踮起脚尖,将俆廿生的偏过来的头发拨回去,道:“衣服可还合身?”
方才在那成衣铺子她就觉得不该给廿生挑这样一身衣服,因为楚云音忍不住又侧目瞧了他一眼,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
“合身。”俆廿生十分官方地答道。
来福悠悠地迈着小步子,觉得这凡人小姑娘挺有眼光,想他云从境的世子殿下,当年一袭月白仙袍风华潋潋,不知俘获了多少女修的心,就连那有名的冰霜美人青凰帝姬都只敢远远地看着。
这凡俗的布衣也不过略衬得三分颜色,瞧把这小姑娘迷得,来福得意地哼唧了两声。
两个爆栗磕在它脑袋上,来福痛叫一声,只见楚云音俯身看着它道:“刚才在铺子里,那些衣服上的尿渍是不是你干的。”
来福心中羞愤欲死,他堂堂仙兽干出这样的事来,还不都是因为他望了一眼俆廿生,惨叫一声跑开了。
“它这是怎么了?”楚云音不解。
她正打算去唤来福回来,偶然间瞥见了一张漆木大牌匾。
“妙手回春。”楚云音念道,侧头看着俆廿生。
医馆楚云音想起徐大娘的死状,别说亲眼看见的要吓个半死,就是说出来都没有人信吧。廿生虽说不傻了,万一也染上那怪症怎么办,不行不行,她一定得带廿生看看。
“廿生,跟我来。”楚云音拽着俆廿生跑进了了医馆。
“大夫,馆里来客人啦。”
老郎中正捻着花白的胡须读医书呢,一抬头便看见这么一对男俊女靓的年轻人,心中便有了准备,向楚云音问道:“这位”
“不是我,给他看。”楚云音将俆廿生按在椅子上,道:“大夫,你给他看看。”
俆廿生倒也随着楚云音,默默地伸出手,即便他是修仙之人,这老郎中也看不出什么。
“好好好。”
老郎中一副心中了然的模样,便开始认真地搭手看脉。
“嗯尺脉沉取不绝,脉象和缓,流利有力”
老郎中又沉吟许久,说了些气血走脉云云,听得楚云音云里雾里,觉得这老匹夫甚是啰嗦,不讲人话。
看了半天,楚云音打断他道:“您直接说结果吧。”
“哦,好好。”老郎中抓了一只墨笔边写边道:“这位郎君并无大碍,体格健壮,只要两位耐心,假以时日”
“假以时日什么?”楚云音急了,该不会是真的得了怪病吧。
“喜事自然就会来了”老郎中不紧不慢道。
“喜事?”楚云音没怎么听懂。
老郎中也是一脸无奈,道:“二位尚且年轻,回去多试试,必定会有的。”
“有什么。”俆廿生亦是不解道。
“孩子啊。”老郎中很心累,这二位究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如此年轻,心急什么,想他自己也是老来得子,又有什么好急的呢。
孩子
楚云音愣在原地,涨得满脸通红,这老匹夫!在说些什么啊!她飞起一脚踹飞那老郎中的桌子,吼道:“你这老匹夫!死庸医!会不会看病啊!”
“哎呀。”老郎中吓道:“这位娘子怎么说这样的话,我李某在这青州城行医多年,从未误诊一人,你这是来砸我的招牌砸我的招牌啊”
俆廿生竟是在一旁站了半晌,方才上前将楚云音拦住道:“既无事,你可放心了。”
“走了走了。”
楚云音躲避着他的目光,一溜烟地跑出了医馆。
她早该想到的,一男一女来看病着实是太不妥了!
出了医馆走在大街上楚云音仍然没缓过神来,只顾自己愣头愣脑地往前走,身后的俆廿生倒是不紧不慢地跟着。
“云音。”
这声音楚云音懵然转过身去,竟然是廿生在唤她的名字,他从来没有唤过她的名字,这是第一次。
仿佛听见心间花开的声音一般。
楚云音还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喜悦中,便见俆廿生面目严肃道:“来福不见了。”
第12章 冤家路窄()
“来福,小来福。”
过路的人流被楚云音分开一条裂口,她弓着背朝大街上四处呼唤,卖包子的,卖烧鸡的,卖猪肉的,连那卖狗肉的她都细细看过了,可就是不见来福的踪影。
不就是拍了它两下嘛,这个小短毛还真记仇,楚云音不禁哭丧着脸道:“廿生,来福若是想不开可怎么好”
俆廿生:“”
雪瑞不可能突然离开,它这样莫名其妙地从他身边消失,只有一种可能。
它遇上了修仙者。
“我们往城西去。”俆廿生道。
楚云音跟在他身后道:“你知道来福去了哪儿?”
初到青州城时雪瑞便说过,在这里,它感觉不到任何灵力枯竭之感,如今看来,是有修仙者在这百里青州城布下了灵气结界。一旦有人在结界内使用了仙术便会触发禁制,从而被控制者发现。
俆廿生的目光渐渐有些发冷,因为,能抓住三阶雪瑞兽的修仙者,绝对不多,即便是在它如今灵力削弱,大不如前的情况下。
“云音,你”
此去若果真遇上修仙之人,便是吉凶未卜,更会将云音也至于危险之中,俆廿生忽然犹豫起来,想同她说,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啊”楚云音买了两个包子,却见俆廿生直直地望着她,便不着痕迹地将嘴边咬了一口的包子放开,道:“这是买给来福吃的”
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里全是无知的欢喜,竟让俆廿生无法开口,是告诉她不要跟着他,还是告诉她这世上有修仙者,而他,也不是俆廿生
“跟在我身后。”俆廿生终是落下一声道。
“知道了。”
这还用说嘛,他那么弱,她能不跟着他吗,楚云音理所当然地想道。
就在二人一路往城西去时,孟良尹也带着一队人马到了城西的山林深处。
“校尉大人。”
一名领头兵呈上一面旗子,向孟良尹回禀道:“此处地形诡异,我等已在原地兜了数圈,始终未能找到那日的入口。”
“下去吧。”孟良尹下马道,头顶的大叶榉木绿如翡翠。
他总觉得这里的草木与青州城别处的不同些,孟良尹贴身跟随的大狼狗在草丛里不停地拱着鼻子,似乎很是苦恼。
孟良尹此次要查的是些军营囚车里丢失的女犯人,这些女犯人说得好听些是犯人,说白了就是供给军队的军妓。这样的女犯人即便是成堆死了也不会有人过问,偏生有一批押解的流犯中丢失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女犯人,惹得上头一个神秘人物十分不悦,为表失职,总司便叫他来查一查。
可查下来之后,孟良尹才发现丢的不只是那些女犯人,还有挽香阁的青楼女子和一些失踪了却掩而不发的平民女子。
偏偏他去私访挽香阁时,还被苏明月给撞上了,在家里又哭又闹了几天,想想都头疼。
孟良尹拍拍那大狼狗的脑袋,安慰道:“辛苦你了。”
大狼狗显得有些低落,轻轻地吠了两声。
这两声狗叫可让就在林子不远处的楚云音心里一喜,连忙奔了过来。
“廿生,我听见来福的叫声了。”
孟良尹隐隐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便命手下人都躲在榉木后头,静待来人。
“来福,来福。”
只见一个水蓝裙衫的的小姑娘从树林里走出来,四处寻人的样子。
孟良尹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个小姑娘,可就在他放松警惕的一刹那,一股摄人的气压蔓延过来,令人心慌不已,孟良尹惊讶地望着那个蓝衣小姑娘。
不是修仙者,俆廿生用仅存的灵力慢慢地勘探着,便对那群躲在树后的凡人收起灵力。
“二位”孟良尹自树下现身道。
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了楚云音一跳,待她定睛一看,就更加惊吓了。
怎么回事!怎么是孟良尹!
他怎么还带着这么多人!冤家路窄!冤家路窄啊!
楚云音下意识地退后两步,贴在俆廿生身边,这才壮了壮胆道:“你们你们干什么”
“校尉大人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校尉大人?!楚云音无语望苍天,什么时候这逛窑子的公子哥都能当大人了!当真是黑白颠倒,世道黑暗啊!
“你们接着办案,接着办案。”楚云音一副请便的模样,赶紧拉着俆廿生离开这是非之地。
“大人。”一个黑衣模样的随从忽然上前对孟良尹耳语道:“这姑娘的身形很像那天晚上袭击苏小姐的人。”
孟良尹看着楚云音皱起眉头,身旁的大狼狗又汪汪叫了两声。
“等等。”孟良尹喝道。
楚云音怎能理会他,远远道:“平民百姓,不劳大人相送!”
孟良尹凝起目光,一个飞身就要去抓楚云音。
楚云音一心只想着跑,完全没顾得上,就在孟良尹追上来的瞬息,俆廿生忽然一掌挥出,白袍之下散开阵阵灵气。
那一下将孟良尹打出数丈之远,看得楚云音完全呆住了,结结巴巴道:“廿、廿生,你的手、手没事吧”
他、他、他怎么这么厉害,这一掌人都拍飞了!
孟良尹亦是满脸不可置信,周围的守兵立刻犹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俆廿生面不改色地立在原地,楚云音看着那撞在树上的孟良尹,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竟敢袭击校尉大人,将这二人拿下!”
那些士兵还没叫完呢,一道土地崩裂的声音忽然从脚底传来,不过眨眼之间,地表竟然裂出一块巨大的黑洞,从孟良尹身下开始巨幅塌陷。
泥土树木纷纷坠落,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统统掉了下去。
“啊救命”
青州城内,孟府大院。
“夫人还恼着呢?”一个小丫鬟怯怯问道。
另一个丫鬟接过她手中的托盘,道:“没事,我来吧,你先下去。”
“诶。”
正怕撞到柳姨娘的气头上呢,那小丫鬟忙不迭地跑了。接了托盘的丫鬟小心翼翼地走进里屋,便见柳姨娘正拉着她亲外甥女儿讲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野的丫头,竟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真是没教养的东西!”
“姨母犯不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