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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医正笑着拍了拍她的背。阿宴阿宴,十二年岁,可缓缓归。
云宴推了门出来,玉荨和宫女早已经等的焦虑,见她出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郡主,您怎么样了?”玉荨赶忙问着,她就怕郡主在宫里头被人给害了。
“没事,我问了阮医正一些伤口的事而已,不想留疤。”云宴摇了摇头,她的眼睛因为哭过,微微有些红肿。玉荨当然看见了,可是郡主自己说没事,她还能怎么样?只得劝着云宴快些回宫。
自己是出来好久了,该回去了。云宴转过头,看见阮医正倚在门框边,正笑得灿烂,她也回了个笑容,然后便在玉荨的搀扶下挺直背往外走着。阿懦,能再见你,也算了了我前世的心愿,今生云宴定不会再犯蠢,也不会再让你去涉险了。
我只要你们都能好好活着,即使没了封号地位,也要好好活着。
“阮医正,郡主走远了,奴婢扶您回去吧?”阿芜伸手想去扶阮医正,却被她避开了。
‘阿芜,我真的快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阮医正对她比划着手势,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
阿芜看的不解,只含糊着应了。心想一定要快些告诉陈院首了,阮姑娘现在的状态真是非常不好,经常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儿。
阮医正也不再解释,自己转身回了书桌前,提笔开始写着。阿芜凑过头去看,依旧是先前的几个字,只不过这次又多了两字。“阿……懦?”阿芜轻声念着。
月华宫
琪鸢用过了早膳便一直趴在床上赖着不起来,任由琳琅如何劝,她就是不起身。“好姑娘诶,这眼看就快用午膳了,您快些起来吧,这还是在宫里头呢,也不怕惹人笑话!”
琳琅对姑娘这种睡不饱的行为很是苦恼,按理说她们都进宫了,不是应该到处走走快些找到剩下几个人吗?怎么姑娘反而懒惰下来了?真是孩子心性。
琪鸢抱着被褥,将自己裹在里头,转过来转过去打着圈圈儿,就是不起身。“你都说了是快到午膳时候,这不是还没到吗?急着起身干什么?我又不是这儿的人!”她听云宴说,这里的千金小姐都是很早就得起床给长辈问安的。
外头太阳都那么高了,自家姑娘还赖着不肯起身,琳琅真是体会了一把司命星君又当爹又当娘的感觉了,感情司命星君的坏脾气也不是没道理,有这么个急死人的闺女,想不生气都很难!
“姑娘,您可别忘了,咱们下凡来是干什么的!”可不是吃吃玩玩就行的啊!她们是顶了很重的任务下来的喂,您能不能认真点儿?
她当然知道下凡来干嘛!不就是找人改命吗?可是她都不知道人在哪儿,改什么改?“我这不是在找呢吗?”琪鸢嘟着嘴,胖爪子一下又一下地敲着被褥。
“您那是在梦里找吧?”好脾气的琳琅也忍不住心里那份着急了。她还指望快些完了这事儿,快些回天界呢!
琪鸢突的坐起身子来,正准备好好辩驳一番呢,外头就有人敲门禀报着,说是曦郡主来了。琳琅哀怨地看了她一眼,看吧,让起不起,现在云宴都过来了!
把郡主关在门外的规矩自然是没有的,琳琅把门开了一条缝儿,往外头瞅了瞅:“郡主,您一人进来就好,师傅有些事情要我交代给您。”
这别人不知道,玉荨还能不知道吗?哪里来的师父哟,不过是郡主和琪鸢姑娘编造的而已。该不会琪鸢姑娘又起晚了吧?玉荨额头上垂落两根黑线,这么奇葩的姑娘,也是少见。
“怎么,你家姑娘又偷懒儿?”云宴一人进来了。琳琅关上了门,听见这话便皱起眉来:“可不是,怎么劝都不起身,说是要睡到午膳时候!”
云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得亏琪鸢没生在高门大户,否则每天的请安还不烦死她。“行,我进去给她弄吧,你在这儿守着点。”给琪鸢梳洗过几次,云宴已经比较熟练了。
掀了垂花的帘子,就见床上坐了个胖团子,正笨手笨脚地扣着衣裳上的盘扣。大梁的公主着三装,分别是上袄,下裤,外裙,因着宫里头有和琪鸢差不多大的公主,太后便让人照着公主的服饰给琪鸢做了几套衣裳,可苦了琪鸢,那上袄她是每次都穿不来。
“我来吧,瞧你笨的。”云宴上前去,坐在床边,一双巧手动着,很快就将盘扣扣住了。(。)
110。焚若()
穿好衫裙,云宴拿过一旁的帕子,放在琳琅先前已经打好的水里,那水歇了一会,温度不高不低,用来净面刚刚好。“张口,发什么呆。”云宴端着秀气小巧的青瓷茶碗,里边装了盐水,漱口用的。
“哦。”琪鸢还有些愣神,如瓷娃娃一般呆呆地坐着,由云宴摆弄。给她洗漱好了,云宴弯腰将这白白胖胖的团子从床榻上抱起来,放在手里边颠了颠:“才进宫几天而已,你怎么又胖了?”这都快胖成球了。
胖了吗?琪鸢低头拍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对着云宴呲牙笑着:“楠竹说,我本来就没什么本事,若是吃都吃不胖,岂不是可悲?”在凡间她不好称呼司命星君,只好用名字顶上了,希望星君到时候别揍她呀!
给她放在妆台前头,云宴拿起犀角书,轻轻给她梳着头发。琪鸢年纪小,头发却养的黑亮厚实,和她的皇儿一模一样。云宴微微笑着:“那叫楠竹的,是你爹爹吗?真疼你,父王曾经也给我说,多吃点儿吃胖最好,没人要还有父王养呢。”
可是后来,父王还是没能实现他的话。父王啊,阿宴没人要了,他们都不管阿宴了,父王,您在哪儿呢?救救阿宴好不好?云宴躺在破旧的一卷草席上,周围还有老鼠出没轻嗅着她的脖颈,这里是看不见光的皇宫底下,她在这儿呆了第三天了。
脸上被烙铁烫熟的地方已经少了一块肉,连血都不再流出来,浓稠的白色混着暗红色的血块,附在她的伤口处,上头爬着密密麻麻的虫子,它们在不停地啃噬,偶尔路过的老鼠也会伸出脑袋去舔一舔,云宴却好像没了感觉一般,躺在地上任它们所为。
没了,云王府没了,父王没了母妃没了……一切都没了。她什么都没了,还需要怕什么呢?死了也罢,总好过她半死不活地苟且着。‘吱嘎’铁门发出沉重的响,外边有光透了进来,云宴转过脑袋去,白色的光晃得她眼睛疼。
“哟,曦郡主还挺能忍。和这些脏东西呆一块儿,竟然还活着?”刻薄而尖锐的话,紧接而来的就是重重一脚,狠狠跺在云宴身上。赵元低了身子,笑得令人打颤:“我就看看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云宴想起赵元的所做所为,还有他昨天亲手塞进自己嘴里的,那块被烤熟的肉,她便忍不住‘呕’一声吐了出来:“赵元,我一点儿都不怕,这世界上再没有比你,更肮脏的东西。”
她连赵元都不怕,更遑论这区区老鼠。
“云宴,云宴?”琪鸢原本正说着关于端小王爷府上的焚若的事,等了半天却发现没人答话,她抬头看着妆镜,却发现身后的云宴不知什么时候愣住了。
过去了,都过去了,她不会再如前世一般,任人宰割。云宴深吸了口气,手里握着犀角梳,从上到下给琪鸢梳着:“恩,我在听呢。”
看她垂着眉眼,琪鸢知晓她定是又想起前世的事了。罢了罢了,再回到自己身死的地方,很少有人不感慨吧?“我在跟你说,变态…哦不是,我是说端小王爷府上的焚若,她是两年前在路上救了端小王爷。”
焚若,两年前?云宴仔细回想了一番,前世确实有端小王爷在路上遇盗匪,然后被救的事。可今生什么都变了,前世该是三年后,齐耀去京外接自己,路上被人所劫,救他的也不是焚若,而是薛阳。
“我觉得哦,焚若她好像是冲着背后之人来的。她给端小王爷用了百转丹,在他原本的命术中强行添了一道女子命术,也就是巽牵的命术。”琪鸢说完抬头看看云宴,不知她能不能听懂。
前世害了许多人的清妃,其他人死后都不过取了魂魄一卷草席扔出去,唯有巽牵,她的尸首不仅没扔,反而还用了冰棺装起来。也就是说,巽牵对清妃而言很重要。所以焚若才会强行将巽牵的命术融进端小王爷身体里,那清妃就算想要,也得看看如今她能不能拿到。
可云宴一心以为巽牵前世没死,听见焚若这般做,她对那个高贵的国师瞬间失了尊重:“焚若如此做,不是生生害了巽牵的性命吗?她怎能如此……”她手里边还握着一缕琪鸢的头发,微微一用力,就把前头的琪鸢拽得呲牙咧嘴。
“干嘛呀,你这是谋杀啊!”胖团子张着嘴嚷嚷着。这么用力干嘛,这是要把自己给揪成秃子呀!“焚若她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你不是说了吗,她是个好国师,不会害人性命的。”琪鸢将自己的头发从云宴手中摘下来,摸了摸方才被扯的发疼的地方。
云宴盯着空荡荡的手心看了半响,忽而自嘲地笑了:“我早该明白的,他们连我云王府的家仆都不放过,更何况是巽牵了。”哪里能去逍遥,估计是被齐禹和清妃给害了吧。自己真是傻,竟然一直傻傻的以为巽牵能够好好活着。
琪鸢揉揉自个儿的包子脸:“呐,不说这个了,帮我梳发吧!”她从妆台上随意拿了一朵绸花,递给云宴。
自己真是,好好的郡主被人用来当丫头使唤了。对琪鸢这理所当然的态度,云宴有些哭笑不得,还真是不见外。心里径自苦笑,但手上的活儿却一点不马虎,很快就给她梳了两个苞苞头,再在侧边插上方才琪鸢递上来的宫花,那妆镜里头一个俏生生的胖团子跃然而上。
不错不错,手艺可嘉呀!“没想到你居然会绾发的!”琪鸢小姑娘眯了眼睛,这比琳琅绾得还漂亮呢。
“后来没人伺候了,总不能整天披头散发吧?自己学了几个简单的发髻。”云宴给她理了理耳侧垂落的碎发,口中轻轻地说着。
“说吧,来找我又有什么事。”琪鸢总不愿看见她想过去的事,因为那时候的云宴总给人一种阴郁感,老是会让琪鸢觉得,星君就是害了云宴的凶手,而自己就是帮凶。
“我,找到阿懦了。进京时我给你说过的,戚懦。”(。)
111。花会帖子()
找到了?琪鸢小身子一震,戚懦出现了,那也就是说,只剩下两人了。只要找到栀烟和玲珑,然后将十人引到十个对应星位上,就可以扭转命运了。“那她是谁?”琪鸢眨巴着眼问道。
那天在宫宴之上,她就隐隐觉得有人快要出现了,所以才跟云宴使了眼色,让她顺着刘芸的劲儿倒地。本以为会是刘芸,谁知道后来炸出来个苏桃夭和端小王爷,现在又来一个戚懦,看来自己的直觉很准呐!
云宴看她洋洋得意的仰着小脑袋,颇有些自得感:“那天来给我看诊的那个女医正,她名唤陈阮,是陈院首的女儿。可是前世,陈院首没有女儿。后来她给我送的药方上头,多了一味当归,擦伤并不需要当归。”
当归,当归,当可缓缓归。
“所以她便是戚懦?”琪鸢了然地点着脑袋。戚懦,医术精湛,救人无数。可惜医者不自医,最后她死在天花之下。
云宴不再答话,只是点了点头。陈阮就是戚懦,看来自己的重生真的引出了许多与前世大相厅径的东西。比如齐耀的性格,再比如本不该存在的陈阮。
可这好奇怪啊。琪鸢摸了摸头上两个苞苞,人都是在原本的躯体上发生命术变化,为何这个戚懦,却凭空变成了另一个人呢?
“郡主,琪鸢姑娘,琳琅姑娘。皇后娘娘有请。”外边有宫女敲了门,不急不缓地说了话。
皇后有请?云宴不解,这来宫里那么多天了,也没见到皇上,皇后更是视自己为眼中钉,怎么突然就召见自己了?可不论身份还是辈分,皇后的召见都由不得她拒绝。正好外间的琳琅掀了帘子进来询问,云宴便让她先出去答话。
“皇后召见你会有什么事儿?”琪鸢被她放到地上,云宴蹲下身来给她理着衣裳。“不是召见我,而是我们。”她淡然地说着话,连眉眼都不曾抬一下。
琪鸢撇撇嘴,皇后一看就不喜欢云宴,更遑论跟着云宴进宫来的自己了。可她偏偏还要装出一副一视同仁毫不偏颇的模样,看着都累。“凡间的女子都喜欢装做另一副模样吗?”琪鸢仰了脑袋,对牵着自己的手往外走着的云宴问道。
皇后是如此的,那天宫宴上的萧贵妃也如此。而那些千金小姐们更是一肚子心思,说个话儿都得绕弯弯。
“也许吧。生活所迫,逼不得已。若人人都是真性情,那这世上,就该乱套了。”云宴的话很缓,连声音也不曾变,依旧淡然。可琪鸢分明感受到了她的手微微一颤,而后还紧了紧掌心。
这儿到皇后的寝宫没多远的距离,云宴便说走着去就好,皇后派来的两个宫女面面相觑一番,明知道这样走着去肯定会迟了,可她们偏偏拿曦郡主没办法。
谁让人家受宠呢?要是真惹急了,直接撂挑子说不去了,届时被罚的还不是她们?俩宫女心中皆是无奈,去晚了皇后娘娘罚,勉强郡主,指不定就是太后娘娘罚了。两者相较,她们宁愿选择皇后娘娘,到时候还可以推脱一番,只道是郡主要走的便好。
皇后召见了云宴和琪鸢琳琅三人,琳琅看着自家姑娘胖成个球还得气喘吁吁走路的模样,心里头不忍,便弯腰去将她给抱起来。“师妹,师姐抱着你走吧。”琳琅颠了颠怀里的肉团,虽然宫女说了,没多远的距离,可依姑娘这模样,等走到了她就先累死了。
“师姐最好啦!”某只得逞的团子不顾琳琅嫌弃的眼神,狠狠亲了她一口。只要不让琪鸢小姑娘走路,什么事儿都好商量!想着她低头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一波肥肉,心想难道是宫里的伙食太好了吗?怎么自己越来越胖了?
云宴只带了玉荨一人,将玉栀留在了住处。她侧眼见那俩人闹的开心,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有时看着琪鸢她就想到皇儿,她的小阿昭,也不知道自己走后,他过的如何了?
“朝凰殿。”云宴在皇后寝宫那儿停下来,抬头看着上边三个金漆大字,不自觉念出声儿来。
后头的宫女以为她不知晓到了,伏了伏身子:“郡主,这儿便是皇后娘娘在的朝凰殿。”
她当然知道。朝凰殿她呆了那么些年,她在最年少的时候住进这里,一生都在这里渡过。“恩,我知道。进去吧。”云宴低了头,由着身旁的玉荨搀着自己。
在朝凰殿,莫说低了头,就算闭着眼睛,她也知道哪里有簇花,哪儿还有池。前世皇后是在朝凰殿正宫里头自缢了的,齐禹本就不喜自己,更不可能重装朝凰殿,而自己也不想惹麻烦,就顺了她们的意,直接搬了进来。
“娘娘,曦郡主和两位姑娘到了。”正宫中有宫女俯身禀报着。上首的皇后倚在软榻上,微微眯着眼睛,听见宫女的禀报,她只抬了抬手,宫女便会意,低着头退了出去。
到了皇后跟前,琳琅自然不好再抱着琪鸢,便和云宴一人一边儿拉住她的胖爪子。宫女出来唤她们进去,三人便并排着走了进去。
“阿宴见过皇后娘娘,愿娘娘万福。”
“琪鸢、琳琅见过皇后娘娘,愿娘娘金安。”
三人各自行了礼,却都没有依着规矩下跪。皇后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