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宴低声一笑,将两个丫头弄得摸不着头脑。对自己好?怕是做给云王府看吧。前世云王府没了,怎么不见那些人来关心问候一番?始终都是为了利益,哪里来的真情?
“阮姑娘,您在这儿做什么?怎么还不歇着?”阿芜刚刚收拾好药渣,想进去看看阮医正睡了没,却发现她正坐在院子里头抬头不知看着什么。
‘数星星。人说一颗星代表一个人。你看,那颗星星原来是不在的,可是它方才突然出现了,而且比周围的都要亮,都要抢眼。’阮医正低头比着手势,脸上有些兴奋。
阿芜还是没明白,阮姑娘大半夜不休息,在这儿数星星?她耐着性子劝道:“阮姑娘,夜里凉,要是冻坏了,陈院首该担心了。奴婢扶您进去吧?”
阮医正只摇头,伸手指了指天上‘你看,多漂亮,它总有一天能盖过所有星星。’那么多星星,唯独这一颗是越来越亮的。
“好好,那颗星星最亮。奴婢带您进去歇息吧?”阿芜将她搀起来,暗想着,阮医正这些天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总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一会儿当归,一会儿星星。
云宴,压过紫微帝星,你就能成功了。阮医正再次抬头看了眼天上,嘴角是压不住的笑容。那颗越来越亮的星星,名唤凤星,是皇后的星道,而它越发亮眼,光芒甚至隐隐压过帝星。
‘阿芜,也许过不了几天我就该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吧。’阮医正拉过阿芜的手,逐字逐句地比划着。
阿芜只当她又胡说了,并不回话。看来该告诉陈院首了,阮姑娘再这么下去可不行,迟早会出事儿的。(。)
107。织梦人()
盛芳斋
女子坐在妆镜前头,伸手抚了抚镜中的自己,只见原本清丽的面庞幻化开来,妖媚的面容呈现,正是云宴口中的穆雪。“妖王穆雪,你可还好?”女子冲她柔柔一笑。
“啊,不想跟我说话对吗?可是我告诉你哦,云宴已经进宫了。她身边跟着的人,是司命星君手底下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女子拍了拍掌,好似惊讶一般看着镜中的穆雪。
都道司命星君最为严苛,他既然派人前来,肯定不会放过擅自改命的云宴。穆雪低了头,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的,可还是忍不住想要试一试,因为看着小姐伤心,她真的好难过啊。“栀烟,你也是小姐所救,为何要害她?”
若不是栀烟丢下小姐跑了,小姐也不会落得那等下场。穆雪不解地看着这个女子,她有一张和玉栀一模一样的脸,她是千年花妖,得云宴所救,前世幻做已经被人害死的玉栀的模样跟在云宴身边,她保护了小姐一世,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投靠了清妃。
栀烟晃着手里头的团扇,挡住了半边脸:“没有为什么。妖怪都是自私的。那清妃有我想要的东西,我自然投靠她。更何况我后来不是帮云宴重生了吗?别忘了往生镜可是我拿出来的!”这个穆雪,居然会被圣殿选为妖王,白白浪费了妖族的传承。
这就是她所谓的帮?穆雪看看自己身处的环境,四周是那些怨灵恶鬼的哭闹,呆了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我不知道为何你要把我锁在阴灵镜中,反正我也是残魂一条,我只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帮小姐复仇。”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我栀烟说过的话,从来不曾变卦。放心,我一定帮她。不过她身边那小丫头,我可不确定是敌是友啊。”栀烟说完这一句话,便再次抚了抚镜面,穆雪的面庞散开来,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吱呀’一声儿,原本锁了的门慢慢打开,走进来个娇娇弱弱的俏女子,宛若梨花一般清雅秀丽。“你背着我在和妖王谈条件?”她开口却是沉闷的嗓音。
栀烟笑了起来,连团扇都掩不住她带笑的眉眼:“玲珑啊,你可是日后的皇后娘娘,我怎么背着你谈条件。我不过是安抚穆雪一番罢了,毕竟是妖王,我怕她给我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被她唤作玲珑的女子面无表情,清秀的眉眼间看不出悲喜,她只淡淡扫了眼这间房,最后将目光停在那面西洋镜上:“我不管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但云宴几个的命术,你改不了。别白费心思了!”
栀烟还未答话,玲珑却已经跨步退出房间了。手里的团扇一摇一摆,栀烟嘴角的笑容越发挡不住:“乱吧,都乱吧。一人吃命,一人改命,都是违逆天道而行啊,我且看看司命星君,是不是依旧坐的住!”
不,不可以……琪鸢从床上爬起来,屋子里头还是黑的,窗外能隐隐看见洁白的月光,她吐了口气,妖怪也会做噩梦呀?
小身子又躺了回去,可这次却怎么也睡不着。栀烟为什么要扰乱天道?她怎么会有上古往生镜以及地藏王的阴灵镜?她好像知道自己啊,或者说她知道司命星君,那么她这么做,是想给司命星君添麻烦捣乱吗?
琪鸢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儿,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干脆用神识再扫了一遍记命卷轴。云宴、薛阳、宋皎、穆雪、栀烟、苏沁、焚若、戚懦、玲珑还有顶替了巽牵命术的齐耀!“原来是他!”琪鸢猛一跟头坐起身来。
怪道端小王爷前世今生差距如此之大,原来是因为他承接了巽牵的命术,而且还是被人强行承接,所以才成了他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
这样一来,十个人便只剩下戚懦、栀烟和玲珑未曾出现了。快了,琪鸢总觉得,很快,所有人便都能齐了。只要齐了,就可以改回原来的命术,自己就可以回天界了。
琪鸢松了口气,不再想这些事,趴着身子用被褥捂着头,嘟囔了一句:“不想了不想了,睡觉!”该来的总归会来的,只不知道,星君他在干什么呢?有没有偷吃东西呀?
九重天之上,司命府里静悄悄的,夏夜瞅了瞅正低头奋笔疾书的司命星君,犹豫了半响还是决定问问:“星,星君呐,你该是早就知道命术会变的对不对?”
楠竹也不停下手中的笔,只哼了一声:“我若是早知道,还能任它去改?我又不是你,那么傻,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被呛了一口,夏夜缩了缩脖子,安慰自己道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星君刀子嘴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可是星君呐,为什么你自己不下凡去找那十个人呢?你若是去,肯定能找回来的,也就不用琪鸢姑娘下去了呀!”
那只兔子那么笨,夏夜担心它会不会被人卖了都不自知。
“夏夜呐,命术这东西。谁都说不准的。我虽是司命,但只是承接天道,将命术写出而已,我没有能力也没有权利去改变它。”楠竹终于停下笔来,反复看了看纸上自己飘逸潇洒的字迹,满意地点点头。
夏夜趴在书桌前头,还是有些不明白:“可是星君,你都不能做到的事,笨兔子怎么能做得到?”司命星君在夏夜眼中,那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而胖兔子呢,除了能吃,也就没别的能耐了。
琪鸢吗?楠竹想着那胖团子的模样,忍不住发笑,将夏夜弄得越发莫名其妙。“别想了,你怎么想也想不通的。快去,照着这单子给我拿些吃食过来,本星君饿了一天了都……”
伸手拿下脑袋上糊着的纸,夏夜委屈地看了两眼:“红烧肉,酱黄瓜,糖醋鱼……星君呐,合着您写了半天就是这些啊?”他还以为星君奋笔疾书地写命术呢!
楠竹已经自顾自喝起茶来了,眼睛扫了他一眼,那眼神明显是在说: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没地位没权利,只能任司命星君宰割的夏夜垮着脸转身往外头去了。
“夏夜,你知道织梦人吗?上古传说她们可以织出人的梦境,而上古之中梦境便是命术的意思。”楠竹仰躺在椅子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108。见陈阮()
距离接风宴已经过了好几日了,宫里头依旧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云宴每天就是去慈宁宫陪陪太后,然后去月华宫跟琪鸢说说事情。看起来没什么,可云宴心里头很奇怪啊,自己来了那么些天,从没见到过皇帝。
“郡主?怎么了?”从慈宁宫回云宴寝宫的路上,太阳有些晒,玉荨给她撑着伞,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便轻声问了一句。
云宴抬眼看了看,现在是在御花园里头,再往南走一段儿,就该到自己寝宫了。她想了想,拐了弯儿往东边走去:“司药局是在这边对吧?”
郡主要去司药局?“回郡主,司药局从东边一直走就是了。”跟在她们身后的小宫女抢着答道。虽然不明白曦郡主去那地方干嘛,但答了就是了。
“郡主,咱们不回宫吗?”玉荨左手撑着伞,右手搀着云宴。因为怕琪鸢在宫里头找不到熟人被人欺负,云宴便派了玉栀过去照顾她们,而太后派来的人,云宴又不放心带在身边,这近身伺候的,也就只剩下玉荨了。
云宴往前走着,远远就看见琉璃瓦的顶面闪着光。她问后头的小宫女:“就是那儿吗?”大梁尊重修士道家,这制药炼丹的司药局在宫里头的地位,可是一点儿都不低的。
“回郡主。就是里边儿。司药宫女怕是正捣药熬药呢,如果郡主要进去,先让奴婢去通禀一声儿吧?”小宫女低着头,看不见云宴的表情,她小心翼翼地说着,就怕哪里惹了这位郡主。
“不用了,我直接进去吧。”云宴说着便提了裙摆先一步跨进宫门,玉荨和小宫女赶忙追了上去。
司药局里头几个新来的司药宫女正忙着晒药捣药,突然看见云宴进来,几人都吓了一跳,听着玉荨说了句还不快参见郡主,几人才慌慌张张跪下身来行礼。
云宴往四周看了看,很空旷的院子,种了些她不知晓名字的药物,整个宫殿都充满药香。可是人却很少,好像只有跪倒在地的几个司药宫女。“你们尚宫呢?”她低头问着几个宫女。
大梁宫内设六司,专管宫中众主子的衣食住行。而六司之中又设有女官,六名尚宫掌管六司,司药局的尚宫就是那天给云宴看诊的阮医正。
几个宫女都是新来的,胆儿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答话。“郡主问你们话儿,你们别怕,只答就好了。有什么说什么便是。”玉荨看着实在不像话,便接口道。
其中一个颤巍巍答了:“回,回郡主的话儿。陈尚宫一般都是在太医院的,很少到司药局来。今儿几个掌事姐姐都被尚宫叫过去对账了,我们几个就在这儿守着药材。”
司药局只招收懂医术会炼丹制药的宫女,门槛儿很高,所以人便少了,不像其他司那么热闹。
云宴点点头,挥手让他们起身:“行,我知晓了,你们都忙着吧。”说完便转过身出去了。
几个宫女哪敢起身,跪着喊了恭送郡主,直到云宴的背影远去,这才缓缓起来。“吓死我了,这曦郡主好好的,来司药局干什么?”小宫女拍着胸口,脸上一片涨红。
“行了,贵人的心思,我们哪儿清楚。还是快些晒药去吧,不然过会姐姐们回来了,又该讨骂了!”先前回话的宫女撇了其他几人一眼,便自顾自做事去了。
出了司药局,云宴又往太医院去了。玉荨和宫女跟在后头,有些不明所以,但问郡主,她也不说啊,只好随她去了。
太医院倒是比司药局热闹多了,来往的太监宫女,还有值班儿的太医,正各自忙活着。见云宴进来了,有人立马喊了郡主,便开始行礼问安。
云宴只点头应了,在他们中找了一圈,却没发现阮医正。“阮医正呢?她不在这儿吗?”她问着最前头的一名太医。
“回郡主的话儿,阮医正在后殿里头呢!”太医弓着身子答到。
得了话云宴又往后殿去了,玉荨和宫女只能匆忙跟上。原来郡主是要找那天给她看诊的阮医正啊?是伤还没好吗?可是不应该啊,都已经开始涂那去疤痕的药膏了啊!
阿芜正如往常一般蹲在门口捣药,还差最后一点儿了,她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抬头间却看见有人正匆匆走来,再近些细看,这不就是前些天进宫的曦郡主吗?“奴婢见过曦郡主,愿曦郡主万福。”她放了手中的药梆子,规规矩矩磕头行礼道。
‘医者仁心’四个金底大字在黑体的匾额上,很是引人,云宴眯着眼睛看了看,才缓缓道:“起身吧。阮医正是不是在里边?我找她有事。”
“回郡主,阮医正和几个司药局的姐姐对账呢。奴婢这就去通禀一声儿。”阿芜不知道这个曦郡主来找阮医正什么事,看样子不是来找麻烦的,这就好了。
她正准备推门进去,却发现门已经开了来,几个司药局的掌事宫女走出来,对着云宴行礼问安,待她应了以后才慢慢退下去。阮医正站在门口,她穿着一声太医的服饰,赤红色的,很是漂亮。
云宴定定地看着她,阮医正冲她一笑,比划了几个手势,云宴转眸看向阿芜。“回郡主,阮医正给您请安,然后问你愿不愿单独聊聊。”阿芜机灵地道。
“郡主…”玉荨有些不赞同。这阮医正奇奇怪怪的,还不会说话,可千万别带坏了郡主。
但云宴等的就是这句单独聊聊,她没应玉荨的话,笑着走到阮医正身边:“当然,本郡主也正有此意。阮医正,请吧。”说着便往里头走去。
玉荨和宫女哪里放心,提脚便要跟进去,却被阿芜拦下,眼看着阮医正将门缓缓合上,玉荨有些急了:“你这妮子,若是郡主出了事,你们谁来负责?”
“阮医正交代了,要和郡主单独聊聊,你们不能进去。医正让我带你们去隔厅喝茶。”阿芜个子小小的,却一脸坚定。
玉荨和宫女进不去,又哪里能放心去吃茶?只能在外头干跺脚。(。)
109。戚懦()
屋子里云宴和阮医正面对面坐着,云宴从怀里掏出一份药方,指着上边‘当归’二字问她:“阮医正为何给我开这当归?”当归是补气血的,而她只是擦伤而已。
阮医正给她添了被茶,提笔不紧不慢地写着字,待最后一笔落定,她才拿起纸给云宴看,只见上边是清秀的小楷体,和一般闺秀写的又稍有不同,阮医正的字不软,反而多了些潇洒刚毅,很让人赏心悦目。
将她的字仔细看了一番,云宴抿了抿唇:“阮医正,你的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她名唤戚懦,我叫她阿懦。不知你是否认得她?”她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直直看着对面的阮医正,里面带了期冀的光。
阮医正低头一笑,眼角的泪痣越发显得她娇媚俏丽。云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阿懦也有这么一颗泪痣,和她一模一样的位置;阿懦也会看诊制药,她还给人治好过风寒;阿懦她也会写这么一手隽花小楷,清秀中透着风骨。
“阮医正……阿懦?”云宴不知不觉间便蓄满了泪水,声音也开始有些打颤。阮医正会是她的阿懦吗?会是前世染了天花最后被人弃尸荒野的阿懦吗?
‘阿宴,十二年岁已到。当可缓缓归矣。’阮医正提笔,清秀的字迹浮现,当最后一笔落下时,纸张上的字迹已经模糊的不成样子。她抬头,却见云宴早已经泪如决堤。“阿懦,阿懦,真的是你吗?阿懦,你重生了对不对?”云宴扑过去抱住她,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
那是很暖的,一起一伏有着呼吸的,和前世躺在她怀里,冰冷的尸体是不一样的!
阮医正笑着拍了拍她的背。阿宴阿宴,十二年岁,可缓缓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