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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拉住韩明启的手,拦住要走的韩明启道:“老韩,你这个人干活还是那般风风火火的,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不吃饱要是饿出病来,岂不是同样会耽误工作么?”
“谢谢王县长的关心,那咱们再吃点。”韩明启难为情的挠挠头,重新坐定了,此时的他,已经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而是一边吃饭,一边笑着说一些陈年旧事。
两人说笑之间,就吃完了一顿饭。这一顿饭之后,韩明启就精神抖擞的离开了省委党校,就好像刚才在党校旁边吃了一顿饭,就把他干工作的热情再次挑起来了一般。不过,这两人虽然没有说,但是各自的心思,却是彼此心照不宣的。
送走了韩明启,王子君脸上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净净。他没想到,自己才下定决心不久,就这样走出了第一步。
这一步的迈出,意味着自己将要向一个在山省之中有着巨大能量的团体开始了自己的挑战。以往和杨军才的争斗,虽然杨军才也借用了这个团体的力量,但是因为对方培养下一代的目的,所以根本就没有正面出手。
杨军才在山省可是被自己压制,但是绝对不能翻船。而自己这么做的事情,那个团体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不过已经下定了决心的王子君,依然是不准备再收手。
初入党校的时候,王子君虽然没有掐断和芦北县的联系,但是却也没有积极的了解过芦北县的事情,但是随着他决心的下定,芦北县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映入了他的眼中。
县人大主任曾一可要提前一年退休,王子君思索着从蔡辰斌那里传来的话,知道芦北县将会有一场大的变动,随着曾一可的离职,恐怕会有一些人上来,更有一些人会被挪走。至于上来的人是谁,王子君不必太关心,但是被挪开的,却是明确无误的:这就是他王子君以往的嫡系。
前两天,孙贺州来看他,虽然孙贺州没有明着说什么,只是跟他闲聊了半天,但是王子君还是能从孙贺州的眼眸之中看出来他的失意,本来按照自己的安排,孙贺州这个开发区的副书记、副区长就是为接任区长准备的,却不曾想,前些天开发区领导层调整,孙贺州去了宗教局。
宗教局局长,也算是正科级的职位。但是,这算上局长也不过只有七个人的编制的宗教局,无论从哪个角度生拉硬扯,都和重要两个字沾不上边的。明升暗降,这种手段,他王子君又不是没有用过。
和自己当宗教局长相比,孙贺州说得更多的,却是县里面正在如火如荼地加紧实施的三一五工程,以及该工程对县里面的影响。孙贺州家就是芦北县的,乡下有很多的亲戚朋友,这三一五工程推进的过程中,只要一涉及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孙贺州这个据说在县里当大官的亲戚。
于是,这三一五工程积极推进的过程中,孙贺州这些天回到家里也不得清净。
“王县长,我有一个亲戚,本来就养了一窝咱们本地的山羊,要说这也没有什么,养羊嘛,什么羊不是羊啊,可是乡里面就是不同意,说是按照县里的要求,一律要养波尔山羊。无奈之下,我那亲戚将侍弄了一年的本地羊减价卖了,又高价买进了乡里面从外地购进来的波尔山羊,同样是二十多头,成羊换成了小羊羔儿不说,这一算账还赔了几十块钱呢。”
孙贺州临走的时候,给王子君讲的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反而让他从这笑话里听出了一种苦涩。群众有苦心难甜,群众有难心难安,群众有冤心难平啊。
从孙贺州的话语之中,他明白孙贺州话语之中隐含的那一丝意思,他希望自己能出面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此时的王子君却觉得自己也有一种无奈。
如果自己的位置在杨军才之上,要改变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嘛。可是现在,自己虽然是青干班的年轻干部,但是对于扭转这种事情,却也不能横插一杠子,否则,那就是自己的错位、越位之举了。
走向更高的位置,心中念头翻滚的王子君,心中越加的升起了一丝丝的期望。
“嘟嘟嘟……”
已经逐渐将传呼机淘汰了的王子君,在听到手机响声之后,就将自己用了不短时间的大哥大拿了出来,电话一接通,就听一个年轻人在电话里道:“请问是王子君县长吗?”
在得到王子君肯定的回答之后,就听那人沉声的说道:“王县长您好,我是郑书记的秘书,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郑书记有事情想和您谈一下。”
郑东方找自己,心中念头快速闪动的王子君在确定了这个消息之后,就沉静的说道:“郑书记在哪儿呢,我这就过去。”
“郑书记在省委一招,王县长您来了给我联系就行。”郑东方的秘书说得很是客气,说话之间还将自己的号码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对于领导的这种跟班秘书,王子君从来都不敢有任何的小觑,跟秘书客套了几句,王子君就将电话放下马不停蹄地往党校外面走去。
在打车来到宾馆之后,王子君就给秘书打了电话,那秘书也没有让王子君久等,几分钟时间就迎了出来,陪着王子君来到一个装修气派的套间之中。
郑东方此时正坐在宾馆的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一见王子君进来,将手里的文件一放,笑着问道:“子君哪,在党校学的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你在党校狠狠的火了一把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人就是看不惯我安安生生的。”王子君轻轻一笑,低声的说道。
这个有人,郑东方自然是明白王子君特指的是什么,当下也并不戳破,秘书端着茶壶给两个人倒了两杯茶,就关上门离开了。郑东方笑着道:“你呀你,还是那个脾气!”
房间里只剩下郑东方和王子君两个人,王子君喝了一口水,并没有率先说话,而是正襟危坐的坐在那里,等着郑东方开口。
“这些天,早就想着来看看你,但是市里的事情真是多啊,我这一把手也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呢,所以就一直拖到现在了。”郑东方的脸上此时已经布满了笑容。
“谢谢郑书记关心!”王子君赶紧低头道谢。这种时候,无论领导的关怀出于什么心思,王子君都要感激,这可是关系到态度问题的。
郑东方挥了挥手,笑着道:“子君,再有一个多月,你就要毕业了,现在有什么想法没有?我听说,那边准备给你个县委书记,你也给了明确的答复。千山市那里还有一个县委书记空着,你要是愿意,随时都可以去。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考虑考虑先到市里来,给我将市里的城中村整顿给管起来。”
郑东方的话语之中虽然说了选择,但是实际上,却也已经流露出了他的打算。看他的样子,他是不希望自己到千山市去当这个县委书记的。如果不是早就有了打算,王子君恐怕要坚持自己的主张,可是现在他心中主意已定,倒也不在意现在答应郑东方什么。
“郑书记,我听从您的安排。”
“好,那就好,现在你再放松一个月,等一结业,就到市委去报到,等干出成绩了,我就给你弄个副秘书长挑挑大梁!”郑东方哈哈大笑,脸上充满了欢愉之色。
郑东方很忙,这位已经成为了山省省委常委的市委书记,每天都有很多人要见,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在王子君和郑东方谈话的半个小时之中,就有十几个电话打过来。
谢绝了郑东方一起吃饭的挽留,王子君走出了宾馆,对于聂贺军想让他做省委第一秘书的事情,他一个字也没有提。此时,好像有好几项选择已经放在了王子君的面前,但是走出宾馆的王子君,脸上却多了一丝抑郁之色。
作为山省最早赏识自己的人,郑东方可谓是自己在芦北县发力的最好靠山,但是从现在郑东方给自己安排工作的态度来看,却也说明了他不希望自己再去芦北县趟那一滩的浑水的,但是这件事情,自己真的能够放下不管么?
聂贺军希望自己去省委,郑东方希望自己去市委,不论是那一项安排,落在一些人的身上,都会让他们喜出望外的,可是自己呢?却是一定要搏上一搏!人生几何,对酒当歌,该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心中念头闪动的王子君,再次恢复了从容,他的路,只有他自己走下去,而他也绝不会做被人牵线的木偶。
春天来了,春风吹拂着大地,吹青了小草,吹绿了树,更吹得那些喜欢美的年轻女子迫不及待地褪去了冬天的臃肿,显得犹如一颗颗春天绽放的小草,在山垣市的大街上尽显着无尽的妖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王子君的嘱托,还是那边真的很是用力,铺天盖地的宣传,不论是从报纸还是从电视之上都不断地传出来,加强民生调节的芦北县,真正达到了电台有声、报纸有名、电视有影的效果,一时间风头冲出了安易市,传遍了整个山省,已经是隔着门缝吹喇叭,名符其实的名声在外了!
“班头儿,你们芦北县干的不错啊,这《山省日报》都快成你们芦北日报了,每天都报道你们芦北县的消息呢,简直就是给芦北开设的专栏嘛。”
张舒志扬着手里的报纸,笑着和王子君说道。随着青干班的将要解散,班里的氛围变得很是不一样了,很多和王子君有些不对付的人,此时也都开始化解这种尴尬,而张舒志更是快速的向王子君靠拢。
(未完待续)
第三四六章 舍不得孩套不住狼 舍不得爹哄不笑杨
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对于张舒志这种人,王子君觉得只要跟自己没有解不开的矛盾,大多都是一笑泯恩仇。他来党校虽然不是单纯的为扩充自己的人脉来的,但是多条朋友多条路,王子君可不想把自己的道路给堵死了。
张舒志说芦北县的工作蒸蒸日上,倒也是由衷地夸赞王子君的。毕竟,他只是知道王子君乃是芦北县的县长,对于其他的事情,他可是不太清楚的。
“哎,时代前进我前进,原来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思想观念已经过时了,一个县的对外形象也是软实力啊。大家别忘了,我们芦北可是国家级贫困县,将来谁要是有招商引资的好项目,可别忘了给我们芦北分一杯羹啊。”这个时候,这种场合,王子君也只能谦虚一下,不过他这种谦虚的话要是被杨军才听到了,恐怕又该认为这家伙心怀不轨,又想给自己添乱了。
在张舒志和王子君说话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注意着两个人,尤其是正在努力的和王子君修补关系的李松梅,更是不放过这个捧场的机会,她抿嘴一笑,怂恿道:“班头儿啊,你真是太谦虚了,你没听说过嘛,后来者居上,依我看,芦北县这叫守着金山要饭吃,装穷哪。其实呢,你们县实力强、后劲足着哪!班头儿,不如趁着咱们毕业参观这个机会,让我们到芦北县学习学习你们的先进经验,然后趁机宰你一顿吧?”
李松梅这娘们儿说话还是蛮有水平的,不经意之间说出的话,既达到了拐着弯儿的拍王子君马屁的目的,又把气氛给烘托出来了。这个要求一定要去芦北县,那个说王班头儿你这个地头龙可得好好接待。面对这些起哄的同学,王子君也大笑着,只要去芦北,保证陪吃陪住陪玩一条龙!
这起哄声好不容易才平息了,王子君的神色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不过他的脸上,却多出了一丝丝的笑意。
就在王子君的培训进入最后阶段的时候,芦北县的三一五工程在有些人的眼中,已经如火如荼的全面铺开了。通过宣传发动等一系列措施,全县各个乡镇,都掀起了推进三一五工程的新高潮。
“中泽,干得不错,站在这片山峰上,想想到了夏天,果树成林的情形,真是万分期待啊!”杨军才黑色的风衣披在身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前方已经完全换上了苹果树和枣树的树林,豪情万丈的说道,颇有一副指点江山,成竹在胸的模样。
赵中泽此时紧跟杨军才,他的穿着显得越发的朴实。此时听到杨军才频频肯定自己的工作,立马谦虚的一笑,谄媚道:“杨书记,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啊。要不是您领导得好,就凭我这脑袋瓜子,就算再过十年,我也想不出来这个招儿啊!”
说到这里,看着眉开眼笑的杨军才,赵中泽接着道:“杨书记,前两天我下村里去座谈,和几个老农算了笔经济账,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可是吓一跳啊,按照您的规划,老百姓人均收入比之以前那可是多收入一千多块啊!”
“老百姓还是朴实、知足,这笔帐一算完,他们都说杨书记您是他们的大恩人哪!”
赵中泽是什么好听说什么,但是跟在赵中泽身后的河湾乡乡长钱学修却是嘴角歪了歪,暗道,这赵中泽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呢,净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嘴片子上下一碰,一张一合,死蛤蟆也能被他给说活了!还他娘的大恩人呢,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下面的群众是什么反应,别说杨军才的娘了,就是他奶奶辈的也不知道被骂了多少回了,只是,这话虽然是实情,他钱学修却并不敢说出来。
“中泽啊,你净拣好听的话糊弄我,作为一个主政一方的同志,不能不报忧光报喜呀!你要是以偏概全,可是不利于上级作决策的。”杨军才回头看着赵中泽,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这话听起来像是批评,但是那笑容分明是对赵中泽的高度肯定。作为当事人,赵中泽当然明白杨书记心里早已是心花怒放了,当下更是表现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不满的说道:“杨书记,您这可是冤枉我老赵了,我这个人拙嘴笨舌的,有一说一,哪敢有半分糊弄?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金奖银奖不如老百姓的夸奖。老百姓怎么说的,我就跟您怎么学了,我就是想造假,也造不出来啊!”
说到这里,赵中泽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对了,老百姓还有一个关于您和咱们那位王县长的顺口溜呢。原话我记不住了,反正大概意思就是王县长在意的是当官的脸面子,您杨书记呢,在意的是老百姓的钱袋子!”
钱学修看着赵中泽笑眯眯的模样,心中暗道这一次办公室又有的忙了,这么一个顺口溜不怎么耗费时间,但是想要编得让赵中泽满意,那不知道得耗死多少个脑细胞呢。
杨军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他点了点赵中泽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手指,却是已经说明了问题。
此时的山峰,已经是漫山的青翠了,嫩绿的草,都已经从山峰的夹缝中再次拱了出来,清新的空气,在春风的吹动之中,更是让人心中舒畅。
“喔喔喔”,就在杨军才准备走下山峰的时候,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披着一个大袄,手中拿着个鞭子正在吆喝,在他的旁边,几十只大小不一的波尔山羊正在慢吞吞的吃草。
“老人家,您老的身体很结实嘛。”杨军才看到那些波尔山羊,眼前顿时一亮,快步的朝着那老汉走了过去。
老汉一见这么多人,就做出了一副害怕要走开的样子,而赵中泽却是快步走了过去,安慰道:“老赵头,别怕,这是咱们县里的杨书记啊。”
“杨书记?您就是提倡让我们种果树、养山羊的杨书记?”老汉看到杨军才,脸上顿时露出了无尽的感激之意。
杨军才看着老汉,脸上故意做出姿态道:“老人家,我就是杨军才。”
“杨书记,大恩人啊,您这政策就是好啊,老汉我三个儿子,两个都没有娶上媳妇,还不是嫌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