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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大家都是朋友,谈笑举动尽可随意,否则,就失去此次宴会的意义了。”
周通端起酒杯,依然是先敬杨灿,再敬蔡伦和洪乾,最后招呼众人。
几杯酒下肚。
气氛渐渐地活了,文生们都在谈笑风生,在院长和镇长面前,极力表现。
“杨案首,我敬你三杯。”
一个矮胖文生,陡然间举起杯来,向着杨灿致意。
众人不由地吃了一惊,这人名叫楚非,是盘龙镇有名的酒鬼,人送绰号“不倒翁”。
说起来,楚非还是雷豹的嫡系,这一次敬酒,明显不安好心。
“好,大家干了。”
杨灿面不改色,端起酒杯,与楚非连干三杯。
“敬杨案首三杯。”
一个系着绿头巾的文士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样子显得极为恭敬。
“好,干了。”
杨灿没有丝毫地废话,端起酒杯,与他连干三杯。
“没想到杨案首除了诗词文章俱妙以外,酒量也这么好,我敬你三杯。”
一个文士大声惊叹着,举起手中的酒杯。
“干了。”
杨灿一仰脖就将酒倒进口中,瞬间连干三杯。
“醉仙酿酒劲可是特别地大,杨案首,你能行吗?”
洪乾一脸关切地问。
“洪镇长,我和杨灿在一起喝过酒,他是海量,你完全不必担心。”
祝英杰在一旁大笑着说道,他比祝英雄要幸运,勉强跻身文生之列。
洪乾看都没看祝英杰一眼,让他脸上的笑意渐渐冻结,心中恼怒异常。
杨灿脸上微微地泛起红晕,他眼里挂花,心里明白,想要借酒整我,看我出丑,你们找错人了。
生平与人斗酒无数,从来没有输过,杨灿自然有着特别地饮酒技巧。
每一杯杨灿倒入口中很快,可是落入腹中却慢,在太极神功的运化下,一分为二,二分为三,三化为无形酒气,从身体各处向外发出。
这一手功夫,天下独步,为杨灿特有,别无分号。
在混乱状态下,一切都在无形当中,就算是洪乾和蔡伦等人,都根本无从察觉,更别说雷豹之流。
“我是海量,我要喝酒,洪镇长,周院长,你们不必劝我,让我喝个痛快。”
杨灿故意大着舌头道,论起藏拙装醉的本领,他最是一流。
第四十章 万里河山,我在山巅()
“杨案首,敢来拼酒吗?”
楚非抱着一个大号酒坛,歪歪斜斜地走上前来,大腹便便的他,满身酒气。
酒壮人胆。
楚非喝了酒以后,谁都不放在眼里,那管什么镇上的一号人物或是二号人物。
“手里拎着碗,谁来给谁干。尽管放马过来,我决意奉陪到底。”
杨灿手里端着青花大碗,碗里盛满醉仙酿,一阵阵地浓郁酒香,从碗中散发出来。
“好,就要用碗喝才痛快。那些用杯子喝酒的人,都是娘们。”
楚非放荡形骸,出言无忌。
洪乾等人齐刷刷地放下杯子,楚非这口无遮拦的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杨案首,凡事量力而行。”周通黝黑的脸上,遍布着关切。
洪乾更是不肯怠慢:“杨案首,勿待兴尽,适可而止,一场微醺,人生至境。”
“敢不敢?”
楚非斜着眼睛,一脸轻蔑地笑容。
“我怕你个鸟?”
杨灿将眼一瞪,看起来比楚非还要癫狂。
洪乾和周通两人不由地面面相觑,这种失控场面,是他们事先没料到的,完全打乱他们部署。
“我先干了。”
杨灿端起一碗清冽浓香的醉仙酿,一仰脖子,就吞了下去。
“好酒量,能跟杨案首酣战一场,纵死何憾?”
楚非满脸都是兴奋的红光,抓起碗来,咕咚咕咚地喝了一个干净。
杨灿处于微醉状态,头脑反而特别地清醒,对于体内气血的控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引化拿发。
太极经典四字诀,被杨灿运用的淋漓尽致,在杨灿潜意识中,酒成了敌人,先被大量引入,然后从容化解,全面控制以后,四面八方发出。
从表面上来看,杨灿与楚非一样,都在狂喝,可是在体内的变化,绝然不同。
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都喝了十八碗酒,这可是大号的青花瓷碗。
楚非开始自信满满,充满狂热兴奋,喝到五六碗的时候,就有了迟疑,到了后来,更是露出恐惧神色,半碗半碗地洒在外面。
杨灿自始至终,神情不变,从微醺到微醺,一滴酒都没有流出来。
“好!好酒量!”
四周爆发出一阵阵雷鸣的喝彩声,他们实在料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精彩对决。
“还有他做不到的事吗?”
洪乾喃喃地道。
雷豹脸色极为难看,任谁都知道,楚非是他派出场的,很明显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嘘,都别说话。我告诉大家一个秘密,雷公子想要我灌醉杨案首,可是我只想只想喝酒”
楚非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一脸神秘地道。
场上目光,齐刷刷地向着雷豹望去,眼里有不屑,还有好笑。
雷豹用袍袖一遮脸,装作没听见,谁能料到,楚非醉酒以后,会吐露真言,冷不丁地反戈一击。
在这种场合下,说得越多,丢人丢得越狠,雷豹只能装傻。
咣当!
楚非躺到地上,盘龙镇上久负盛名的酒界不倒翁,终于结结实实地醉倒了。
“扶他出去,好生伺候。”
洪乾皱了皱眉头,立刻有人奔过来,将楚非扶了出去。
“杨案首,酒量惊人,令人佩服不已。值此盛会,能不能作首妙诗,让我们学习一番?”
祝英杰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态度恭敬地问。
“胡闹!”
洪乾和周通一起挥袖怒斥,声威惊人。
临场作诗。
不但需要极高的诗才,还要有临变的大才,寻常时候已然不易,何况杨灿喝了这么多酒,能正常说话就不错了。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杨灿当场拒绝,或是大失水准地作一首拙诗,势必都会引人嗤笑,大损他的文名。
“我只是一个提议,作与不作,还看杨案首?”
祝英杰故作惶恐,心中暗自得意,这一番诡计得逞,在雷豹那里,必然大受恩宠。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杨灿心中念头一闪,没有丝毫犹豫,脱口吟道。
“好气势,好胆魄。”
众人不由地心中一惊,这句诗气势太强了,如惊涛骇浪般扑面而来。
雷豹和祝英杰等人脸上,则都是冷笑不止,这么高的起局,我看你下面怎么接?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幕成雪。”
杨灿话题一转,声音中充满沧桑之意。
“妙啊,真是绝妙!”
洪乾和周通对望一眼,差一点没欢喜得跳跃起来,这一句从山河胜景到人生悲欢,丝毫不显勉强之处,诗意更显升华。
雷豹等人如同遭雷击,身子一动都无法动弹,就算杨灿后面接不出来,单凭这两句,就值得万世传诵。
冷云的脸变得煞白,他这才深深地明白,为什么蔡伦会说杨灿的诗,远远地超出他的玉楼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杨灿一边在屋中漫步,一边徐徐地吟道。
“绝了!真是绝了!”
洪乾和周通等人脸上都是深深地震撼之色,当此情景,恨不得拍案叫绝。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杨灿越吟越显得意气奔放,他值此将醉未醉之际,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诗仙名句中的深刻意境。
洪乾等人听得都快哭了,只觉心中豪情,一阵涌过一阵,当此情景,什么都不必多说了,唯有饮酒。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杨灿吟完,心中一阵难言的感觉,在这一刻,仿佛他化身成了那个狂放不羁的谪仙人。
场中一片静寂。
没有人能够想得到,祝英杰的一句挑衅,竟逼得杨灿吟出了一首千古名篇。
哗啦!
众人的面前,呈现一幅宏大画图,画图中有着万里河山,扑面而来的惊涛巨浪,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高堂明镜下,立着一人,看模样依稀便是杨灿,只是一头如银白发。
杨灿手里拿着金樽,一杯接着一杯地不停喝酒,充满洒脱之意。
在杨灿旁边,立了两人,依稀是洪乾和周通的模样,手里端着酒器。
“诗成景现,我们都成了画中人。”
洪乾和周通两个人相互对望,神情中充满得意和满足。
惊涛骇浪声不断传来,推杯换盏声不断传来,隐隐地欢笑声不断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幻景消失,一幅画飘飘荡荡悬在空中。
万里河山图。
独有一人,貌似杨灿,傲立在山巅,手持金樽,俯视沧海,临风而立,千古风流。
“诗成画现!”
一声声惊呼,接连不断地响起,没想到这首诗如此经典,达到了诗中更深一层的境界。
不约而同。
洪乾和周通都向着万里河山图奔了过去,不能据为已有,能首先把玩一番,也是好的。
杨灿感觉与万里河山图仿佛有着联系,忍不住将手一招,一拉一扯,那幅图如同通灵般,落入他的袍袖中。
洪乾和周通两个人一齐扑了个空,回过神来,不由地讪讪而笑。
“杨案首真是旷世奇才。”
赞叹声连绵不绝地响了起来,连雷豹和祝英杰等人,都不得不表示叹服。
冷云只觉得心不停地往下沉,他此番前来盘龙镇,实有一个惊天的计划,没想到意外受阻。
“无论任何人,胆敢阻挡我的前程,都只有一个下场,死。”冷云脸上阴狠神色,一现即隐。
“厉害。”孔宣不由地暗叹一声,就算是他不藏拙,都未必能够在文考当中,压倒杨灿。
“洪镇长,你不是那种言少钱的主人吧?”
周通一脸调侃地笑道。
“我家的钱,多得花不完,洪镇长如有短缺,尽管拿去用。”钱壕大大咧咧地道,一幅财大气粗的模样。
众人不由地失笑,身为一镇之长的洪乾,那会有缺钱用的时候。
“杨案首,你的一首春景得到了圣院的嘉奖。这是初期的润笔费三万两银票,还有一件特殊宝物。这首将进酒论豪迈气魄,更是独步天下,当属古往今来第一吟酒诗,圣院一定会喜欢”
洪乾满面笑容,对将进酒推崇备至。
第四十一章 天人感应()
三万两银票之后,洪乾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古朴的盒子。,。
众人都感好奇,猜不出圣院,会奖给杨灿什么宝物。
盒子打开,里面有一枝簇新的笔,从表面上看来,与普通的笔并无不同。
“请杨案首试笔。”
洪乾一脸兴奋难耐地神情,这才是今晚的压轴戏。
酒宴撤下,有人拿来了砚台、墨和纸张,都是洪乾特意准备好的,一流品质。
杨灿亲自磨墨,他磨墨的手法,用上太极手段,与所有人不同,令人叹为观止。
执笔在手,杨灿蓦然有了一种人生虚幻的感觉,不由吃了一惊,连忙进入太极状态,心神这才安静下来。
“这笔不一般。”
杨灿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奇在何处,可总是感觉有点异样,仿佛手中拿的不是笔,而是另外一种生命。
众人都向着杨灿望去,以为他会写下刚才那首将进酒,趁着诗的意境还在,说不定会成为传世名作。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杨灿手腕不停地挥洒,竟然画了一幅画。
杨灿本来想画一幅水墨图,谁知这笔落在纸上,随着杨灿心意,竟然有了色彩。
一轮银色圆月,照耀天下,一个霓裳佳人,正在圆月下面翩翩起舞。
在画的一旁,杨灿题了一首诗嫦娥:“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蓦然。
一只莲足从画中伸了出来,凌空一个旋转,飘出那位绝代佳人,秋水为骨玉为神,在地面上挥舞衣袖,曼妙的舞姿,吸引了场中所有人注意。
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不断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使得在场的人,一个个地陷入沉醉。
杨灿惊呆了,他做梦都想不到,这一只笔画出来的人物,竟然能真的活过来,而这个佳人,正是他心目中的嫦娥形象。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一道如泣如诉的歌声,从樱桃小口中吟唱出来,其中蕴藏的深切幽怨,使得场中每个人动容。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有任何不敬的动作,在银色的月光下,一切都变得肃穆起来。
瞧着那轮在眼前冉冉升起的明月,众人再一次惊呆了,此情此景,恍若不在人世间。
待到众人惊醒,已然身处旷野,头上一轮明月在天,身侧还有佳人在轻歌曼舞。
凡是沐浴在银色月光中的人,都能激发体内的潜力,内外相合,功夫在快速地增长。
独有一些人,身前身后,形成一片黑影,普照天下的银色月光,竟然照不到他们身上。
首当其冲的就是蔡伦等人。
蔡伦惊怒交加,被突兀出来,显得他的神情,极其狰狞可怖。
冷云脸色极度阴沉,他本是自视甚高的人物,那禁得起如此戏弄。
雷豹的手捏得咯吱作响,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杨灿在捣鬼。
除了三人以外,还有祝英杰等人都在黑影中,神情各有各的慌乱。
更奇怪的是,无论他们如何移动,那片黑影,都是如影随形,紧紧地罩住他们。
劲力一点点在流失。
察觉到这一点,蔡伦等人全都慌了,时间长了,怕不变成一个废人。
“老大,救我!”
钱壕不知为何,被罩在黑影中,只急得拼命大叫起来。
杨灿心中一动。
凭借敏锐的听劲,他隐隐察觉,这漫天银辉,他居然能够操纵。
“粘字诀。”
杨灿心意一动,就觉得一道无形的劲力,粘住了一片银辉。
“引字诀。”
在杨灿的着意牵引下,那片银辉慢慢地动了起来,如同水幕,向着钱壕缓缓地移动过去,一切都是小心翼翼,逢捋要轻。
“拿字诀。”
不大会儿功夫,杨灿就彻底控制住了那片水状银幕,从心所欲。
“发字诀。”
那片水状银幕从钱壕头顶上罩了下去,将黑影完全吞噬干净。
“哇!真舒服。”
钱壕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在银色光辉中,如浴温泉,让人有种异样的舒适感。
“天人感应?这是天人感应!”
洪乾在一旁,不由惊叫起来,控制圆月银辉,这是传说中的手段,连他都只是耳闻,并未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