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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神域-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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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刀者,你就要日日面对刀,想起刀,中途不能看哪把宝剑厉害,就去学剑,再晚一点看哪门棍术强大,又去学棍。

    如此便是捡起芝麻,丢了西瓜,最后只会一事无成。

    剑者,亦是如此,枪者,亦是如此,棍者,亦是如此。

    诚于剑,忠于枪,将生命,融入棍中,不离不弃。

    所以说,专一,往往是觉醒武道之心的首要条件,很少有人听说有修炼几样功法,兵器的人,能领悟武道之心。

    可是回顾这一路走来,厉寒所学的确颇为复杂,不成系统。

    剑法,有涅磐寂静剑;掌法,有破穴钢手;指法,有无影指;爪法,有赤洞蛇牙爪;精神秘法,有水满则溢术,观星映月法,震魂功法,等等等等……

    另外,厉寒还兼修幻术,十大基础幻术不提,现在已基本淘汰,但是,还有三大高阶幻技,如神火罗网,土神囚笼,以及水光切割球,等等,都是厉寒常用之技。

    如此一来,厉寒面对敌人之时,使用的功法与武器,往往千奇百怪,想到什么用什么。

    比如武器有时用幻器紫血铃,有时用烟幻红尘笛,有时用剑,有时用掌,有时用指……

    这样做,看起来是灵活了,可是恰恰因此,他失去了最佳的,进阶武道之心的途经。

    他所学,所会,太杂,太乱了,不成系统。

    学幻术,精剑道,擅于拳掌指爪,可是却无一能精,厉寒的武道之心,在哪里?

    百家学而百家用,最终只能一无所长,专精者,才能领悟武道之心,可偏偏,厉寒在此前,一直不觉,还懵然不知,看哪样强大就学哪样,并没有一个固定的追求,如剑术或掌术。

    这样做,他离自己的武道之心,只会越来越远,越走越偏。

    “难道,我这样做,真的错了吗?”

    “追求兵器的力量,追求功法的力量,如幻境中的那些男女,无论善与恶,正或邪,也全都错了吗?”

    “我的心,在何方?”

    这一刻,厉寒不禁扪心自问,越想越是心惊。

    看似样样都会,但恰恰是样样都不会;任何一门功法,厉寒都没有深挖,只是流于粗浅,如此做,他如何能踏入大道?

    要知道,武道初期,固然简单,只是普通的吸收元气,壮大自身,突破境界。

    但越到后期,对武者的心境越是重要,比如气穴,比如法丹,更不要说更后面的引雷,化芒等境……

    如果不能明确自己的武道之心,还一直如往常一样,以后,道路会越走越窄,越走越是艰难。

    “可是……”

    厉寒又不禁迟疑。

    “难道,要我弃弃其他,只学一样?”

    “剑术,有无垢心剑,有涅磐寂静剑,再加上我精神识海中蕴养的风影魂铁,以后未尝不是一条通天大道,可是,如此,我甘心吗?”

    “幻技,有师傅的指点,有幻神典的引导,有三大高阶幻技在身的我,进入此道,无异比旁人更加容易,亦更能达到巅峰,可是,我甘心吗?”

    “拳掌指爪,无论是破穴钢手,引流归元,还是无影指,赤洞蛇牙爪,虽然强大,终究会被淘汰,可是我也毕竟修习了这么久,早已融入灵魂,成为我身体的一部份,全部放弃,我舍得吗?我甘心吗?”

    厉寒一遍一遍,扪心自问。

    他知道,这天道宝图,今日替自己打开了一扇金光大门,让他看到了自己之前忽略,或者明明知道,却视而不见,不愿正视的问题。

    可是,这条金光大道,能不能走,愿不愿意走,还得看他自己。

    脑海回想,思考前人,心绪千转,一瞬千年……

    就在厉寒都要动摇,觉得那金色虚影说得对,要考虑放弃什么,只专精一样的时候,蓦然,赤红铜片流转过一片璀璨之光,瞬间将厉寒惊醒。

    他这才不由惊觉,自己差点中了心魔。

    自己心中,竟然对自己的过往,产生了怀疑,产生了疑虑,产生了犹豫,产生了放弃……对于自己以往所学的一切,都产生了不信任。

    这,恰恰是武道之心崩溃的迹像。

    “不,不对!”

    蓦然,厉寒猛我在站起,一双眼睛,寒光烁烁,紧盯著对面的那金光虚影:“不,人生千古,谁能保证一定一直有某一项兵器在身边?”

    “剑会失落,刀会毁去,拳掌亦可能陌生生疏,断掌断臂都有可能,那么,什么是我的武道之心?”

    “我的武道之心,不为外物,便是我这一颗不断往上,向道的心。”

    “心便是武道,心便是灵魂,心之所在,万物可用,心之所向,不拘一物。只要能杀敌的,就是兵器,只要能不断提升自己的,就是神功。”

    “兵器无常形,功法无常理。心无常在,刀枪剑戟,无所拘束。因此,纵百家齐放,无一专精,但是,这,却是我的路……”

    “一条与常人,不一样的路!”

    “轰!”

    在厉寒喊出这个回答的瞬间,空旷空间,开始慢慢崩毁,那金色巨大虚影周围的雾气散尽,露出一个人影,面目竟然就是厉寒自己,眼耳鼻舌一一清晰,栩栩如生。

    那人双手合十,面露微笑,喃喃念了一句:“恭喜施主,初悟道心,纵使你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路,也是比常人艰难百倍的路,不过,却毕竟是一条路。”

    最后,他对著厉寒,念出了一句偈语。

    “心空道亦空,风静林还静。卷尽浮云月自明,中有山河影。”

    “供养及修行,旧话成重省。豆爆生莲火里时,痛拨寒灰冷。”

    说一话完,这个金色巨大身影,顿时慢慢崩解,一寸一寸,化为了飞灰。

    厉寒身形一震,惊醒过来,这才发觉,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出现在外界,头顶上空,那卷通红的古卷,正在逐渐暗去,最终,上面的所有线条同时一虚,而后消失不见。

    整个古卷,只剩一个背景,还有一些古朴沧桑的味道,已经成了一卷再普通不过的卷轴。

    “恭喜厉兄,感悟宝图成功,蓬山武会,到此为止,大家散了吧!”

    所有人一哄而散,有些人眼神复杂地看了厉寒一眼,其中包含著惊异,羡慕,厉寒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一脸欣喜的唐白手,陈胖子,牧颜北宫,牧颜秋雪等四人,挤开人群,朝他围了过来,一脸是笑。

    “发生什么事了?”

    厉寒有些疑惑,知晓在他感悟天道宝图的这段时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然,不会出现如此多怪异羡慕的目光。

    “厉兄感悟天道宝图时,身后出现过数重佛光,一层一层,最后凝成了一个巨大的身影,难道,厉兄不知道吗?”

    “佛光,身影?”

    厉寒浑身一震,瞬间想到了那空旷空间中的巨大金色虚影,只是,为什么是佛光,而且,那是在自己的意念之中显现的景象,难道外界众人,也都看见了吗?

    其他八人,感悟此图时,都可是一无动静,全都在自己意念之中进行的,就自己与蓝魔衣有些不同,为什么自己两人,会有些特别?

第五百四十三章、暗夜幽影,上() 
思考片刻,亦是不得头绪,而其他人,已经开始纷纷下山。

    抬头一看,红日东升,温暖的阳光洒遍大地,赫然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了。

    “已经过了一夜了?”

    厉寒一愣,不过随即也就恍然。

    十个人,轮流感悟,一个人花去一个时辰,那就是十个时辰。

    众人来此虽然算得上尚早,但到各项演武比试结束,亦接近第一天的中午,再加上感悟天道宝图的十个时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并不奇怪。

    “我们也下山吧!”

    扭头朝唐白手,陈胖子等人说了一声,厉寒等人随即也没有停留,转身而去,径直朝著蓬山之下离开。

    看著他们的背影,一身宽袍的踏花侯,双目微眯,没有阻拦,就那样静静地看他们离开。

    而离开之时,厉寒忽然回了一下头,看向了那个站在武侯亭中,几如一座山一样雄伟,高大的身影,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而后,头也不回。

    ……

    回到天蓝海阁,厉寒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多作停留,甚至亦未与唐白手,陈胖子等多说一句话。

    他虽然知道他们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此时,他需要的,更多的是自己独处的时间。

    从天道宝图中感悟到的一切,虽然依旧在他的脑海,但他需要时间消化,需要时间感悟,尤其是,刚踏入武道之心的厉寒,需要时间去巩固。

    唐白手,陈胖子等,虽然一脸子问题,但看到厉寒转身离开,却都没有阻拦。

    他们知道,暂时的确最好不要去打扰他,等到他消化完一切,自然会告诉自己等人一切。

    反而,他们还无比的希望,亦是比任何人都更支持,厉寒去更好的参悟,掌握自己刚刚获得的一切,那样,厉寒将越强大。

    而厉寒越强大,他们这支小团队的实力,就亦会随之提升。

    而小团队的实力提升,他们在这江左,完成目标,甚至能获得的收获,都将要远超出之前所想像,若遇到危险,自保的能力,亦会大增。

    这无疑是对他们这支小团队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其他几人,自然也了解。

    ……

    回到自己房中后,盘膝坐在床榻之上,厉寒闭目凝神,不由再次咀嚼起,之前在天道宝图中,听到的那句偈语。

    “心空道亦空,风静林还静。卷尽浮云月自明,中有山河影。”

    “供养及修行,旧话成重省。豆爆生莲火里时,痛拨寒灰冷。”

    越是思索,越觉深奥,一遍一遍,如晨钟暮鼓,震聋发馈,寓意非常。

    细细理解其意思,渐渐的,厉寒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他隐隐感觉,自己离武道之心,又更近了一步。

    目前,他最多只是拥有武道之心的一个雏形,还没有彻底掌握。

    想要真正掌握,还有非常困难的道路要走,尤其是,厉寒还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别人是用专精于一,来悟就自己的武道之心;厉寒却是包容并蓄,兼纳百家;这条路,自然更加困难,亦更为艰苦。

    想要成功,难上许多;当然,一旦成功,厉寒所能获得的成就,亦是远超别人所想像。

    同时,经过了这一路上的时间,厉寒亦终于能明白,为什么自己感悟天道宝图的时候,外界众人能从自己头上,看到佛光,金影了,那必是因为自己手握赤红铜片的原因。

    赤红铜片,源于佛家,隐藏深奥的秘密,所以,当自己进入天道宝图的感悟空间,就自然幻化成了和佛家棒喝一样的试练幻景,如果自己能闯破,自然能收获莫大的利益;如果不能,则有可能动摇道心,反而是一桩祸事了。

    所幸,自己最终还是闯了过来,没有受那金光虚影的欺骗。

    不然,一旦真的产生了自我怀疑之心,厉寒即使不会当即道心崩溃,修为至少也要后退数个小层次,刚刚达成的气穴后期,可能就会回落到气穴中期,甚至气穴初期。

    这不是没有可能。

    心是一切万物的根本,道心稳固,就如建筑的基石,基石打得牢固,上面垒加的建筑才能越高;如果基石都动摇了,整座大厦,就会轰然崩塌,即使一时之间,没有完全瓦解,至少也倒倾斜,留下后患。

    所以,厉寒才不由后怕,回想起之前的那一幕幕,冷汗不由湿透了他的衣背。

    历来强者,修心之路,都最是凶险,远甚过刀兵杀伐。

    一念生,一生灭,一生天堂,一念地狱,一念彩虹高悬,一念悬崖万丈,走错哪一步,都会带来难以想像的可怕后果。

    不过,经过此一事,厉寒虽然确立了以心御万物,武道合一的道心之境,但是,他却觉得,那金色虚影,有些话,却也没有说错。

    “天地万道,百物穷奇。修真之路,即是修心。眼、耳、鼻、舌、身、意六识,皆是心之体现。有些东西,能舍弃就舍弃,博学,固然能贪一时欢愉,专一,才是修道的黄金大道。”

    虽然厉寒最终没有走这条路,但亦不妨借鉴一二;之前是在幻境中考验道心的时候,一旦怀疑就会失败,道心崩溃。

    但现在,道心已立,在这个基础上,适当的剪除一些不必要的枝叶,还是能保证这道心,更好,更茁壮,快速的成长。

    所以,以后,自己将尽可能的,朝两个方向靠拢,一是剑道,一是幻道。

    至于其他的,也或以学,但不用花太多时间,不然,就是贪多嚼不烂,虽然或许自己走的这条路方向没错,但一旦掌握的东西太多了,太复杂,也许,自己永远走不到道心尽头,那样,再好的道心,亦是没有任何作用。

    所以,那金色虚影的话,亦能作为更好的辅助自己,踏入这条心御万物的道路,两者,并不冲突。

    而接下来的时间,也是时候,把自己所学所会,全部融汇贯通,整合在一起的时候了。

    像有些功法,已经过时,淘汰,如心法皓然心境,大日炎身;如防御之术引流归元,指法无影指,掌法破穴钢手,而有些功法,随著自己的修为渐渐提升,明显跟不上境界,威力显得不足,如暴元烈血诀,五行十方诀,赤洞蛇牙爪,涅磐寂静剑等……

    自己可以慢慢地,将它们探索,融合成一套独属于自己的武学,那样,才有可能,在将来,面对那些气穴巅峰,半步法丹,甚至真正法丹高人的时候,有一击之力。

    不然,眼下它们威力虽然尚可,但毕竟,随著时间的过去,厉寒面对的人,将越来越强大,哪怕即使是半地品功法,也跟不上时代,不可能产生多重大的作用了。

    而超过地品以上的功法,这世间又太过稀少,想要获得,过于困难。

    与其如此,还不如踏入一条融合的道路,这样一来,有些东西的精华留下,糟粕舍弃,众武合一,最终,踏入武道之心合一的境界,这才是真正的金光大道。

    亦是,难得的一次,重新审视与深挖,自己以前学过的每一部功法,道技的潜力的机会。毕竟,有些东西,虽然已经跟不上时代,但毕竟有它的长处,如果能融众多长处于一体,这条路,就值得了。

    思考完毕,厉寒当即想到就做,他首先尝试的,就是先将两部已经淘汰的功法合一。

    譬如,无影指,成破穴钢手融合,看看能成为一门什么样的功法。

    当然,这需要时间,而厉寒,并不著急,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再想提升,已是万分困难,他有的是时间。

第五百四十四章、暗夜幽影,下() 
夜,悄悄来临。

    子夜时分,一条黑影,悄悄窜出了天蓝海阁,化为一道幻影幽光,朝著日间回来的蓬山之巅飞速前进。

    他的速度何其之快,三十里范围不过眨眼即过,半个时辰不到,就回到了蓬山脚下。

    一路上他都在飞驰电掣,但到了此山脚之下,速度反而慢了下来,变得谨慎与小心了许多。

    站在山底,暗影仰望头顶峰巅,无声地笑了一声,一缕月光打下,照射在他的面孔上,却不是厉寒又是谁。

    “呵呵,欲知神仙石壁之秘,也许,就在今夜了。”

    “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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