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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操()
路过镇子时买了背篓,铁铲等工具,防滑手套就不必了,他打算全程带着玄能拳套干活。
狗子还提议让沈崇找些老乡或者哥们儿来帮忙,沈崇一口否决了这建议。
他不知道黄鳝怪的底细,不确定那货的实力,不想拉人下水万一把别人的性命害了。
沈崇刚开工时黄茂打来电话说要召集老兄弟过来帮忙。
虽然这哥们儿不知道沈崇到底要做个啥,但不妨碍他想来帮忙的心情。
沈崇在电话里当场呵止了他,让他别来多管闲事,这事不是你们能搀和的。
黄茂无奈,只能收队。
期间这几块田的主人家收到消息,曾过来看过情况。
田里刚洒秧子不久呢,有人下田乱搞,这可怎么得了!
幸好沈崇人面大,当年也算牌楼镇一霸,提着锄头冲过来的老乡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居然是十几年前又讲义气又讲道理,拳头还硬实的自家人沈哥儿,这事就好聊了。
沈崇随口胡诌,说自己在城里日子过苦闷了,特别想念在老家捉黄鳝的日子,犯了神经病管不住心思,实在忍不住想回来捉。
他保证不会把人田里的秧苗给造坏了,并且当场要给几个老哥转钱。
沈崇是想大出血的,不曾想这几个哥们一听,当时就给他急眼了,说什么也不收他钱,甚至还想留下帮他捉。
沈崇后来好说歹说,才把人给劝走了,只求你们不要抢我乐趣,老乡没奈何,只得走了。
所以华国是个人情社会呢,换个生面孔的外乡人,别人还主动帮忙呢,不给你打死都不错了。
七个小时后,沈崇与梁仔十分尴尬的看着装了满满三大背篓的过冬黄鳝,还有被他单人独力把田埂翻成底朝天的二三十余亩大水田,僵硬得一匹。
正如来之前他嘴里所说的那样,他真把这几块田翻透了。
得益于他的超强体力,还有小时候在田间摸爬滚打练出来的一手捉鳝手艺,他一人干活的效率不低,堪称牌楼镇鳝王。
但这没用啊,还是没捞到货。
由于中间断断续续还开过听觉与视觉能力,狗子的妖元能力再次枯竭。
它躺在车轮子下面直吐舌头,“老大我们收队吧,这样下去不行的,就算真把黄鳝妖抓出来,咱们也太累了,状态不佳,要阴沟里翻船呐。”
“行,收!”
随后,沈崇把那几个老乡叫上,还是态度鲜明与强硬的一人塞过去千儿八百块,非得把黄鳝买了。
接下来他开车走人,好好的中端越野被他用成了水产车。
他想随便悄悄寻个地方把黄鳝都烤来吃了,剩下的全一把火烧掉。
结果不知道黄茂又从哪打听到消息,带着大包调料与煤气罐追来了。
他把沈崇好一顿喷。
你丫再这样,兄弟真没得做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烤黄鳝为毛不叫我,我差你这口饭吃?
咱们一年两年才有多少见面碰头的机会,你现在长本事了真想和我们这些老关系撇清么?
你这不是伤我心吗?
沈崇分外尴尬与无奈。
他的确是故意想撇开黄茂,因为吃烤鳝也算他计划中的一环。
他是打算万一没能揪出那鬼东西来,就吃光它的子子孙孙与兄弟姐妹。
你吃咱们的人,咱们吃你的鳝。
反正已经结上了人命梁子,这梁子不愁更深一点。
沈崇不确定这事能不能刺激得动黄鳝妖,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万一成了呢,他不想让黄茂也被记恨上。
事实证明沈崇多虑了,两人一犬在镇子边的小山包上恁是烤了一整天的黄鳝,期间黄茂还去买了三大件啤酒。
大家吃到那个昏天暗地日月无光,满地鱼骨。
狗子这之前一说到烤黄鳝就两眼放光的家伙,到后来闻到味儿都想跑。
这漫长的一餐,把它前半辈子所有缺了的鳝都给补齐活了。
“嗝儿……还有一篓半,可惜怕传染病,不然弄回我池子里养着多好。嗝儿……”
黄茂靠在边上剔牙,牙齿上挂着韭菜,说道。
沈崇却摇头,跑附近捡来不少木材堆在一起,再从汽车油箱里倒吸小半瓶汽油出来,撒上,点燃一把熊熊大火。
随后,他便在黄茂肉痛的惊呼声中将一篓半黄鳝齐刷刷扔进大火里。
“卧槽!你这不浪费吗?”
沈崇扭头看着在火焰中挣扎扭曲的黄鳝,默默摇头,“不浪费,这是必要的。”
对于人与妖,他此时有点新的认识,但他下意识的不愿在心中去刨根问底。
比起所谓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更宁愿把那鳝妖当成是天生的恶人。
看,大家都是妖,为什么咱家的狗子就这么靠谱?
你有什么困难,主动的说出来,主动沟通斩妖,有什么问题我们不能给你解决?
为什么非要走上绝路呢?
但如果站在它的角度,它动了人类小孩,我动它田间鳝群,这好像是一报还一报。
还是部里的入职培训说得对,应该以开智为界限,有智慧的生灵才拥有平等地位,对于这般浑浑噩噩只靠本能活着的动物,就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黄茂本想让沈崇去他家休息,沈崇拒绝了,带着狗子回了旅店。
分开时黄茂又想提沈崇家里的事,他的房子,还有他父母的墓。
沈崇让他先别说了,自己得好好休息,明天自己会去扫墓,到时候能看见的。
翌日清晨,沈崇到街上买齐香蜡、纸钱、白酒,白幡,鞭炮,在餐馆煮上块白肉,收拾妥当出发。
陆续有车子从县城通镇子的道路驶来,既有乐县本地车牌,也有如沈崇这般的蜀都车牌,还有不少周边县市的。
上午八九点,天空里便已经蒙上层灰扑扑的味道,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烧透的纸钱与香蜡味。
人有祸兮旦福,生老病死。
生者却不能沉浸在悲痛中,生活总要继续。
送走先辈,养育后辈,这是世间生灵亘古不变的主题。
拥有智慧与感情的人类会因亲人的亡故而更加悲伤,但终究是必须要走出来的。
行到路上,沈崇脑子里暂且放下鳝妖的事,开始在心中记忆角落回想当初前身是如何一个人在那种状态下撑过来的。
记忆很淡了。
情绪也不再那么浓郁。
甚至很多记忆里的片段都变得模糊与朦胧,很不清晰。
他依稀只记得一些歇斯底里的嘴脸,还有前身当时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寂寥的情绪。
能把一个性子原本忠厚的十余岁的孩子逼成那样,那群亲戚真的是“人才”呢。
等他终于来到“双亲”的坟前,看着眼前这幕,他又找回了些“失落”的记忆。
我真的是低估了人性的卑劣啊!
并排而列的两座坟头上倒没杂草丛生,过年时有人来打理过,沈崇推测是黄茂来帮的忙。
真正让他愤怒的,是沈父坟包的右侧。
这里缺了一角,旁边种柑橘树的果田往坟包处延伸过来一点,挖出个小凸起,里面栽了棵翠绿生生的柑橘树,约莫半年高。
这颗柑橘树往里,是栽得整整齐齐的一排果树。
这是父亲的堂弟,自己嘴里的二表叔家的田。
应该是半年前吧,他为了多种一棵树,把我爹的坟给挖缺了!
沈崇呆呆看着这颗树,莫名的苍凉与愤怒。
和黄毛与昨天那些老乡比起来,这亲疏有别完全掉了个,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好大啊!
就多一棵树,你就能飞黄腾达了吗?
操!
我屮艸芔茻!
第226章 漏洞百出的推理()
坦白说在看到这幕之前,他对家里这群亲戚还抱有最后一缕幻想。
身为异乡客,只要有机会,他也很想给自己找条更明确的根来。
如今的自己勉强也算发达了,只要这群亲戚稍微靠点谱,他真不介意看在前身父母的份上,稍微拉他们一把。
但现在这颗果树却狠狠扎进了他的心窝,一次又一次抽动着他的情绪。
可笑的念头幻灭了,剩下满地鸡毛,沈崇只想嘲笑自己的愚蠢。
幸好我一开始就没对他们抱太大希望,现在打击来得不是很沉重。
沈崇紧紧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心情。
他脑海中浮现出欣欣那温暖人心的笑容,微微颤抖的手指与逐渐上涌灌入脑海的血液渐渐平复。
感谢命运。
感谢苍生。
让我来到这世界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欣欣,而不是这群糟心货。
我在这世界有一条根就不错了,没必要去奢求更多。
看样子,我也奢求不来。
嘭!
他大踏步往前,狠狠一脚踢断了这颗扎心的小柑橘树。
随后他继续闭上眼睛,平复心情。
不管有再多怨念,现在再想去做什么,既然已经提着东西来了这儿,站在前身双亲的两座坟包前,应该先把祭祖扫墓的事做了。
察觉到沈崇的状态不对,梁仔没敢嘻哈打闹,衔着扫把凑上前来。
沈崇接过扫把,在缺口的位置扫两下,扫去晦气,随后小心翼翼的沿着坟包两边打理一番。
他再挂上白幡,摆好水果、白肉等等贡品,点香与蜡,烧纸钱,撒酒,三拜。
他没在心里向谁许什么愿。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自觉自己的命运无法被别人保佑,还是捏紧双拳,自己去争取吧。
点燃火炮,噼噼啪啪的声响包裹着两座坟包散开来,与远处此起彼伏的别家鞭炮声串联在一起,像一曲交响乐,《悲怆进行曲》。
沈崇深吸口气,又将目光转向旁边的果田,该做点什么了。
就在这时候,远处跑来个人影。
黄茂这家伙不去忙他自家的事,倒又跑沈崇这边来了。
走到近前,他连连摆手,看着被踢断的果树暗暗咂舌,说道:“这事我对不住你,我该早点通知你的。”
沈崇摇头,“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每年给他们打两千回来,只是让他们帮忙照看一下坟,除除草,给我简单收拾收拾,别让人捣乱。他们倒是好啊……”
沈崇又指着坟包两边,问道:“这些草是你帮我除的吧?”
黄茂嗯了声,“是我。唉,当时你表叔栽树多挖出块地方,我第二天收到消息赶过来看时,他树已经栽进去了。唉,我毕竟是外人……”
沈崇点头,“我懂,下锄头的是我亲戚,你当然没办法没立场,总之多谢你了。”
“唉,我使不上力。”
黄茂叹口气。
沈崇脸上冷意一闪即逝,“不碍事,我能使上力就行了。”
他又扭头看向前面的大块果田,攥紧了双拳,牙关狠咬。
前身真的可怜。
他在蜀都过那么艰难,依然省吃俭用每年抠出两千块打回给老家亲戚,只是区区一点小小的要求。
别人这样回馈他。
一手拿钱,一手挖坟,二表叔你干得漂亮啊!
你就不怕遭报应么?
沈崇回车上拿下铲子。
他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有点孩子气,欠考虑,但这总好过去把二表叔打死吧?
某种意义上,自己也是局外人,现在心死之后更从前身的人生定位里脱离开去,那就用这片果田来祭奠我老沈死去的前半生吧!
黄茂知道他心里有火得发泄出来,不然事情只会越来越严重,拦不住,更不能拦。
黄茂索性也准备去拿点什么开工,就在这时候他手机响起了。
接通之后,黄茂只聊两句就变了脸色。
“什么!我不是说了让小奇别乱跑的吗!你们在搞什么!”
黄茂语调瞬间拉得很高,对着电话大声咆哮,声带都打颤儿了。
那边沈崇刚砸断两棵树,听见动静也赶紧走回来,紧张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黄茂没答话,对电话里重重说道:“爸你别急,我马上过来,我马上找人!”
顾不得这边砸果田的事了,沈崇开车,黄茂坐在副驾驶上疯狂的打电话,梁仔趴在后座闭目养神。
黄茂的儿子黄奇出事了,就在刚才。
因为知道沈崇看到他父母的坟被挖出一角后会出事,黄茂怕沈崇和他亲戚打起来,弄出大事。
所以黄茂索性把自家祭祖拜坟的时间改成下午,上午想先来处理沈崇这边的事儿。
学校今天放了清明假,黄老头带着孩子在家里。
之前沈崇与黄茂三令五申这几天小心。
黄茂也上了心,不敢大意,与老婆父亲都提了几次。
奈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对于危险,每个人也有自己的判断。
黄茂可以无条件坚信沈崇的每一个判断,但黄老头和黄茂的老婆却做不到。
这是人之常情,怪不得谁。
先前黄茂出门后,小黄奇的同学们过来约他出去玩。
以前这群孩子没少这样相约出门,乡镇上的娃都这样长大。
黄老头一开始不想答应,但黄茂的老婆却觉得这么大群的孩子,又在镇子附近,都懂事了又不会下深水,总不能关完整个清明节吧。
于是乎,黄奇被放了出去,结果这群孩子直接跑去田边抓过冬蟹,出事了。
当时几个孩子在水田边分散开来,相互稍微有点距离,但也不是很远。
其他的孩子突然听黄奇在的方向哇的尖叫,然后噗通一声,等他们凑过去找人时,已经没了。
那田根本不深,小孩子跳进去也只能勉强淹没小腿,可黄奇莫名其妙的凭空消失。
消息很快传回黄茂家里,黄老头慌慌张张的给黄茂打电话。
一路上黄茂连续打出去几个电话,打给派出所,打给镇子上的熟人和兄弟们,把地方报过去就行。
短短十分钟内,宁静祥和的牌楼镇动了起来,先是如同蠕虫,随后猛然颤动,化作巨蛛支撑而起,然后仰头向天空喷出密密麻麻的蛛网。
派出所干警、黄茂与沈崇那些年的老兄弟、黄老头的老伙计、与黄家关系还行的各家各户,都纷纷临时换了目标,直扑孩子出事的地方。
“黄毛你也别太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还有转机。”
沈崇全神灌注的踩满油门,小钢炮越野在路上以接近飘移的姿态拐过一个弯,继续往前飞驰而去,嘴里安慰着黄茂。
其实他心头隐隐感觉不妙,但此时此刻,他不能告诉黄茂真相,你儿子遇到妖怪了吧?
“兄弟我懂的,我明白的。”
打完电话后,黄茂稍微冷静了点,紧紧捏着手机,骨节发白。
他眼珠子死死盯着前路,视线仿佛要穿越空间飘到几里路外黄奇出事的地方。
他牙梆子咬得紧紧的,无比的懊恼,又相当愤怒,“我出门时就说过的,怎么非不听我的!如果黄奇真出了事,我特么……离婚!离婚!”
沈崇狠狠给了他肩膀一下,“胡思乱想什么!你老婆她又不是故意的!她现在比你还担惊受怕!你给我收起这莫名其妙的想法!”
黄茂被打得吃痛,捂住脸,深吸口气,擤擤鼻涕,“哥你教训得对,我要冷静下来,我不能先乱。”
良久,眼看快到地方,之前和黄奇一起抓螃蟹的孩子们正被各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