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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谢姨娘后来为何又频繁出府呢？”范再赢紧接着问道。
“回府之后我和姨娘都紧张了几天，可是丝毫没有发生什么不妥。那一阵老爷忙于公务，也不经常回府，我和姨娘也就放下了心来。可是谁知道七天后的那天夜里，姨娘忽然感觉的浑身燥热，无法入睡，心里就好像又无数只虫子在撕咬一样，姨娘不敢和太太要求请大夫，害怕是那天的事引起的，我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后来只得看着姨娘往自己身上浇冷水，只有那样她才不会那么难受……”小红说到当时的情景，表情十分心疼，看得出她是真心关怀谢姨娘的。
范再赢和司马蓁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都明白这是苗疆合欢蛊发作的情形。
“谢姨娘当时是不是浑身通红，下体更是有水流出？”范再赢正色问道，一点也没有觉得尴尬。
原本有些敏感的问话，在他严肃的表情和语气之下，在场之人均都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反倒是都盯着小红，等着她的回答。
“您…您怎么会知道？”小红有些想不通，这样私密的事情，这位范大人如何会得知，“姨娘当时那个样子就像是中了春毒，幸好已经入夏，我只好给姨娘准备了一盆凉水，让她泡在了浴盆之中，这样一炷香之后，姨娘总算是缓过了劲来。我服侍着她穿好了衣物，刚躺在床上，就发现门梁上插着一支飞镖，上面插着一封信，我连忙将信取来交给了姨娘，没想到上面的内容居然是威胁姨娘的！”
小红的话说到这里，语气中露出了害怕和气愤；在场的人也都大概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经过小红的讲述，大家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
那封威胁谢姨娘的信就是那天问路的男子所写，心中明白的告诉谢姨娘她已经中了苗疆合欢蛊，蛊毒发作的结果就是像那天那样浑身犹如有无数虫子撕咬，要想活命，就要听他的安排。
谢姨娘被逼无奈，又出门去见了此人几次，期间此人给谢姨娘服用了一些养蛊的药物，使谢姨娘的蛊毒没有继续发作。当然，还让谢姨娘服侍了她几回。
由于那几个月老爷忙于公务，太太忙于司马青和李府的事，都没有人过于关注谢姨娘，倒是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知道一月前谢姨娘发现自己有孕。
原本谢姨娘发现自己有孕是十分开心的，可是一算日子，才知道这孩子居然不是老爷的，后来这事又被太太派到她身边的大丫鬟香织知道了，告诉了司马蓁，司马蓁又想办法透露给了太太。
太太自然不会毫无动静，谢姨娘感到惶恐不安，害怕自己的事情被揭穿。
正在谢姨娘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是好，那人传信来让谢姨娘帮助她做一件事，只要事成，不仅帮她去除蛊虫，还带她远走高飞。
第131章 也是可怜人（）
谢姨娘欣然答应，又出去见了那男人一回。
可是没想到，那男人居然是要谢姨娘在老爷的饭菜中下蛊，妄图控制老爷。
谢姨娘回府之后将此事告诉了小红，小红坚决反对谢姨娘这样做，谢姨娘虽然已经铸成大错，但是心中还是爱着老爷的，而且她已经有了四小姐，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害老爷。但是若是她不给老爷下蛊，那边的人也不会放过她。想来想去谢姨娘便想自己独自离开，已逃离那人的控制。
“你为何没有陪谢姨娘一起走？”司马蓁疑惑的问道。
按理说谢姨娘同小红亲如姐妹，小红本也不是贪图富贵之人，应当会陪着谢姨娘才是。
“我本也想陪着姨娘一起离开的，可是姨娘说，四小姐是她最牵挂的人，自己这个做娘的没有尽到养育她的责任，要我留下来帮她照顾四小姐。”小红的声音带着抽泣声，似乎又想到了当时谢姨娘和她说话的情景。
司马蓁听了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慈母心，不管谢姨娘犯了怎样的错，她对自己的女儿是没有坏心的，到了临走的时候，还是惦记着司马莹，让自己最相信的小红留下来照顾她。
“我真后悔，若是我跟着姨娘去了，我至少能知道是谁害了她，可怜姨娘才十八岁啊…老爷，姨娘真的不是有意要背叛您的，她是被人害了啊，她的心里只有您，要不然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您看在她生了四小姐的份上，一定要为她报仇啊！”小红又哭了起来，一边说一边给司马廉磕头。
司马蓁见小红情绪激动，又是一位忠心的奴婢，对谢姨娘的遭遇也是颇为同情。她伸手扶住小红，对司马廉说道：“父亲，黄大人，范大人，我先送小红回去，顺便再和她聊聊，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消息，您们看可好？”
司马廉对小红刚才透露的消息震惊到了，心情也是十分复杂，此时见司马蓁如此说，先是询问的看了黄大人一眼，见黄大人点了点头，便说道：“你去吧，好好的再问一问。”
司马蓁将小红拉了起来，小红抽抽搭搭的跟在司马蓁身后回了谢姨娘住的院子。
进了房，司马蓁还没坐下，小红忽然跪在了她跟前。
司马蓁吓了一跳，伸手去拉小红，问道：“小红，你这是干什么？”
“三小姐，小红知道您是位菩萨心肠的好人。香织去您那里告状，您将她赶了回来，也没有去告诉太太。姨娘临走的时候就和我说，若是以后遇到难事，可以去求求您，您看在四小姐的份上一定会帮我的。”小红的话说的十分顺溜，显然是已经在心里想好了的。
司马蓁此时倒是对谢姨娘刮目相看起来，看来谢姨娘也不全是表面上看的那样心机简单，还是知道看人的。不过此话也不一定就是谢姨娘所说，说不定是小红自己想的。
想到这，司马蓁慢慢的说道：“我没有你家姨娘说的那样好，有什么事，你先说说吧。”
小红见司马蓁的态度不明，越发的谦恭，身子扑在地上对司马蓁说道：“三小姐，自我家姨娘出了这个事情，太太已经将我们院里的丫鬟仆妇都闲置了下来，我知道等案件有了定论，我们这些人逃不过被赶出府，或者被派去庄子上的命运。小红我从未想过要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只求能按照谢姨娘的愿望，去照顾四小姐，看着她平安长大嫁人就好了。还请三小姐能帮帮我。”
小红说完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床榻的后面，不一会搬出了一个首饰箱，打开来放在了司马蓁的面前。
“三小姐，这些是我家姨娘平时积攒下来的，她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半，这另一半都在这了，小红知道以前张姨娘也没给您留下些什么，这些就当是小红替四小姐谢谢您的了，还希望您能手下。”小红将手中的箱子递了过来。
司马蓁只是瞥了一眼，就将首饰箱的盖子给合住了，又推到了小红的面前。
“这些首饰也是谢姨娘好不容易才攒下的，你就留着给四妹妹慢慢用吧。你是个忠心的丫鬟，你的事我会向老爷提的，但是成与不成就看老爷的意思了。”司马蓁动了恻隐之心，想帮一帮小红，“不过你要记住，这一切都是为了四妹妹，若是以后我听到你对四妹妹不好的事情，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的。”
小红见司马蓁应允，抱着箱子又跪了下来：“谢谢三小姐，谢谢三小姐，您放心，小红定当服侍好四小姐的。”
司马蓁点点头，说道：“你记得今年日对我的承诺就好。另外，关于谢姨娘的事，还有什么补充的要告我吗？”
小红认真的想了想，道：“其他的倒是没有了，只不过我好像听姨娘提起过，那男人的面貌并不是他自己真实的面貌，而是披着一层人皮面具，而且姨娘有一次去他那的时候，听见他和人说话，竟然提到了程国公府二小姐，姨娘只在门口听见了几句话，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其他的就没有了。”
“人皮面具，你确定吗？”司马蓁想到了锦绣一枝花，又问了一次。
小红见司马蓁如此郑重，也是再三思索了一番，然后才说道：“我确定那人带了人皮面具，因为当时我还特意问了姨娘有没有见过他真面目，姨娘说一直没有见过。她还说那人戴的人皮面具十分精致，若不是贴面细看，根本就难看出端倪。”
“那谢姨娘有没有说那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例如脖颈上有黑痣之类的？”司马蓁想到了画像上之人脖颈处的两颗黑痣，引导着小红。
“黑痣，我倒是没有听姨娘说过。至于身上的特征，姨娘说那男人即使在亲热之时也是不会脱掉上衣的，好像是害怕露出身上的什么标志之类的东西，所以她不曾发现什么。”小红的声音越来越低，司马蓁竖起了耳朵才听清楚。
说完这些，小红的脸也红了。她说的贴面细看，是谢姨娘和那人在亲热之时离近了才能看见。两人亲热时的情景平时更是羞于出口，此时当着司马蓁这位尚未出阁的小姐的面说出来，自然觉得羞臊。
司马蓁瞥了小红一眼，心中想着人皮面具和锦绣一枝花的事情，并没有多想：“我知道了，你休息吧，我会让秋菊来告诉你消息的。”
司马蓁说完离开了谢姨娘住的院子，往老爷的书房走去。
这个男人居然提到了程国公府二小姐，司马蓁不尤得觉得自己难道真的可以未卜先知，第六感这么灵敏，这个案件真的和程国公府二小姐上吊一事有关吗？她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急着将这个消息告诉司马廉等人。
来到书房的时候，司马廉的情绪已经好了一些，黄尚书正在和司马廉说明谢姨娘身上发现苗疆合欢蛊的事情，见司马蓁进来，示意她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司马廉对谢姨娘身上会被中入蛊虫，明显也是十分震惊，又详细的问了一些关于蛊术的问题，范再赢都一一解释了。
对于谢姨娘被蛊术控制，还能不给自己下毒一事，司马廉原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可是听完范再赢对蛊术的详细介绍，司马廉忽然间对谢姨娘怜悯了起来，也不再那么怨恨她做下的错事，真正的相信了她对自己的情意。
司马廉心中感叹了一会，才转过头来看向司马蓁，问道：“三娘，小红那可还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父亲，三娘正要向您们禀报此事……”司马蓁将从小红那获取的消息说了出来。
“三小姐是说那人也带着人皮面具？”黄尚书听到人皮面具也是激动了起来。
“是的，我再三问过小红，她十分确定。”司马蓁肯定的答道。
“那人脖颈处可有黑痣？”范再赢和司马蓁想到了一处。
司马蓁有些遗憾的道：“我也问了，小红说谢姨娘并没有提到过。至于其他的特征，那人似乎一直防范着谢姨娘，一直不曾显露出来。”
事情越来越指向锦绣一枝花，本来能尽快锁定犯罪嫌疑人应当是一件好事，可是大家的眉头却都皱了起来。
“三妹妹，你刚才说谢姨娘还听那男人和别人提起过程国公府二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程国公府二小姐不是上吊自杀的嘛？”范再赢有些不解。
司马廉听了范再赢的话，出言道：“程国公府二小姐是自杀这是没问题的，但是她为什么自杀现在却没有定论，当时经过三娘亲自勘验，她已非完璧之身，程国公夫妇为保持二小姐的闺誉，才熄了吵闹之心，但是心中对此事也是持怀疑态度，程国公府二小姐的死因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这个案件当时是司马廉亲自处理的，程国公府二小姐的死因更是由司马蓁亲自检验，因此对此事了解较多。此时只有黄卫和范再赢在场，也顾不得为程国公保密，司马廉将情况说了出来。
第132章 陈以琛的关心（）
“看来锦绣一枝花可能早就来了京城，若是程国公府二小姐之事真的和他有关系，这个锦绣一枝花进京城的目的可能就不仅仅是采花这么简单了。”黄卫捋着胡须严肃的说道。
“是啊，看来京城这次又有风波要起啊，黄大人您辛苦了。”司马廉也感慨道。
“司马大人，事情已经问得差不多了，我和再赢这就回刑部了，本官还得将此事好好的琢磨琢磨，明日早朝禀报给圣上。”黄大人起身朝司马廉说道，“另外，老夫可能要向圣上禀报让你这休假早些结束了，要不然老夫这身子骨还真是吃不消啊，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黄大人说笑了，若是圣上有旨，本官自是义不容辞。”司马廉说的一脸正气。
“好，好，年轻就是好啊。”黄大人拱手向司马廉告辞，“那老夫就先告辞了。”
“黄大人慢走，子清送您。”司马廉道。
“司马大人不用这么客气，留步。”黄大人道。
两人互相客套着往大门口走去。
范再赢和司马蓁跟在两人身后走着，范再赢小声的和司马蓁说道：“三妹妹，别忘了我之前在刑部和你说的话啊，这一阵一定要小心，我回去了会告诉以琛的，估计他肯定也会来叮嘱你的。”
司马蓁听到范再赢这么说，想到陈以琛紧张的表情，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里暖暖的，笑道：“再赢哥哥，三娘知道了，三娘回琳琅居就给晶儿姐姐和璐儿姐姐写信，你就放心吧。”
范再赢听司马蓁这样说，就放下心来，笑呵呵的和司马蓁告别，随黄尚书一起回了刑部。
送完两人，老爷和司马蓁一起转身入府。走到半路上，司马蓁开口对老爷说道：“父亲，三娘有一事想向您求一个恩典。”
“三娘有何事？”老爷转头问道。
“四妹妹年纪还小，此时失去了自己的姨娘，肯定伤心难过，三娘有感于小红的忠心，希望父亲能恩准让小红留在四妹妹身边，照顾四妹妹长大。”司马蓁低着头说道。
司马廉听了沉默了一会，似是又想到了谢姨娘的事，半响才说道：“你能为四娘着想，不失姐妹关爱，自是好的。小红这个丫鬟忠心可鉴，就让她去四娘身边吧。这件事我会让薛洋去和夫人说的。”
“三娘谢父亲恩典。”司马蓁见老爷应允，屈膝给老爷行礼。
老爷见司马蓁友爱弟妹，温文懂礼，眼中的满意之色毫不掩饰：“好了，今日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父亲，您注意身体，三娘先回琳琅居了。”司马蓁点头回了琳琅居。
回到琳琅居，秋菊和夏末已经为司马蓁准备好了洗浴的热水，司马蓁留下服侍自己洗浴，让秋菊去给小红报信。
“小姐，您今日一定累了吧，我刚才听秋菊姐姐给我说谢姨娘的事，简直是不敢相信呢！”夏末一边给司马蓁按摩肩膀，一边惊叹的说道。
司马蓁今日确实是觉得累了，这种累不仅是体力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听了夏末的话，她微闭着眼说道：“是啊，不仅是你吃惊，我也很吃惊，其实谢姨娘也是个可怜人。”
夏末见司马蓁累得连眼睛也不想睁开，便没再说话，认真的给司马蓁捏着肩膀，浴室内一片氤氲。
沐浴完毕，司马蓁只觉得浑身猛的一轻，人也有精神些了，于是让夏末拿来了笔墨纸砚，提笔给孙璐儿和万晶儿各写了一封信。
心中的内容基本一直，都是简要的提到了锦绣一枝花和蛊虫的事情，然后叮嘱她们最近一定要多加小心，出门在外的话，不要和陌生的男子说话之类的。
写完信，司马蓁将信纸叠好放进了信封之中，然后交给夏末，让她明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