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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就算林青薇没有罪名,也罪名坐实了。两个嬷嬷也确实被她一先一后给殴打在地,她逃脱不了,太后把行刺罪名冠在她身上,她更是无力申辩。可是嬷嬷动手时,她又不能不防卫。
这奸诈的死婆娘!正是给她下套让她往里面钻呢!
第224章谁胜谁败()
为今之计,只有希望心如能够成功地去旭阳宫里通风报信。
太后话音一落,又进来四个身强体壮的嬷嬷。看样子太后还不想把事情闹得很大,便只让身边亲近之人来制服林青薇。若是能够一举将林青薇擒住还能拷问她让太后变回原样的方法,可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了,那太后也不太可能得到她想要的。
是以先行进来的是太后的亲信,若是这四个嬷嬷再制不住林青薇,则就要出动坤和宫里的其他宫人了。太后话先摆出来,不得已闹大以后也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嬷嬷挡去了林青薇的去路,太后在身后咬牙切齿地笑道:“林青薇,本宫看你今日往哪里逃!”
林青薇面对四个嬷嬷,丝毫不以为惧。她随手放下的手里带血的烛台,低头看了看裙子上的点点血迹,脸上也有丝丝腥热,她抬手摸了摸脸颊上飞溅的血珠,眉开眼笑。
那笑意森然,让四个嬷嬷如临大敌。
横竖已经撕破脸皮到这个程度了,今个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她还在意个屁。
太后已经急不可耐,道:“还不快动手!”然,不等嬷嬷们听令行事,就听见太后一声凄厉尖叫。
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后满副注意力都放在林青薇身上,丝毫没有注意青斓已经近了她的身。并顺着她的后背往上攀爬。
太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凉飕飕的,结果她偏头一看,冷不防对上一只蛇头。尽管以前太后也被青斓吓过,但那时它只是吓吓而已。这回却不一样,这回是来真的,随着太后一声尖叫,青斓也毫不客气地张开了嘴,露出两颗小尖牙,直直朝太后的肩头钉去。
太后惊恐不已,顾不得害怕,因为尖锐的疼痛使得她本能地挣扎,她伸手就去猛拽青斓。青斓却像是吸附在她肩上不肯撒口,蛇身死死地缠在太后手腕上。
太后面色惨白,踉跄数步。
“太后!”
几个嬷嬷哪里还顾得上搞林青薇,当即拥上前去,想要赶跑那条蛇。可还不等她们欺身靠近,青斓就主动撤退,飞快地爬到地面,然后直接往窗户逃走了。
嬷嬷们也没空去抓住那条蛇,因为太后被蛇咬,一个不稳就跌倒在地,她肩上的伤口沁出血迹,痛感迅速蔓延至周身,那伤口处都已经麻木失去了知觉。
嬷嬷看见毒血沁出来,惊道:“不好,蛇有毒!”
“快!快去叫太医!”
两个嬷嬷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林青薇不紧不慢道:“等叫了太医来,估计太后就可以驾崩了。”
太后神志不清,有经验的嬷嬷扒开她肩头的衣服,就开始低头用口吸出毒血。另一嬷嬷闻言,回头怒目而视,道:“大胆林昭仪,太后娘娘被毒蛇所咬,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随即嬷嬷想到了什么又是一愣,连忙道,“林昭仪给皇上治腿,那般厉害,不是会医术吗,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太后解毒!要是太后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休想独活!”
跑出去的嬷嬷还没跑出院子,迎面就听到一声唱和:“皇上驾到……”
林青薇随意地抹了一把脸,白皙如莹的面皮上一片血污,她缓缓走了过来,道:“太后被毒蛇所咬,想必连老天爷也看不顺眼。我要是救了太后,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遭报应,若是不救又是不给太后面子。”
于是当萧瑾急匆匆赶来,进来太后寝宫时,寝宫里一片杂乱,两个躺在地上到处是血的嬷嬷急急忙忙爬起来见礼。
萧瑾看见太后被抬上坐榻平缓放着,林青薇正坐在坐榻边上,手里擒着银针,往太后身上穴位处扎去。
她稳住了太后的心脉,银针飞转,继而落在了太后的腹部上。关于青斓的蛇毒,林青薇随身带着解毒丸,只要给太后吮出毒血,服下解毒丸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但鉴于今个太后不但不知悔改,态度反而很恶劣,林青薇手指捻着银针,缓缓往太后的穴位里深入浅出,就让这老妖婆再老上个十岁好了。
萧瑾见林青薇安然无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身长玉立,已能活动自如,一身明黄龙袍也掩盖不住他清逸的气质,拂袖冷声问嬷嬷道:“到底怎么回事?!”
嬷嬷很会恶人先告状,哭诉道:“皇上,是林昭仪林昭仪她企图行刺太后,奴等不能让她得逞,遂被她打成了这样,还请皇上为太后做主啊!”
萧瑾不可能听她们的一面之词,就算要听,他也是听林青薇的。
萧瑾见林青薇正忙着,就没有过去打扰,道:“太后怎么了?”
嬷嬷应道:“方才,突然有条蛇从太后的身后窜了出来,太后这是被毒蛇给咬了啊!那毒蛇、毒蛇,定是和林昭仪一伙儿的,林昭仪欲至太后于死地!”
“荒唐!”萧瑾怒道。以前他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处处矮人一截,就连他说话,旁人也觉得他万事好商量,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后宫里更多的是听太后或者大事上面听摄政王的。
萧瑾脾气很好,而今发起怒来,也能从骨子里震慑人心。况且他哪里还是坐在轮椅上的小孩,他是一国之君,站在嬷嬷面前,器宇轩昂、尊贵无疆。
嬷嬷只得一个劲地磕头,颤声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这后宫里有蛇,知道的人并不多。且规模最大的那一回,便是在旭阳宫蛇群吞噬噬灵虫的那一次。旭阳宫的内院宫人们,凡是见过的,事后回想起来无不心有余悸。
当时林青薇吹了一声口哨,也有宫人们私下将蛇群与林青薇联系起来。但到底这种事情还是匪夷所思,奴才们也不敢妄自揣测。尽管知道后宫里有大群的蛇,但后来却没有什么地方有出现过蛇患一说,那些蛇们也不知道躲去了什么地方,并没有出来为害什么。
旭阳宫的人被勒令对当日之事守口如瓶,但他们觉得蛇儿出现于危难之时,救人于关键之刻,并不是什么敌人。就连萧瑾听宫人说起时,也同样是这般觉得。
萧瑾道:“你可有证据证明,那蛇与林昭仪是一伙的?”
第225章密室有异()
嬷嬷答不出话来,她不过是添油加醋随便一说。
继而,萧瑾令道:“来人!把这两个老东西拖下去,一人杖责五十大板!”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寝殿内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房中仅剩的两个嬷嬷跪在地上。在林青薇的帮助下,太后终于幽幽转醒,一醒来就听见外面嬷嬷被杖责求饶的鬼哭狼嚎。
太后看向萧瑾,萧瑾黑白分明的双眼也同样看着她,道:“母后有无大碍?”
这时太医也闻讯匆匆赶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回道是太后蛇毒已解,并无大碍。
太后不服气地问:“敢问皇上,为何擅自责打本宫的人?”
萧瑾温温道:“母后平日里心慈手软,对下人过于庇佑纵容,才使得她们胆大包天、信口雌黄,朕这是在替母后教训她们,否则将来还要无法无天了。”
太后见萧瑾朗朗站于寝殿内,他语调平和没有波澜,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隐隐带着压迫感。这是太后第一次看见萧瑾站在她面前,清俊儒雅,不可亵渎。
她蓦然有种很糟糕的感觉,恐怕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能在这后宫里只手遮天了。
太后道:“皇上想必也看见了,两位嬷嬷浑身是血,这都是拜林昭仪所赐。林昭仪意图行刺本宫,她们拼死抵抗才救了本宫一命。”
林青薇站在旁边,刚刚才让这老妖婆缓过劲来了,眼下她又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萧瑾看向林青薇,身上染了血污,有点点狼狈。他语气和神情不由柔了下来,道:“林昭仪,是太后说的这样吗?”
林青薇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太后,道:“臣妾若是一心行刺太后,方才太后被毒蛇所咬,臣妾为何又要救太后一命?倒不如死了干净。回皇上,今个明明是太后将臣妾召进坤和宫来的,太后非得逼迫臣妾问出永葆青春之法。臣妾实在不得此法,太后不相信,说臣妾给皇上治过病定能让太后恢复青春,于是便要命人将臣妾抓起来严刑拷打。臣妾只不过为了自卫,不得不出手反击。况且臣妾根本不是她们这么多人的对手,要是皇上再晚来一步,可能就见不到臣妾了。”
萧瑾眯了眯眼,轻声叹道:“原来是这样。”
太后当即尖声怒道:“林昭仪!你故意扭曲事实夸大其词,挑拨离间本宫和皇上的关系,到底是何居心?!”
林青薇道:“臣妾有没有歪曲事实夸大其词,皇上看过就知道了。”她说着就走到方才的书架旁,回头看见太后顿时面色煞白,她对太后若有若无地勾唇一笑,随即照着先前嬷嬷的做法,扭动开关,书架从中间展开,密室石门重现眼前。她对萧瑾道,“方才皇上没来时,太后正打算把臣妾关进这密室里呢,任谁也找不到。”
“林昭仪你胡说!”
林青薇波澜不惊地看向太后,道:“我要是胡说,太后会让我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密室吗?”她分明看到太后的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情。那样的表情有所隐瞒,好像不止是眼前的阴谋被发现,还有其他隐藏的事情是大家所不知道的。
因为如果这密室里没有其他的话,太后完全可以说成是把这密室当成藏宝或者堆放其他东西的地方。她不会这样恐惧密室被萧瑾发现,却连借口都忘了找。
林青薇脸上的神情变得玩味起来,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道:“怎么,这密室里有什么吗?”
太后瞳孔一扩,还不等她说话,林青薇便又道:“皇上不如叫人去密室里看一看,看太后的表情,里面应该有点有趣的东西。”
太后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得恨恨地把林青薇瞪着。
萧瑾叫来几个侍卫,密室里漆黑无光,侍卫举着灯相继进入到里面去。那里面的封闭性极好,几乎与外界隔绝,里面传来的声音在外面根本听不见。
隔了一阵后,下去的侍卫纷纷都出来了,个个面色有异。
萧瑾问:“你们在下面发现了什么?”
其中一个道:“回禀皇上,属下在密室里发现了人的骸骨。”
啧啧啧,看来老妖婆这回真是摊上大事了呀。先前听老妖婆的话,要把林青薇关进密室里狠狠折磨,看样子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情了,想必在林青薇之前,还有不少受害者遭了她的毒手。
也不知道这太后年轻的时候在后宫里争宠干了多少缺德事。
萧瑾看向太后,太后身形沮丧颓然地往后颤了颤,萧瑾立即道:“传朕之令,将密室里的所有东西全部清出来。”
太后的嚣张气焰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她身边的几个嬷嬷也瑟瑟发抖。
所有人都移步到寝宫外面,侍卫相继而入,纷纷进入密室把里面清空。
首先是许多年久生锈的刑具被带了出来,锈铁的声音哗哗作响,那声音磨耳,响在空气里,带着浓重的铁锈的味道,也分不清上面那些斑驳的痕迹到底是当时留下的鲜血还是锈痕。
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勉力支撑。
随后那些侍卫从密室里带出一具具的骸骨,摆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三具骸骨是完整的,但骸骨上面都残留着或深或浅的痕迹,想必是死者生前遭受过酷刑。还有一具骸骨,骨头断裂,并非完整。
林青薇看见那骸骨的每一根肋骨都以不规则的形状断掉的,其死前所受折磨,不言而喻。
只是,这里就只剩下尸骨了,林青薇通过骸骨特征仅能分辨出她们的性别,全是女子,至于她们的身份,那就无从考证。
这后宫女人斗女人,死的当然都是女人。
萧瑾看着那些骸骨,久久不说话。后他抬起眼来,墨黑瞳仁深不可测,直直盯着太后,道:“太后,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太后强稳下心神,下意识地退了两小步,道:“本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样的谎话太幼稚了,林青薇一眼就看穿,她不相信萧瑾看不穿。密室修建在太后的寝宫里,密室里有刑具和尸骨,太后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骗三岁小孩呢。
第226章太后垮台()
林青薇只安安静静在旁看戏就够了。先前太后把矛头对准了她,现如今事态正以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所有人的关注焦点都转移到了密室上,谁还在乎她有没有行刺太后有没有当场动粗?太后自个也自顾不暇了吧。
果真,萧瑾道:“密室是在太后的寝宫里,这些骸骨也是在密室里被发现的,太后难道真的不知道?”随即他又下令道,“来人,把坤和宫里的人全部押起来细细审问,死者究竟是谁给朕查清楚!”
坤和宫上下一片哀嚎。
所有人都没想到,萧瑾站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太后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太后惊惶道:“皇上!”她还妄图用太后、皇上的母后的身份来施压,可是她从来没把萧瑾当成是自己的儿子,萧瑾自然也不会当她是母亲。
这表面上的母子,面和心不和多年,萧瑾又怎会不知她存的是什么心思。多年来,太后偏向摄政王,一心想让摄政王对自己取而代之,萧瑾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今个他本是匆匆来救场的,没想到竟让他发现了这样的秘密。他若是再迟疑,怎对得住这些年来的苦心隐忍?
可幸的是,太后掌管后宫多年,前朝有摄政王当政,太后的势力并没有从后宫渗透到前朝。因而后宫如何处置,朝堂上不会有任何的波澜动荡。这也是萧瑾如此强势的原因之一。
萧瑾面色平和道:“太后放心,太后说不知道此事,那么待朕将事情查清楚以后,若太后是冤枉的,定当还太后一个清白。”
当日坤和宫近身伺候太后的宫人都被押去了慎刑司,那是专门整治宫中奴才的地方。完完整整地进去,势必不会完完整整地出来,因而奴才们一听见那个地方,都会吓得尿裤子。那是奴才们的地狱。
萧瑾下令用重刑,太后身边平时那几个嚣张跋扈的嬷嬷,以及为虎作伥的太监总管,去到那里以后被折磨得惨不忍睹、面目全非。他们将密室的前因后果统统全部招来,包括那几个死人的身份等等。
毫无疑问,死者都是先帝尚在时,宫中当时比较受恩宠的妃嫔。当时的太后嫉妒心重,连皇后都还不是,而那些妃嫔又不把她放在眼里,均与她有过过节。太后便把她们诱进坤和宫来,用尽酷刑折磨致死。
事情传遍整个后宫,无不哗然。甚至朝堂也听到些许风声。这已经是先帝在位时发生的事情了,可终归也牵涉到几条人命进来,若是萧瑾不给一个发落,如何对得住死者的在天之灵。而萧瑾又明白,太后名义上是他的母后,若是他做事太过决绝,有损他仁孝之德。是以,经过考虑以后,萧瑾下了第一道整治后宫的圣旨……在坤和宫开设佛堂,太后每日抄经念佛,需得为死者超度怨灵,不经允许不得踏出坤和宫半步。
太后被禁足,掌管后宫之权当然不再在她手上。而且送入慎刑司的宫人,只留下一两个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