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笑,“敢做不敢当,摄政王不会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逊吧?”
萧晏深深地看着她,然后低低道:“采卿是为了本王才留下了病根,本王答应过恩师会帮她治好身体。”
“那关我什么事?”林青薇笑着,“难不成就因为我喜欢你,便要为你欠下的所有承诺买账吗?便要牺牲我自己来成全你们吗?”
“你想要什么,只要本王可以做到的,都会答应你。”
林青薇已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微仰着头,怔怔地看了她许久。眼里的灰白被阳光照得透明,她的眼神让萧晏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林青薇道:“我也不是个没眼见的死缠烂打的人,先把你今天以前欠我的还给我吧。”
说罢,林青薇抬起手掌,用了浑身十分的力气,狠狠往萧晏脸上掌掴而去。
啪地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萧晏偏了头,却没有还手。
林青薇收了手,手心滚烫火辣,就像她的心一样,蜷缩在袖口里轻轻地颤抖着。她哽了哽喉,强行将突然就汹涌澎湃涌上喉头的酸涩感咽了下去,低下眼帘又道:“你们古人不是讲究割发断情么,今日我林青薇也不得不效仿一番。”萧晏满是惜痛之色,只见林青薇用带血的手抓住自己的一缕青丝,用剪子一剪下去,透彻利落。
那柔顺的青丝从林青薇的指尖滑落,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伴随着林青薇的声音道:“前情往事,你我就此两清。”
萧晏怔怔地看着她的发丝就这样飘落。
林青薇眼眶微红,嗤笑道:“我打也打了,头发也割了,要是再过不去倒显得我扭捏不够大方。谁年轻的时候没有遇到过几个渣男呢,只不过我运气不好,遇到的尤其渣而已,只有经历了这场人生游戏,从今往后才能肆意游戏人生不是吗?从今往后,郎无情妾无意,流水落花各自去。”
她说着往后退了几步,浅绿色的袖口也被你手上的鲜血染红,她却若无其事地捻着袖口,重新审视这萧晏。
她眼里浓浓的悲凉,随着萧晏弯下身温柔地拾捡起她的发丝时,渐渐地淡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没心没肺和玩味,以及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仿佛刚刚那痛彻心扉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就算发生了,故事的女主角也不是她。
对,在萧晏的故事里,女主角一直都不是她。
林青薇在那一刻,又想起了许多事。当她生死一线的时候,被抛进了冰冷的湖水里,她看见萧晏正奋力便她游来。那是她便以为自己不会轻易垮掉的,因为男主角和女主角到最后都会安然无恙地幸福地在一起的。
可是她错了。
错得一塌糊涂。
她很能控制和掩饰,跟萧晏一样,包括掩饰自己的痛苦。即使痛得撕心裂肺了,她的脸上依然是笑容明媚。
萧晏看着掌心里的发,看了许久,道:“林青薇,你不用这样。”
“不用哪样?”又是重复着无聊的对话。但是林青薇深吸了一口气,却又松了一口气。这样不是很好吗,把话说开了,用不着再纠缠下去了。她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萧晏来给她一个解释。
她之所以这么坚持着留在长衍宫里这么多天,不就是在等他的解释吗?现在倒不必了,什么解释都是多余。
他如果解释了,她会原谅他吗?幸好他没有解释,而她也没有心软。
林青薇勾起唇角,邪侫地笑笑道:“咱们一码归一码,前尘往事虽尽销,但摄政王的心爱之人身染重疾,好歹你我相识一场,若是我真见死不救倒显得没有人情味了。我可以治好水采卿的哮喘之病,两个条件。”
萧晏抬眼,重新看着她,已然恢复了平静,“什么条件,你说。”
林青薇道:“第一,向皇上请旨废我昭仪之位,贬为平民,我只以大夫身份暂住皇宫,随时可出宫获得自由。第二,五十万两诊金,换成银票,送到我手上。”她笑看着萧晏,“等我一手接到圣旨一手拿到银票的那一天,便会着手医治水采卿。相信摄政王心爱之人的健康,怎么也不止区区五十万两吧。”林青薇随手把剪子丢在了花盆里,转头就走了,“什么时候摄政王准备好了那两样东西,什么时候再来我长衍宫,我必然欢迎之至。”
第322章从今往后,她是个自由人()
她娇小的身影如风一样从回廊走过。袖口的殷红血迹好似被匿藏于袖中不慎露出一角的艳烈海棠花。她身影清绝,裙摆被风吹起,不知惊煞多少春花疏影。
萧晏闭了闭眼,将曾经在一起的那些纷纷扰扰的画面赶出了脑海。他紧了紧手掌心,手掌心里躺着的是林青薇的发,他握着她的发亦是转身走了。
这一去,应是越走越远。
林青薇脸色有些苍白,那样明亮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将她脸色照得如毫无瑕疵的白瓷,却是端地吓人。
心如见她回来,袖口都是那血红色,吓得亦是脸色发白。她看着林青薇往日灵动巧然的双眼此刻僵硬无神,心里的酸涩难过膨然而胀。
心如吸了吸气,眼泪还是冒了出来,慌忙进屋拿药,抓着林青薇的手查看伤口,道:“姐姐这怎么弄的?摄政王欺负姐姐了吗?等我给姐姐包扎以后就出去找他算账,再不行再不行我们就去找皇上做主啊”
林青薇垂头看见心如手忙脚乱地帮自己清洗伤口,心如一边哽咽着一边时不时抹眼泪,眼珠子动了动,怵痛的心口渐渐发麻,有股子流转的柔软。她低低道:“剪花儿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手,没事,也不会疼。”
心如抬起泪眼,横道:“怎么不会痛,割的是姐姐的肉,流的是姐姐的血,姐姐难道就没有感觉的吗?”
林青薇想了想,道:“嗯,感觉不是很大。”现在,大概就是有人拿着刀往她身上戳两刀,她的感觉都不会很大。
因为心里有个地方,痛得凶狠得多了。
心如给她上了药,也包扎好了,她静静地看着手指上雪白的绷纱一点一点地被血染红。林青薇道:“心如,你去把药园子里的药全部都收割了吧。”
“是。”心如也没有多问,拿了镰刀和一个背篓,就蹲去了药园子,用手里的镰刀将那些生长得蓬勃旺盛的药草全部收割了。
看见姐姐如今这个样子,心如也不好受。她只希望她和姐姐能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恨不能明天就走。
那样的话,就再也没人能够让姐姐伤心的了。
林青薇手上带着伤,也从早到晚都在药房里。有时候到了饭点也不出来,心如送进去的膳食被她搁在一边,搁着搁着就忘了吃。
她制了三瓶药,每一瓶的药效皆有轻有重,有所不同。大都是清肺、化毒排於的药效。
心如什么都没说,但是大概知道林青薇为什么要赶着时间弄这些药了。
过了三天,摄政王萧晏再次来了长衍宫。身边跟着一位公公,正是旭阳宫里的太监总管。
公公是跟着来长衍宫宣读圣旨的。
圣旨前面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林青薇无心细听,她只听见后来,那公公念道:“鱼龙有渊,雄鹰有翅,鲲鹏有天地扶摇九万里。林氏心在四方,志在悬壶济世,朕虽求贤若渴却不能留其君侧。特,撤去林青薇林氏的昭仪之位,变为平民,获此身自由,钦此。”
萧瑾还是把“贬”说成了“变”。
此圣旨一出,整个长衍宫都惊呆了。
大概能心平气和地接旨的就只有林青薇和心如两个了。这圣旨上虽然说得好听,可实质上呢,谁不知道是废了林青薇的昭仪之位,从此贬为庶民了。
公公念完了以后,林青薇伏身道:“谢主隆恩。”
公公多少知道这其中的一些事,看见林青薇淡漠坚韧的神情,唯有叹息一声,把圣旨交到林青薇的手上,道:“林姑娘请起吧,皇上说了,只要林姑娘愿意,这皇宫里姑娘何时来何进何时出都可以,这长衍宫也会一直为林姑娘留着。姑娘要为水姑娘治病,暂时走不开便还住在这里吧,省得宫里宫外来回跑麻烦。这里是出入宫门的令牌,还请姑娘收好。”
公公说着就从袖中递出一块沉金色厚重的令牌来。萧瑾把这令牌交给了她,便是对她毫无防备的。
林青薇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一时心有微微的感慨。
公公见状,便又叹了一口气,道:“姑娘是知道皇上心意的,何必”
林青薇抬起眼,平淡地直视公公,打断道:“林青薇谢过公公专程来跑一趟。烦请公公代为回话,我很感激他,这令牌我就收下了。”
事已至此,公公也不好多说,便应下了,而后离开了长衍宫。
林青薇手里拿着圣旨,那分量在她手里亦是感觉沉甸甸的。她知道,只要她要离开,萧瑾是会答应她的,这毕竟是之前两个人都说好的。如今萧晏代她请回了圣旨,倒免去了她亲自去相见时的尴尬,她也不想再带给萧瑾更多的痛楚。
有了这卷圣旨,从今往后,她便彻底是个自由人。这偌大的皇宫,也再锁不住她。
宫人们都退下去了,只剩心如乖乖地留在林青薇身边,无论如何她再也不能容忍这摄政王欺负她姐姐。
萧晏在她面前站了很久。
林青薇不由想起,以前她是不是说过,若是有朝一日,天高地阔任她飞,她让萧晏千万不要放开她。否则,她飞远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那时萧晏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好像说,如果她要飞,他恨不能折了她的翅膀。
那时她心中便暗暗地想,倘若那个男人是他的话,她愿意被折了翅膀一辈子待在他身边。
现在想来,竟是无比的讽刺,可笑。
林青薇抬起头看他,依旧是明眸皓齿,只是眼里再也没了温度和绚烂的神采,她依然是笑着的,问:“摄政王既请了圣旨来,想必诊金也准备得差不多了。银票呢?”
五十万两,那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萧晏当摄政王以及以前当亲王时绝对清廉的话,只怕这五十万两是他相当一部分的家产了。
只是再多的钱,对于他萧晏来说,不也是浮云么,只要能救他心爱女人的命,他都是在所不惜的。
萧晏抽了手,抬起来递给林青薇。那手上恰恰是厚厚一沓的兑换银票。林青薇并没有伸手去接,好像厌恶与他有任何的接触,她只道:“心如,数数,看看是不是那么多。”
第323章不值钱()
心如应声接过,当真仔细地数了起来。这种诊金,半两都不能少。
结果心如数了半晌,才抬起头来,道:“姐姐,没少。”
林青薇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道:“很好,拿回去好好放着。”心如揣着银票,却迟迟不肯离开,她生怕她一走了,林青薇就又要受伤。
林青薇低头,眉眼间染着淡淡的笑意,她亦伸出了手,纤细的手指上挂着一枚紫玉腰佩,上面的锦色穗子正轻轻晃动着。林青薇道:“这是摄政王之物,从前我恬不知耻强行霸占,今个物归原主。哦对了,还有这个。”她又抬起另一只手,从脖间掏出一枚她一直贴身佩戴的青玉扣,亦是在她手指尖摇晃不止。
那青玉扣贴着她的肌肤被她戴了那么久,好像越发的清透温润了起来。那淡淡青色的光泽,在阳光底下素净而养眼。
却叫萧晏的眼神倏地一颤。他把目光一寸寸挪到林青薇的脸上,却只看得见她脸上无懈可击的笑容。
林青薇轻轻晃了晃那两样东西,挑眉道:“摄政王不肯要?不是说这紫玉佩对摄政王来说很重要么?不要的话,那我只好带出宫去典当了。”
最终萧晏道:“紫玉本王留下,青玉随你处置吧。”
说罢他便伸手来接,刚要碰到林青薇的手时,林青薇却手指一松,直接将紫玉佩丢在了萧晏的掌心里。萧晏手掌顿了顿,就听林青薇笑道:“摄政王不肯收这青玉扣?当真任由我处置?”
“嗯。”
林青薇道:“这些日我清点了一下库房,发现奇珍异宝还真不少。从前我将这枚青玉当宝贝一样地贴身佩戴,现在看来,并非什么值钱的物件。也难怪王爷不肯要,那我便自己处置了。”说着转身,看着一名太监恰恰勤恳地打扫着院子,便对他招了招手,太监行至跟前,林青薇径直将青玉递给他,“这是摄政王赏你的。”
这对于宫人来说,是绝对的贵重之物。那太监懵了,他只是在尽职尽责地扫地,为什么突然给他这么重的赏赐?一时间也不敢去接。
萧晏看着她,低低道:“这对于你来说,真的就这么不值钱了吗?”
林青薇道:“值钱还是不值钱,不是摄政王说了算的。若我高兴,一把泥土也可以是珍宝,一散千金也可以是粪土。刚不是才收了摄政王的五十万两么,现在我有的是钱,怎么的,摄政王有意见?”
萧晏抿唇,最终将青玉扣拿了回来,道:“也罢。”
林青薇笑道:“从现在起,你我再也不相欠。如今唯剩下的,不过是一层间接的医患关系。摄政王请回,容我准备一下,明日便给水姑娘诊治。”
她赶在萧晏之前,干脆利落地转身,再也没回头。
第二日,林青薇背着药箱亲自去了旭阳宫,心如现在对她是寸步不离,林青薇只要还在宫里,走哪儿她就跟哪儿。况且是去旭阳宫的玉凌殿,心如不去怎么行。
玉凌殿因着水采卿回来,变得有了几分人气。以前萧晏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候,白天几乎很难见到个把宫人的。而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有宫人伺候着。
进了房间,房间里点着熏香,两名宫女静侍着。萧晏也抽空回来,此刻正站在水采卿的床边,手里拿着空碗,看样子是刚喂她吃下了药。
水采卿见得林青薇进来,便要强撑着身子起身见礼,林青薇却道:“水姑娘不必多礼,而今我已不是昭仪,只是个平凡普通的大夫,专门来给姑娘治病的。”
水采卿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道:“林姑娘实在有心了,听闻林姑娘医术了得,能亲自前来为采卿治病,采卿感激不尽。”
林青薇笑笑,道:“水姑娘就更加不必客气了。我是大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的。况且摄政王愿意出五十万两的高额诊金请我为姑娘治病,在我职业生涯里还没见谁一次性如此阔绰过,这病我又怎会不治呢。”
水采卿愣了一愣,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抬头看向萧晏。那真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他竟舍得拿出来给了林青薇,仅仅是为了给她治病。水采卿一时有些感动,一时又有些别的情绪。
大概任谁狮子大开口,都不会要五十万两的天价。那五十万两,就好像是她自己的钱一样,怎会不心疼呢。
只是这一眼看去,见萧晏眼帘半垂,正看着林青薇。那眼神深邃复杂,并不是看普通人的眼神。
林青薇已出声道:“还请水姑娘伸手。”
水采卿便伸出了雪白的皓腕,林青薇给她诊了诊脉,询问了一下平时的病状,以及初患病时的情形。
林青薇便道:“水姑娘是因为落水才得的这哮喘之症,想来是当初肺部积水没有排干净,导致寒邪侵体、肺部积毒,久而久之导致体内的支气管和肺部反反复复被侵袭而产生了病变。”
这对于林青薇来说,并不是什么难治之症。只是水采卿体弱,哮喘一旦发作便像是有生命危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