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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晏面无表情,整个就如一座山似的,岿然不动。任顾明凤如何叫骂,好似都不能让他的情绪有丝毫的波澜。
紧接着,顾明凤抓着匕首,再度朝萧晏刺来。
林青薇想她不用担心萧晏,她更应该担心的是顾明凤。顾明凤这般做,对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
而门口的陈延之这时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
可他们都万万没想到,眼看着顾明凤快要冲到萧晏的面前了,突然脚锋一转,却不是想要杀萧晏,而是直直朝林青薇刺来。
当时林青薇就站在门口,面对直直而来的雪亮匕首,一定是身体虚弱太久的缘故,失去了本身的灵活应对,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往哪边躲。
她便眼睁睁地看见那匕首越来越近,而后旁边身影一闪,萧晏迅速至她身边,几乎是不计后果地伸手来挡。
只听噗嗤一声。
那匕首刺穿了萧晏的整个手背,那锋利的刀锋上,还带着萧晏的鲜血,如此鲜明刺目。
就好像扎进了林青薇的心窝一般,一抽一抽地疼。
萧晏依旧是面无表情,仿佛刺的不是他的手一般,他竟伸着五指,手掌往刀柄上撞去,使得伤口在刀刃下再一次被割裂得更大,但他却能够顺利地抓住顾明凤拿刀的手腕。
顾明凤眼里闪现出痛快之意,道:“我就知道,你是在乎她的吧,我若是杀她,你也一定会感到痛苦的吧,就像你冷酷无情地杀了我的亲人一样!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吗?”说罢,便是闷哼一声。
因为萧晏往她腕子上一拧,错开了她的筋骨。她不得不吃痛放开了匕首,额上冷汗连连。
顾明凤看着林青薇,眼里的愧疚之意一闪而过,继而痛道:“若是真的能够杀了你,让这个人痛苦一辈子就好了!”
如果说林青薇先前对顾明凤还存有一些同情安慰之心,可眼下,当她回过神看见萧晏的手血流不止的时候,她只剩下愤怒。
那双如琥珀般的眼里,迸发出清寒之意,直勾勾地把顾明凤盯着。她叫了一声“青斓”,当即青斓从她怀中窜出,顺着顾明凤的身体爬上她的肩膀,蛇身紧紧缠住顾明凤的脖子,吐着信子只等林青薇一声令下,随时开咬。
登时,顾明凤的脸色一片惨白。
陈延之当即跪地,呼道:“顾明凤不懂事不知分寸,还请摄政王和姑娘手下留情!”
林青薇纤纤素手,将顾明凤的手拨开,她托起萧晏的手,抓住匕首刀柄就干脆利落地拔了出来,用绷带缠住萧晏的手尽快止血,一边眯着眼对顾明凤冷戾道:“陈将军所言,不足以为她今日所作所为开脱。”她抬眼看着顾明凤,问,“想要杀我吗?那你一辈子也别想为顾家平反,让顾家的孤魂野鬼回去顾家!”
她光着脚,方才出来的时候太着急,都来不及穿鞋。眼下抬脚踩到门口外,直逼顾明凤,眉眼间尽是邪佞之色,说话的语气亦透着一股悠然的寒,道:“顾明凤,你凭什么呢?”
顾明凤只恨恨地把林青薇看着,不说话。
林青薇道:“萧晏已答应为顾家平反,更答应回京以后便让顾家满门迁回陵地,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嗯?”
她又道:“下令斩首的的确是萧晏,可那又怎样,你敢说你爹顾天林没有罪?你敢说送上京都皇上手中的兵籍不是因为你造假?!胆敢伪造兵籍,那就是满门抄斩之罪!”顾明凤张了张口,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漫了上来,林青薇抓住她的衣领,一字一顿再道,“边境募军失踪是和顾天林没有关系,但顾天林为了包庇纵容你,他利用职权将你一个女人安排在边境军中,还担任着管理兵籍这么重要的职务,你说他到底有没有罪!你那么恨害死顾家满门的人是么,我告诉你,害死顾家满门的不是萧晏,不是任何人,而是你自己,如今你还想要怎的,还想让陈延之、还有这里所有与你有干系的人统统受到牵连吗?”说罢,林青薇放开了她,青斓也借势窜回了林青薇的袖中,顾明凤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两步,一个不稳跌在了地上,怔怔失神,林青薇睥睨着她,说出话冷冽而无情,“要报仇,那好啊,有本事先杀了你自己啊。”
林青薇把染血的匕首丢在了她的手边。顾明凤看着匕首,缓缓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抓起,眼眶通红,一滴滴的眼泪滑出眼眶落了下来,喃喃道:“是我害死顾家的。”
这个罪名真的太沉重,她承担不起。她那么爱她的爹娘,她不想变成顾家的罪人。
顾明凤拿着匕首就要狠狠往自己身上刺。这回陈延之早有防备,哪肯让她得逞,先一步大力地把匕首夺了过来,劈头盖脸地骂道:“你疯了?!顾家就剩你一个了,难道你不应该好好地活着吗,你要枉费你父亲对你的一片苦心吗?!”
陈延之又匍匐在地上对萧晏和林青薇道:“王爷,姑娘,明凤之罪,末将甘愿代为受罚,还请王爷和姑娘饶恕她吧!来日末将纵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幸好,这陈延之还是一个清醒又糊涂的人。
林青薇看着顾明凤,冷冷道:“若再有下次,我一定会杀了你。滚!”
第294章她的男人()
“多谢王爷!多谢姑娘!”陈延之代为谢道。随后不管不顾,抱起顾明凤就飞快地走出了院子。
萧晏低头,看见林青薇的双脚被冻得通红时,皱了皱眉头。他也一句话不说地把林青薇拦腰抱起,随意抬起后脚跟勾上了门,就把她抱去放在了床上。
林青薇一心担心萧晏的伤,萧晏又仿佛知道她要做什么,将房里的药箱也搬到她床上,自个伸出手去,无言地等着林青薇给他上药。
林青薇一边剪开浸血的绷带,给他清洗伤口而后上药,一边道:“你怎么这样笨,你以为你的手是铜墙铁壁打造的吗可以刀枪不入?你就是不来挡又怎样,难道她还会真的杀了我?她那不过是为了激你罢了。”
萧晏不说话,只是半低着眼帘,静静地把她看着。一面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一面看她动作轻柔,眼里华光暗转。
林青薇嘁了一声,又道:“现在想来,才觉得先前真的是对顾明凤太好了。实际上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也不欠她什么,你只是按照大夏的律例在办事,有什么错呢?我为什么要去同情她?同情一个想要杀你的人?任何想要伤害你的人,都不值得同情。”
她抬眼看向萧晏,与他视线相对。他视线总有一种无上的诱惑力,叫林青薇无从招架。林青薇伸手抚摸上他的脸,轻声道:“怎的了?傻了?”
萧晏看着她道:“如若我当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呢?”
林青薇想了想,莞尔笑道:“那我便当个十恶不赦的女人好了。”
萧晏抬手扶住她的后脑,继而俯头便压了下来,凉薄的唇碾压在她香软的唇上,仿佛恨不能西光她浑身的力气,霸占她所有的呼吸。
萧晏将她吻得双唇红肿,林青薇胸口起伏,呵出一团团白气。那眼里柔情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缠绵悱恻。模样看起来却更加的妩媚诱人,似雪中凡尘的妖精似的。
她任由萧晏捉住她的双脚塞回被窝里,给她被角掖得紧实,听他道:“你歇着,我重新去给你熬药来。”
林青薇心里甜蜜至极。这个高大冰冷的男人,也会为了一碗药而那么认真。他好像不是以前的那个理智得过分的摄政王了,甚至变得有点儿她都不太认识了似的。可是,她更喜欢现在这样的萧晏,现在的萧晏不是摄政王,而更像是真真切切的自己的男人。
林青薇望着他的背影道:“少喝一碗药其实没什么的,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萧晏道:“不能少。”
林青薇唇边笑意安然,也就由着他去了。
转眼又过了一两天,林青薇身体大好,虽然身体的根基已不如从前。但她出门基本上没有问题。
到了除夕这一天,屋门外的积雪久久不化。
林青薇披了披风,踱到了院子里,横竖无趣,便在树下用手捧来雪白的雪,堆了一个小巧的雪人,并用树枝充当雪人的鼻子和眼睛。
“你在干什么?”
身后冷不防响起了一道低醇的声音。林青薇搓了搓手回过头去看,果真是萧晏正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看他表情有点沉,定然是因为林青薇一声不吭地就到院子里胡来。
林青薇冲他弯着眉眼一笑,道:“萧晏,你陪我堆雪人吧。”
萧晏顿了顿,怎想眉宇间的阴郁霎时就有烟消云散的趋势。他直截了当地拒绝:“不行。”
林青薇笑眯眯地问:“为什么不行?”
“你身体都好了?”萧晏反问。
林青薇点点头,道:“全好了啊,要是再不出来透透气,整天在屋子里就又要被闷坏了。”
下一刻,萧晏便从背后伸出一只手,丢了一本书给她。她翻开随意看了看,挑眉道:“这是什么?”
“剑谱。”萧晏道,“此剑谱偏柔,适合女子修炼,即使没有基础的也可以学。”
林青薇仔细看了两眼书上的图画,以及边上的详解,似笑非笑道:“你这是要教我武功吗?”
萧晏道:“练武要从小开始练,如今你想要练习内力怕是不可能,但学会了剑谱上的东西,也可有个防身。”
林青薇觉得萧晏考虑得十分周到。这不仅可以防身,还能强身健体。她的身子不如从前,正是需要好好锻炼的时候,况且这又是个新领域,她以前从未接触过的,因而有着浓浓的兴趣和新鲜感。
林青薇站起身来,拂了拂裙角上的雪渍,笑若别枝清霜般明媚晃眼,道:“既然是你要教的,我自然要好好地学。”
于是萧晏又伸出另只背后的手,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把剑递给了她。
林青薇先是把剑谱看了一遍,她寻常有看书的习惯,记忆力又超群,很快一遍下来便记住了,而后依照剑谱上所画招式开始比划。
起初两遍萧晏没去打扰她,只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直到林青薇把动作比划得熟悉了,方才移步上前,纠正林青薇的剑法姿势。林青薇并不是个难教的学生,基本上一点即通,很能掌握精髓,但凡萧晏说过一次的地方绝不会让他再说第二次。
这剑谱的确是偏柔,林青薇手里拿着剑在半空中挥舞,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而飞扬,鬓角青丝长扬在空气里,弧线柔滑而顺畅。看起来就好似她并非在练剑,更像是在跳一曲剑舞。
然她所表现出来的气势也并非是没有的,此剑柔中带韧,看起来虽毫无威力,实则暗藏玄机。
林青薇几乎能感受到剑气划破空气,徒而留下的轻微的嗡鸣声。她的身体在雪地里轻盈空灵地转动,那剑气扫过地面,雪花乱舞,她竟美得似雪中仙子。
几番练习了下来,林青薇身上沁出了些微的汗意,但她感觉运动下来浑身都像是被打通了似的,感觉不到寒冷,反倒有源源不断的暖意充斥着她的身体。
林青薇心中一动,脚下便跟着顿了顿,回头便对萧晏攻击而去。
第295章要好好活着()
萧晏怕伤到她,起初只是左右闪躲连脚步都没挪动一下,直到他发现林青薇这套剑法比他想象中练得还要好时,他站在原地不动已经无法彻底躲开林青薇的攻势了,不得不往旁边闪身,时而抬手迎击一番,但都不会催动真气。
两人你来我往,在院子里追逐了起来。
林青薇的剑法看似平凡简单,实则她身形极其灵活,一把剑在她手上仿佛变幻万千,令人防不胜防。
她和萧晏正打得火热时,这头陈延之领着顾明凤来到了院子里。顾明凤自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不想一进来就见萧晏和林青薇正切磋,一时也没有出声打扰。
萧晏也只不过是陪着林青薇练练罢了,要是他动了真格的,不出三招就能让林青薇败北。
见有人进来,林青薇也不过多纠缠,索性退后两步,及时收了剑。她面色红润,微微气喘,但对这剑法的功效还是非常满意的,眼下拎着剑侧头看向陈延之和顾明凤。
顾明凤先前看得入神,眼下回过神来,悄然低下了头去。
陈延之便拱手作揖道:“末将擅自前来,没有打扰了王爷和姑娘的雅兴吧?”
萧晏面对顾明凤,保持了他高冷的姿态,连陈延之也毫不给面子,就似没听见似的,闲闲地站在那里。
林青薇便道:“陈将军哪里的话,是我和王爷在你府上叨扰多日才是。”
“这是末将的分内之事,只要王爷和姑娘勿要嫌弃就好。末将此次来,是特地带明凤来请罪的。”说着他就看了顾明凤一眼,顾明凤默默地往前走了两步,陈延之便又道,“先前是明凤不懂事,不明白王爷和姑娘的一片苦心,还误伤了王爷,心中悔恨莫及,特来请罪。”
林青薇看了看顾明凤,眉目依稀透着清冷,唇边却笑了一笑,道:“也难为了陈将军的一片苦心,硬拖着这顾姑娘来赔罪,也不问问这顾姑娘是否心甘情愿。纵是她心甘情愿,王爷就一定要心甘情愿地接受吗?她顾家姑娘一向胆大包天,进宫行刺过皇上,本是死罪一条,王爷免了她一死,又带她回了这平朗,而今她又要行刺王爷,同样是死罪一条,如此不知好歹之人,以为事事都有人帮衬、事事都有人帮她善后吗?”
也是,只是现在萧晏没有追究她罢了,若是真要追究她,十条命都不够她死的。
陈延之一听,当下七尺男儿生生跪了下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概刚正不阿,那挺直的脊梁骨又令人肃然起敬。
他道:“末将今日前来,便是为明凤所做的事情赔罪,只要王爷肯饶恕她,末将愿意代为受罚!纵然一死也绝无怨言!”
顾明凤有些怔愣地侧头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她而下跪的刚硬男子。
林青薇看向萧晏,萧晏才淡淡道:“陈将军乃边境将才、国之栋梁,岂可轻言生死?要论生死,也只能在战场上战死。陈将军请起吧。”
陈延之非但不起,反而对顾明凤低喝道:“明凤,跪下!”
顾明凤回过了神,咬了咬唇,还是缓缓跪在了地上。陈延之都愿意为了替她求情而跪,她又怎么能不跪。纵使心中万般不甘,可那又能如何?
顾家的人死不能复生,而她也永远是孤身一人。或许老天爷就是为了惩罚她,一个人独自承受这般家破人亡的痛苦。是她害死她的亲人的,她想要为她的亲人报仇杀了自己,却被陈延之给阻止。
当年陈延之是受过她父亲顾天林诸多恩惠的,而今才这般照顾顾明凤。顾天林是为了保护顾明凤,当日才无论如何不肯道出实情,陈延之以此劝诫顾明凤,才断了顾明凤轻生的念头。
若她当真去死了,又怎么对得住顾天林的一片苦心?又怎么对得住顾家那么多条白白死去的性命?
所以她必须得活着。她要好好活着。
顾明凤深吸了两口气,然后缓缓伏下了身躯,以额头贴着冰冷刺骨的地面,粗哑地道:“当日是顾明凤鲁莽轻率,伤了摄政王,也险些伤了姑娘,顾明凤知错。但此事与陈将军绝无干系,顾明凤一人做事一人当,摄政王要处死顾明凤,顾明凤也甘愿受罚。顾明凤在这里向王爷和姑娘赔罪,只要王爷仍还答应为我顾家平反,我顾明凤死亦无悔。”
林青薇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子,眉眼间的那点清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