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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些学生和朋友们、邻居们都怎么样了?希望大家都能平安。
灾区需要重建,人们需要时间来平复创伤,继续在m市教画画似乎已经不现实了。
那么接下来,孑然一身地拖着残臂,要去哪里好呢?
是心有灵犀么?
心思刚刚转到小白身上,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小白捧了一大束兰花探头进来。
她知道孟君遥最喜欢兰花,而且是中国兰不是热带兰。
中国兰没有醒目的艳态,没有硕大的花叶,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质朴文静、淡雅高洁。
小白之所以要绕道专门去找那家花店,正是因为只有那里才可以买到中国兰。
“孟老师!”
灾难之后的重逢显得弥足珍贵,差一点儿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小白?你怎么来了?”
孟君遥下意识地想要拉过旁边的毯子盖住自己的伤臂伤腿,但显然动作不够迅速。不但不够迅速,简直可以说是行动艰难,浑身散了架般剧痛。
小白望着他缠了纱布的脚和打了石膏的整条右臂问:“疼吗?”
有激动,有后怕,有心疼,她鼻子一酸,眼看就要潸然泪下。
孟君遥笑着说:“一点都不疼。”
小白:“打了2根钢板和11颗钢钉还不疼?孟老师你骗人。”
孟君遥:“没骗人,不是有麻醉嘛。”
小白:“麻醉总会过去的。刚才听大夫说是粉碎性骨折,还伤了神经?”
孟君遥:“没事,万一右手恢复不好,不是还有左手呢嘛?我可以练习当左撇子,左撇子还更聪明呢。”
这是典型的孟式乐观。但小白知道,里面也许有一半乐观是为了安慰自己。
孟君遥:“我得好好谢谢巫山,如果不是他,我不可能这么及时做上手术。”
谁都知道,粉碎性骨折如果不及时手术固定,而居无定所地那里拖来拖去意味着什么。
小白:“孟老师,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完全康复的!”
孟君遥的回答带着一点点距离感:“借你吉言。”
他知道,他们永远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亲近了。看见小白原本是一件开心的事,但此刻的相会还是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情感,也远远不可能淋漓尽致地开心。
孟君遥:“小白,可能需要麻烦你帮我跑趟银行。听说出现这种天灾,可以到灾区以外的其它分行确认身份,取出存款,我想尽快把这些花销还给巫山。”
小白:“孟老师,你安心养伤,不用着急这些事,巫山也不会在意。”
孟君遥:“他不在意不代表我应该不在意。你跟他熟,而我跟他非亲非故,哪能这么欠着人家?”
小白的眼睛转了转,心想,如果我跟巫山成一家人了,而你又像我的亲人一样,那么你跟他也不算是非亲非故吧。
但是这话显然不好说出口,尤其是此刻。
孟君遥:“你对他这个人了解多少?”
“我觉得了解得差不多了,”小白不好意思地说,她可不想在这种环境下谈及这个问题,于是赶紧打岔,“这个以后再说不迟。孟老师,地震的时候你在哪儿?当时你在干嘛?”
孟君遥:“我当时正在楼下下棋呢。以前我短跑的速度一直不怎么样,敢情主要是没动力,结果这次为了逃命,我可是刷新了个人短跑纪录!看来游泳也是,后边如果有鲨鱼追着,我肯定能比平时游得快10倍!”
孟君遥笑了两声,显然是想缓和调节一下气氛。
不过小白没有笑,她哪里笑得出来?
小白:“天灾太可怕了,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政 府公布死亡人数才不到30多人,可我看电视上的画面惨不忍睹啊。孟老师,这个数字靠谱吗?”
“显然不靠谱。”
孟君遥回想着在救助点儿见到的种种惨烈画面,心里更加不好受。
忽然,小白的心剧烈地一抽,想到了一个这几天都没想到过的、但是特别特别特别重要的问题,一阵后怕——“孟老师,嫂嫂嫂子呢?”
孟君遥瞬间石化。
他竟把这档子事儿忘得干干净净,一点儿都没准备这套说辞。
小白一看他茫然的表情,以为嫂子出了什么危险,更急了:“嫂子在哪儿?她没受伤吧?”
面对自己最爱的女孩儿,孟君遥实在不想再继续骗下去,每说一句假话欺骗她的善良,他都想给自己一巴掌。可是现在除了继续圆这个谎,似乎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他只好失神地说:“没有,她很安全。”
小白松了口气:“这个巫山,要接怎么不把嫂子一起接来呢?让你们夫妻分隔两地,互相多为对方担心啊!再说,孟老师你现在行动不便,要是嫂子来了还可以照顾你。”
孟君遥越听越觉得内疚,自己还为人师表呢,说谎都不带脸红的。
实际上,他的脸真有点红了,一直到耳朵根。
幸好这时护士敲门来送饭,才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护士很自然地要帮他支起床上的小餐桌,孟君遥试图自己来。
护士:“还是我来吧,我们为病人服务是应该的,而且我们医院要求事无巨细,全部为病人做好。”
孟君遥说了好几个谢谢。
护士:“孟先生,您太客气了,住这里的病人很少有像您这么客气的。”
这家私立医院收费奇高,一般住进来的非富即贵,大部分病人在生活中习惯了被人伺候,享受尊贵vip服务,不习惯说太多的谢谢,一切所得都觉得理所应当。
饭菜看起来精致可口,不过孟君遥并不打算当着小白的面儿吃,好不容易见一次,还想跟她说说话。
小白:“孟老师,你要不吃饭,我现在就走了啊。”
孟君遥:“好吧,我吃。”
其实,除了不想把跟小白相处的宝贵时间浪费在琐事上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现在只有一只左手可用,用餐很不方便,倒不是怕在她面前出丑,而是怕她看了会难过。
孟君遥的右手曾是那么灵巧,绘飞禽似将翱翔,绘鱼虾如欲蹦跳,绘人物仿佛下一刻便要从画中款款而出。
奔放时,他用那只手挥毫泼墨,挥斥方遒;含蓄时,他用那只手,硬是将红豆与石头铸成了一个传说。
但是用左手使筷子这件事,他以前还真没练过,很笨拙地几次都没能夹起一块豆腐。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身体一移动,断骨处就因充血而钻心地疼。
第208章 拦住了人,不一定留得下心()
小白看得着急,情不自禁上前想要帮他。
可是怎么帮?
除非亲手喂。
孟君遥坚决不同意,挣扎片刻,最后,一支筷子还掉到了地上。
小白想了想,自己喂他确实不太合适,嫂子不在也不可放肆,再说也不符合自己现在跟巫山谈婚论嫁的身份。
幸好她反应得快,马上跑到楼道里找护士要了把勺子来,这样果然好多了。她还没忘了提醒护士,以后每顿饭都给孟老师准备勺子。
孟君遥忍着剧痛艰难地吞咽了这顿饭。
没有尝过骨折滋味的小白并不知道充血有多疼,她只看到他的一脸疲惫:“孟老师,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孟君遥貌似淡定地跟她告别,其实心里充满了不舍。越是脆弱的时候,越是希望她能陪在身边,可是这样未免太自私。
小白走出门去,难看的脸色被巫山尽收眼底:“怎么,见过了还不满意?”
小白不太喜欢他这种腔调,不过她深知巫山已经为自己做了很多很多:“没有不满意,就是心里难受。”
巫山:“嗯,你们谈得怎么样?”
小白:“孟老师说谢谢你,想尽快还你这份人情。”
巫山:“不用他还。”
小白:“不还清这份人情,他心里也不会好受。对了,还有个棘手的事情,就是孟老师一个人在这里,嫂子现在还在灾区,怎么办。。。。。。”
小白是觉得让巫山专门派人去找孟君遥的妻子,再接过来,又麻烦,成本又高,完全是挥霍他人财富,她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巫山听了,像看外星人一样打量着小白,看得她直发毛。
小白:“干嘛这么看我?”
巫山思索片刻,下决心把真相告诉她,他可不想当孟君遥的“帮凶”。而且,巫山也想确认一下,即便知道孟君遥未娶妻,小白是不是依然愿意嫁给自己。
巫山:“我问你,你们当人类灵魂工程师的,骗人好么?”
小白一头雾水:“当然不好。”
巫山:“我再问你,每天都在骗你的男人,你还会相信他么?”
小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巫山:“你那个孟老师,到现在还在瞒着你。”
小白奇怪地问:“瞒我什么?好像你跟他很熟似的。”
巫山:“你说的这个嫂子,其实并不存在。”
小白震惊:“你在说什么?!”
巫山淡定重复:“你的孟老师至今单身,其实并没有什么妻子可以照顾他,也不用过去接。”
小白的杏仁眼瞪成了西瓜眼:“不可能,结婚这么大的事,孟老师怎么会骗我?而且我看过他们夫妻合影的!”
巫山哑然失笑,笑这个女人的天真,笑她那么容易就被骗得团团转:“合影这个东西,跟谁不能照?只要不是名人,你说是谁就是谁,随便p就行。而且如果他真有老婆,怎么可能一个人过来?一个在灾难中抛下妻子独自逃到安全地带的男人,也就不值得你惦记这么多年,不是么?”
小白石化。
这话如此刺耳,难以接受,但又有道理得让人无法反驳。
小白:“可孟老师有什么必要骗我?”
巫山:“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看看巫山古怪的表情,小白开动了脑筋,然而她想了半天问了句:“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巫山:“跟你说了恐怕你不信。我曾经派人去m市找他,出高价买他的画,被他拒绝了,就顺便了解了一下这个人。”
小白越听越糊涂:“好端端的你干嘛派人去买他的画?”
巫山没好气地说:“你说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爱屋及乌!”
小白:“爱屋及乌?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巫山:“还记得‘消忆琉璃糖’么?就是在那之后。”
小白一愣,她记得那次告诉巫山,孟老师对自己有多重要,原来巫山听了之后貌似不悦,却默默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好感动,小白对巫山的认识又全面了一些。
然而她听说孟君遥没在什么需要经常出差的大公司,地震前只是孑然一身在m市过着并不富裕的日子,靠零散教人画画为生的时候,心痛不已。
那张合影上的女子,难道真的只是个普通朋友或者路人?
孟老师这是何苦呢?想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也用不着这样的方法啊!
本着相信孟君遥的出发点是好的的想法,小白又好好琢磨了琢磨——我知道了,他以前婉转表达过的,他自觉条件不好,不想耽误我的前程,所以就用这种方法让我死心!
巫山注视着小白死灰般的面色,想必她心里正翻滚着波涛,而他巫山的心里也同样难以平静。
他想,白云暖之所以接受自己,是以为心爱的孟老师结婚了。
如今知道孟老师不但单身而且处境不佳,正需要人照顾,她会不会毅然离开自己,奋不顾身回到他身边去呢?
巫山想,这事她应该做得出来。反之,如果孟君遥功名成就,她倒是可能会躲得远远的。
巫山的心一紧,他自问,做不到大大方方毫不在乎。
在遇到这只呛口小辣椒以前,他的情感仿佛“尘封”在一个容器里,无论碰到什么样的女人都不曾打开过,叱咤情场,游戏人生;遇到小白之后,他已在不知不觉中倾注了所有,可是,这一次能留得下她的心么?
“我先走了。”
情绪剧烈波动着的小白没再看巫山一眼,拎起包沉默地出了医院。
巫山也没拦她,仅以目光相送。
有些人自己要走,拦也拦不住的。
再说,拦住了她的人,不一定留得下她的心。
巫山跑回家,郁闷地一头扎进私家泳池,一口气自由泳游了50个来回,发泄情绪。
在水下,他的心情比较容易平静,想了很多很多。
和小白一起迈过了一道又一道关卡,眼看快要成功了,没想到命运推着自己,把发生意外的孟君遥救了回来,送到自己和小白的中间。最终,自己恐怕还是要败在孟君遥手下!
本来,巫山是可以选择不把孟君遥单身的真相告诉小白的,但他觉得这样捆住一个女人不甘心。
他要她心甘情愿地、心无间隔地、死心塌地地跟自己在一起。
接下来可以做的,也唯有等待那个女人的选择了。
后知后觉的小白,等出了医院,才慢慢地琢磨过味儿来。
怪不得孟老师的婚礼没有请自己,事后才通知;怪不得三番五次跟他要他们夫妻的合影才要到;怪不得每次问起嫂子,他就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感觉;怪不得自己离开他家的那次,隔壁邻居飞快地跑出来,塞给自己那张“心悦卿兮卿不知”的纸条;怪不得巫海说,自己长得跟孟老师客厅那幅油画上的女孩一模一样,但是自己去的时候,那画却被孟老师收起来了。。。。。。
到现在,小白才算真正明白了孟老师对自己的良苦用心,心里绞着劲儿的难受。
要是再早一点儿知道该多好!
那她定会不顾反对,毅然决然陪在他身边,一生一世,白头到老。
可是现在,巫山怎么办?她已经爱上了巫山呀!
小白陷入了无边的痛苦之中。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想第一时间跟闺蜜倾诉,让她帮自己出出主意。
但是经历了这许多事之后,小白开始懂得,痛苦不能动不动就拿出来倾诉,自己忍着忍着痛苦,就一点点变得成熟了。况且人家春泥的事业、爱情那么忙,自己这个闲人总去打扰多不好。
不过,小白的低落没有逃过她身边秋林敏锐的眼睛。
秋林这个保镖,不但要保护小白的人身安全,还负责帮她排忧解难,实属难得。
她分析道:“巫先生身强力壮,一手遮天,但是现在孟老师处于人生低谷,他的情况更需要关心照顾,你显然不能对他不闻不问。可是关心照顾跟爱情毕竟不一样。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爱的是谁?”
小白沉默不语。
秋林又说:“我给你出个主意吧,想象一下,你把手机关掉,消失一整天,等你再开机的时候,你心里最想看到谁的短信,就是最爱谁。”
巫山。巫山。巫山。
小白想象了一下这个情景,心里闪现的都是巫山的名字。
“是巫先生对不对?我就知道,”秋林看着她的眼睛问,“你们两个是由恨生爱的,这段时间看你们相处,我都能感觉到你们对彼此的感情,旁观者清嘛。”
小白:“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秋林:“如果我是你,我就去医院照顾孟老师一段时间,他身边没个人确实挺不容易的。伤筋动骨100天,就陪他几个月呗。等他伤好得差不多了,你也完成任务了,就跟巫先生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