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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忘舒大急道:“前辈暂留一步,那浩劫何日将临,又将如何禳解!”
凶兽冷笑道:“此刻方知惶恐,岂不可笑,我也懒得对你等细说,你等若知详细,便领你二人去见一人。”说到这里,手掌再次缓缓伸来。
秦忘舒与林天弃相视一眼,心中皆是怦怦乱跳。这凶兽说是要将二人带到一处所在,去见一人,但就此落入凶兽手中,岂不是任他宰割?说不定就将这性命断送了。
但“浩劫之日,玉石俱焚”,这话好似惊雷一般,只在二人心中打转,若是不能弄得个明白,又怎能甘心?又有“人王不出,如之奈何”之语,瞧来似有一线生机了。
但这人王又在何处?生机又在哪里?种种疑团,如千丝万线,绕得人神智昏沉。
秦忘舒想到这里,将心一横,自己不过就是半年寿限罢了,如今楚三公子已被打伤,或可一减云天轻压力,以云天轻的智慧手段,庶几能逃过此劫了。
负心已在齐都,稻种已洒世间,心中大事已了,唯恨大仇未报。但不如意者常八九,人生岂能求全。见那巨掌探来,身子一动不动。
林天弃亦是静立如桓,秦忘舒既然不避,他又怎能独自逃生。
那巨兽见二人纹丝不动,也是惊讶,道:“人族之中,倒也不乏义士,只可惜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巨掌如山,就将二人抓在掌中。
二人到此地步,生死只好置之度外了,忽觉四周一暗,也不知是到了何种界域,只能听到风声呼呼,又传来无数破空之声,想来是界力冲突不定。
二人幸好有这巨掌保护,倒也不受这界力牵扯,忽地面前一亮,已置身于一座山峰之中,那山峰并不算如何雄奇,最高处不逾千尺,林深水浅,幽静异常,令人顿生林泉之志。
再去寻那凶兽手掌,又怎能寻得到,二人不由得相视而笑,此番际遇,千年难逢。那凶兽怎地就放过了自己,这里又是何处所在?
林天弃道:“恩公,既到了此处,好歹也要弄个明白。”
秦忘舒道:“正是,此事若是不明,便是死,也是无法暝目了。”
林天弃皱眉道:“恩公,何必出此不吉之言,恩公春秋鼎盛,自是前程无量。”
秦忘舒叹了一口气,道:“今日若非道友,忘舒绝无幸理了。”
林天弃道:“他日若非恩公,天弃早就死于沟渠。”
二人不由得相视大笑,那林天弃的相貌虽和燕谷外相遇之时殊异,秦忘舒还是一眼瞧了出来,又见林天弃境界深厚,法宝离奇,心中更是欢喜。唯一想不到的,就是那林天弃竟是自己苦寻多年而不得杀父仇人,世事离奇,谁可测度。
林天弃从袖中取出一瓶来,道:“天弃自盗幽兄那里,得知恩公要用无垢池水。天弃便去伏阴山中寻来,哪知恰好寻到,可见恩公的确是福缘之士了。”
秦忘舒大喜过望,道:“我自入了伏阴山,种种事由缠身,竟是身不由已,也抽不出身来去寻这无垢池,不想被道友寻着。”
那无垢池水事关亲妹转世,得了此水,好似救妹子性命,当下接过玉瓶,连声谢过,心中感慨万千。
凶兽既将二人带到此处,得见一人,此人必然是世间高士了,因此二人怎敢肆意妄行,也不敢动用遁法,便步行上山,那山中本无道路,便是连兽迹也极难瞧见。种种奇异蹊跷之处,令人啧啧称奇。
二人不知道路,只好往最高峰走去,那山能有多高?片刻之后,就来到峰顶处,只见峰顶林木葱郁,环境更是清幽,而于林深处,现出草屋一角来,二人大喜,知道终是寻着了。
林天弃道:“也不知此山为何山,此处为何处,此人为何人,我等所问之事,更不知因何而起。”说罢连连摇头。
秦忘舒笑道:“好一个四何,那就将此山叫做四何山罢了。”
林天弃连称妙绝,二人再往前行,很快来到草屋近前,又怎敢入屋,唯在屋前恭身行礼,秦忘舒道:“凡界散修秦忘舒,林天弃,因缘际会,前来问计解惑,却着实扰了前辈清修,心中惶恐之极。”
他说出“凡界”二字,是因为已然猜出,这四何山并不在苍穹三域之中,至于此处究竟是怎样的所在,那就是无法测度了。
哪知连说了三声,也不见有人回应。秦忘舒是极有耐性的,林天弃亦是心境如铁,既道明了来意,那高士必然知晓,见与不见,也是身不由己了。
片刻之后,忽听有人道:“凡界散修,竟能寻到此处,可见机缘不浅,你二人可来屋后说话。”
秦忘舒微微一笑,抬步便行,转到屋后一瞧,只见屋后辟就田地数亩,不过是种了些世间罕见的奇花异草罢了,他在归元境中,得千花魔君,百草魔童每日讲谈,于世间仙草识得大半。若论此中学问,可谓当世高人了。
就见那田中立着一人,生得碧眼苍髯,只穿了件灰色短衣,着犊鼻裤,赤着双脚,正在那里荷锄而立。瞧这形状,不过是乡野间一老农罢了,怎有高士气像?
秦忘舒与林天弃急忙揖手行礼,那老农道:“罢了,等我锄罢这三亩杂草,再来与你等说话。”
说罢挥锄向前,将一株紫花绿果的仙草锄了去。
林天弃不识此草倒也罢了,秦忘舒却瞧出老农锄去的那株仙草名叫帝王果,实为珍稀之物,此果百年方能一熟,到那时紫花凋零,绿果转赤,再用这赤果入药,可炼成冲玄仙丹,可不是极难得之物?
老农见秦忘舒目光闪动,似有遗憾之色,不由奇道:“小道友亦识此果?”
秦忘舒道:“在下曾于伏阴山归元境中见过此果,听那境中性灵说,此草便在归元境中,也是难得一见。前辈锄去此果,以晚辈瞧来,自是万分可惜了。”
老农笑道:“他处虽是少见,我这里却是在所多有。”
秦忘舒早就瞧见这数亩田地之中,那帝王果竟生出一大片来,就与田中其他仙草争锋,将数种奇花欺压得奄奄一息,秦忘舒瞧了良久,忽地有所明悟。
老农道:“小道友此刻可知我锄草之意?”
秦忘舒道:“帝王果虽好,却着实霸道,此果若在,四周灵草不生,就好比那世间贪得无厌之辈,只知自己求活,又怎管他人生死。前辈只管锄去便是。”
老农听到这里,眼睛一亮,道:“不想小道友竟非俗客,不知两位前来,有何要事?”
秦忘舒肃容道:“为浩劫一事而来?”
老农轻轻一叹,道:“我只当世人蒙昧无识,浑浑噩噩,或当就此沉沦,哪知总算等到一位明慧之士。嘿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究竟谁是道,谁是魔,却也难说的很。”
秦忘舒与林天弃听罢此言,虽是八九不懂,却也是心跳如鼓,只因二人明白,他们将要知道的,必是这世间最大的机密了。
第207章 四何山中述前因()
秦忘舒抢过老农手中锄头,就去锄那田中帝王果,林天弃也来相助,赤手去拔。哪消片刻,就将这田中帝王果除得干净了。
老农扶髯笑道:“好,好,好。若是世间纷杂万事,皆如除这帝王果般,倒也省心不少。”
秦忘舒道:“只要用心,必可大成。”
老农微微点了点头,便引二人入屋,那草屋陈设简陋之极,唯设锦墩一个,想来是老农平日用的。锦墩边是块青石,亦非奇异之物,石上放着书卷三篇,秦忘舒偷眼瞧去,最上一本名叫论语,也不知是何家经典。其下两本,被这论语覆盖,更是瞧不出名目了。
但想来高士平日所阅经卷,定是九经百典之属了,秦忘舒瞧着自然心动。
那老农瞧见秦忘舒神情,仍只是微微一笑,自坐了那锦墩,秦忘舒与林天弃自然席地而坐。
老农笑道:“此事却不知从何说起。“
秦忘舒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我等既有缘得见前辈尊范,得有所命,自当遍传天下,千秋万代,皆受其惠。“
老农道:“若论我的名姓,也是一言难尽,那苍穹未诞之时,便已有了我,那时我的名姓不提也罢。其后我在这苍穹域中浮浮沉沉,又用过许多名字,其中一个倒也薄有名声,便叫做鬼谷子了。“
秦忘舒与林天弃耸然动容,又惊又喜,道:“原来前辈就是鬼谷子。向闻前辈已去了海外仙岛,哪知竟在此处,难不成这里便是海外仙洲?“
若论当今高士来历之奇,则非鬼谷子莫属了。二人得遇这般高士,又怎能不喜?
鬼谷子道:“那海外虽好,又有三皇五帝为友,倒也逍遥,但浩劫生发之地,除了海外仙山,另有一处,就是这极荒山了。既然海外大能云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倒不如来此镇守。”
秦忘舒听这鬼谷子亦提及浩劫,知道此事已是定记,心中揪然不已,便道:“那浩劫究竟因何而来,又该因何而解?”
鬼谷子道:“若论这浩劫的由来,则需从世尊力压魔我说起。当初世尊创苍穹界安置众生,又于灭界之中压制魔我,此事人人皆知,倒也不必我赘述了。但世人却不知,那魔我一日强过一日,便是以世尊神通,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林天弃动容道:“便是连世尊也难压制魔我?”
鬼谷子道:“那魔我本是世人心中恶念,本以为苍穹即诞,人人得以安乐,不想千年之后,竟是世风日下,世人贪欲愈炽,那魔我自然是愈发强大了,如今那九渊大帝也只好时时常驻灭界,合世尊大帝之力,方将这魔我勉强镇住。可惜在我瞧来,二尊也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秦忘舒道:“等到二尊无力压制魔我之时,便是浩劫当头之日?”
鬼谷子道:“此说虽不精确,大致就是如此了。”
秦忘舒道:“仙界大能如云,难道竟无人援手,而是坐视二尊束手,浩劫临头吗?”
鬼谷子道:“那魔我既是世人恶念,又该如何消解?是该打还是该杀?若是一人为恶,自可随手诛杀,若是世人皆恶,难不成要将那世人尽数打杀了?”
秦忘舒与林天弃相视无言,此事何等重大,又有世尊大帝在彼,必是想尽手段了,可见消除魔我,实是困难重重。
鬼谷子道:“那世尊因洞见未来,知道魔我其后越发猖蹶,而若想真正消除魔我,必要动用教化之功。因此那世尊亦曾微服下界,点化一人,只盼此人广传教化之法,以消世人恶念,那个人就是当今儒圣了。”
秦忘舒道:“晚辈有幸,亦曾与儒生相遇相知,瞧那儒学之术,的确是济世的良方,只是儒学虽好,却只在东域流传,不曾传到我苍南去。”
鬼谷子道:“那儒圣传经讲学,甚是辛苦,其下虽有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可若与苍穹亿万凡俗一较,则是沧海一粟了。而东穹虽是儒学兴盛,也只是民间流传罢了,帝王不用其术,又如何广传天下?”
秦忘舒沉吟道:“仙界大能如云,若是齐心协力,助那儒圣传播儒道,百年之后,必能瞧出结果了,为何儒道诞生三百年,却仍只是困于东域一角。“
鬼谷子道:“那儒圣虽是世尊亲自点化,但仙界诸多大能,却是意见纷纭,莫衷一是,只因那儒道亦有欠缺之处,究竟是否就是济世之学,却也难说的很。“
秦忘舒道:“原来仙界大能,亦是意见不一。“
鬼谷子道:“世尊有鉴于此,便开法坛,就令诸多大能各陈已见,哪知那法坛开了三月,诸多大能争吵不休,也难有个定见,这时有西方古佛燃灯道,‘世尊,既然诸修意见不一,凡俗百姓更是莫衷一是,那诸般济世之学究竟能否应验,还需在凡界一试,不如就令诸修各派弟子下界,将这胸中学术一一试过了,或许数百年后,便知端底了。“
秦忘舒道:“佛祖此言,倒也公允。“
鬼谷子道:“世尊见佛祖说的有理,自是欣然乐从,就令诸修各派弟子下界立学说法,以试成效,这便是当今之世百家的由来的,那百家之说虽是各有短长,若是择一而用之,或可立见成效,只可惜如今之世,诸国林立,帝王如蚁,一家之学便是十分好,也只能困于一隅,又怎能广传天下。“
秦忘舒听到这里,已知鬼谷子之意,刚才田地除草,岂无深意,此刻果然是应验了。
林天弃沉吟良久,道:“此事的确是极难了,百家之说若想传播天下,非得天下一统,方能众志成城,但如今就算是苍南青州,方寸之地,就有三十七国,那诸国的帝王将相,皆是血战得来的身份地位,又怎会轻弃了,便是一统青州也是极难,更何况是一统天下了。“
鬼谷子叹道:“若想消除魔我,必要教化苍生,若要教化苍生,必要一统天下,若要一统天下,也不知要诛杀多少人头,世尊本性极慈,怎忍为此大动杀伐,便是那佛祖亦是不肯的。当时法坛与会诸修知道此事为难,皆是一言不发。但其中却有一人,立誓要为世尊解忧,只因此人心念一动,浩劫便生。若只是此人,世尊佛祖或可施法压制,偏偏与此同时,九渊之中,亦有一位大能动了心思,既是两位大能同生此心,好比覆水难收,世尊佛祖也是无法挽回了。“
秦忘舒动容道:“这两位大能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其心念一动,就惹下这无边浩劫来?“
鬼谷子道:“那动了杀心的仙界大能,其名姓在下怎敢提及,唯知此人身份地位,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人心念动处,浩劫便从东方来。那九渊大能之士,其身份更是离奇,说来此人本是世尊的囚徒,但此人知道世尊困境,却亦想竭力为世尊解忧,世尊可谓得人矣。“
秦忘舒心中忖道:“浩劫从东方来,莫非指的是海中魔域,那魔域修士若是杀将出来,可不就是从东方而来?至于这九渊中人的大能,却是着实不知了。但瞧鬼谷子话中之意,自然是与极荒山有关。“
林天弃忽地道:“我在宗门中时,曾听宗门前辈说起仙界诸事,说那九渊地宙寂域之中,囚着一名大凶异兽,名叫冰魇,那冰魇又有一位百世夫妻,名叫朱厌,莫非那西面来的浩劫,就与这两位有关。“
鬼谷子既不点头,又不摇头,甚至那神情之中,亦不曾加以暗示,但秦忘舒却知道林天弃必是说得准了。
林天弃道:“若是那东西两面浩劫齐至,苍生必遭大劫,但这与天下一统,又有多大关系?“
秦忘舒毕竟是行伍出身,眼界远比林天弃开阔许多,便道:“如今世道分崩离析,唯有借这外力,方能将世人整顿起来。就好比家中兄弟每日争吵不休,一旦有外敌侵来,自然会尽弃前嫌,齐心对外了。,想来那仙界大能与九渊异兽,便是存了这个念头,要借这场浩劫迫使世人天下一统,而若是世人同心协力,或可将这场浩劫化解于无形了,但浩劫一起,必是灾连祸接,不知要枉死多少人了。“
林天弃惊讶之极,道:“此事如何行得?就算此事最终目的,是为消除魔我,靖宁天下,但代价之大,让人与心何忍?天弃但有一息尚存,必将力阻此事。“
若是数月之前,秦忘舒必然与林天弃志向相同,然而魔我不除,天下难安,甚至连世尊只怕都要落个重历劫难的境地,正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天下若不能一统,何来教化?若不施教化,魔我何时可消?
又想起云天轻的话来,瞧那云天轻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