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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该为了天下苍生而牺牲,还是为了一己私欲而独存?这瞬间左鱼儿芳心寸断,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左鱼儿挣扎着坐了起来,挪到木桌旁,好似行尸走肉般坐下,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只纸鹤。
虽然明知外面有结界隔绝了讯息,但她每日仍会发几封纸鹤给彭鹰,只希望结界或许会有些松动,让纸鹤传到彭鹰手中。不过所有的纸鹤自然都杳无回音,如今她的储物戒指中只剩下最后三只纸鹤,虽然此时结界也已打开,可她却迟迟不能动笔。
是谁说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要论起决心,哪怕沧海桑田、海枯石烂,自己也绝不想和彭鹰分离!可自己既不是独守空山,又不是孑然一身,这世间有太多牵绊,岂能尽如人意?
尚未落笔,纸鹤已被泪水浸湿,左鱼儿用柔荑轻按,令纸鹤稍干,这才轻轻落笔。
“等,到何时?你,在何处?”
湖笔颤抖的厉害,滴落几点墨汁,在微湿的之上氤氲开来。左鱼儿再次泪如泉涌,却写不下去,只能揉作一团抛到一旁。
又拿出一只纸鹤,落笔。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写到最后几字时,字已不成形状,左鱼儿伏案大恸,又将纸鹤揉成一团抛开,如今,却只剩下最后一只了。
玉手颤抖,左鱼儿思量再三,终于抹去泪水,脸上露出一丝决意。
“你我两忘!”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几点血迹落在纸上,氤氲成血色的梅花。左鱼儿脸色苍白的看着,呆呆的过了许久。
这是最后一只纸鹤,已别无选择。她惨然一笑,重新将纸鹤叠好,轻轻拍散。
呕心沥血,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左鱼儿默然站起身来,打开珠帘,望着窗外的那座华丽的帐篷。帐篷外,一个古怪的少年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仿佛在欣赏天下至美的景色。
惨然一笑,左鱼儿柔声道:“我,真的那么好看?”
少年正是叶秋,不过此时的他与以往大相径庭。他以秘法寄魂与一截树根,费尽千辛万苦逃出了鹰巢,又跋山涉水回了桑木宫,这才侥幸生还。可现在的他肤色青黑,形销骨立,只有三分象人,七分却更像是某个匠人粗枝大叶雕凿成的木偶。尤其当初他挣脱树根时,头顶被拔去一半,现在头上仍有断茬,虽然漆成了黑色,却仍参差不齐,好像怒发冲冠
“好看,好看极了。”叶秋痴痴的望着左鱼儿,色授魂与的赞叹。
珠帘后的左鱼儿风鬟雾鬓,却有种别样的魅力,哪怕天上仙子落在面前,也会羞于相比吧。
“那好,你随我去爷爷的仙殿”左鱼儿淡淡一笑,更是令叶秋失魂落魄,就那样随着左鱼儿出了竹林雅舍,向青龙峰顶的仙宫而去。
第275章 重逢()
青龙峰上,酒宴正到酣处,左夫人破例让左远清尽情痛饮,此时左远清已经颇有了几分醉意。
“小师弟,我爹,也就是家主的心思希望你能理解。”左远清抓着彭鹰的肩膀,带着酒意苦笑道:“左家很难啊,尤其这几年更难。妖界封印面临着数千年来最为严重的松动,而且魔教又死灰复燃,即便乌沉修仙界倾尽全力也未必能够应付,更何况现在那些狗屁倒灶的仙门都是阳奉阴违,根本就是一盘散沙?”
“所以”左远清还要接着说,彭鹰面前忽然亮起一团白光,随即有只脏兮兮的纸鹤翩然落下。
彭鹰随手抓在手心,慢慢展开,脸上的血色却瞬间褪去,变得一片惨白。
“你我两忘!”
酒杯啪的跌落在桌上,他也猛的窜了起来,手中信纸瑟瑟发抖。
那纸鹤上的血仍未干,继续晕染,却让他顿时有种痛彻心肺的哀伤。这四个字虽然决然,可彭鹰却绝不相信鱼儿会甘愿与自己分别,这纸上的泪痕、墨迹和血滴都代表着她的决然,瞬间,彭鹰的心猛的抽紧。
他顾不上解释,抓着纸鹤遽然冲出门去,又直接扶摇而上,向青龙峰疾驰。
左远清等人都有些愕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见彭鹰的脸色忽然变得如此难看也能猜出必有大事发生。于是左远清第一个飞身追了上去,其他人也连忙擦了擦嘴猛追,远远的,已能看到彭鹰落到了青龙峰顶。
竹林雅舍已人去楼空,彭鹰径自冲了进去,却将珠帘撞得支离破碎,众多水晶噼里啪啦的掉了满地,四处都是碎裂的声响。
结界不见了,师姐又去了哪里?他大声呼喊了两声,却无人回应,却忽然看到了书桌上有两个揉成一团的纸鹤。
展开,看着左鱼儿留下的墨迹,彭鹰顿时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一年未见,自己是在暗无天日的海底昏睡不醒,那还算好,可师姐却又承受了多少煎熬?
亏自己刚刚还在青竹峰上开怀痛饮!
彭鹰将纸团塞入储物戒指,猛的又窜了出去。纸上墨迹未干,师姐并未远走,他望向远处青龙峰顶的仙殿,心中已猜出她必然是向那里去了。
张开通天眼,果然看到有两个人影走出竹林雅筑,前面的倩影正是朝思暮想的左鱼儿,而后面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赫然正是叶秋!
他还没死!?彭鹰不禁恨得咬牙切齿,顿时向远方追去。
左远清等人已相继赶来,正和彭鹰迎头碰上,左远清连忙问:“小师弟”
“远清师兄随我来!”彭鹰不等他说完,一马当先的向青龙大殿飞去。左远清等人虽然不明究竟,但也只好狂追不舍。
青龙大殿,左心守、左远明、云草翁、历开阳俱在,桑木宫长老何秋鸿就坐在左心守身边。
大殿内,几名左家长老、弟子纷纷低垂着头,满脸不甘之色。
左心守满是褶皱的面颊微微抽动,目光有些不安,沉声道:“鱼儿,你说什么?”
左鱼儿站在台阶下,身旁站着叶秋,周围都是人,可偏偏,她却仿佛是孑然一身,孤独的像是海上的浮萍。
“我说,嫁了。”左鱼儿淡淡的说着,双眸却仿佛掩上一层死气,没了往日的灵性。
除了何秋鸿和叶秋之外,所有人都不忍心多看她一眼,纷纷扭过头去。左心守却默默的看着左鱼儿,白袍轻轻的颤抖,有股酸涩在心底涌现出来,仿佛在侵蚀着四肢百骸。
“你肯嫁?”左心守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左鱼儿毫不犹豫的点头。
左心守顿感无力,默默的低下头去。这分明是他所期望的结局,可是看着左鱼儿那死气沉沉的模样,左心守心中忽然升起了莫大的悔意。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无情了么?
只有何秋鸿击掌笑道:“好!左姑娘果然想通了,这就对了嘛。天下哪里还有像我们少主这般少年有成的了?”他侧头看向左心守,笑道:“家主,从今往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啦。桑木宫的聘礼如今就在山上,您看看是不是该选个良辰吉日,让这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话音落下半晌,没有任何人回应,仙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何秋鸿径自掐指算着,又笑道:“巧了,后天便是良辰吉日,正好大婚。我这就禀告宫主,让他老人家尽快赶来观礼,以庆贺桑木宫与左家成为秦晋之好。”
他一人自说自话也不觉得尴尬,喜滋滋的拿出一封纸鹤正要写,左鱼儿忽然又淡淡的道:
“何长老且慢,我虽肯嫁,不过有一件事还是要先问问爷爷。”
何秋鸿连忙笑道:“左姑娘请说。”
左鱼儿看也不看何秋鸿一眼,淡然道:“我既然嫁了,那从此便不再是左家人了,爷爷,对么?”
左心守被问得一愣,却不得不点点头,苦涩的道:“话是没错,可是”
“那也便是说,待我嫁了之后,无论我做了什么,爷爷也没有理由怪我了,是么?”
左心守呆若木鸡,心中忽然生出无尽寒意,连忙颤声问:“鱼儿,你要做什么?”
左鱼儿惨然一笑,泪水在眼中闪烁,“两天后,便知分晓。”
无论是左心守还是左远明等人,此时已猜出了她的心意。所有人无不骇然失色,左远明第一个站了起来,看看左鱼儿又看看左心守,急得面色赤红。左鱼儿自小便是他看着长大的,她的个性也是他最为清楚。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听着她说出的话,左远明怎么会猜不出她心中所想?
两天后的洞房花烛夜,恐怕就是左鱼儿的死期!
左心守脸上血色褪尽,看着左鱼儿浑身颤抖。在他数百年的寿命中,还从未有过如今这么复杂的心绪。疼惜、自责、懊恼还有无奈,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只能呆呆的坐在那里,显得分外无助。
何秋鸿却没听出左鱼儿话中的决然,只是笑道:“左姑娘这么乖巧,家主又怎么会责怪你呢?再者说你嫁给了少主,少主对你肯定也是极好的,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说着他匆匆写好了纸鹤,抖手拍散。
“且慢!”左远明本想阻拦,可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看着纸鹤烟消云散。
“爹!三思啊!”左远明猛的跪在了左心守面前。
“请家主三思!”云草翁、历开阳和几位长老也纷纷跪了一地。大殿内只有左心守和何秋鸿坐着,表情却迥然不同。
沉默,仙殿内充满了令人绝望的沉默,只有两人显得不同旁人。一个自然是何秋鸿,另一个则是叶秋了。当他听到左鱼儿肯嫁的时候,兴奋得几乎飘上了云端,至于左鱼儿又说了什么话他已听不到了,只顾着呆呆的看着身旁的左鱼儿,喜上眉梢。
左心守颤抖的如同秋风中的枯叶,却是进退两难。
正在这时,忽然有道挺拔的身影遽然而入,仿佛流星横空,瞬间出现在左鱼儿的面前。
瞬间,大殿中的其他人似乎已经不复存在。
彭鹰眼中只有左鱼儿,默默的看着她,身子颤抖的异常厉害。
然而左鱼儿却呆呆愣愣,只是痴痴的望着彭鹰,没有反应。
自从她踏入大殿那一刻起,她的魂魄便好似已经死去。失魂落魄中看到了彭鹰,自然而然的以为这是一场梦境。是自己思念太甚?竟在青天白日下出现了幻觉么
似乎是心有灵犀,彭鹰瞬间懂得了她的茫然,于是轻轻伸出手去触碰她的面颊。
触手微凉,左鱼儿的身子似乎已没了热度。
“瘦了”彭鹰颤声低语,泪水不禁流了下来。
瞬间,左鱼儿浑身巨震,还未露出惊容时,泪水便汹涌而出,润湿了他的手指。
“你是你?”左鱼儿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任凭他碰触,却不敢去碰他,仿佛只要一碰他就会转眼消失。
如果这是梦,她宁愿永远也不要醒来。
彭鹰叹息了声,轻轻拥她入怀,左鱼儿顿时嚎啕大哭,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浑身剧烈的颤抖。他用力的抱着她,让她感受自己的体温,这才慢慢感受到左鱼儿的身子变得温暖起来。
就在旁边的叶秋却有些恼火了,他没看清彭鹰的容貌,只看他拥着左鱼儿,顿时嫉火中烧。他猛的抓住彭鹰的胳膊,怒道:“你是哪里来的?还不放手!”
彭鹰的身子仿佛铜浇铁铸,纹丝不动。却忽然转过头来,冷冷的瞥了叶秋一眼。
这一眼,险些没吓得叶秋屁滚尿流。
“是你!?”叶秋尖利的叫着,吓得连忙向后窜出好远。何秋鸿也被吓了一跳,连忙飞身落在叶秋的身边,愕然道:“少主,你认识他?”
叶秋急促的喘息着,凑在何秋鸿耳边讲述了以往经过,何秋鸿顿时脸色大变。他狠狠的盯了彭鹰一眼,这才低声对叶秋道:“少主,那件事他若不说,我们便也先不急着说。两日后宫主就能赶到,到时候自然要了他的性命替你报仇。”
叶秋只好点头,却再也不敢去骚扰彭鹰和左鱼儿了。
第276章 梳妆()
左心守等人则看着彭鹰,都呆若木鸡。左远明第一个喜形于色,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大家便簇拥在左心守身边,以便家主发怒时好阻拦。
而彭鹰和左鱼儿对一切的一切都已不再关心,只是相拥而泣,这时,左远清等人也赶了过来。
左远清飞快的跪在左心守面前,颤声道:“家主,如今小师叔已经回来了,鱼儿和他真是两情相悦,恳请家主三思”
左心守却呆呆的看着左远清的铁腿,同样颤声问:“远清你你刚才是怎么过来的?”
左远清唰的跳了起来,在左心守面前踱了两圈,欣喜的道:“是小师叔带来的铁腿,爹,儿子如今已经能行动自如了啊!”
“真的!?”左远明和云草翁等人顿时喜出望外,纷纷扑到左远清面前端详,几个老兄弟顿时都欢喜得老泪纵横。
左心守脸上也掠过一丝喜色,不过又被沉重所取代。这一来,他便又欠了彭鹰一个人情,可是又怎么去还呢?左心守默默的望了眼已物我两忘的彭鹰、左鱼儿,忽然默默的站了起来,转身向后殿走去。
何秋鸿连忙喊:“家主,大婚的事情怎么办?”
左心守没回头,只能苦笑道:“再议,再议”说着飞快消失。
堂堂左家家主,竟就这样逃了
何秋鸿和叶秋都不禁目瞪口呆,半晌何秋鸿才愤愤的道:“这成何体统?我已给宫主报了喜讯,两日后他老人家便会赶到,还有什么再议的?”
这时,左鱼儿从彭鹰怀中挣脱出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白了何秋鸿一眼。
“那是你自作主张,又和爷爷有什么关系?即便桑木宫宫主来了,也只能你自己应对了。”
“左姑娘,你刚刚可明明说了要嫁给少主的啊。”何秋鸿不满的道。
“是么?姑奶奶怎么不记得了?”左鱼儿翻了翻白眼,那眼中已没了死气,活泼灵动的恢复了往日光华。说着,她看也不看叶秋和何秋鸿一眼,径自挽住彭鹰的手臂,娇笑道:“我们走。”
彭鹰被左鱼儿拉着走出了仙殿,只来得及向左远明等人点头示意,便飞向了竹林雅舍。
仙殿中的气氛与之前截然不同,大家纷纷面面相觑,继而都露出了一丝微笑
竹林雅舍中,彭鹰和左鱼儿默然对望,眼中只有彼此。
看着左鱼儿已经哭花了的容颜,彭鹰心中满是疼惜,他张开双臂靠了过去想要揽她入怀,谁知,左鱼儿却侧过身去,照他的后脑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一声轻响,却不那么疼,可彭鹰却吓了一跳,捂着脑袋道:“鱼儿,你这是干啥?”
“干啥?”
啪!彭鹰脑后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
“你还敢问干啥?”
“快一年了,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的?你还问我干啥!?”
彭鹰抱头鼠窜,绕道书桌后躲了起来,苦笑道:“你听我解释”
“解释有用的话,还要我们铁律左家干嘛?”左鱼儿蛮横的叫着,雌虎般又扑了上去。捏、掐、扭、打,竹林雅舍中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彭鹰虽然狼奔豕突,可心底却满是开心。看着左鱼儿又恢复了往日的脾气,那种感觉哪怕是挨打也是心中暖洋洋的,这便是打情骂俏吧。
可总是挨打毕竟不能说话,他猛的展开鱼龙横行,瞬间便扭住左鱼儿的玉臂,两人同时栽倒在贵妃椅上,彭鹰一个挺身趴在左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