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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袭青衫挤开了围观的人群,拦在守门将官面前,那俊俏却弱气的脸此时却浮现出倨傲之色。
少年又惊又喜,跑过来抱住了他,却被他塞了一个瓷瓶在手里,然后便被推开了。
他望着少年,第一次很认真的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很好看,就像冬日里的阳光,暖洋洋的:
“人嘛,都有一死!你还年轻,得好好活着,死了不值当。我们这类人命都苦不苦也不是一类人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那家族的人却等不及了,要马上拿下少年这些人,男人脸一板,第一次在少年面前展露威严。
就像是一头下山猛虎。那个乞丐一般,平时罗里吧嗦的人,一个连半点灵力都无的人,却震住了这里所有的人。
“我!曲亦明!放人!”
第34章 挽歌()
少年最终还是出了城。
将军府确实丢了情报,不过这情报不是文书,而是一个人。
那个人叫曲亦明。
当男人以死相逼时,守城的将官便不再顾忌那家族人的脸色,开门放行了。
少年和自家车队回了家,男人被抓进了将军府。不过一天,将军府就有人扛着卷凉席,裹着曲亦明,在城外随便找了个地挖坑埋了。
在他被埋下一个时辰不到,本该在家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他的坟头,用那宽大老成的手,狗一样的把男人刨了出来。接着又把男人当初给他的瓷瓶打开,掰开男人的嘴,想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去。
小瓷瓶里流出黑褐色的药水,却从男人嘴角滑下。少年看了看男人的嘴,又看了看瓷瓶,最终把里面的药水全倒进自己嘴里,又趴在男人身上,嘴对嘴把这药水吹进男人的肚子里。
这东西效果堪称恐怖,很快男人的脸色就由青转红,再一会猛地咳出一口浊气,睁开眼活了过来。
救活男人的少年非常高兴,然而重鹤城已经回不去了,于是少年就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家里——白杨镇。
但男人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少年不敢把人接回家,于是在镇子旁找了个地方。这个地方有几块巨大的石头,少年和男人就在这些石头的缝里打洞,费尽力气终于弄了一间能勉强住人的石屋。
男人就在这扎了根,少年则每天往这里跑,送些衣食,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吹牛打屁。
但少年的反常终于还是引起了家里人的注意,男人也暴露出来。他父亲在重鹤城有耳目,自然打听出了这人的身份,当即就要把男人抓住送给重鹤城的将军府,少年十分愤怒,挡在他父亲身前,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以死相逼,终于让他父亲压下了这念头。
虽然如此,少年还是觉得危险起来,他想不出办法,心里乱成一团,只是在男人面前依旧保持着笑容。
“赵家牵头,要与我几家结为联盟,当时几家家主在私会上吵做了一团,都是想坐盟主这个位置,可这个位置是好坐的吗?”
男人却看着他的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咬了口鸡腿:
“你的心乱了!”
少年想说些什么,但男人堵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少年挣开了他的手,瘪着嘴瞪着男人,良久后失魂落魄地低下头:
“我什么时候也能知道你想说什么?”
男人笑道:“会的!”
这一次他们再无交谈,最后似是不欢而散,只是男人笑了笑:
“这就是我们的归宿了,你还有机会,你得留下来我们这类人,肯定不止我们两人,你还要找到我们的同类,让他把面具摘下来,不然戴太久,就和皮长一块去了。那就不叫人了”
他目光清澈,像是预知到未来般满是自信,在这自信最深处,还有眷念。
少年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第二天他刚起床,便发现家里的气氛有些凝固。他心中越发不安,大步迈进大厅,却发现这里多了几人。
银一般的盔甲,夜一般的枪,还有恐怖的气息,这几个人就像几头凶兽,本应在千创山脉称王称霸的凶兽。
在他们左胸的甲胄上,雕着一只白鹤,展开双翼,一副欲将登青天的的模样。
这是重鹤将军麾下的重鹤军!
少年明白了什么,他大嚎了一声,发疯似的就要冲出去。但里面的人动作更快,大厅里他的父亲悍然出手,让他记起了他父亲恐怖的实力。
锁链拴住他的四肢,钢卡锁住他的脖子和腰,他的父亲只是一拳就打晕了他,把他拖进了地下的铁牢里。
当他醒来时,锁住他的锁链和钢卡已经焊死在了铁墙上,铁牢里满是烟雾,这是神仙气,可以压制灵力。
他奋力地狰,奋力地扎,除了弄出些金铁声便再无他物。然后他放弃了,他望着头顶的铁壁鬼一样的嚎起来,嚎到嗓子干涸,把那轻柔细腻的声音嚎到沙哑,到最后嗓子完全哑了,只有气流的声音。
没有一个人出来。他又在心里咒骂着,咒骂着自己,咒骂着家族,咒骂着他的父亲,咒骂着这世上的所有东西,直至那个男人——曲亦明。
他停了下来,像是心灰意冷。慢慢地,他眼睛疼了起来,什么东西堵在里面,堵得他眼睛发胀。
他终于低下了头,液体便如决堤般从他眼睛里涌出,顺着他的脸颊铺满了他整张脸,最后淌过嘴唇,流进了嘴里。
有些咸,有些涩,有些苦
胸口不停地起伏,他慢慢地抬起头,俊脸上满是泪水。
发不出声的喉咙又嚎了起来,他脑袋狠狠地撞着身后的铁墙,发出的声音又响又脆。
终于,似乎是拍碎了个西瓜,他脑袋和墙发出了最响的声音,粘稠的液体顺着墙流进他衣服里,狠狠地刺激了他一下。
他头晕了起来,头发也湿了,粘稠的液体流过他的眼睛,把他的视线染成红色。
一个下人终于连滚带爬地跑了下来,哆哆嗦嗦地把他身上的束缚打开。得到自由的他一脚蹬开这个下人,抹了把脸,不顾自己一脸血红,手脚并用地跑出了地牢。
他疯狂地跑,眼中什么都没了,只有那条路,通着的那座山,那山上的石堆,那石堆中的石屋,那石屋中的人。
他不知道摔到了几次,身上,手上,脸上尽是伤痕,鲜红的血从这些伤口溢出,把他染成个血人。
衣服乱了,他两下就扒了下来,裤子破了,他两爪就把缠脚的地方撕开,鞋里进了石子,他也不管。到最后鞋也丢了一只,就像当时他遇见的曲亦明一样。
他终于看到了熟悉的石堆,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上满是伤口,疼痛在这一瞬间成堆的袭来,他承受不住,身子一歪一条腿跪在了地上。
但他又爬了起来,趴在巨石上,喘着粗气,一步一步地挪,要挪进巨石堆中的石屋。
他就这样一瘸一拐地挪了半柱香的时间,然后停了下来。
在他视线尽头,那里有一颗树。
一个青年人就在那,长枪从他胸口当中插进去,钉死在树上,混着内脏的黑血顺着枪杆流淌,“嘀嗒嘀嗒”地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
他的脑袋高高扬起,脖子、嘴巴、额头各钉了一颗钉子,血液流得他满脸都是,看上去恐怖非常。
但他最后的表情,似乎还在笑。
笑得很开心。
“轰隆!”
天上打了个响雷。
乌云很快铺了上来,整片天空都暗了下来,只是一会,这里少有的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
这片大地的热气都在雨里升腾,少年呆呆地站在雨里,任由雨水洗刷他的身体。眼睛里的光都暗了下去,死灰般的瞳孔里印着树上人的身影。
“啪嗒!”
他一脚踩进泥水里,身子一歪又要倒下,但他却晃了晃,又抬起另一条腿。
“呜呜”
他的嗓子似乎好了些。
“啪嗒”
雨和不知名的水融合,流进他嘴里,很苦。
红色从他背上铺开,顺着雨摊在地上,又被泥水搅和,沉进了泥浆。
少年一脚深一脚浅地来到树下,停下脚步,挺直了腰抬起头望着钉死在树上的男人。
他惊恐地在身上摸了起来,除了肌肉和破布便再无一物。而这时突然吹起了一股风,这棵树晃了晃,一只竹箫从男人的尸体上落了下来,在他身前溅起点点泥水。
少年弯腰把它捡了起来,轻轻地甩了甩上面的泥土,便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不成调的曲子从箫里冒出,被雨声禁锢着,在男人和少年之间打着转。
雨过天晴,少年放在嘴边的箫,抬头望着天,嘴唇起合,像是要说什么。
最后他还是没说出来。
他腿一弯,倒在树下,终于晕死了过去。
第35章 绿衣()
“他死了”
齐骏冬的语调一沉,便不再说话,从白玄手中抢过酒壶,仰头大口大口的又灌了下去。
白玄目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后他纵身一跃,落到地上后裹了裹衣服。
“多谢你的酒你的故事。”
齐骏冬眼睛一亮,抬起头来,却只看到白玄留下的背影。
白玄一步一步地向山下走,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他只觉得更冷了。
他停下脚步,又紧了紧衣服,但这寒意却没有一丝淡化,反而更重了。
“性命么?”
他低低地叹了句,心脏被什么拨动了下,泛着些酸味。
重重地呼了口气,他拍拍左胸,那里面心脏跳得正欢。
“怕不是失了智!”
说罢,他自嘲般地冷笑了声,抬腿就要继续前进。
但在他抬脚的瞬间,一股恐怖的危机感突然袭来,像是有一只大手,狠狠地抓住了他的心脏。
他呼吸牛喘一般沉重,却发着颤,脸黑了下去,就像被堵住了呼吸,那抬起的腿就悬在半空,不敢放下。
一股极淡的香味从空气中晕开,白玄的脚依旧悬在空中,他的手赫然摸到了腰间的柴刀上。
“啪!”
他的脚重重地落在地上,手中柴刀猛地丢出,目标正是他身前的空气。
“哧啦——”
他的衣服由胸为起点一分为二,一点殷红出现在他胸膛间,但他毫不在乎,身子后倾,左手在腰间一抹,居然又摸出把斧子。
柴刀落在了空处,磕在石头上溅起点点火花。与此同时,白玄左手的斧子在手里转了一圈,又被他丢了出去。
斧子砸在空气里,却诡异地停了下来,白玄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双手一抖把分成两半的衣服抛开,手中却又多了两把匕首。
斧子悬在半空,绿色从空中染开,一瞬间便透出个人形。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白玄终于不进反退,双手拿着匕首护在身前,没有转身却飞快地后移。
当这绿色人影完全成型,那斧子无力地落在地上,露出让这斧子停在半空的东西——两根纤细的手指。
顺着这两根手指向下看去,绿色的纱从手掌就开始罩住,其余地方,除了那绿色的眼睛,便没有再露出其它的东西。
其实那绿色的眼睛,算不算露还两说。
看到白玄后退,那绿色的眼睛眯了眯,眼角向下弯,甚至没入了绿色一些。
下一瞬间,白玄只闻到了淡淡的香味,瞳孔里的世界便被绿色代替,他止住脚步身子向旁边斜了斜,腰间便有一股大力袭来,把他拍飞了出去。
他撞在一棵树上,刚长出没多久的树“咔嚓”一身便断了。他便顺着倒在地上的树干滚了两圈,后背发力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白玄这才有机会使用眼睛,只见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已经被绿色人影霸占了。那绿人如同一枝孤松立在那,绿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神情。
白玄扭了扭身子,手里的匕首攥得更紧,柄上的刻纹勒得他手掌发红。
绿色翘起,白玄发现那是衣摆,或者说是裙摆,而一只绿色的鞋从翘起的裙摆里探出,脚尖点在绿色人身前的第一块石头上。
鞋尖刚碰到石头,便有一抹殷红从鞋上升起,像是走马灯般瞬间染开,晕出一朵红色的绣花。
鞋跟随后便落下,这殷红的绣花便从未出现般消失。随后绿色人的身子向前移了些,裙摆又打开,另一只鞋又点出。
白玄就看着她以这诡异的方式慢悠悠地走了几步,却见绿人的眼睛又弯了下去,下一瞬间那绿鞋上的殷红绣花大亮。
绿色的袖子抬起,绿衣人的腰肢微斜,就像一个含羞的女子。
白玄这才注意到,这绿衣人的袖口里,有两条绿色丝带。
绿色的鞋上那两朵红色绣花颇引人注目,一朵绣花抬起,下一瞬间绿衣人的一只手摆了摆,那条绿色的丝带如活过来一般,猛地扬起撞向白玄。
两人的距离足有三丈,那只在绿衣人抬手才被白玄发现的丝带却毫不费力地跨过这段距离。白玄举起的匕首恰好拦在丝带的路上,绿衣人袖里的手微动,丝带张开如布般瞬间把它裹住。
“卡啦——”
铁屑从丝带里洒出,白玄大惊却不放过这个机会,手一翻松开已经没了刃的匕首柄,抓住丝带,同时另一只手悍然发力,把匕首射了出去。
抬起的殷红绣花落下,绿衣人刹那间便冲了过来,射过去的匕首被猛地弹开,白玄眼睛一花,绿色的眼睛便在一瞬占据了他的视线。
长长的睫毛几乎都要挨在他额头,他的鼻尖碰到了什么东西,下一瞬间白玄便了然了,那是绿衣人的鼻尖。
那淡淡的香味此时充斥了他的嗅觉系统,他只觉得有些熟悉。紧接着近在眼前的绿色眼睛又是一弯。
抓住的丝带突然变成了利刃,红色的血只瞬间便从白玄手掌里淌出,却是绿衣人手指轻舞,把丝带收了回去。而白玄另一只手突然被握住了,温热的手感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时他感觉那抓住自己心脏的手猛地一拧,白玄脸一下子黑了,伸脚蹬向近在咫尺的绿衣人,然而他蹬空了,但绿衣人的眼睛一直在他眼前不变。
还不等他稳住身子,他便感觉有三根纤细柔弱的手指从他胸膛慢慢滑过。这很怪异,他感觉这手的动作慢得惊人,但他没了重心半天也没倒下去。
接着白玄便飞了出去,那被握住的手上传来剧痛,温热的感觉也消失了。他重重地落在地上,才发现两只手都已经血肉模糊。
绿衣人没有重量般在空中飘起,接着殷红绣花淡去,绿色的鞋踩在一根树枝上。
两只袖子合拢,绿色的丝带从袖子里流出,在地上摊成一团。
白玄眼中又有恐惧亮起,上一次他在密林里遇到那只老鼠,用极快的速度和灵敏捉弄着他的性命。而这片林子里的这个绿衣人,却用白玄觉得极慢但仍是极快的速度让他反抗都化做泡影。
他就倒在地上却爬不起来了,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握住它的手只是一种错觉,现在在生死这种大恐怖下,错觉也影子般散去了。
“会死”
他眼中浮现着求生的渴望,声音颤抖着,像筛糠一样:
“为什么杀我”
压弯的树枝弹起,白玄的视线再次被绿色占据,却是绿色的丝带盖在了他脸上。
丝带陡然发力,蛇一样的活过来,要缠住白玄的头,把它像那匕首一样碾成渣滓。
“嗬嗬”
白玄咬紧牙关,却颤抖着笑了起来,他瞳孔中那一点红陡然扩散,网一样的盖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