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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胜自然不会让他得逞,眼见锁链锋芒离腰间只半尺之遥,他脚尖虚空重点,下落之势戛然而止,纵身再跃,挺起蛇矛瞬间栖近斗鸡眼。
锁链属于柔器,擅远攻不擅近防,若是拉开距离与他缠斗,只会生生耗费气力,倒是拉近距离后,其势便弱上不少。
果不其然,见赵胜想要贴身对战,斗鸡眼飞速后退,想要再度拉开距离,奈何赵胜的速度更胜一筹,两息过后已近其半丈之内,丈八蛇矛舞的虎虎生风,或刺,或劈,或挑。斗鸡眼失去距离优势,顿时落于下风,疲于抵挡。然而数十回合内还是被击中三下。
赵胜自然不会下死手,每一下都用矛杆拍击斗鸡眼的胸膛,三击皆落在同个地方,斗鸡眼被拍的血气翻腾,眼见玄武力就要被拍散。
“行了,回来吧。”皇甫方士眼见斗鸡眼要败下阵来,高喊一声。赵胜原本正甩出一枪,欲再袭斗鸡眼的胸口,闻声之际手腕猛旋,卸去力道,脚掌对空虚踏,飞身落到台上,大手一挥,掩去玄武力。
斗鸡眼随后落回台上,身周玄武力虚浮不定,张着口不停喘着大气,目光却死死盯着赵胜。
“滚下去,没用的东西。”赫连阔见胜负已分,斗鸡眼还不依不饶,心中恼火。
斗鸡眼不甘心的咂摸几下嘴唇,吐出口血水,朝着赫连阔匆匆抱拳,道:“属下遵命。”退回席桌,抓起酒樽大灌几口。
赫连阔举杯敬向慕北陵,道:“慕将军手下能人辈出,在下佩服。”
“赫连将军过谦了。”慕北陵含笑举杯,遥敬致意。二人对而饮下。
漠北将领丢了脸面,自然有人心有不甘,一将领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大将军,末将也想讨教慕将军手下能人,请将军应允。”此人身高七尺,生的面白肤净,一身黑甲黑袍,虽然面相看上去没有那斗鸡眼来的冲击,但却更给人危险感。
赫连阔闭口不言,侧面看向皇甫方士。
皇甫方士自然知道他是想找回场子,初来乍到就强压主人一头,任谁也有些火气。不过照这样发展下去,恐怕**味会越来越浓,不仅无法获得漠北将士的认可,反而会激起他们的争胜之心。
权衡思量,皇甫方士抱拳回道:“赫连将军,军中比武,本为增进士气,我观将军手下个个皆是猛将,士气更是鼎盛,这比武,就算了吧。”
“诶,先生此言差矣,切磋而已,又不伤和气,无妨无妨。”赫连阔还未开口,那白面将军却抢先说道。话音刚落便飞身落台,视线扫过众将。
台上台下数万漠北将士齐喝:“战,战,战”
赫连阔抬手止下喝声,笑道:“难得他们有此激情,碧水关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就再来一场,这场过后,不论输赢,我们只饮酒作乐。”
皇甫方士还在迟疑,慕北陵探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道:“既然赫连将军这么热情,我们哪能扫兴。”转面唤道:“蛮子,这场就由你来吧。”
武蛮咧嘴笑起,放下已经见底的酒樽,拍了拍手,缓缓起身。
他身高超过两米,浑身肌肉虬扎,站起身来立在酒案旁,犹似一座铁塔,比那斗鸡眼带来的冲击还大。
他就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白面将军,沉吟片刻,右手抓起盘中剩下的一坨羊肉,扬了两下,说道:“这么好的东西,要是糟蹋了,就可惜了,不如,我请你吧。”手腕轻抖,两指夹着羊肉闪电甩出。
那白面将军纹丝不动,眼看羊肉急速袭来,距面门还有半尺时,右手猛的抬起,抓向羊肉。哪知羊肉刚刚入手,原本金黄的肉上突然爆出道道风雷之声,蓝光电弧跳跃而出。白面将军面色大变,慌忙聚起玄武力包裹电弧,却是玄武力刚刚触及电弧一刻,顷刻间便被瓦解,一股极强的电流滑身而过,他被震的“蹬蹬”退却三步,再度强行聚起玄武力后,方才将痛感抵消。
虚眉望着若无其事的武蛮,白面将军沉吟片刻,抱拳揖道:“将军天赋神力,在下佩服。”言罢转身回席。
不少漠北将士还没回过神,就见比武已经结束,那最后一句话不出意外就是表示自己一方又输了,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万千道视线聚于武蛮身上,武蛮却像是看也没看,曲腿坐下继续喝酒吃肉。
赫连阔若有所思,过了好久才问道:“敢问这位将军名讳。”
武蛮头也不抬,道:“武蛮。”
“武蛮?”赫连阔脑子飞转,搜寻一圈也未想出西夜何时出了这么一个狠人,再看武蛮几眼,眼色陡现惊异,再问:“我们曾经见过面,扶苏关外。”他想起当初第一次攻扶苏关时,皇甫方士曾会同一人与自己谈判,那人就是武蛮。
那白面将军听这名字,眉头皱了皱,忽然叫道:“我听说前段时间西夜东征夏凉,连破夏凉徐邺,岐西,镐郦三城,西夜有猛将,三城皆为此将攻破,此将可是将军?”
武蛮笑道:“俺是攻过夏凉。”话不多,不表明也不否认。
白面将军摇头笑起,拱手遥拜道:“你们西夜有句话,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识金镶玉,我算是明白什么意思了啊。”
武蛮虎眉微挑,倒是没想到这人能屈能伸,旋即放下酒樽,抱拳道:“武蛮。”
白面将军亦抱拳笑道:“忽烈。”二人相视笑起。
赫连阔拍手叫好,道:“难得二位将军意气相投,来,我敬你们。”
武蛮,忽烈谢过,举杯饮下。
宴席一直持续到午夜才结束,赫连阔原本就慕北陵和皇甫方士安排到关楼居住,被慕北陵婉拒,最后就和众人暂时住到关中大营里。
皇甫方士抱着早已入睡的籽儿躺在军塌上,慕北陵仰面倒在床上,难以入眠,想着这些年本是从漠北大营出来的,哪知造化弄人,转了一圈又回到漠北,还要靠漠北人接应。
曾几何时,父亲母亲就是在漠北惨遭毒手,二叔死在西陲大营的乱坟岗上,本想着有一日能斩下风连城的脑袋,以祭二叔母亲的在天之灵,如今屈居人下,个中滋味真是五味杂陈。
又想到远在落雪山中的父亲,也不知古月老怪有没有遵守当初的约定,如果现在真有一种牵挂的话,就是命悬一线的父亲。
忽闻帐外有人婉叹,慕北陵翻身下床,蹙摸从架子上取下披风裹在身上,轻手轻脚慢慢寻摸出去。
月色撩人,银芒挥洒大地,西北的夜风从落雪山中吹来,夹杂丝丝寒意。
慕北陵撩开帐门,响动惊起靠在帐外的姑苏坤,他连忙扶他到旁边坐下,问道:“这么晚了,司郎还不睡?”
慕北陵道:“你不也没睡么?刚才我听见有人叹气,是你吧。”
姑苏坤道“是”,低头再叹一声。
慕北陵握着他的手,问道:“今天晚上的月亮,圆么?”
姑苏坤道:“圆。”
慕北陵道:“像扶苏的月亮么?”
姑苏坤笑道:“天底下就一个月亮,当然像扶苏的月亮。”
慕北陵遥遥头,道:“这不是扶苏的月亮,是西夜的月亮。”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夜谈姑苏,闲时再游碧水河()
慕北陵想到:姑苏七子从徽城王陵开始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战夏凉,斗朝城,不离不弃始终在暗中保护自己周全,但他们骨子里流的始终是扶苏的血,元祖王打下的江山需要他们这些人去守护,然而现在自己反出扶苏,名义上已经是西夜的叛将,比当初的邬里邬重更为人不齿,他们在这样跟着自己,恐怕将来也会被钉在西夜的耻辱柱上。
慕北陵执起姑苏坤的手放在膝盖上,轻声问道:“后悔跟着我么?你们现在要是还在王陵,应该还会无忧无虑,不用过这勾心斗角打打杀杀的日子。”
“司郎会攻西夜么?”姑苏坤沉默片刻,反问道。
慕北陵苦笑道:“我将心与西夜,君却视我命如草芥,夺我夫人命,姑苏大哥,如果换做是你,你当如何。”
姑苏坤再沉默。
慕北陵叹口气,道:“你我虽未告拜天地,但情比兄弟,不管你将来如何选择,我当由衷祝福,只求你我将来不会沙场相见,否则,我一定下不去手。”转面笑起,笑的灿烂。
“司郎以为我会离开?”
慕北陵道:“夜部一生忠于元祖王,便是忠于西夜,族训示然。”
姑苏坤念道:“一生忠于元祖王,忠于西夜。”这是每个姑苏族人成年礼上都会宣告的誓言,这也是让姑苏族人能坚持为元祖王守陵的信念。
“我姑苏族人效忠的是元祖先王,不是西夜王族,也不是西夜朝,清尘长老命我兄弟保护司郎周全,在长老下个命令没来之前,我们都会谨遵长老令,不离不弃。”
慕北陵心道:“如此说来,若是清尘长老哪日下令让你们杀我,你们也会照做不误啊。”心中如此想,嘴上却不说,他知道这话要是说出来,势必会引起隔阂。回想当初皇甫方士曾说姑苏坤他们最大的用处,就是能为自己再造出一支夜部来。
静坐良久,二人无话,直到巡逻队伍从面前走过第三次后,慕北陵才慢慢起身,拍了拍姑苏坤的肩膀,说道:“夜深了,早点休息吧,今夜蛮子他们在,不会有事的。”转身走进军帐。
“这里睡,挺好的。”姑苏坤眼看帐门合起,紧了紧领口,靠在帐门立柱旁,和衣而卧。
二日清晨,漠北将士很早就起来操练,慕北陵被外面震天吼声惊醒,穿好衣服走出帐外。武蛮林钩早在外等候,见他出来,一左一右扶着他,往餐帐去。
尹磊亲自替他做了早饭,是从漠北人手中要来的胡粟,和着石斛,谷精草,肉苁蓉煮出来来的药膳粥,药香扑鼻。
慕北陵风卷残云一口气吃了三碗,连赞尹磊手艺不错。
皇甫方士带着籽儿过来用膳,籽儿见药膳粥香气弥漫,吵着也要吃,尹磊好不容易从锅底刮下一碗,籽儿抱着大碗吃的津津有味。
皇甫方士用完早膳,与慕北陵商量,暂时把赵胜的虎豹骑混入漠北骑兵一同训练,虎豹骑本就是由善骑射的将士组成,旨在成立一支战场高机动性,战斗力强的部队。现在和天生善骑射的漠北骑兵还是有些差距,同时训练的话,能大幅度提升部队的战斗力。
慕北陵想也没想就应下,并告知以后这些事情不用过问,由他全权负责便好。
皇甫方士应下,走去关楼和赫连阔商量训练一事。
慕北陵又叫来任君,吩咐他多派些人混入扶苏城,打探西夜情况,特别是祝烽火和孙云浪的情况。
任君得令,迅速下去安排。
林钩过来说道:“老大,你还记得当初咱们为救嫂子,第一次来碧水关的样子吗?”
当初战地医疗卒刚刚成立,孙玉英被夏玲出卖,囚禁在碧水关中,正是他们二人会同王坚王朗前来营救,那是在外面的碧水河上,可是经历了一番生死考量。
“当然记得,那个时候为了救玉英,我和尹磊差点没死在这里。”慕北陵回道,提起孙玉英,他脸色很快暗下。
武蛮抬手给了林钩一个爆栗,骂道:“他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钩摸着吃疼的脑袋,悻悻一笑,道:“我刚才听人说这个时候碧水河里鱼虾多的很,周围山里还有猪猡,狍子,连熊也有,要不我们去玩玩啊。”
一听他说去玩,籽儿顿时来了兴趣,吵嚷着也要去。慕北陵想了想,今天也没其他的事,军中有皇甫方士坐镇,无需多虑,而且一连闷了多日,出去走走也不是什么坏事,便答应下来。
碧水河就在关外不远,他也没带多少人,就只带了武蛮林钩尹磊和籽儿,再加上姑苏坤,六人换了百姓素衣,武蛮去漠北营中要了辆马车。昨晚一战,不少漠北将士都认得他,所以很快就答应。后有向白面将军忽烈讨了块出关令。
六人驾车驶出关门,车头掉北,朝碧水河驶去。
五六月间正是碧水河发水时节,周围不少老百姓都会去河里捉些鱼虾,以期卖个好价钱。
碧水河的水源自落雪山中雪融后流出的雪水,清澈见底,清爽怡人,虽值夏季,触水仍有几分冰凉感。
沿岸绿树成荫,与当初冬日来时的景致大相径庭,清风拂过,河面泛起涟漪,两岸绿树随风而摆。
车架行至河前,老远便见数十百姓在河边钓鱼,时不时有人收杆,钓起来的鱼最少也有三四斤,乐的钓鱼人脸上笑开花。
林钩寻了出树荫之地,将马车拴在树干上,旁边不远处就有个老翁正在起杆,只见老翁双手紧抱着韧竹做成的鱼竿,竿稍被拉成满月状,顺着竿尖看去,一条足有七八斤的大鱼正在水中挣扎。老翁也不急,时而扬竿,时而顿竿,任那大鱼如何挣扎,都难以逃脱。
几人兴冲冲的走过去,籽儿一见水中的大鱼,兴奋的连蹦带跳。老翁对他们的到来视若无睹,只专心与那大鱼搏击,足足有半个时辰,才将那鱼拉上来。
林谷凑上前说道:“老人家,厉害啊,这个大家伙都能钓起来。”
“这算什么,昨天我还调了条十几斤的呢。”老翁看也不看他,继续往鱼钩上挂饵。
看他的饵料是一条拇指长的黑色蛆虫,挂在鱼钩上时还在不停扭动身子,颇有些恶心。林钩道:“您这是什么东西?”
老翁道:“是山里的雪泥虫。”
“雪泥虫?”林钩一脸茫然。
老翁这才看他一眼,说道:“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
林钩笑着点头,尽量摆出一副和善的样子。
老翁道:“这东西冬天的时候钻在雪里,一到春天雪化了,就钻到土里,所以我们就叫他雪泥虫,河里的鱼最喜欢吃这东西。”说时已经挂好雪泥虫,把鱼竿一扬,鱼线拉着雪泥虫掉入河水中。
林钩道:“老人家,把你的雪泥虫也给我们一点呗,我们也来试试。”
“喏,这里还有点,你们自己拿。”老翁指了指靠在脚边的一个小竹篓,里面还有不少雪泥虫。
林钩说声谢谢,也不客气,从车上取下几根韧竹鱼竿,绑了线,又挂了雪泥虫,分给武蛮,尹磊,和籽儿一人一根,姑苏坤因为要照顾慕北陵,婉拒林钩递来的鱼竿。
这雪泥虫的确起作用,才没一会籽儿就率先调到一条鱼,估摸有四斤左右,小丫头乐的手舞足蹈,催促林钩再给他挂一根,扬起鱼竿继续钓鱼。
老翁见籽儿钓起鱼,乐的老态龙钟的脸上皱纹都笑的舒展,连道:“这小丫头真有钓鱼的天赋。”
聊天中得知老翁就是碧水关外平林沟的人,叫邱二,家中兄弟三人,因为排行老二,所以就取了这么个名字。平林沟的原住户里多是以前落雪山中迁下来的猎人后代。
据邱二说,他爷爷那一辈还在落雪山里打猎为生,后来有一年大雪封山,山里猎物实在太少,为了生计,就举家迁到平林沟这个地方,这些年安稳下来后就在沟里种些胡粟,闲时来这碧水河打打鱼,贴补家用。
“哟,小丫头那又上鱼了。”籽儿接连钓起两条大鱼,邱二笑的合不拢嘴,也不知是说话的缘故还是什么,这一会他的鱼竿没怎么动。
慕北陵让籽儿把鱼交给邱二,邱二说什么也不收,最后还是籽儿赌气似得威胁他,要是不收就不钓了,邱二这才连声说谢谢。
慕北陵摸了摸籽儿的脑袋,问道:“邱老伯,你钓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