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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面朝向西门方向,嘴角忽扬,露出一抹温柔笑容,轻语呢喃:“若有来世,君可愿再娶我为妻?”便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执刀手腕猛然翻转,刀锋触颈,毫不犹豫横拉数尺。
“刺啦”!血落,力散,火甲崩而四散,呼吸间她好似断线风筝,从高出许许跌落,双目圆睁,嘴角却还挂着那道不甘弧度。
大殿之上,噤若寒蝉,人人龇眼欲裂,看着那火焰身躯倒头栽下,无人发出半声。
武天秀,都仲景,孝文皇后,郑简,此时也呆若木鸡,他们谁也没想到孙玉英会如此刚烈,竟甘愿身死,也不愿和亲。
寂静持续了好一会,黑肩突然恸哭出声,大喊声:“玉英。”连滚带爬冲将过去,一路上撞翻好几个还未缓过神的将士,抱起逐渐冰凉的尸体嚎啕大哭。
且说西门外小树林边,慕北陵正在逗籽儿玩耍,忽感心如绞痛,脚下不受控制的趔趄一步,猛然转头看向城中,下意识唤了声:“玉英。”
皇甫方士见其异样,皱眉问道:“怎么了?”
慕北陵摇头道:“不知道,刚才突然觉得心痛的很。”停顿片刻,又道:“该不会是玉英出了事吧。”
皇甫方士轻咦一声,也举头看向城池,但见天清气朗,并无异象,便道:“孙将军有褚里黑肩陪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兴许是主上思念颇深,引发绞痛。”随即叫来尹磊替他把脉。
慕北陵心中也以为是这样,不过心中总觉的有些提不起气,慌乱的很,看看天色,已时至午后,算算时间孙玉英也该出来了。说道:“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任君呢?御风纵队的人今天怎么还没过来?”
皇甫方士也觉蹊跷,按理说任君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差人来报,然而到现在也没半点人影。他想了想,说道:“不然的话,让人进去看看?”
慕北陵点点头,刚想叫人,只听籽儿突然大叫道:“烟,烟,好漂亮。”
慕北陵循声回头,见一束红烟从城中某处直摇而上,烟气鲜红似血,风吹而不散。漆黑眸子瞬间竖起,浑身一颤,喊道:“不好,出事了。”
他一眼便认出那烟乃烟石所发,昨日他曾亲手交给任磊烟石,告知若有危机,就已烟石为讯。
吩咐皇甫方士照顾好籽儿,他飞身窜出树林,朝城门飞奔而去。皇甫方士忙命令姑苏坤带人跟上,接着又命人速去通知赵胜,让他做好准备。
慕北陵一路奔至城门前,不等守卫问话,推翻一人窜进城中。守卫惊骇不已,以为是有敌情,正准备发信号时姑苏坤栖身而至,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于那守卫,说道:“这是扶苏的上将军,有急事进城,你等勿要惊慌。”
守卫细看牌子,这才维诺道是。这上将军的令牌乃当初祝烽火交与慕北陵,后来慕北陵已自己名不副实,不愿收下,祝烽火又执意要给,一来二去索性便由姑苏坤暂代收下,没想到今天还派上用场。
慕北陵跑进城内,匆匆寻到烟石乃从宫门前传来,转身又朝宫门跑去。
到门前,只见任君和十余士兵正候在宫墙转角处,忙跑近前问道:“怎么回事?谁发的讯号。”
任君低着头,右手紧紧握着烟石,不发一言。
慕北陵观其模样便知大事不好,抬手推了他一掌,喝道:“你他娘的快说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第二百零四章 肝肠寸断,亡人已逝生人悲()
任君缓缓抬头,眼眶泛红,银牙紧咬嘴唇。
慕北陵见其泪眼婆娑状,又不见孙玉英身影,心中焦急不已,陡然提高嗓音吼道:“你他娘的再不说,老子砍了你。”
任君脑袋一垂,“噗通”跪地,颤着嗓子哭道:“将,将军,将军她”不断啜泣,一句话也抡不圆。
只听他这几个字,慕北陵顿觉心脏绞痛复发,一股浓浓不安攀上心头,喉咙仿佛被一块石头堵住。他拼尽全力才发出一点声音:“玉英,她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任磊哭道:“孙将军,已经香消玉殒了。”
轰隆!慕北陵只觉脑子如遭雷击,炸疼不已,喉咙上的石头瞬间变大,堵得他难以呼吸,鼻尖一酸,眼眶发热,热泪窸窣滚下,跌坐在地上,耳畔嗡嗡作响。
忽闻天空一声炸雷,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际黑云滚滚而来,天边山头,一道水桶般粗细的电柱呼啸而下,炸响大地,豆大雨点三两滴冲天而降,顷刻间便化为倾盆大雨。狂风大作,伴着雷声隆隆,似在悼念某处死去亡灵。
任磊爬过去扶住他,不停抽自己耳光,说道:“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没有保护好孙将军,请大人责罚。”
慕北陵恍惚间伸手抓住他的领口,嘶哑厉道:“玉英,怎么,死的。”
任君一边啜泣一边回道:“是我们买通了宫中一个公公,他刚才来告诉属下的,说是,说是”
慕北陵聚力狂喝:“说。”
任君道:“他说,南元世子看上了孙将军,大王下诏让孙将军和亲南元,孙将军执意不肯,最后自刎以谢王恩。”
慕北陵无力松开抓着衣领的手,瘫软在地,忽而惨笑,喃喃呢道:“和亲南元,自刎,以谢王恩。”“王恩?哈哈,好个王恩。”仰面倒在雨水中,任由倾盆大雨覃打在脸庞上。
姑苏坤单膝跪在身旁,脸色沉的比那漫天黑云还要黑,寒眼盯了任君几眼,骂道:“废物。”伸手去扶慕北陵。
慕北陵抬手打掉他伸来的大手,猛的翻身站起,眼神空洞,眼珠左右不停晃动,兀自念叨:“对,对,你是骗我的,你绝对是骗我的,玉英不会死,她还没死,她在等我接她回家。”“对,一定是这样,我要去接她回家,回扶苏,我们还要完婚。”
说时骤然抬头直视高耸宫门,呢喃不止:“玉英,等着,我这就来接你,接你回家。”他摇摇晃晃,走向宫门,时而笑起,时而恸哭,神若疯状。
宫门前守卫见他过来,横枪胸前,喝道:“什么人?宫闱重地,休得乱闯。”
慕北陵此刻耳中全是嗡鸣乱声,哪听得到他说什么,脚步不停直往里走。
守卫再喝:“站住,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姑苏坤冷声唤道:“拿下。”话音刚落,身后空气忽然泛起涟漪,一道黑影闪电般遁空而出,两下腾挪已至守卫面前,守卫大惊,正待叫时,只觉后脑勺一阵钻心疼痛,随即昏迷不醒。
姑苏震落地退至一旁,让慕北陵进去。
姑苏坤暗哼一声,周遭空气再度涟漪,又有五道黑影瞬间闪出。紧跟慕北陵进去。任君吩咐手下在外守候,也快步跟了上去。
慕北陵踏进宫门,下意识加快脚步,伸着双手,踏着水洼,口中不停喃喃呼唤:“玉英,玉英,我来了,你别急,咱们这就回家。”姑苏七子守护在侧,任磊紧随其后。
快速步过冗长宫道,转角处,有巡视阉奴一眼见到几人匆匆而来,揉了揉眼睛,骇然不已,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禁宫。”复而退后几步,朝里高喊:“来人啊,有贼人闯宫。”
声落,数十禁军从偏门鱼贯而出,抽刀拦在道上,一头领模样人大声喊道:“何人胆敢擅闯禁宫,识相的速速俯首就擒。”
慕北陵充耳不闻,依然睁着空洞双眼疾步向前。
那人见他没反应,重哼一声,举刀高呼:“给我拿下。”
禁军纷纷抽刀出来,一涌而上,霎时间将宽阔宫道堵得水泄不通。
姑苏坤冷眼看向那冲来禁军,也不见他发令,姑苏震率先出手,玄武力破体而出,身化残影,几番游走间十余禁军叫尽皆到底不起。
先前阉奴见此一幕吓得肝胆俱裂,“哇”的怪叫一声,逃遁开去,边跑边喊:“来人啊,有贼人闯宫,护驾,护驾。”
很快,数百禁军从四处涌来,手持利兵,挡在宫道尽头。墙上,弓箭手拉弓搭箭,箭指几人。
慕北陵视之若无物,口中依然不停呢喃,步子不停,继续超前。姑苏七子分左右将其护住,纷纷祭出玄武力,刺目白芒爆射,好似七轮白阳。
禁军副统领詹陨曾在朝堂上和慕北陵有过一面之缘,过来时一眼便将他认出,见其眼神空洞,面若疯状,再联想方才延熹殿前发生的事,自是知道他为何而来。
詹陨执刀道:“慕郎将请止步,莫让在下难做。”詹陨之人正气,虽知道慕北陵被大王贬为士卒,但其丰功伟绩早已传遍西夜,此等镇国大才之将,受的他一声恭敬。
慕北陵脚步放缓,眼色稍显清明,然而只清明了一瞬间,再堕空洞,扯开嗓子嘶哑吼道:“挡我者,死。”声若野兽,令听者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姑苏七子周身玄武力再度旋起,化作猛烈罡风将慕北陵护在当中,大雨倾盆,罡风激起雨滴摔打在宫墙之上,那雨滴就像一片片铁刃般,转眼间砸出数个小洞。
詹陨瞧得心颤,深知自己这些人恐怕不是几人对手,遂而吩咐众将后退。
慕北陵前进一步,禁军便挡在前面后退两步,如此一直走到延熹殿入口宫门。
眼下,武天秀和群臣早已散去,延熹殿前的高台还魏巍而立,大殿玉阶上,褚里黑肩抱着孙玉英冰冷尸体怔怔发神,血流满地。不远处几个阉人躬身站立,不敢看向二人,他们只等二人离开时,好处理尸体。
慕北陵转进拱门,急不可耐,四下望去,当即见到玉阶上那横陈玉体,眼珠急颤,捂兄重咳,咳出大口污血。他泪眼朦胧,泪水混合着雨水沾满脸庞,拖着沉重步子,一步步朝玉阶走去。
詹陨命人闪开一条道路,目视他登上玉阶。
离得还有半丈远时,孙玉英脖子上的血痕清晰可见,合目闭唇,脸色已见惨白。
慕北陵“噗通”跪倒在地,右手死命拽着心口,大口大口喘着急气。痛到极时,张口仰面倒在地上,来回翻滚。
姑苏坤见状大惊,只是气急攻心,恐有性命之忧,他不敢怠慢,满上前将慕北陵扶起,手压后心,度过一口玄武力。
慕北陵喉咙中发丝“咕咕”的嘶哑吼声,好半晌才缓过神来,转头再看孙玉英,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爬过去,将冰凉玉体抱在怀中,悲至深处,扬天长啸,啸声动响九天,暴雨倾盆。
褚里不忍见他伤心欲绝之样,逝去唇边老泪,安慰道:“玉英已经走了,我们还是”刚说到这里,忽闻慕北陵寒声冷言:“为什么不阻止她?”
褚里深叹,黯然摇头,道:“大王他”话又刚出口,慕北陵突然将声音提高八度,喝道:“老子问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褚里无言以对,暗自低头。
黑肩叹道:“你别这样,我们谁都不愿意见到玉英这样,老褚和我已经尽力了,哪知道玉英她会,会,如此决绝。”
慕北陵冷笑耸肩,道:“决绝?”转头看向二人,眼神中不含丝毫感情,道:“两个老废物。”
褚里黑肩闻言轻震,黑肩怒道:“慕北陵,老子敬你是大将军女婿,才对你百般忍让,别蹬鼻子上脸。”
慕北陵梗着脖子呛道:“蹬鼻子上脸又如何,你们两个,都该死。”
黑肩暴怒,刚刚才亲眼见到孙玉英自刎,已经让他伤心不已,此时又被慕北陵当众怒骂,火气登时上涌,“腾”的起身,指着慕北陵鼻子骂道:“竖子大胆。老夫今天不教训你,难消心头之恨。”作势欲打。褚里赶忙将他拦下。
慕北陵回过头,看着身下惨白玉脸,目色逐渐变柔,小心翼翼剥去横在孙玉英鼻梁上的一束乱发,柔声道:“玉英,我来了,我们回家。”言罢起身,抱起玉体就欲离去。
他背对褚里黑肩二人,再出言寒道:“我不杀你们,只因为云浪大将军,若无他在,你们两个现在都是尸体。”言罢迈步走开。
黑肩何等受过如此大辱,推开褚里,飞将而起,拳指慕北陵。然而他还未接近慕北陵半丈,只见眼前白芒闪过,一股大力悍然袭来,被震飞退回去。
姑苏坤挡在他面前,看他两眼,说道:“将军不要自讨没趣,取你性命,探囊取物而已。”
取你性命,唐囊取物而已!何等豪言壮语,何况还是对一位朝中上将军所言。
第二百零五章 殿前鏖战,觉醒战气众人惊()
黑肩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小辈教训,甚至大言不惭要取之性命,片刻冷静下来后,望着慕北陵摇摇晃晃的萧索背影,忽然感觉这个男人,甚至比面对武天秀时还要令人窒息,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延熹殿两侧宫道上,数百精甲禁军忽然鱼贯而出,执刀剑拦住慕北陵去路,都仲景推开众人,阴沉着脸走过来,郑简跟在侧,见慕北陵横抱起孙玉英玉体,眉头翛然蹙起。
慕北陵停下脚步,任由雨水拍在脸上。
都仲景道:“没想到你真来朝城了,擅闯禁宫,慕北陵,你可知该当何罪?”声落,左右禁军齐喝,踏前一步。
慕北陵面无波澜,低垂着脑袋,不去看他。
都仲景冷笑一声,呵斥将慕北陵拿下,百余禁军当即快步过来将其围在中间。
姑苏七子面无表情冷眼环视,玄武力嗡鸣翻腾。
慕北陵缓慢抬头,眸子暗闪,深邃漆黑的眼珠逐渐化为暗红,似妖似魔,清泪流干时,忽有两行血泪顺眼角露出,混着雨水淌下。一眨不眨死盯都仲景。
都仲景见那目色陡然怔住,一股浓浓的危险感袭上心头,他强压下心中异样,打定主意今日必要将慕北陵留下。
慕北陵唇齿微启,扯着嘶哑的嗓音说道:“玉英,就是被你害死的。”视线转向一旁的郑简,又道:“还有你。”
被他如此盯着,都仲景浑身都不自在,顿了片刻,喝道:“你们还在等什么?给我把他拿下。”
他话刚出口,慕北陵双眼已是血红一片,低吼道:“杀。”
数百禁军一拥而上,姑苏七子刹那间同时暴起,白芒盖体,冲杀进人群中。禁军人数虽多,奈何七人实力太强,几番冲杀下来非但没有伤及一人,反而自己一方折损不少将士。
姑苏坤七人以慕北陵为中心,呈合围之势将其护在中间,似一面铜墙铁壁般,那些禁军近不得分毫。几息过后已有数十禁军倒在地上,血煞玉阶。
慕北陵横抱着孙玉英,面无表情,血红双目紧紧锁定在都仲景身上。
于此时,更多的禁军从四面八方冲来,姑苏七子双拳难敌四手,被逼后退多步。
褚里黑肩哪知慕北陵如此大胆,竟敢在宫中大开杀戒,如此一来不久彻底将自己逼上死路么?骇然之下,二人晃身至都仲景身前,连连求道:“都大人,玉英已经走了,何苦再以此相逼。”
都仲景看也不看二人一眼,冷道:“慕北陵擅闯禁宫,本是死罪,现在又滥杀禁军,罪上加罪,老夫容他不得。”见禁军如此之久都没能拿下几人,幡然喝道:“徐武,詹陨,你们在干什么?还不速速将叛贼拿下。”
徐武乃禁军统领,此人也是靠都仲景的关系才坐上官职,其实力低下,实乃攀炎附势之辈,此刻见姑苏坤七人势猛,早就躲在人群后面不敢上前。却听都仲景喝声传来,只得硬着头皮冲上去,然而还未接近战斗中心,便被强大气浪掀翻在地。
詹陨实力胜徐武几筹,但在姑苏兄弟面前还是太弱,勉强冲进去与姑苏震对力几回合,也被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