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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妖怪叫魈……”
沈万全无比激动,双目放着光彩,狂喜道:“此话当真?你真地能解毒?”
谢真笑了笑:“沈兄请我喝美酒,那我就治好沈兄的伤作为回报,笔墨拿来!”
沈万全迅速行动起来,准备笔墨纸砚,谢真提笔在纸上唰唰唰写了什么,写好之后递给沈万全。
“劳烦把上面的药材配齐。”
沈万全看了眼,立刻交给范力,道:“快去!”
“是!”
有些委顿的范力也是忽然来了干劲,忙不迭去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峰回路转笑谈间。
不到一个小时,范力便把纸上的二十三种药材找来。
谢真撸起袖管,处理各味药材,投入沸水中熬制,忙活了将近三个小时,最后所有的药材化为黏糊糊的黑色膏药,冷却后,涂抹在四道抓伤上。
“咦……”
黑膏一涂伤口在上,沈炼便感觉到阵阵清凉,清凉过后则是微微的灼热,疼痛和奇痒。
“此药是个偏方,我偶然得之。外敷即可,一日三次,会出现灼痛感和奇痒。沈兄请忍住,切莫去挠痒痒,相信忍耐数日后,便可见到功效。”
谢真果然是懂行的,一语道破玄机。
沈炼连妖怪都不怕,怎么会忍不住这点灼痛和奇痒,他微微一笑,拍了拍酒坛子,道:“谢兄,你我一见如故,继续痛饮如何?”
谢真求之不得,拉了个板凳到床沿坐下。
二人碰坛子豪饮。
酒喝多了话也多,谢真的来历很快弄清楚。
这人也是出生于大户人家,自幼读书识字,有良好的教养,十四岁那年,家里给他定下一门门当户对的婚姻,对方姑娘贤惠得体,貌美不俗,可谓事业不愁,家业在望,人生一帆风顺。
熟料,天有不测风云,一场突如其来的横祸摧毁了他的家庭。
“那年,我在山中踏青游玩,忽然遇见一头受伤的白狐,心生不忍,便将其带回家治疗。
那白狐伤势痊愈后,便不再走了,常伴我读书到天明,与我极其亲近。
又过一年半载,城中突然怪事频发。
井水突然变成浑浊血污,家禽竟能口吐人言,河里鱼儿成群死亡,乌鸦盘踞头顶阴魂不散。
城外也是如此,庄稼一夜间全部枯死,颗粒无收。
再之后,便爆发了瘟疫。
城中岌岌可危,每天都在死人,人人惊惶,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突然来了一位白须老人,自称是世外高人,身怀异能,能救死扶伤,消灭瘟疫。
他开始出售一种神秘的药水,说来神奇,但凡服用那种药水的人,真地百病全无,不再受瘟疫之苦。
一时间,全城轰动,众人供奉白须老人为神明,为他建造豪华府邸,任他予取予求。
奇怪的是,这个白须老人不求钱财,不求权色,只要七岁以下的孩童,说是为了炼制那种神秘的药水,必须各有九九八十一名童男童女相助。
于是,那些家里有小孩的,都送给了白须老人,换取那救命的神秘药水。
用一个小孩,救全家人的命。
我有个弟弟,那时他才五岁,也被父亲送给了白须老人,我不忍骨肉分离,亲情断绝,便在一个深夜偷偷潜入白须老人的府邸,想要偷出我弟弟。
但我怎么都没想到,我进入那座华贵的府邸后,便闻到浓烈的血腥气味,接下来,我……目睹了白须老人张开血盆大口吃小孩的一幕。”
“吃小孩?!”沈炼愕然。
“那个白须老人的嘴巴大大裂开,嘴角延伸到了耳后,张开嘴,露出两排锯齿般的獠牙,咯吱咯吱几口便把一个小孩吃进肚子里,连骨头都不吐。”
谢真脸上浮现深深的惊悸之色,那些画面已经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是每个夜晚噩梦的来源,永远都忘不掉。
“后来呢?”
“我快吓死了,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拔腿奔跑了。可是……哪想到,我才跑到家里,白须老人随后就追到了,二话不说就开始杀人。
我的爷爷,奶奶,双亲,都被他一个接着一个杀了,然后他把我踩在脚下,一边吃我的娘亲,一边对我说:‘你们这些牲畜,太老了肉质就不鲜美了,还是小孩比较好吃。’”
沈炼听得呼吸凝滞。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但就在白须妖怪要杀我的时候,白狐忽然跑出来,摇身变作一个容貌清绝的年轻女子,与白须妖怪大战一处,惊天动地,墙倒屋塌,大火四起,最后双双消失不见。”
“白狐……救了你?!”沈炼摸了摸下巴,白狐救人的传说听过不少,但多是说书人杜撰出来的故事。像谢真这样的亲身经历,倒还是头一次。
谢真感慨不已:“那场横祸之后,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家道就此中落,定亲也被人家退了。
我心灰意冷,不知道自己该为何而活着,浑浑噩噩了一段日子。
后来,我与一位朋友谈及此事,但他竟然不相信世上有妖怪,还引经据典驳斥我,少言怪力乱神之事。
直到那时候,我才注意到,周围的人对妖怪知之甚少,毫无防范之心,而就算那些知道妖怪的人,也刻意回避着,不愿意多谈,甚至麻痹自己,让自己相信世上没有妖怪。
这件事,令我认识到,世人何其愚昧!世人何其软弱!
在恐怖的妖怪面前,世人真地与牲畜无异!”
沈炼心神震撼之极,他真是小瞧了谢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清醒的人在,不禁叹了声。
“世人皆醉我独醒,这便是最深的寂寞。”
谢真感触极深:“白须妖怪杀了我全家,我的命却是白狐救的。我被一个妖怪害得家破人亡,又欠着另一个妖怪的救命之恩。很多时候,我感到迷茫和困惑,内心充满了矛盾。不知我是该恨妖怪,还是该感激妖怪。
我想要了解妖怪,弄清楚它们的秘密。
于是,我变卖家产,云游天下,渐渐地也见多识广起来。
就比如伤害沈兄的魈,我曾在一个山村里遇到过,着实恐怖万状,非人力可抵抗。
万幸那个山村非常了解魈,知道它善变化,便设置口令,严密排查,不给魈一丝潜伏的机会。
而且,他们人多势众,还有强弩弓箭,设下陷阱,利用燃油放火,这才屡屡打退魈的进犯。
这个解毒的偏方,也是我从他们那儿学来的。”
沈炼顿时来了精神,询问谢真都遇见过那些妖怪,有什么特征,弱点是什么。
谢真知无不答。
二人促膝长谈,把酒高歌。
不觉间两天过去,谢真离开客栈,继续他的云游。
而沈炼左胸伤口处的黑色已经全部消退,长出一层粉红新肉,他的身体也基本恢复,隐隐比之前还要结实了一些。
“这次中毒让我的身体产生了一定的免疫力,下次再遇到魈,它的毒性对我应该就没有那么凶猛了。”沈炼捏了捏腹部横亘的肌肉,展露一抹笑意。
随后,他去探望了孙老伯。
孙元祥躺在床上,才脱离危险期没几天,喘息比较微弱,面无人色,断腕包裹着厚厚的绷带,时而会渗出血迹来,触目惊心。
“是我自己太大意了,没想到那个妖怪强横如斯,真是脆败啊!回想起来,能保住这条老命,实属侥幸。”孙元祥到现在还是阵阵后怕,这次他总算是深切体会到妖怪有多恐怖。
“老伯,别想这么多,安心休养才是。”沈炼好声安慰了一阵,不想打扰他休养,没有谈太多便离开了。
之后,沈炼去见沈万全。
“爹,雪岭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沈炼最关心的是这个。
沈万全把几张信纸递过来,沉重叹着气,道:“撤离前,我在城内安排了一些眼线,这是他们发来的消息,你看看吧。”
沈炼接过来凝目一看,脸色渐渐变了,表情凝重起来。
“王家,郑家,包家,算是我们沈家的话,四大家族全出事了。
郑家灭门!
包家灭门!
王家听了你的话,提前撤走一部分核心族人,保全了这些人,没撤走的全死了。
此外,还有数十户人家也惨遭横祸。
短短数日间,雪岭城死伤超过千余人。”
沈万全眼底闪过浓浓的惊悸,语气万分沉重,他的手隐隐有些颤抖,回想起来,若是没有余曼秋的那封警告信,若是没有沈炼大发神威,沈家现在会是何等凄惨状况,简直不敢想象。
沈炼沉吟了下:“嗯,看起来这场横祸是针对雪岭城,不是专门冲着我们沈家而来,大家全是遭了鱼池之殃。”
第二十四章 内幕()
沈万全目光一闪:“炼儿,你的意思是?”
沈炼抬起头,徐徐道:“弄清楚妖怪是不是冲着我们沈家来的很重要。
余姐说过,这个世界是由一个个强大的世家统治着,雪岭城应该也在某个世家的地盘内。
有世家保护,妖怪便不能肆无忌惮袭击普通人。
这也是雪岭城能够延续至今的最大保障。
但这次,从雪岭城的状况判断,妖怪分明就是在屠城,简直无法无天,却不见有世家的人出手抵御。
更诡异的是,余姐居然能提前得到消息,知道妖怪要袭击雪岭城。
那这就只意味着一件事:妖怪胆敢袭击雪岭城,是世家放任为之,而包括沈家在内的所有人,全是被世家舍弃的棋子。
并且,这件事在某个圈子内,是公开的秘密!”
沈万全倒抽冷气,极度愕然!
沈炼:“确定了妖怪不是冲着沈家来的,那沈家这次逃掉了,可能就此躲过一劫!不然,沈家还会被其他妖怪袭击,不死不休!”
沈万全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心中稍定。
“炼儿,你是沈家的顶梁柱,沈家未来该何去何从,为父想听听你的想法?”沈万全不觉间将家主权柄移交到了沈炼手上。
“雪岭城暂时不能回了,我们得等!”
“等什么?”
“等世家作出回应,妖怪在他们的地盘上肆意妄为,杀了那么多人,就算只是为了面子问题,他们也该被逼得出场了。”沈炼非常好奇,世家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
史书记载:“古幽一百五十七年冬,北地雪岭城爆发动乱,死伤千余人,皇帝下诏抚恤,责令地方官员严查此事。”
千条人命,只言片语,一带而过。
雪岭城人心惶惶,一片哀嚎,有人举家逃离,更多的人则是满腔仇恨和怒火。
群情激愤!
县令大人诚惶诚恐,夜以继日,焚膏继晷,数日内抓捕凶犯百余人,游街示众,斩首街市,这才平息百姓怒火。
只不过,这些所谓的凶犯,只有少数人是杀人犯,多数是小偷,色鬼,欠债不还的老赖,还有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
威阳客栈忽然来了很多武林人士。
这些江湖武师与普通百姓截然不同,身穿习武劲装,携刀弄剑,眼神凶狠,气势凌人。
他们行色匆匆,在威阳客栈吃饱喝足后,便朝着同一方向而去,赫然是雪岭城!
也有部分武林人士脾气火爆,一天里,便有三拨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把客栈的桌椅碟碗砸坏了不少。
沈炼听说这事后,便来到客栈的前厅找了张桌子坐下,慢悠悠喝着药酒。
晌午时分,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很快每张桌子前都有客人。
不出所料,这些人全是武林人士,有男有女,男的多是肌肉隆起,女的也是英姿飒爽,一个个气焰乖张,令人侧目。
沈炼倾听他们谈话,隐约听到“怒鲲帮”,“英雄令”,“雪岭城”三个关键字多次被提起。
不过,这些人讲的都是江湖黑话,有很多暗语,普通人根本听不懂,沈炼也没有跟这些江湖人士打过交道,听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这时,又走进来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相貌有五六分相似,都是瓜子脸,背着长枪,应该是龙凤胎兄妹。
二人环顾一圈,发现只有沈炼这张桌子还有空位置,便走了过来,
“兄台,可否借个坐?”
“二位请便。”
二人坐下后,点了三菜一汤。
在他们等候上菜之际,沈炼倒了两碗酒递过去,拱手笑道:“相逢即是缘,在下沈炼,初出茅庐,敢问二位,你们也是去雪岭城吗?”
“正是。哦,我叫张申,这是我妹妹张颖,见过沈兄。”瓜子脸年轻人略显腼腆,也是拱手一笑,客客气气。
皮肤有些黝黑的张颖,有几分俏丽,身材也很有料,她上下打量了几眼沈炼,发现他细皮嫩肉的,比她白多了,分明是个公子哥,根本不像是习武的,不由得蹙眉道:“还未请教沈兄师承何处?”
沈炼笑笑:“我是跟随家里的扈从学了点皮毛功夫,并无师承,让二位见笑了。”
呵呵!张颖和张申不禁对视一眼,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张颖想了想,忍不住劝道:“沈兄,此去雪岭城,乃是为了响应怒鲲帮的英雄令号召,集结北地的英雄豪杰一起讨伐黑风岭的妖怪,凶险莫测,不是闹着玩的,恐有性命之危,你最好不要掺和。”
沈炼忙道:“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是想去开开眼界而已,一睹群雄的风采。”
张颖翻了个白眼,刚要说些什么,店小二端着饭菜来了,张氏兄妹似乎已经饿极了,不再理睬沈炼,大口开吃。
沈炼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小弟初入江湖,孤陋寡闻,很多事情懵懵懂懂,二位能不能跟我讲讲这次讨伐黑风岭的前因后果,让小弟长长见识?”
张申边吃边道:“黑风岭的妖怪在雪岭城图害生灵,降妖除魔,义不容辞。”
沈炼讶异道:“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生过这么严重的事?”
张颖叹了口气,道:“这事讲起来非常复杂,不是一时片刻能说得清楚的,而且我们也不了解其中的内情。”
就在这时,旁边桌子上的一个中年人缓缓转过身来,这人手持铁扇,留着八字胡须,身体有些瘦,显得身材格外修长,还披着白色披风,随风飘荡。
“三位,我倒是听说一些内情,你们有兴趣听一听吗?”
张申目光在中年人的铁扇上闪了下,神色一变,拱手道:“敢问前辈可是铁扇李儒风。”
“正是李某。”中年人笑了笑,“你们是金枪王的传人?”
张申愈发恭敬,回道:“师尊正是金枪王第九代传人白惊鸿!”
李儒风点点头,微笑道:“要说这件事的内情,得从世家和妖魔说起。北地的世家中,最强大的一个便是林家,统领其他世家震慑四方妖魔。
数月前,林家的一个外族子弟,杀害了黑风岭老妖王的一个重孙,惹怒了老妖王报复,便灭了雪岭城朱家,并追杀那个林家外族子弟。
朱家灭门后,林家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击,这让黑风岭的那些妖怪察觉到异常,这才发现,原来林家在图谋一件大事,无暇顾及它们。
于是黑风岭的那些妖怪趁机要挟威逼林家,要么交出杀害老妖王重孙的林家外族子弟,要么作出其他赔偿,最终迫使林家妥协,允许它们在雪岭城肆意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