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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彩被这份气息迷惑搞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总之,这事他思来想去,感觉很不靠谱。
秦彩却是异常笃定,从她第一眼看到沈炼,她就认定沈炼是她的命定之人,第一次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后,她更加确定了,这才有了之后邀请沈炼入画楼,故意与他亲近,以此来激怒凌止无事生非,而在沈炼悍然出手杀死凌止后,她彻底的确信无疑了。
沈炼心思百转,秦彩的回答应该是事实,却无法令他满意,不过无中生有蛊和王之玉璧的巨大诱惑,让他不会因为这点不确定因素就放弃,稍微沉吟后,他传音道:“我可以与你合作,前提是,你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秦彩大喜:“没有问题,我本来就没有隐瞒你的打算,而且,接下来的事情,根本无法隐瞒任何事情。”
沈炼微微蹙眉:“藏宝地内是不是机关重重?”
秦彩:“先祖北幽王临死之前,将其中一只无中生有蛊用掉,诞生一只‘限制蛊’,并以限制蛊之奇能,创造出了一处异空间。事实上,任何人都可以进入这个异空间,不是非北幽王血脉不可。只不过,进入这个异空间有个前提,那就是须得暴露自己身上的蛊以及蛊的种种奇能。”
沈炼费解:“暴露?”
秦彩:“在那个有限制条件的异空间内,你只能动用已经暴露过的力量。打个比方,你拥有某只武道类蛊,在进入异空间之前,如果选择不暴露,那么在你进入异空间内后,这只武道类蛊的力量将被完全限制,你将无法动用。”
沈炼恍然:“也就是说,限制条件就是,在异空间内,只能使用之前暴露过的力量。”
秦彩:“正是如此,也不止于此。我的先辈们都希望光复北幽宫,多次派人进入那个异空间,却全部以失败告终。他们发现,进入异空间的人,须得暴露身上的蛊,而且闯关失败的人,会在离开异空间后,所有关于异空间内部情况的记忆都会消失。”
沈炼赫然:“限制条件不止一个,失败者还会被抹除那段时间的记忆?!那岂不是说,异空间内的情况,北幽宫也是一无所知?”
秦彩:“北幽宫的确知之不多,却不是完全不知,因为曾经有一个人在进入那个异空间出来后,保留了些许的记忆,那个人很聪明,他身怀‘神智蛊’,先在异空间内以此蛊封印他自己的记忆,等同于忘掉,然后再出来解开,结果果然保留些许记忆。”
沈炼的呼吸顿了顿,感叹道:“奇人啊!”
秦彩:“根据他残留的记忆,在异空间内,有个恐怖的对手,其能力会与闯入者一般无二,但是真元无穷无尽。”
沈炼愕然:“难道……”
秦彩:“不错,我们也怀疑,异空间内的对手是根据闯入者的能力制造出来的傀儡,能力与闯入者之前暴露的能力一般无二,真元却是用之不竭。这就等于,每个闯入者都要跟一个体力无穷无尽的自己对打。”
沈炼心头一震,他终于明白秦彩为什么要送他龙族的心头血了。
秦彩:“我思来想去,什么样的人才能打败那样的对手,直到遇到你,我才想到一个不吃亏的办法,如果你也是体能无限,与对手一般无二,自然便有机会寻找到破绽打败自己,不是吗?”
听她这样一说,连沈炼都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她的命定之人了,各种机缘巧合凑在一起,让你成为唯一,那便是某种宿命运作的结果。
沈炼深吸一口气后,问道:“藏宝地,在什么地方?”
秦彩:“你见过的,就是画楼外的那片湖,每逢月圆之夜,湖心月便是入口。”
沈炼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你的姑姑居然把你流放到了藏宝地?”
秦彩:“她这样做,只是因为我让她相信,我是唯一能闯关成功的人,而她想要渔翁得利。”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月影()
沈炼不禁笑了笑,忍不住问道:“秦彩是你的真名吗?”
秦彩:“不是,北幽宫人姓公孙,我的真名叫公孙彩。”
沈炼:“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一直被幽禁翠云庄园,是如何知道我被地龙大王咬伤的?”
公孙彩:“气味。在常人看到,气味是很容易消散的东西,但我有知味蛊,我能将一个人的气味化为金银一般的物体永久存放,然后再将气味注入‘女娲蛊’炼制的泥人里,那么我就能制造出一个人的‘气息命运体’。你的身体状况,完全与那个泥人息息相关。比如,那夜你肩部受了伤,我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知晓的人。”
沈炼警觉心起:“你这样做,为了什么?担心我得到北幽王的遗藏后,不与你共享?”
他在怀疑,所谓的“气息命运体”是一种类似诅咒杀伤的东西,秦彩制造此物是为了要挟他。
然而,公孙彩的回答让沈炼彻底安心下来,她说:“气息命运体并无大用,我只是想让郎君的气味长留心间。”
……
三日后,月圆。
沈炼悄然离开怒鲲帮,在身上加持风王结界,隐身而行,随后悄然潜入翠云庄园。
那片湖倒映着明月。
犹如一轮银盘落在湖心,荡漾着涟漪,波光潋滟。
沈炼御风而行,掠身离地,飘然来到湖心之上,正落在那轮湖心月上。
“风停。”
沈炼呼了声,吹在湖面上的风戛然而止,湖面随之平静下来,如同镜子般。
湖心月霎时无比清晰。
沈炼目光一凝,他突然看到水里的月亮上,竟然有座恢弘的宫阙,他忍不住仰头看了看天上皓月,却哪里有什么天上宫阙?
“这就是入口了。”沈炼随即这样想到,随着他心中浮现这样的想法,身体忽然受到某种牵引,力量很微弱,将他向下拉去。
沈炼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挣脱这股牵引力,但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整个人如同流水一般顺着牵引向下而去。
眼前光芒越来越亮,一个眯眼后,加持在沈炼身上的牵引力突然消失了。
沈炼仰头看了看,他站在一座恢弘的建筑物门前,摆在面前的是一面与人等高的大镜子。
当他的目光落在镜子上时,镜面浮现一行字迹:展露你的蛊。
沈炼早有决断,道:“我不用蛊。”
他的身体与龙心蛊,虎胆蛊,鲸息蛊,枯荣蛊,强根蛊,灾厄蛊,完美融合,体魄和灵魂都经过极大的强化,纵然他不用蛊,他也是力道磅礴,神威浩荡。
镜子光芒一闪,浮现出沈炼的身影,几乎在下一刻,神秘的气息骤然扑面压来。
沈炼的双眼猛地放大!
镜子里的他,身体变得透明起来,然后体内的一个个空窍全部浮现出来,那神秘气息化作黑色的锁链,将所有的蛊都缠绕了三扎,封禁住了。
沈炼没有太过惊慌,转瞬之后,他便彻底冷静下来,试了一下,果然无法催动一丝真元。
武宗蛊,大风起兮蛊,蛇玉蛊,嫁衣蛊,瞬移蛊,全都被完全限制,不能动用分毫了。
这时候,大门缓慢地打开了,沈炼深吸口气,缓步走入门内,而后,大门随之闭合。
在沈炼进入大门后,暗影处,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忽然摇动了下,接着舒展,长大,最后变为一个人影。
一个女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公孙彩,你终于等到的你的命定之人。”这个中年妇人风华绝代,目光闪烁着阴冷和霸道的色彩。
“可惜的是,你并不知道,你当年遇到的那个相师,是我派去的人,他诱骗你用半生寿元算了一命,只为了成就我!”中年妇人呢喃自语着,走到镜子前,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任何人,妖,乃至野兽,进入异空间,都要受到限制,以及面对一个不可能战胜的自己。”
“北幽王做出了诸多限制,唯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植物也是能够进入异空间的。”
“可能在北幽王看来,植物都是无法移动的,能够移动的植物必然成精,也归于妖怪一类,却因此留下了一个破绽。”
中年妇人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笑意灿烂而冰冷,道:“我的‘地母蛊’,拥有化生草木之奇能,能够将一枚植物种子炼化为我的分身,以植物身躯进入异空间内,不会受到任何限制。”
……
沈炼进入门内,放眼看去,他出现一片山谷内。
原来恢弘宫阙是依山而建,将山体和建筑合在一起,形成类似迷宫一样的庞大结构。
沈炼环顾四野后,连忙摇晃一下手指上的戒指,结果空间型宝贝在这里无法打开,他的妖兵无法取出,而藏在袖子里的蚀天剑,也莫名的消失了。
“看来这里限制使用任何武器。”
思及此处时,沈炼心神一动,嬉命蛊随即浮现出来。
果然,嬉命蛊不在三界内跳出五行中,也没有在沈炼体内开辟空窍,异空间的诸多限制,对嬉命蛊完全无效。
沈炼略一沉吟便朝前走去,不一会儿,他目光一闪,脸色有了微微变化。
前方的地面上,遍布累累白骨。
看得出,全是人骨。
“北幽王死了一千多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持续不断有人闯入这里,最后死在了这里,连逃走都不能。”沈炼面沉如水,视线徒然扬起。
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前方,表情僵硬,冷面。
“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冷面沈炼开口道,声音也与沈炼几乎相同。
沈炼嘴角一牵,道:“你只是我在镜子里的倒影而已,阻挡不了我。”
冷面沈炼露出嗤笑:“来这里的每个人都这样认为,但是我与你有着本质不同,你只是体魄强大,而我才是真正的不会力竭。”
沈炼摇了摇头:“你的优势在于,获得了和我一模一样的身体,以及加持了用之不竭的力量,但是生死搏杀这种事,往往依靠的是本能。”
说完这句话后,沈炼双膝微微弯曲,突然掠身而起,顺势捡起地上某个尸骸的大腿骨,当做长剑,笔直地刺了出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骨灵()
冷光一闪!
沈炼疾如闪电,持骨,朝着冷面沈炼的心窝一戳而去。
“不自量力……”
冷面沈炼双目陡张,眉间浮现浓浓戾气,身形一搓而开,顺势五指喷张,抓向沈炼。
沈炼视若无睹,抡起大腿骨连连猛刺,冷面沈炼只能闪躲,被逼得身形不断后退。
电光火石间,沈炼连续刺出了十八剑,杀招频出,使的赫然是追风快剑。
这一门凡俗剑法在此刻大放光彩。
武宗蛊被封禁,沈炼没有真元可用,只能依仗强大的力量和犀利的剑法扬威。
而冷面沈炼则是拳脚并用,招式变化奇快无比,且战且退。
双方力道巨大,举手投足,威力均是极大。
只见两道人影席卷一处,好似两道飓风纠缠,搅得狂沙冲天。
轰隆隆,如同天雷横空,地面绽裂道道沟壑。
整个山谷都在轰鸣!
斗了片刻,难分高下。
冷面沈炼冷笑,叫嚣道:“现在你明白了么,我就是你,我们不光是身体一模一样,所掌握的力量也是一般无二。你会的,我全会!”
沈炼呵呵一声:“那我就使出一点你不会的。”
话音未落,猛地朝对面一扬手,漫天粉尘泼洒出去,纷纷扬扬。
冷面沈炼大吃一惊,连忙闭眼。
几乎在下个瞬间,噗的一声闷响,沈炼将大腿骨钉入了对方的胸膛。
原来沈炼暗暗把公孙彩赠送的香囊打开来,将里面的香料揉碎成粉,使了一招流氓打架常用的撒石灰粉的绝招,立竿见影。
冷面沈炼倒退几步,胸前渗出一大片血。
沈炼嘴角一牵:“你没想到这么快就分出胜负了吧。”
冷面沈炼忽然诡异地笑了,把大腿骨从胸膛里拔了出来,丢在地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转瞬之后恢复如初。
他冷笑:“这一点,你想到了吗?”
见此一幕,沈炼眉头蹙起:“这也是你的优势,不死之身?!”
冷面沈炼露出残酷的笑容:“正如你所说,我只是我在镜子里的倒影而已,你不死,倒影如何死?事实上,北幽王从来没有想要把自己的遗藏留给任何人,所有的闯入者都要被杀死,你早已陷入必死之局,只是你不知罢了。”
沈炼沉默下来。
身体一样,力量相等,体力无穷,还是不死之身,这还打个屁?
根本没有一丝胜算!
沈炼有些想不通,北幽王煞费苦心留下遗藏,真的没有打算传给任何后人?
思及此处时,沈炼活动一下筋骨,道:“在来之前,我也做足了准备。一个人如何打败自己,无非是在战斗中突破,超越自己。”
冷面沈炼双手交叉于胸前:“以前有个人来到这里,也说过同样的大话,你猜猜他现在怎么样了。”朝边上努了努嘴。
沈炼斜睨过去,发现在道旁的大树上,挂着一具尸骨,似乎是上吊而死。
自挂东南枝?!沈炼挑了下眉头,愕然道:“他自杀了?”
冷面沈炼哈哈笑了:“你且自我突破试试,不过我给你提个醒,我就是你,你突破了,我也会突破。”
沈炼动容,再次看了眼那个上吊死的家伙,突然有点明白了,这人还是被逼死的。
“纵然我突破了自我,他也会跟着变强,如此一来,所有的努力便毫无意义了。”沈炼虽然这样想,他却还是想试一试。
于是,沈炼摆出架势,一直以来,他的攻伐以刚猛为主,这次干脆大变风格,柔韧万千,以柔克刚。
“人啊,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感受绝望吧!”冷面沈炼嗤了声后,掠身攻来,一拳逼向沈炼面门。
沈炼旋即使出一招“三千绕指柔”,双臂如同匹练般缠缠绕绕,将他一记直拳带偏,继而五指一变,化为利爪,使出一招“封喉”。
喀的一声骨裂!
冷面沈炼倒卷而回,喉骨节节寸断,随即他便稳住身形,抹了把脖子,喉骨瞬间复位,接着猛冲过来,竟然也使出了三千绕指柔,以柔克柔。
见状,沈炼倒吸一口凉气!
冷面沈炼凶威凛凛,打斗中,一拳轰在沈炼身上,如中皮球弹回,沈炼也还了他一掌,使的赫然是摧心掌,招式毒辣狠绝,破碎其心脉。
这一掌将其打得心脏碎为数瓣。
二人在下一刻都是倒飞出去。
沈炼跌落在一堆尸骸中。
至此,他确认了,对方并没有撒谎。
“与这样的对手交锋,就好比跟自己的影子打架一样,难怪千余年来,竟没有一人能闯过此关。”沈炼在心里叹了声,这个守卫者简直逆天了,北幽王真是够狠的!
冷面沈炼也在远处,如同死神一般站了起来,踏步而来,怒极反笑,道:“连杀我三次,你很了不错。不过,曾经有人在这里连续杀死我九十九次,你还需要加把劲才能破掉这个记录。”
沈炼爬起来,身体一动,身下的尸骸纷纷被压断,咯嘣直响,一朵几不可见的森白火焰升腾而起。
嬉命蛊猛地震动!
“这是……”沈炼脸上涌现惊喜,这朵森白火焰不是鬼火,而是蛊!
一种在大量尸骸环境下才能诞生和存活的蛊。
沈炼一把抓住森白火焰,抓住的瞬间,掌心已经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