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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和司机小马见状,立刻上前拉开这个疯女人。
可是疯女人的力气却很大,她拼命拖住蒋能来的衣服不放,双手就像钳子似的牢牢地拽着蒋能来,蒋能来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被她给揪疼了!可是,他却不能对她有丝毫的动作。
因为摄像机一直在跟着拍,文字记者也一直在现场见证着。
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女疯子给纠缠着,蒋能来心里那个气恼啊,真是要爆炸了!
这时,很多乡亲也围观了过来,大家没有上来相劝,也没有解围,就那么看热闹似的看着。
女人却似乎来劲儿了似的,嘴里开始大声哭喊着:“你们还我钱,还我钱啊,还我的孩子啊,还我的孩子啊”
蒋能来被她这么一闹,就更摸不着头脑了!这究竟是怎么啦,一会儿要还钱,一会儿要还孩子,这女人怎么疯癫成这样了呢?
“你弄错了,这是蒋县长,不是你的债主啊!”小陈拉着疯女人的手说道,试图把疯女人给拉开,可是疯女人却把蒋能来给拉得更紧了。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啊,你们抢走了我家的东西,还把我的孩子弄没了,我的孩子啊,你们还给我,还给我啊!”女人嚎啕大哭道,鼻涕眼泪混在一起,那张脸就更是不堪入目了。
蒋能来真想一脚踹开这个无理取闹的疯女人,然后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这么多人在场,他什么也做不了,想跟这个疯女人说几句话,都无法沟通!真是气死人了!
小陈和小马上来,用力地想拉开这个疯女人,可是疯女人却更疯了,她扯着蒋能来的衣服不放,然后索性就坐在了地上,死死抱着蒋能来的大腿,还把脸上的鼻涕眼泪都蹭到了蒋能来的衣服上!
真他玛的活见鬼了!蒋能来看着这个疯女人在心里骂道。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了,大家不劝反而大笑起来。
囧得蒋能来简直是无地自容!
正当蒋能来几人无计可施的时候,人群里走来一位中年男人,他似乎是刚从地里回来,裤脚上还沾着泥巴。
只见他拨开人群,径直走向这个疯女人,然后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很心疼地呵护道:“别闹了别闹了,乖啊,这是政府的人来给咱送慰问呢,我们应该感谢他们。”
“不是啊,是他们抢走了我的东西,是他们杀害了我的孩子,还我的钱啊,还我的孩子啊!”女人虽然还叫着,但是已经松开了蒋能来的衣服,在男人的搀扶下,回到了屋子里。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我家女人的疯病又犯了,让你们受惊了,对不起!”男人把疯女人送进屋里后走出来对着蒋能来他们说道。
“你是李根彩?”蒋能来问道。
“是的,我就是李根彩,那是我妻子,她疯了,是个疯子,时不时就会发作,你们别见怪啊!”李根彩说道。
唉,也真是个可怜的家庭!蒋能来在心里叹口气,这样的家庭这个男人确实让人同情!
“好好照顾你的妻子吧,这样的情况还是要送医院治疗。”蒋能来说道。
“是,我也想送去,可是条件不允许,送医院每个月都要很多钱,我拿不出那么多钱,只能我自己来照顾她。”李根彩很无奈地说道。
正说着,乌有镇的党委书纪张敏气喘吁吁地来到了现场。
“对不起蒋县长,我来晚了!”张敏说道。
今天没接到任何消息说县里的领导会下来啊!怎么突然间就到了村民家里?而且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如果不是村委会的人反应,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儿。
只是张敏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蒋能来白了张敏一眼,根本没接他的话,这个时候跑来,干什么?关键的时候没出现,现在来了也是白来!
“就这样吧,你们好好过个好年,有什么困难,再向政府提出来。”蒋能来讲完这句话,就开溜了。
在这个地方再多呆一分钟,他都浑身难受!这个疯女人,真是让他丢尽了脸面。
这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啊!怎么第一个就被自己给碰上了,真他玛的背!
蒋能来边走,心里的气还是没处发泄。难道这是那个小女人故意给自己弄的这一出,让自己来这里出洋相?他玛的,这样做也忒损了吧?
张敏一路跟在蒋能来的后面,忙不迭地解释道:“蒋县长,真对不起,这户人家很复杂,我没想到您今天下来,不然的话,我不会让您一个人去这户人家里慰问的。”
“怎么个复杂法?说来听听!”蒋能来放慢了脚步。
这么不寻常的遭遇,倒是让他对这个疯女人的家庭产生了一点兴趣。
“李根彩的家原本还可以,不是这么穷困的。但是经历了一场变故后,一切都变了。”张敏说道,“前年,李根彩的妻子怀了二胎,在七个月的时候被镇计生办强行给抓去引产了,结果又引产下来一个儿子,看到那个血淋淋的孩子,当时这个女人的精神就不正常了。那时候,李根彩还在外面打工,听说妻子疯了后,他回来照顾了她一阵子,后来感觉妻子好了一些,然后就又出去打工了。家里一个六岁的儿子一直是他妻子在带。可是,后来突然有一天,女人带着孩子出门去干农活,孩子一个人在石头岭上玩,不知怎么突然间不见了。到处找都找不到,女人又急疯了。过了两天,在山塘的石窟里看到了孩子的尸体,原来孩子是掉进石窟里淹死了。从那时候起,这个女人就彻底疯了。李根彩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出门去打工了,每天守着这个女人,整个家也就这样毁了!”
张敏说得很沉重,蒋能来听得也是心里发凉。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可怜的女人()
他没想到,这个家庭原来遭遇了这样的人生劫难,难怪这个女人要发疯!
唉,可怜的女人啊!可是,这又能怪谁呢?
蒋能来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这一家人有低保吗?”蒋能来问道。
“有,也是去年才给补办的。”张敏说道。
“有就好,总要能维持生存吧!”蒋能来说道。
太多这样的家庭悲剧,又如何能一个个全部拯救过来呢?
只是今天的这场遭遇,让蒋能来的心里多少感觉还是有点背。这样的事情,怎么偏偏就让自己给碰上了?为什么杜秀青不自己到这儿来慰问?
蒋能来把这样不幸的遭遇归结到杜秀青对他的算计上,所以心里对杜秀青又多了一份嫉恨。
因为这件事,蒋能来这一整天都没有好心情,每走一户,都是匆匆而过,甚至连假意的寒暄他都不想做了。再加上这些特困户一个个都是那么木木的,根本看着就是傻子,连句好话也不会说,真是没意思透了。这样的慰问,真是活受罪!蒋能来心里想,真不知道那个小女人这是抽什么风,要挑选这么一些傻乎乎的人来进行慰问,图个什么?
张敏这一天跟着蒋能来,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原本他就不是蒋能来的人,蒋能来对他一直都不待见的。
他是杜秀青一手提拔起来的,这回在他的地盘上受了这等窝囊气,张敏还不知道这个蒋矮子将来要怎么收拾和报复他呢!
胡国成走访慰问的是画眉镇。
这个镇就是杜秀青的老家杜家庄所在的镇。
胡国成走访的第一家,就是杜家庄的特困户杜雷宝家里。
杜雷宝是杜强胜的爸爸,当年那个因为患白血病而死去了的孩子。
这个家庭因为这唯一的孩子的离去,也奔溃了。
杜强胜当年花光了家里和大家捐赠的所有钱,最后还是没有挽回生命。他的离去,整个家庭就散了。杜强胜的爷爷因为承受不了小孙子的离去,没多久就死了;她妈妈因为失去了最爱的唯一的儿子,精神奔溃了,整日神志不清,只会搂着强胜的书包,每天一遍遍叫着强胜的小名“强强”;杜强胜的爸爸杜雷宝再也没有出去打工赚钱了,而是留在家里,陪着这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这个家庭没有了任何的希望,杜雷宝也就失去了生活的动力,到现在只能依靠低保度日,这个家庭在垂死的边缘挣扎。
胡国成来到杜雷宝家里的时候,杜雷宝正陪着他的女人坐在走廊上晒太阳。
县委办的副主任丁元生跟在胡国成的后面,他对着走廊上这一对被太阳晒得有些晕乎的人说道:“你们好,县委胡书纪特意来看望你们了,给你们送来了过年的物资。”
杜雷宝双手交叉插在棉袄的袖口里,坐在那把摇摇晃晃的竹椅子上,闭着眼睛,有些睡眼朦胧的。
听到这声音,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果真几个穿着很得体的官人模样的人站在自己跟前。他愣了一下,从袖口里抽出手来,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吃惊地说:“哦,哦,胡书纪好,胡书纪好!”
胡国成上前,握了握杜雷宝的手,说:“我代表县委,来看看你们,给你们送来了一些过年的物品,希望你们能过个快乐的春节。”
“谢谢,谢谢党和政府的关心!”杜雷宝激动地双手握着胡国成的手,眼里噙满了泪水。
旁边坐着的女人这时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她的手里依旧抱着一个旧书包,颤巍巍地站起来后,她嘴里也弱弱地说道:“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党,感谢政府”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胡国成看着这对人到中年的夫妻,如今这样凄惨地生活着,心里真不是滋味。
杜强胜的事情,他当年也知道,那是杜秀青在团县委的时候除了桂智明之外塑造的第二个典型,当时为了给杜强胜治病,全县的各中小学都行动起来了,连贵和市和信江市都有很多人为这个孩子捐钱,这在当时也是轰动一时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么多人的爱却没有挽回孩子宝贵的生命。这对可怜的夫妻在痛失了爱子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生活的勇气,从此这样一蹶不振。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在这对农村夫妻的身上,展露无遗。
胡国成叹了口气,说:“好好生活,好好照顾嫂子,可以的话,再生一个孩子,或者去领养一个孩子,给生活一点希望。”
“唉”杜雷宝沉重地叹息了一声,说到孩子,就是他心头最大的痛。
孩子走了之后,他们也尝试过再生一个孩子,哪怕年纪再大,只要有了孩子,生活就有了希望和寄托,可是,无奈女人就是怀不上,再也怀不上孩子了!家族里的人为此也劝杜雷宝,抛弃这个疯子一般的女人,重新找个,哪怕是个残疾也好,只要能生孩子就行,好歹让老杜家有个后啊!可是杜雷宝狠不下这个心,女人为这个家,为他,都付出了很多,如今人到中年,又是一个不健康的身体,自己要是抛弃她,女人就只有死路一条。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无论如何,他做不出这么绝情的事情。所以,他宁愿守着这个女人,两人就这样孤独终老吧!
“保重,老哥!”胡国成再次握了握杜雷宝的手,把慰问金放到杜雷宝的手上,然后心情沉重地离开了。
这样的家庭,要如何才能拯救他们呢?胡国成心里想,没有了生活的希望,人生也就是这样无聊无趣地活着。
这样的一份悲凉,如不是亲眼所见,又如何能有切身的体会?
胡国成在往下一户人家走的途中,不期而遇到了杜秀青的父母。
胡国成没有见过杜秀青的父母。
虽然女儿已经是余河的顶级人物,但是他们却依然在这块土地上快乐地生活着,舍不得丢下田地,到城里去享福。
胡国成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拿着农具要往菜地里去干活。而跟在他们旁边的,是村委会的主任杜月生。
杜月生虽然只是个村委会的主任,对胡国成这位县委副书纪却是非常熟悉的。
他第一个看到胡国成,立马大喜过望地跑上前,双手握着胡国成的手,激动地说:“哎呀,胡书纪,您好您好!怎么您大驾光临了啊?不曾迎接,失敬失敬啊!”
胡国成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只觉得好笑。
小小的一位村委会书纪,说起话都是官位十足,可见中国的官僚习气是多么根深蒂固啊!
“呵呵,没打算打扰你们,这是县委的规定,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胡国成笑着说。
“领导就是体恤我们这些老百姓,下来了都不说一声,这让我们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啊!”杜月生说道。
“呵呵,你这是要出去忙吧,去吧,我不打扰你们了!”胡国成说道。
“不忙不忙,我是想陪着老哥去地里看看,这么巧,碰上了胡书纪。”杜月生说,“这两位是秀青的父母。”
哎呀,胡国成听杜明生这么一说,立刻眼里的光芒就不一样了。
顶头上司的父母就在眼前,合着自己还不认识,这不是有眼无珠了么?
“伯父伯母好!”胡国成立马热情地伸出手,双手握着杜河金的手说道。
“胡书纪好!”杜河金笑着说。
“伯父伯母真是好福气,培养了杜书纪这么好的女儿,真是让人钦佩啊!”胡国成说道。
“呵呵,全靠大家的只持,秀青才有今天的成绩啊,我谢谢你们,谢谢大家对我女儿的只持和关心!”杜河金说道。
胡国成真是要拿另眼来看杜秀青的父母了!他没想到杜秀青的父亲虽然是位农民,却能如此有涵养有礼数,看来,这对父母还真不是普通的父母,难怪杜秀青能有今天的成绩。
“伯父伯母也该享享清福了,哪能还下地劳动呢,这个我要批评杜书纪,没安排好伯父伯母的生活。”胡国成笑着说。
“呵呵,秀青早就不让我们干活了,是我们自己要干,天生的贱骨头,闲不住啊!”杜河金说道。
“伯父伯母真是勤劳朴实,有机会出去走走,到县城来,我带你们出去转转,杜书纪忙,没空,这个我们都知道,但是我有空,伯父伯母来了,我一定抽时间陪你们!”胡国成说道。
“好好,谢谢了!这都到家门口了,进屋喝杯水吧!”易海花很高兴地说道。
“谢谢伯父伯母,本来真是应该到家里去讨杯水喝,可是今天实在是太忙了,还得往下赶,实在不好意思,下次吧,下次我专门来拜访伯父伯母!”胡国成说道。
“也好,也好,你忙吧,这年尾的工作都忙。秀青都好几个月没回来看我们了。”杜河金说。
“这个就是杜书纪的不对了,工作再忙也要回家来看看二老,呵呵,我大言不惭,见到她,我一定替伯父伯母批评她!”胡国成笑着说。
杜月生站在旁边,看着胡国成和杜秀青的父母聊得这么亲切,心里那个感觉啊,真是无法言说。
生养了一个好女儿,就能如此受人待见,这杜河金还真是有福气的人啊!想想自己,每天忙得屁颠屁颠的,还要拍杜河金的马屁,不就是因为他有个好女儿吗?现在,自己站在他们的身边,一样是显得没有一点分量的!唉!
杜月生在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谁让你的儿女没出息呢?只能在外做个普通的打工仔,一辈子都无法改变家族的命运!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 无法改变的现实()
这样想着,杜月生心里的那份落寞就很明显了,但是面对胡国成,却又不能表露在脸上。
胡国成要走了,杜月生急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