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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看着罗曼,就像是看着她口中那种嗜赌如命的家伙一样。不过这里应该换一个说法,叫做嗜商如命。
“当然有意义,你看,安蒂缇娜都说了是‘借’不是吗?因此那个可爱的赌徒最终还是能赢得更多的钱,只是这些钱都写在欠条上而已。”
“可那些人终究不过是穷光蛋,即使有一张欠条又如何呢,实际上到手的还是没有一分钱。”安蒂缇娜反驳道。
罗曼抬起下巴,摇摇手指,而她这个动作落在布兰多眼中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做事干净利落的资本家。
“的确,可不是每个人都想当穷光蛋,不是吗?我们将财富分发下去,其实也是一种交换。我们购买的是这些人对于未来的希望,”罗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吗,每个人都希望过得更好一些。我们给予他们的是实现这个希望的能力,应该称之为‘参与生产的能力’吧,是这样?”
“而他们在实现这个愿望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完成了欠条上的含义,并且我也多了许多参与到这个游戏之中来的伙伴呢。”商人小姐继续描述道:“与赌博是不同的是,你把金币埋到地里,来年是会收获两个金币的喔。”
说着这样的话,她还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这个……说是这么说,可实现起来有难度吧……”虽然其他人还听得云里雾里,但安蒂缇娜总算是理解了罗曼的想法。只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天马行空的逻辑。
“的确有难度……”布兰多点点头,然后他忍不住赞叹地看了小小罗曼一眼。其实罗曼的想法与其说是交换,不如说是一种再分配的形式,只是参与再分配的不只有生产资料,还有资本本身,当资本参与到再生产之中,就会快速的增值。罗曼的想法建立在领地内的一切财富都属于领主本身的前提下,虽然简单而朴实,但能在这样的条件局限之下想到这样的问题,不得不说目光已经具有相当的超前性了。
不过这的确需要一个极其庞大计划,和每一步的考虑,不仅仅是把东西发下去就那么简单的事情。布兰多对这一点并不擅长,不过他有一个简单例子可以借鉴。
基础建设与对外战争。
“与其说是购买希望,不如说是购买劳动力。虽然对于领主来说劳动力是一种附加的价值,可是他们不明白,虽然在领地内的一切财富都属于领主本身,但创造新生财富的速度却有差别,”布兰多答道:“当然,如果要这么做的话,怎么把这些财富分发下去是一个关键。”
“安蒂缇娜,你有什么想法吗?”年轻人不经心地问道。
“修路。”
贵族千金的想法简单地与自己的领主不谋而合。然后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压低声音小声问道:“领主大人,你对这个地方有什么想法?”
这话放在过去安蒂缇娜几乎不敢想象,她会怂恿自己的领主去向王国的另一个合法领主发起攻击,并乘机攫取对方的领土——这简直是一种公然的叛逆。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古老王国形势一天比一天恶劣,外面已经传来局势动荡的消息,再加上她亲眼目睹了这些冷血、腐朽的贵族的一切所作所为之后,对于王国的最后一丝幻想已经有了一点幻灭的味道。
布兰多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当然有想法,格鲁丁男爵的领地几乎与他未来的领地紧挨着,再加上这家伙又不是什么好鸟,到时候不消说自然是拿对方第一个动刀。不过不是现在,现在他既缺乏这个实力、也缺乏一个时机。再等两个月,等到十一月政变(也称十二月政变)一起,各地纷纷宣布独立,也就没人再关心南方边境上一次小小的领主之间的互相攻击了。
不过他确实有点头痛,不得不说托尼格尔这个时节的确算得上是整个埃鲁因最贫瘠的几块领地之一。他本来还怕罗曼在这种地方可能会束手束脚,没想到商人小姐的本能已经强大到了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发挥作用的地步。
布兰多现在甚至怀疑是不是把小小罗曼丢到‘下面’去,她也能和那些恶魔们很开心地做生意。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之后,剩下的就是怎么去完善这个想法和钱的问题了。钱的问题对于布兰多来说暂时不是什么大问题,敲诈那个小贵族得来的钱与正在布拉格斯押运过来的钱将作为他的启动资金,然后剩下的就交给南境丰富的矿产资源了。
作为一个穿越的基本规则,如果作为一个穿越者还不能在矿产上作点什么文章,布兰多都觉得自己是白活了。
但正在这个时候,一记响亮的马鞭‘啪’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布兰多惊觉过来,他和其他人一齐回过头,正好看到后面一小队骑兵正在进城,这些骑兵虽然装备乱七八糟,但却旗号分明。年轻人看到他们旗帜上的徽记——交错的黑白格子上的一只鹈鹕,底色来源于让德内尔的家徽,意味着这一支贵族与让德内尔伯爵有直系的关系。因此布兰多立刻明白这些人是格鲁丁男爵的私兵。
此刻这些骑兵正扬起马鞭在驱逐街道两边的居民,稍微退得慢一些就要狠狠地吃上一鞭子。那些面黄肌瘦的男男女女像是一群牲口一样被驱得四散而逃,这一幕落在骑手们眼中仿佛异常有趣,他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笑得东倒西歪。
安蒂缇娜皱了皱眉,这一幕她倒是常见。布拉格斯那些治安骑兵又何尝不是如此飞扬跋扈。
她随后听到自己身边的红发少女茜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们背后好像拖着什么东西。”桑夫德忽然指着那群骑手身后说道。
“是尸体。”布兰多答道:“这些贵族的私兵是出去剿匪去了。”他说完,随即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安蒂缇娜一愣,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一嫁大叔桃花开
但布兰多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为她指了指,贵族千金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不远处一些女人在看到那些尸体之后,忽然一下跪坐在地上,掩面哭泣起来。她微微一怔,随即有些不能理解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是土匪,不如说是被领主的赋税逼迫到无法生存的农民。外面山林里的强盗,说是逃避赋税的难民更好一些,他们的生活其实大多数与一般的农民无异,真正参与抢掠的人并不多。只是因为逃税,因此就被定义为‘非人’而已。”一个灰狼佣兵却是很熟悉这一切地回答道,他咬了咬牙答道:“我父亲也是这么死的,这些可恶的贵族……”
“只有男人吗?”安蒂缇娜吸了一口气,问道。
“当然,外面的生活也不是天堂。”布兰多点点头。
他说完,四周仿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除了那些贵族私兵们的喝骂声,女人的低泣声,一时间竟然再无人开口。
……
(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六幕 争端()
死一般的寂静。
“爸爸——”
人群中突兀的叫声却打破了这沉寂,声音稚嫩、充满紧张。
女人仓惶地捂住小男孩的嘴,她抬起头,用一种哀求的目光看着走近的贵族骑兵。马上的男人脸上写满混合着故意的惊讶与意外之色,但掩不住阴翳的眼低中闪过的不屑一顾。
“你们认识这个人?”
男人舔舔嘴唇,用长矛指着地上那具血迹斑斑的尸体说道。贵族骑兵的同伴围了上来,像极了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女人抱住自己的小孩,流着泪无助地摇摇头。
“放开那个小东西,让他来说。”男人用矛尖拨了拨女人的头发,说道。
女人却反而抱得更紧了,仿佛怀抱着她最重要的财宝生怕失去;周围的人眼中都露出不忍的神色,却反而远离了一些。
“我的话你没听到吗?”
“大人,求求你放过他吧,他还小。”女人抽泣着哀求道。
贵族骑兵非常不屑地哼了一声:“贱货。”他举起长矛,但却发现一个身负长弓的女人张开双臂挡在了自己面前。
“恩?”男人满是横肉的脸上一怔。
布兰多也暗自松开了放在剑柄上的手指,认出挺身而出的正是之前那几个分发食物的年轻人。
“够了,欺负女人算什么!”拦住贵族骑兵的女性弓箭手怒道:“我是士爵的女儿,我命令你们立刻住手!”
“哦?”贵族骑兵微微一愣,随即回头对自己的同伴说道:“嘿,这小妞儿是个贵族之后呢!你们说怎么办?”
骑兵们低沉地笑了起来。
“你父亲是什么地方的贵族?”男人抬抬下巴,不屑地问道。
他这么问时女弓箭手的同伴已经意识到不好,“法雅,小心——!”一个身负大剑,穿着重甲的剑士从人群中越众而出,可是晚了一点。为首的贵族骑兵已经一长矛刺入了那个女人的小腹。
这一变故突如其来,女弓手根本没料到对方敢动手,她不敢置信地低哼一声,看着自己小腹处伤口血如泉涌——随之而来的疼痛随即淹没了她。这个女人摇摇晃晃失去力量,跪下去倒在血泊中,眼看是活不成了。
男人却无动于衷地收回长矛,仿佛作了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与此同时他身后的贵族骑兵们纷纷从马上取下长弓,向人群中的冒险者射击。一时间乱箭如雨,人群之中的冒险者连带平民齐刷刷倒下去十多个。
贵族骑兵们并不在乎自己有没有伤及无辜,他们以最高效的速度将人群从自己身边赶开,以免受到突然袭击。
“法雅!”那个身负大剑的剑士睚眦欲裂,他一剑扫飞射向自己的箭矢,可话音未落,身后的一个同伴也中箭倒了下去。
“你们这些混蛋!”
剑士怒吼一声分开人群,一剑向为首的男人劈过去。那个骑手举起长矛‘当’一声挡住剑士的大剑,在招架的间隙冷喝:“谁敢出手,就是与领主大人为敌!”
躁动的人群顿时一寂。
然而剑士一言不发,又是一剑扫向对方的马腿。但骑手只是轻松地将长矛向下一刺,然后向外一扫就打飞剑士手中的大剑,他再横过长矛将对方打了一个跟头,一矛刺向对方的脖子——黑铁上游对下游的实力,几乎是一面倒的压制。
不过那个满脸横肉的贵族骑兵忽然感到自己手上一麻,仿佛一股巨大的力道从长矛上传来让他差一点抓握不稳;‘当’一声金属交鸣的声音,刺向剑士的长矛已偏向一边,与后者的脖子交错而过。
“谁——!”那个男人大怒,他回过头,却正好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漆黑风衣、打领花、内衬白衬衫,戴着一对白手套的年轻人正收回手中的长弓。
然后对方抬起头,在马上冷冷地看着他。
场景上一静。
安蒂缇娜、桑夫德、虎雀与茜这一刻都回过头,吃惊地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在他们心中布兰多并不是一个喜欢惹麻烦的人。但布兰多自己心里清楚,他并非是对这一切熟视无睹,而是有没有超越他心中的底线而已。
罗曼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这个将自己从布契带出来的男人,仿佛从一个侧面欣赏着这一切,她隐隐感到只有这一刻才属于真正的布兰多;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可以理解布兰多的某些想法与特质,因为两人仿佛同样的超然于这个世界。
就像从里登堡带着那些难民逃亡的那一刻起,商人小姐就明白。自己的布兰多是一个真正的骑士,冲锋的布兰多、领袖的布兰多、杀气腾腾的布兰多还有那个对她很凶的布兰多。
每一个,她都喜欢。
所有人都回过头,仿佛那一刻视线都拉伸了,视野扩大开去,这个在马上一身黑色风衣的年轻人成了整条街上的中心。
满脸横肉的男人眼睛微微一眯,他看到布兰多身边装备精良的护卫,心中暗惊。他们作为贵族私兵,并不是真正的目中无物,与之前那个可能没受过什么挫折的贵族小姐相比——当然在他看来就是脑中无物,一个小小的爵士之女能在这里代表什么?托尼格尔每天都有无数人丧生,一个小贵族,莫非敢到男爵大人面前去寻一个公道?——然而面前这个年轻人明显不同,一般人出行可不会带这么多随从,而且他身边的护卫个个实力不弱,有埃鲁因军中精锐的水准。
恐怕不是一般的贵族子嗣。
男人不敢怠慢,忙收起长矛。他谨慎地问道:“阁下是?”他这么说时,贵族骑兵们四周团团而站,他们张开手中的长弓瞄准周围的其他人,箭矢上的冷光让所有头脑发热的人都冷静下来。
“放他们走。”布兰多却看都不看这些弓手,只是冷冷地说道;开玩笑,有茜和虎雀在他身边,能让他或者是身边的人中箭了才是荒天下之谬。
何况他自身实力也不弱,与银精灵圣歌军团一别之后,完美剧情经验的奖励才如期而至。二十万多经验仿佛是从天而降的馅饼,直接将他的雇佣军人等级砸到了二十五级;人物等级三十二级后他的力量与体质都突破70,灵巧也超过了40大关,整体实力进入白银上游水准。只是要达到金之一阶涉及到要素的体悟,不仅仅是身体素质的提升,对于感知要求也极高,布兰多计算了一下平均值,他估计自己要突破白银巅峰进入黄金的殿堂,至少也要等到整体等级达到四十级左右才有可能。
然即使区区白银上游,也足以在这些贵族骑兵中杀十进十出无人能敌了。
所以他根本懒得和这家伙废话,如果不是考虑到背后的格鲁丁男爵,他现在就一剑把这些禽兽不如的贵族骑兵劈飞百米远。
“这位老爷,你这么说我们可不大好办,”布兰多的冷漠反而落实了贵族骑兵的猜测,那个一脸凶相的贵族骑兵态度恭顺下来:“这些人可能是城外强盗的同党,放走他们,我们在男爵大人那儿不好交代——”
但他这么说,还是选择对抗而非合作。毕竟他们是杀了一个小贵族的女儿,如果消息让对方的同伴带出去,恐怕会惹来麻烦。
布兰多冷笑:“收起你那些鬼把戏,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年轻人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剑柄,盯着对方:“我杀你如同杀一狗,事后不过向格鲁丁那家伙道声抱歉。不杀你是向那家伙卖个面子,但我的容忍不是没有限度的——”
他说完,将笼柄长剑抽出一半,剑刃一片雪光,映得人心一寒。
贵族骑兵一窒。
布兰多说得没错,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现实,人与人之间的性命反而没有了高低贵贱的不同,剩下的只有力量的差异。现在与之前唯一的不同是,那个被他们杀害的姑娘没有办法反抗,天真是可贵的,可代价也如此沉重。
这些冷血无情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也只能选择示弱。他们点点头,后面的人终于放开了架在那个剑士脖子上的长矛。
那个剑士似乎还想反抗,不过一个人已经从人群里冲出来抱住了他。是他的另外一个同伴,布兰多看到那个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后者终于冷静下去。
他看清了口形:
“不要给别人惹麻烦。”
布兰多心中微微一叹。真是一群天真的家伙,不过在这样一个世界中反而显得难能可贵。他看到那些人默默地收起了自己同伴的尸体,然后分开人群,来到他身边。